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過譽了?末將小小年紀,哪里敢當?shù)闷鹈麑⒅Q?”
李世民還想謙遜個幾句,卻被那董純再肩膀上重重一拍。
“無需太自謙了,你既有這樣的本事,驕傲些又有何妨?終究是年輕人,無需似我們這些老頭般暮氣沉沉!
這一拍,卻使李世民一陣齜牙咧嘴,渾身再次劇痛不止。董純見狀啞然失笑,揮了揮手:“讓御醫(yī)給你調(diào)理傷勢吧,對了!在此之前,先去見過皇后殿下,估計殿下她稍后有話問你。這邊的手尾,自有我與湯公公來料理!
這位說完這句之后,董純就陰沉著臉,殺機深沉的向湯元化的方向行去。
李世民感覺到這位的怒火,也知這位的愛護之心。他也知這后續(xù)的收尾,很是麻煩。包括對戰(zhàn)場的清剿,傷員的安排等等,各種事務,繁瑣無比。
可其實這都是小事,真正棘手的,是對殘敵的追逐,對俘虜?shù)目絾柕鹊。此時的皇后殿下與董純等人,最想知道的,估計就是這些‘逆賊’的來歷。
涉及謀逆大案,李世民不得不被卷入其中,卻不愿更進一步的涉入。此時登岸旁觀,才是最佳的選擇。
而他隨后就把注意,轉向自己手上的符山盾。
這才發(fā)現(xiàn)那道紫金光華,其實是一口小號的戰(zhàn)戟,赫然已深深嵌入到了盾內(nèi)。只隔著指甲粗厚的一層,就可將之完全斬破。然后他那一雙臂甲,果然是崩潰的狀態(tài),各種零件,散落了一地,只有那兩根骨架還大致保存完整。
這超品之威,竟至如斯——
李世民不禁再次抿了抿唇,只覺心疼異常。這墨甲的手臂他可以修復,黑市里面不會缺少零件?蛇@面符山盾,卻是徹底報廢了。
他難得尋到這一面合適的魔紋盾,不但防御力強大,盾面也足夠寬大,平時還可將之折疊起來置于身后,重量也并不影響行動。
以后在黑市,未必就能再尋到合心意的。
面見皇后的過程,乏善可陳。主要是內(nèi)史侍郎蕭瑀代皇后發(fā)問,問的問題,也都是這場戰(zhàn)事的始末詳細。李世民則是有一句答一句,不虛言夸大,也不做任何隱瞞。
此時蕭后的身影,深藏于布簾之后,李世民看不到這位身影。不過蕭瑀的神色,就知這二位,應當是滿意的。
不過最后,這位國舅大人又問道:“不知李都虞候,對這些逆賊的跟腳,可有猜測?”
李世民聞言不禁稍稍猶豫,思量了片刻之后答道:“末將只有些淺見,這些人用的是關西方言,可膚色較黑。另有幾具尸體,有著腳氣在身!
——早在第一次將那些具裝鐵騎擊退之時,他就抽空去看過幾具逆賊丟下的尸體,所以知之甚詳。
而較黑的膚色與腳氣,基本都是南方人的特征,
江南之地,光照較多,故而男子痛都膚色黝黑。此外因氣溫較高,容易出汗,又天氣潮濕,所以得腳氣的人較多。尤其是日常都*米之人,少有例外。
可難說這不是關西之人,被安排在南方藏匿訓練。
“只有這些?”
蕭瑀不禁微覺失望,他已知李世民智慧不俗,所以對這位的見解,是很期待的。
不過他隨后又心中微動,繼續(xù)追問:“我看李都虞候,似還有保留?殿下面前,汝可直言,不得隱瞞!”
李世民微微苦笑:“確實有些發(fā)現(xiàn),末將感覺之前那為首之人所用的功法,看似是霸王蚩尤訣,可其實似是而非?赡⿲⒉桓彝缘,就只這一事而已。侍郎大人若要我就此判斷出這些逆匪的來歷,及那幕后主使的身份,實在強人所難。”
其實他對這些逆匪的來歷,已隱隱有些猜測,可他并無多少把握,不愿貿(mào)然開口,干擾了他人的判斷。
更不愿因自己這一語,為別家召來滅族大禍。若因自己這一語而冤枉了他人,豈非是要愧疚終生?
“似是而非的霸王蚩尤訣?”
蕭瑀一聲呢喃,陷入了凝思。
霸王蚩尤訣是西漢末年的一位武道大宗師,仰慕古時的霸王項羽與戰(zhàn)神蚩尤二人霸絕當代,無敵天下的英姿,而精心創(chuàng)成的一門功法,
所有這門以‘霸王蚩尤’來命名的武道法門,其實與蚩尤,與項羽二人本身,并沒有絲毫的關聯(lián)。不過這依舊是一門超絕于世的功法,以霸道悍猛,力大無窮而聞名于世。而歷代以來憑借此功而入神階者,已經(jīng)有四人之多。傳說昔日三國時的張飛,就是其中之一,生生將一個白面書生,練成了那個時代絕頂?shù)奈鋵ⅰ?br />
“若真如你所言,這倒是個線索。據(jù)我所知,能仿冒霸王蚩尤訣的功法,世間不過三五種而已。此事我會再詢問湯公,還有——”
他正說到此處,那幕簾之后的蕭后,卻驀然插言:“好了,毗盧遮他傷勢在身,急需治療,瑀弟你別再為難他。”
她隨后又掀起了簾帳,一雙明眸深深的注目著李世民:“愛卿今日力挽狂瀾,救本宮與越王于危亡之際。不但有功于社稷,也有恩于我母孫。卿且稍待,等回宮之后,本宮必有厚賞!”
此言一出,不但李世民受寵若驚,旁邊的蕭瑀,也不禁側目。
‘卿’這一字,源自于東西二周,諸侯之上大夫曰卿。之后漢時,則有三公九卿與卿相之說。所以這愛卿之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受得起的,只有朝中重臣,才有資格被天家之人如此稱呼。
可今日蕭后卻對李世民直稱愛卿,可見他的姐姐,對此子的愛重。
※※※※
拜見了蕭后殿下之后,李世民就直接尋到了隨駕的太醫(yī)診治。他身上的傷勢的確不輕,外傷倒是沒什么,只是皮肉之創(chuàng),三五天就可恢復如初?伤浑p手的手臂骨骼,距離骨折就只差一臂之力,此外五臟六腑都受了不淺的震傷,需得仔細調(diào)養(yǎng),否則恐有后悔。
不得不說,這幾位太醫(yī)的醫(yī)術都很不俗,帶來的藥物也足夠靈驗。李世民被扎了幾十針,又將幾枚藥丸服下去,就感覺渾身上下的氣力開始恢復,也不似之前那么疼了,因內(nèi)臟受損而生的嘔吐感,也消退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李世民也仍虛安心休養(yǎng)至少半月時間,才能完全復原,且最好是一個月內(nèi),不可與人動武。
李世民隨后,也在第一時間入定調(diào)息。此時因藥物的作用,他已昏昏欲睡,他卻強迫自己,保持著靈臺清醒的狀態(tài),持續(xù)不絕的運轉著五輪神氣決。
這是五輪神氣決的好處之一,在與人激戰(zhàn),甚至受傷之后,只需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以這門功法搬運周天。不但可大大加快身體的恢復速度,也可使他的功體,得到極大的裨益。
而就在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后,李世民忽然感覺到地面,一陣微微震晃。這正是大量騎士奔馳而至所引發(fā)的異動,李世民估算了一下對方的人數(shù),當是在三千到四千騎之間,
但是他連半點睜眼的意愿都沒有,繼續(xù)將心念沉下,靜修調(diào)息如故。
很顯然的道理,這些騎士如果是抱著敵意而來,那么他李世民再怎么兵法超絕,料敵如神,也沒可能在這支鐵騎的沖擊下活命。可如果這三千鐵騎,是來自洛陽的禁軍,那自己又何需擔心?
此時李世民,已經(jīng)完成了整整三個周天的五輪神氣訣。而他接下來,又堅持了兩輪之后,就再支撐不住,直接暈迷入睡。
這既是因傷勢與藥物的影響,也是因今日這一戰(zhàn),他的心神一直緊繃,消耗了太多心力的緣故。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才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推了推,而當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時,就見長孫無忌立在他的面前。
“董郎將有令,全軍即刻動身,往南移營十里駐扎!
長孫無忌說完將他喚醒的原因,就又語含關心的問道:“毗盧遮你現(xiàn)在的傷勢怎樣?”
之前他見紫金戰(zhàn)甲那一戟,簡直就快把心臟嚇得跳出來。
“還好,太醫(yī)說無甚大礙,只需安心療養(yǎng)一陣就可!
李世民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他那已經(jīng)被夾板與布袋捆成粽子似的雙手,隨后就無奈搖頭:“不知現(xiàn)在形勢如何?”
“驍騎衛(wèi)軍與豹騎軍,一共四千鐵騎,在一個時辰前就已到來。洛陽那邊,還有熊渠軍與羽林軍,一共一萬二千人,因路程較慢,此時仍在路上。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后,才可趕至!
長孫無忌解釋道:“不過另有附近二所鷹揚府,總計兩千府兵,已經(jīng)拱衛(wèi)駕前,還有白馬寺,也已派來了一千五百人的僧兵,精銳不遜禁衛(wèi)。據(jù)說其中的一品強者,就高達三位。兩位殿下的安危,已無需擔憂!
他說的熊渠軍與羽林軍,分別是左右武衛(wèi)與左右屯衛(wèi)所屬。而驍騎衛(wèi)軍與豹騎軍,則是隸屬左右翊衛(wèi)與左右驍衛(wèi)。這四軍加上左右御衛(wèi)的射聲軍,以及隸屬左右候衛(wèi)管轄的佽飛軍,就是所謂禁軍中的外六軍,
大隋軍制,共設十二衛(wèi)四府,而十二衛(wèi)府除了遙制天下六百三十四所鷹揚府的府兵之外,還各領禁軍一部,拱衛(wèi)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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