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毫不猶豫的抽出了些許余力,向后方出刀連斬,將李靖身上的鎖鏈盡數(shù)斬碎。
“如今你我都已身處危若累卵之境,無論藥師兄你準備做什么,都請盡快!
他說話之間,旁邊就已現(xiàn)出了‘紫氣乾坤塔’。高達上百種的布陣靈材,從里面傾灑而出。
李世民并未專修符陣兩道,可他制作墨甲的時候,用得到這些東西。
袁天浩也同樣以含著疑問的目光,看著李靖。他對這位并無任何疑意,只因這個時候,此間的所有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李靖也毫不拖泥帶水,在那鎖鏈斷裂的瞬間,他的雙手已經(jīng)在眾人眼中‘消失’不見——這是因此刻他的手速,超過了許多人的目力極限,正在爭分奪秒的在地面刻錄出或深或淺,或直或曲的紋路。
就在這瞬息之間,就有一座八卦陣圖的雛形,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腳下。
李靖的語聲,也在同時說道:“萬象天引!袁兄號稱是術法博士,想必是知道‘萬象天引’這門術法的。就不知袁兄,能否在三息之內(nèi)發(fā)動此術?”
袁天浩初時不明其意,只是按照李靖的吩咐,雙手結印,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萬象天引之術。
——這是‘隕石天降’的前置法術,精修土系的術師,只有將萬象天引掌握到一定程度,才能夠從天空中招引隕石。
袁天浩的法力,自然遠不足以發(fā)動‘隕石天降’,可他的天賦非凡,哪怕當初只是看過‘萬象天引’的真籍一眼,也依然能完整無缺的將此術施展出來。并在這過程當中明悟,調(diào)整,完善,使得這門法術,超出絕大多數(shù)土系術師的水準之上,
而就在兩個呼吸之后,隨著李靖在八卦陣圖內(nèi),不斷的填入內(nèi)容。袁天浩的眼眸之內(nèi),頓時精芒微閃,主動加快了這門法術的施展,進入到了自身十二成的超常發(fā)揮的狀態(tài)。
李世民這是第二個發(fā)覺形勢變化的,他判斷出空中的隕石,盡管看起來還是朝著這邊的方向墜落如故?善鋵嵞锹湎碌能壽E,已經(jīng)有了些許變換。
“這是——京兆郡衙?”
李世民突然感覺自己,可能還是小視了李靖此人。
——這位駕部員外郎除了能忍人之不能忍,性情平和溫良這些優(yōu)點之外,分明還有著更勝過他一籌的狠辣無情!
這個家伙的所謂辦法,用四個字就可以形容——禍水東引。
李靖做完他能做的一切之后,就背負著手,神色平靜的仰望天空。
就在下一刻,那隕石呼嘯著從他們頭頂之上飛過,沿途帶起的強烈震波,讓在場諸人都幾乎立足不穩(wěn)。
如張雨柔這樣體質較弱的,耳洞中都紛紛溢出了鮮血,
她卻顧不得這些,此時面含驚喜的轉頭回望:“怎么回事?你們是怎么辦到的?”
“只是因勢利導而已。”
李靖沒有故作高深之意,語聲平靜的解釋:“大興城乃我朝西京,大隋于此間建造的城防法陣,就強度而言,只有東都洛陽才能比擬。常理而言,別說是在這四面城墻已經(jīng)合攏的時候,即便是在還未真正完工之時,我等術師,也是沒法在城內(nèi)施展隕石天降這種等級的超大規(guī)模術法的。所以負責城防的禁軍,必有內(nèi)鬼?伤麄冊僭趺磩邮帜_,也沒可能將整座城防法陣完全關閉。而在符陣一道,卑職還是頗有自信的。不過也虧得是袁兄在,萬象天引之術與我的八卦引元陣,缺一不可——”
可就在他說到‘大興城乃我朝西京’這句話的時候,那京兆郡衙就有一片赤紅色的光芒沖起到了半空中。
張雨柔仔細注目,發(fā)現(xiàn)那赫然是一片是細小的刀刃,先是合成三股,蓄力而擊,強行將那隕石斬切成數(shù)段。隨后又分化開來,宛如一團卷動的黃蜂或者游魚,正試圖將那一分為四,卻依然有著好幾個磨盤大小的石塊切成碎片。
可這顯然是沒法做到的,這些石塊距離地面實在太近,已經(jīng)只有不到十丈之遙。即便這些的赤紅色刀片全力以赴,也最多只能從這些隕石塊上斬切出一些邊角下來。
不過也就在這刻,那天空中忽然又有一道無比巨大,足有二十丈粗細的光雷蜿蜒而下,精準的轟擊在那些隕石碎片上。
僅僅一瞬,就將那四塊隕石的主體,強行轟成了齏粉微塵。其中絕大部分,又在須臾間直接氣化。
而在巨大的罡風氣潮,直接波及數(shù)里。所過之處,就仿佛是有龍卷風肆掠,只剩下一片狼藉。
尤其京兆郡衙附近的二百丈方圓內(nèi),所有的建筑都全數(shù)垮塌,甚至有一部分,是直接被夷成了平地。
然后是剩余的隕石碎片,一枚枚轟落在京兆郡衙的內(nèi)部,都是摧枯拉朽般將衙門里面的建筑轟垮,發(fā)出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然聲響。那爆發(fā)出來的沖擊波,進一步的肆掠周圍。
幸在這京兆郡衙,就在布政坊內(nèi)。里面多是一些王公貴族的宅院,或者皇城中容不下的官府機構——如右金吾衛(wèi)衙門,進奏院,刑部西院與民部西院等等。
可如今隨著天子實質性的遷都洛陽,這些衙門與宅院,大多處都處于空置狀態(tài),只有一些下人在看守打掃,所以傷亡應該不重,最多不會超過四百人,。
可李世民依舊是手足冰涼,面色鐵青,眸色難看無比。
他沒有怪罪李靖的意思,如果不是后者施法將那隕石引開。那么這‘隕石天降’的地點,就會在光德坊與通義坊之間。
要知道,這邊既沒有骨儀這樣的一品術師坐鎮(zhèn),也沒有中樞法陣存在,自動觸發(fā)禁法,集合整個護城法陣之力,轟擊出那足以粉碎超品武修的龐大光雷!
——而此地在開皇年間,雖然也是達官貴人聚居之地,可也同樣有諸多民宅在此。且周圍的延壽坊,太平坊,延康坊,興化坊等等,也都將被波及。
那個時候,就不止是死傷數(shù)百的問題,而是高達十幾萬人橫死的災難!
所以李世民不怨李靖,只恨這些布伏之人窮兇極惡,心腸殘忍狠毒到了這個地步。
而就在幾次震波過后,那京兆郡衙里面,也傳出了骨儀怒恨之極的嘯聲:“是何方賊子,竟敢在大興為禍?”
他的身軀,已經(jīng)飛凌到了半空中,往這邊注目過來。此人的視線,也與李世民交匯了一個霎那。
那眼睛里面的暴怒,憎恨,厭惡,怨毒與怒火,使李世民忍不住一陣頭皮發(fā)麻。
只是這一眼對視,他就知道自己與這位京兆郡丞,已經(jīng)是結下了難以化解,甚至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不過此人,并非是因私廢公的性情。他隨后抬手一揮,那云空之上,就又有十數(shù)道龐大雷龍蜿蜒而下,朝著那些射手據(jù)立的位置轟擊而去。
這個時候,也有幾股強橫的氣機,往這邊迅速接近著。
其中之一,李世民是極其熟悉的,正是左驍衛(wèi)大將軍屈突通!
不過率先趕至之人,卻是在南側。那邊隨后就傳來了一陣罡勁爆鳴,與兵器交擊聲響。隨后從這個方向射來的魔紋重箭,就驟然停止了下來,
這讓李世民又暗暗松了一口氣,據(jù)立在那邊的兩位一品神射,是周圍所有射手當中實力最強的,給予他們這邊莫大的壓力。
雖然這兩人的箭只,有將近六成被釋本悟攔截了下來?捎嘞碌囊徊糠,對于釋羅剎與楊韻兩人而言,還是過于危險。
如果再持續(xù)下去,只怕不到三五個呼吸,這兩人就必定要為其重創(chuàng)不可。
一方面是因為左支右絀,力不能支;一方面則是由于他們手中持有的重盾,已經(jīng)不堪重負。
就如釋羅剎的‘梵天結盾’,這件唐國公府珍藏的一件王階重盾,上面已經(jīng)滿布裂紋,距離破碎不遠了。
好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面臨的形勢,基本已轉危為安。
盡管屈突通這些強援未至,可在那隕石被引開之后,這些人就已經(jīng)在準備撤離了。
“是史萬寶!”
李世民遙遙看了一眼,就認出那是史家家傳的準神階戰(zhàn)甲‘赤血麒麟’!
那正是這位長安大俠橫行于長安周邊,徹底從朝廷抓捕中逃脫的最大本錢。否則以此人的一品修為,早就被朝廷捕獲多時。
不過這位,明顯只是打算稍作牽制而已,并未全力以赴,
“我覺得可以嘗試追擊的——”
張雨柔的眸中怒火閃現(xiàn),就在剛才,她隨身的兩位三品護衛(wèi),就在不遠處被生生射殺!
這些都是青龍山莊的老人,讓她痛心之至。
李世民則是稍稍猶豫,不過僅是百分之一個彈指之后,他就有了決斷:“本悟大師留下,其余人自行追擊。還是那句話,量力而為,注意自身安全為上。絕不可大意輕心,也不能追出太遠。”
他猜薛舉很可能就在這附近,不過此人既然沒有在剛才隕星降落的時候現(xiàn)身,此時出手的可能性就極低了。
這位西秦霸王,他不能不防,可在這個時候,也無需過于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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