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如此,我不確定。”
李世民回過神之后,轉手將圣旨搶回到了自己的手中,看著后續的內容。
天子在財貨上的賞賜也是極重的,除了位于東都內宅邸一座,金三萬兩之外,還有御苑中豢養的汗血龍馬三匹,軍器監御制的兵器若干,李世民還可在衛尉寺的庫房中,挑選帥階墨甲四尊,騎甲十件,這價值也有上百萬貫了。
然后是田莊四座,一共一千九百頃,規模極大,在太平之時價抵萬金不過這都是虛的。
其中的兩座位于山東,一座位于河北,一座位于山西。最近天下群賊亂起,攻城陷地,禍亂四方。許多地方上的豪強地主都因此遭殃,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而等到賊軍離去之后,這些人遺留下來的無主土地,一部分被當地的官員將領私吞,一部分則落在了朝廷之中。
可山東那地方已經亂成那個模樣,哪里還有人有心思種田?即便李世民在那邊雇傭到足夠的人手,也撐不起局面。等到亂賊一至,田莊中所有的收獲,都會歸了別人。
所以這三座田莊當中,只是位于山西的六百頃規模的那座,值得他用心經營。
如今晉地雖然也是亂像頻起,可情況相對較好。昔日大周滅齊之后,周室為酬將士之功,將大量的山西良田,賜予關西出身的府軍將士與功臣子弟。所以那邊民風剽悍,官府也不敢過于催逼。
所以山西之地,雖然也有不少亂賊為禍,可暫時還未成氣候。整體的環境,甚至比河南還好。
而在此之外,他還可蔭庇兩個族人,以備身的身份入禁軍當值,
李世民心想這真是便宜了李元吉那個小子,后者一直以來,對他這個兄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讓他不爽很久了。結果到頭來,自己還給這家伙爭到了一份出身。
當然,相較于繡衣郎將與直寢將軍這兩個職司,后面的獎勵其實都不足為道,只能算是錦上添花而已。
“那些朝廷重臣,難道就沒說什么嗎?”
長孫無忌搖著頭,神色很是不解:“如果只是繡衣郎將與直寢將軍,倒也沒什么。可你現在,還當著備身直齋,武猛都尉,這合適么?”
繡衣郎將有偵緝朝廷內外不法事的權柄在手,直寢將軍則有無需通稟的面圣之權如果李世民真不用受繡衣大使轄制的話,那么這簡直就是一個小一號的繡衣大使。
相較而已,李世民奉旨獨領的一營繡衣衛,反倒是不算什么了。盡管這一營內衛中,至少有著三十位以上的五品,以及五位左右的三品
“看他們神色,估計是都想勸陛下收回這份詔書的,可結果都沒說話。”
李世民用手輕撫著手中的圣旨,心緒還是激蕩難平,無法自已:“我猜是現在時機不好,他們不愿擔勸諫不果的風險。且無論是繡衣郎將,還是直寢將軍,都是內庭職位。而陛下素來都乾綱獨斷,他們不好置喙。”
他想了想之后,又追加了一句:“我當時也是準備堅辭這兩個職司的,可陛下心意已決,言辭甚厲。”
李世民猜測這應該是與天子要托付給他的那件事有關,而今日給他的這兩個職司,多半是為方便他日后行事。
“也就是說你當時是非接不可了?”
此時長孫無忌,也已經想明白了其中關節,他不禁搖頭:“我真不知道這對你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心想這當然是一件大好事,甚至是他夢寐以求的。可以說是想要瞌睡就來了枕頭。
有了繡衣郎將的名義,接下來他無論是針對楚國公府,還是那魔龍八部,都可在一定程度上動用官府的力量行事,這可就比以前方便得多了,
就比如那販賣人口案,他之后就沒必要再冒險動用神血睚眥設伏襲擊,大可直接帶著他麾下的一營繡衣衛過去登船搜查如果能提前掌握足夠的證據,他甚至還可調動周圍駐軍。
而直寢將軍這個職位,更是用處多多。這是真正的天子近臣,哪怕蘇威,虞世基這等五貴級別的大臣,都不能無視。畢竟他的身份可是隨時隨刻,都能在陛下面前說的話的。
可以想見,日后他哪怕在朝中,也能獲得一定的影響力、
這更是一個護身符,之后任何人任何勢力,在發起任何針對他的行動之前,都需考量再三。
畢竟就某種程度而言,他這個直寢將軍的人身安全,也關系的著陛下的安危處境,
“這當然是一件大好事!”
隨著這句話,張雨柔的身影,婀娜多姿的從帳外走入了進來:“至少在私鹽生意方面,我們是再不用擔心了,甚至可在如今的基礎上,再擴張個八到十倍。以二郎他現在的權柄,只需幾封信,就可讓關西的那些官府配合行事,至不濟也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方大豪則更不用擔心,他們現在巴結二郎都來不及。”
長孫無忌見到此女之后,就神色復雜的閉上了嘴,把目光移向別處。他是知道張雨柔身后的青龍山莊,在與李世民一起合伙做私鹽生意的。規模還很大,一個月至少有百萬貫的流水。
可這個女人,也同樣是他小妹的競爭對手。
長孫無忌一方面認為男人經營事業,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方面又不愿意見到,李世民與張雨柔,因這門生意的關系更親密。他不知自己該以什么樣的態度面對張雨柔的,所以干脆不搭不理。
李世民那邊則是微微搖頭,神色不以為然道:“哪里有你說的這么簡單?”
張雨柔其實說的很對,現在只要他愿意,他們在關西的私鹽生意,可以很輕松的擴張八到十倍。如果再貪心一點,甚至可以吞下整個關西,至少五分之一的私鹽份額。
可他不準備這么做,權力不該這么濫用。這也會讓他在天子心目中的分量急速降低,失去勝券。
不能以為自己是在暗地里販賣私鹽,朝廷就對此一無所知了。那些御史可不是吃干飯的,繡衣衛在關西的力量也很強大,不可能毫無所覺。
李世民很情形,他知道自己即便能說服繡衣衛的同僚們幫他掩蓋,再利用自身的權柄與圣眷來擺平御史臺與司隸臺,可那些因他之故而利益受損的幕后之人,卻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人可能一時半會無法將他撼動,可李世民也不敢說自己能夠一直維持圣眷不衰。
為了一些錢財而四處樹敵,無疑是得不償失的行為。
這方面宇文述可以做他的榜樣,這位大將軍以貪婪著稱,一年中光是受賄的禮金就達千萬貫,可宇文述從來都很有分寸,不該碰的事情從來不碰。所以天子哪怕明知道宇文述每年的收入不菲,也依然信之無疑。
所以李世民的打算,是在現在的基礎上,擴大個三到五倍就停手。這能夠讓他每年都收獲一份固定的收益,又不至于因此陷入泥潭。
似薛舉李軌這樣的黑道梟雄,又哪里是好招惹的?
不過他現在的情況,確實已大幅好轉。內可借助天子之威,外可借突厥之勢,私鹽不能做,其他的合法生意卻是沒必要客氣的。
比如茶馬草原人限于環境的關系,常年以肉類為食,少有蔬菜瓜果。為了消食養胃,那么每年消耗的茶葉可謂天量。至于向草原購買戰馬,那更是一門朝廷鼓勵有加的生意。
以前李世民不敢想這件事,只因每年所有的茶馬交易份額都有定數,被大隋的各方勢力瓜分。
可他現在,卻覺得自己已經可以伸手試一試了,不用再局限于與兩位突厥王子的合作。
“就只是說說而已,你真要這么做了,薛舉那家伙估計會發瘋。青海那邊,暫時也沒有足夠的貨源提供的。”
張雨柔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近前,仔細打量著李世民:“看來還好,至少你這次沒暈過去,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以后可以繼續這么作死。我現在真想找人賭賭看,無垢姐姐有多大的概率沒過門就要當寡婦?”
“放肆!”
長孫無忌頓時對張雨柔怒目圓瞪,心想這臭丫頭在說什么呢?這是在咒他的妹妹與妹婿
他本能的想要出言呵斥,可又心生遲疑。長孫無忌感覺后者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甚至可以說是這女人,正說出了他的擔憂。
像李世民這樣,每遇戰事就奮不顧身,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觀音婢她是真的可能要當寡婦。
那高官厚祿雖然重要,可如果連命都沒有了,即便掙來了又有什么用?
李世民則不禁唇角微抽,他當即就嘗試轉移話題,“雨柔,不知你身后的這位是?”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張雨柔的身后,始終都跟隨一個籠罩在黑袍之下,繼續深沉的身影。
由于那斗篷的遮蔽,李世民看不清此人面目,可當后者靠近之后,他卻莫名的,有了一絲危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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