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世民的誤解,張雨柔并沒有絲毫解釋與糾正之意。
只因她本來不就不想這些事,被眾人得知。事實上,如果當(dāng)時林紫瑄的主體元神就在法壇之上,她也不會采取直攻根本的策略。而是會選擇破壞云夢觀內(nèi)部,那些法陣的節(jié)點。使這座本就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法陣,徹底失效。
所以李世民的這次‘走眼’,反倒是讓她眼中的得意之情,更加的濃郁。這說明她做得很到位,該抹除的線索都已經(jīng)抹除。
“那么那幾本賬冊呢?給我看看。”
李世民正說到這里,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聲嘶力歇的呼喊。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賤種,還不給我放開。一群豬狗一樣的人,還不把你們的臟手給我拿開。”
“你們知道小爺我是誰嗎?我乃是云夢觀監(jiān)院,堂堂的觀月真人!趙王殿下的奶兄弟是也!不想死的話,都給我滾開!”
“你們瘋了!居然敢用鐵鏈拷我,信不信我誅你們九族?把我的煙給我,你們聽見沒有?”
李世民往那邊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二旬道人,正被幾個繡衣衛(wèi)合力,從一間房舍里面扯出來。
“那人是李三明,受封觀月真人,也是趙王殿下奶娘的第三子。”
樊世興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這一幕:“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這家伙正躺在房里面吸著一種奇怪的鼻煙。外面都打翻天了,這人都是一概不知。”
他的眼中,飽含著嘲諷之意。他知道這家伙多半死活不成了,多半還要連累他的父母兄弟。
事涉謀逆,哪怕這就叫親兒子,天子都未必會放過,又何況只是趙王殿下的一個奶兄弟。
哪怕是這家伙,多半是被蒙騙控制,所知有限——
李世民也是搖了搖頭,沒再去關(guān)注。他已經(jīng)從樊世興的手中接過了那幾本賬冊,仔細(xì)翻看了起來。
須臾之后,他就唇角微挑,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在這些賬本里面,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大約二十個呼吸時間之后,已經(jīng)有著過目不忘之能的李世民,就將這賬冊合上。
“你再讓人查一查這附近常做云夢觀生意的腳夫,還有沙船主。我想應(yīng)該能查到一些什么。”
他想這云夢觀出入的物資如此巨大,那么即便不是依靠附近的腳夫與沙船主來運輸,或者也一定能夠知道一些有用的線索。
“還有地窖里面那些金銀,讓人善加保存,不得有失。等我回宮請示陛下之后,再做處置。”
“這個——”
這次樊世興的神色卻有些遲疑:“地窖里的那些財貨,許多兄弟都看到了。”
此時這里的數(shù)千禁軍,可都已眼珠子發(fā)紅了。那又不是什么大筆的銀兩,只是一百多萬貫而已,他們也不是要全部吞下來,只是想各人分潤一些而已。
“他們連一天時間都等不得嗎?”
李世民一聲冷哼,狠狠地瞪了樊世興一眼:“別給我招災(zāi)惹禍!這件事沒得商量,天子他也不會吝嗇這一點賞賜。”
他深深知道,在這個時候保持天子對他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無關(guān)緊要。
只有如此,他才有足夠的權(quán)柄,去追查魔龍八部,去針對楚國公府。
張雨柔聞言也微一頷首,對李世民的做法,深表贊同。
那幾十萬貫的銀錢雖然不多,可如果真的在私下里瓜分了,在天子眼中,李世民卻難免有籠絡(luò)軍心之嫌。可能這位一時之間不會在意,也不會特意就此事發(fā)作,然而日后卻很難說了。
可如果是在請示天子之后再做處置,情形就截然不同,那是天子的恩典,別人再不能說三道四。
何況這里的禁軍,明顯是與繡衣大使王崇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即便李世民頂著壓力,現(xiàn)在就把銀錢分下,也難以真正拉攏到這一部禁軍的軍心,所以何必冒這風(fēng)險?
※ ※ ※ ※
于此同時,在距離云夢觀四十二外的一條馳道內(nèi),正勒馬停在道中,神色凝重的王崇古,忽然間眼神一松,臉上現(xiàn)出了古怪之意。
而在他身旁,新任的繡衣別駕司馬超,內(nèi)廷一品供奉畢九絕,那銳利的眸色,也都漸漸恢復(fù)到了正常狀態(tài)。原本繃緊的身軀,也逐漸放松。
“看來是已經(jīng)撤離此間了。”
王崇古重新策馬前行,同時若有所思的詢問:“怎么樣?你二人感覺如何?”
“其中一人,應(yīng)該就是戚良臣。”
司馬超但眉心緊皺成了川字:“這魔龍八部,果然是深不可測。我不明白,他們怎么會有如此眾多的頂級高手。怪不得之前,我們會的拿他們束手無策。”
畢九絕則是以手撫須:“兩位超品武修,一位一品術(shù)修,實力都很不俗。這三人,退的實在古怪!”
他知道朝廷還別有后盾,如大內(nèi)總管元問殊,白馬寺的達摩笈多,拜火教圣壇尊者居羅多德,還有上清派升玄真君王遠(yuǎn)知——這些都是當(dāng)世著名的神品大宗師,朝廷隨時都可借用其力。
除此之外,還有昔日先帝最依仗的左膀右臂泰山郡王楊林。這位是天子的遠(yuǎn)支族叔,卻在先帝身邊長大,視先帝如父。
而在很早之前,楊堅還未去世的時候,此人就已是‘近神’一級的高手。
那個時候,虬髯客張仲堅還未出世。泰山郡王楊林便依仗其神甲‘神巳陰藏’,成為神品大宗師之下的第一人。
不過這位因看不慣楊廣兄弟相殘,早在十年之前,漢王楊諒掀起叛旗之時,就獨自駕船出海,說是要尋求‘成道證神’之法。
據(jù)畢九絕所知,在大半年前,楊廣就已經(jīng)遣人出海,尋覓這位泰山郡王的下落。而近日這位其實已回歸中土,只是不知其人目前在何處而已。
他是因親身參與此事,才能知曉這一秘辛。按照他的猜測,泰山郡王楊林此人,如今多半已經(jīng)身證神品,躋身當(dāng)時神階大宗師之林。
畢九絕唯獨不知道,此人到底是繼續(xù)走的武道,還是術(shù)法一途。
所以當(dāng)今朝廷,在神品這一層次,實力還是相當(dāng)強大的。
可問題是,如今他們向白馬寺達摩笈多求援的符書,才剛剛發(fā)出不久。如今那位,想必還在途中。
“我想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
王崇古遙目看著遠(yuǎn)方,這個時候恰有一道細(xì)小的箭影,從遠(yuǎn)方穿梭而來。
他不禁劍眉微揚,只微一探手,就將之擒攝在手。那是一枚竹箭,里面是中空的,藏有著一卷帛書。
王崇古打開之后信息看,就白眉微揚,面現(xiàn)出訝異之色:“是李開府,他們拿下云夢觀內(nèi)。”
“怪不得!”
新任繡衣別駕司馬超神色釋然之余,臉上又涌現(xiàn)出了新的疑問:“給我觀公公你的神色,似乎很是驚訝。”
“當(dāng)然驚訝,這云夢觀內(nèi),可是有著三位一品武修,兩名一品術(shù)師,且都是遠(yuǎn)勝江湖武修的那種。”
王崇古一聲苦笑:“除此之外,云夢觀內(nèi)甚至還有五百甲士!”
“怎會如此?”
此刻的司馬超,卻是不喜反驚:“李家那小子手底里的實力,居然已如此強橫?這只怕有些不合規(guī)矩?”
畢竟他們這次,可沒讓李世民帶去太多的一品強者。
如果是一個大型的江湖門派,或者是朝中一流的將門實力,李世民手中的這些力量并無出奇之處。
可如果這些力量,只是有一個年不到十八歲,四品官職的少年擁有,這就很令人驚訝,甚至是警惕了。
“此子對于陛下,還是很有些忠心的,目前無需過于防范。他那些私鹽生意,還有墨甲組裝,能擁有這樣的實力并不出奇,可日后也前景有限,難有大的增長了。”
王崇古搖著頭:“此事也是由陛下與皇后默許,畢竟他現(xiàn)在做的,是將那些亂臣賊子得罪至死的事情。若沒有這樣的實力,隨時隨刻都要命歸黃泉。我倒覺得他現(xiàn)在招攬的那些好少,還少了一些。”
之后他又語聲微頓:“且今日這一戰(zhàn),也是有運氣的成分。”
“運氣?”
畢九絕不解的詢問:“這有是怎么說?生死相搏,戰(zhàn)場拼殺,從來都只能依靠實力,哪里有什么運氣不運氣的?”
王崇古懶得解釋,他干脆將手中已經(jīng)看完了的帛書,遞給了畢九絕。或者草草翻閱了一遍之后,也不由一聲呢喃:“這個林紫瑄,還真是可惜了,怎么就大意到這種程度?”
“林紫瑄?云夢觀的現(xiàn)任觀主,那個大半年前,受封神定通玄真人的家伙?”
司馬超疑惑的問著:“一個二品術(shù)修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能夠元神離體,顯化于千丈之外的人物,絕不可能是一位二品術(shù)修。”
王崇古嘿然一笑:“顯而易見的是,這位是神定通玄真人,是隱瞞了自身實力了,”
司馬超當(dāng)即一把將那帛書搶在手里,而在片刻之后,他就理解這兩人為何會有這樣的感慨。
以之林紫瑄的年紀(jì),未來可是有神品大宗師之望的,
可他隨后,也是搖頭一哂:“這個家伙真是托大的過分,簡直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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