當兩人的距離,被鎖定在八尺,結局就已經注定。李世民使用直刀之后,才是真正將幻電天刀的特性徹底發揮出來。每一刀都是迅如閃電雷電,如夢似幻!比之先前使用鐵锏時,更不知快了多少。
外人的眼中,只能看見一片片的刀光殘影,以及一連串的兵器震爆聲響,有人聽出是一聲,有人感覺是四聲,還有人辨出是八聲,可卻沒有一位,認為是超出十聲以上。
而再當李世民刀影一斂,將一雙直刀收回身后之時。那阿史那什缽苾的一雙衣袖,赫然都已被切斷了一截,那一雙手的手腕上,也各自多出了一條血痕。
而這位突厥特勤的臉上,也是面如土色,一片青白。
“僥幸勝出一招,承讓了!”
李世民將手中的雙刀,再次丟給了旁邊侍立的一名繡衣衛,之后就朝阿史那什缽苾一抱拳:“如今勝負已分,就請特勤殿下,從此的勿要再出中原人物不過如此之言。我大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鐘靈毓秀之輩不知多少。據我所知,如今能與李某并駕齊驅,甚至勝出一籌者,就有數位,絕非特勤殿下能夠小視。”
可阿史那什缽苾依舊未能回神,仍是一陣呆愣的看著自己雙手上的血痕。
而在貞觀殿內參與夜宴的群臣與諸多勛貴子弟,則是一陣沉寂之后,就又恢復了歡聲笑語。
“確是勝的漂亮!真不愧是李儀同,李臥虎——”
“說是十招能勝,結果沒一人撐過八個回合!”
“哈哈!可笑這些草原蠻夷,即便使出了這等丟人現眼的無賴之舉。也還是輸的如此狼狽。”
“這些草原的蠻族就是如此,如野獸一般的行徑,哪里知道什么為人之道?”
“不愧是武功李家的后裔,身列八柱國之一的頂尖將門。總算是給我關西,爭回了臉面!”
“便連最后說的話也讓人歡喜,可謂是有禮有節,又大快人心!”
上席處的魚俱羅,也是一聲失笑,從李世民身上收回了視線:“這小子心智了得,如戲耍小兒。”
周法尚知曉這位,之所以只贊李世民的心計,而不提后者的武道。是因這一戰,此子是以高出突厥王子一等的算計獲勝,而非是依靠武道。
他卻頗為欣賞,將手中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吾輩后繼有人,豈不快哉?”
在他們的下席遠處,王世充卻是神色凝然的,依舊把目光鎖死了殿中那英姿挺拔的少年,
他的目中,滿含著幾分探究與好奇。此間的許多人,可能到現在都沒看清楚此戰的究竟,可他王世充無疑不在此列。
“王叔,你不是說李世民他已輸定了?絕沒可能十招獲勝?”
蘇儇滿含怨氣,死死的盯著身側這位江都宮監:“這又是怎么回事?”
王世充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不禁暗暗苦笑:“這確是我看走了眼,不過儇公子,您下注的時間,可是在王某說出那番話之前。”
這句話,卻并有讓蘇儇平息怒火,反倒是怨意更熾。王世充心中不禁暗罵了一聲小‘混賬’,可他緊接著,還是繼續為自己開脫道:“何況我之前也說,他若能掌握武道真意,那么還是有把握,在十招之內克敵的。”
“武道真意?”
蘇儇神色微動,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場中:“你說他剛才,動用了武道真意?”
他畢竟是出身世家大族,盡管本身的武道天賦不怎么樣,可也曾見過不少掌握真意的大高手,自信自己還是能辨別的。
可剛才的李世民,并沒有過任何動用武道真意的跡象。
當然如果這位當真用了,倒是能讓他這郁悶的心情,稍稍緩解幾分。
“未曾!”
王世充微一搖頭:“不過你的幻電天刀,為何如此強勁霸道?那樣的刀速與氣勢,便是那三品強者,也是遠遠不及的。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是掌握了某種與雷有關的刀意,才能在這門刀訣上,有著如此造詣,”
說到這里,他似又看穿了蘇儇心底里的念頭,繼續追加了一句:“只是儇公子,怕是要讓您失望了。此人的武道真意,多半非是以得自他人,而是源于自悟。至于他的真意是速成造就,還是早就掌握,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王世充與蘇儇二人說話之際,那阿史那什缽苾總算是回過神,之后就已奇怪的神色,看向了李世民。
“你怎知道,我要用這種以命搏命之法?”
直到輸了之后他才想明白,對方之所以要選擇一對六尺直刀,正是要防他鋌而走險,使出無賴的手段,
“猜的!”
李世民笑著回應:“如果對手換成是契苾可汗,在下是斷然不敢這么做的。可我之前看特勤殿下與人交手的記錄,就知殿下極有賭性,且心智靈活多變。百招能勝之戰,卻偏要鋌而走險,只用十招,便如今日的在下一般,”
他還有一句沒提,似阿史那什缽苾這般性情行止,雖能得意于一時,可在武道上,卻未免失了銳氣,是很難在未來,真正取得大成就的。
不過對方與他非親非故,突厥與大隋也開始離心離德,他是沒可能去點出對手在武道上的缺陷的。
且即便他說了,對方也未必領情,反倒可能惱羞成怒,
“原來如此!我什缽苾佩服,”
阿史那什缽苾輕贊了一句之后,就朝著御座上方的天子與蕭后,五體投地的的深深一拜:“這次確是外臣無知狂妄了,今日方知父汗所言無虛,中原上國確實人杰地靈,英雄輩出。”
“是嗎?”
楊廣見狀,不禁失笑:“可特勤如此前倨后恭,實在難以讓人深信。”
“外臣語出肺腑,句句都是實言!”
那阿史那什缽苾的神色誠懇:“我之前連戰連勝,故而心想,大隋天子麾下,若都是這樣的繡花枕頭,那么陛下的天可汗之名,未免名不副實。可如今才知,陛下能顧威服四海,讓諸族俯首稱臣,是確有道理的。外臣之所以能夠連勝,是因您麾下真正有能為之人,不屑與外臣計較而已,”
旁邊的李世民,不禁瞠目結舌,眼神驚異無比的看著這位。一個念頭,是這家伙跪的好快,一點猶豫遲疑都沒有,該不會是此意?另一念頭,則是這位特勤拍馬屁的水準真高,造詣遠超于他李世民之上。
那天子聞言,果然面現笑意,眼中全是欣然之色。便連旁邊的蕭后,也是唇角微挑。
此時的阿史那什缽苾,又朝著蕭后殿下的深深一拜:“之前在蕭侍郎宴上語出不遜,外臣這與月余以來,其實以深感不安。外臣愿奉上純白貂皮十張,白熊皮三張,作為賠罪。還請皇后殿下大人大量,原諒外臣的無禮。”
“罷了,你有此心就好。”
蕭后不禁搖頭失笑,這時她已看清楚下面這位的突厥王子,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自己有需與這樣一個憊懶貨色計較?
她隨后就又盈盈起身,朝著群臣舉起了酒杯:“此間重臣云聚,群賢匯集,非是本宮該居之處,請諸卿隨意!”
于是這殿內的眾人,都紛紛起身,朝著蕭后躬身一拜:“吾等恭送殿下!祝殿下千秋萬歲,常伴圣君!”
※ ※ ※ ※
當日宴席結束,李世民就準備返回自家別院,不過他還沒走出宮城的城門,就被一臉興奮的楊穎攔住。
不過這位小公主,還來不及對李世民說上一句話,那位繡衣大使王崇古,也提著一張明黃圣旨,緊隨其后的追至。
這位卻不說話,而是盯著李世民上下看了良久。之后才輕聲一嘆:“老奴在遼東之時,就已聽聞過李二郎的聲名,今日一見,就知果然是一位少年俊杰。”
李世民早就在半躬身的候著,聽聞此言,忙言語謙虛的回到:“公公過譽,小子年輕識淺、無德無能,怎敢當英杰之稱?”
“年近十五,就已掌握武道真意,兵法超群,以弱兵重挫反賊,力挽狂瀾。李二郎你若當不起這少年英杰四字,這世間還有誰能當得起?”
王崇古微微搖頭,隨后又略有些不滿道:“今日之戰,二郎你分明可以武道真意,輕松獲勝。為何偏要行那些取巧之法?”
“只是感覺勝之不武!”
李世民不假思索,苦笑著答道:“這畢竟是末將借外力速成得來,并不能算是自己的本事。所以感覺以武道真意勝敵,有失公平。”
王崇古不動聲色,繼續問道:“既然感覺勝之不武,又為何要借外力參悟武道真意?”
“事涉國體,關系殿下與天子顏面,末將不能不慎。”
李世民神色微凜:“臣雖有把握制敵,卻不敢輕心大意。心想有武道真意托底,即便戰局不能如我所料,也能扭轉乾坤。”
“這番說辭,倒還過的去——”
他隨后就將手中的明黃圣旨,高高托起:“千牛備身,崇文閣都虞候李世民,跪下聽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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