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胡!”
李玄霸不禁握起了拳頭,一陣磨牙。恨不得立時抓住自己的這個小弟,狠狠的一陣胖揍。
對兄長不滿可以,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胳膊往外拐,對付起了自家人。這種行為,讓他完全無法忍受。
李世民卻已從李玄霸身上收回了視線,轉而歉意的朝著上首處竇旻一笑:“竇表兄,今日我毗盧遮,怕是要得罪貴府了。”
“無需在意!”
竇旻一臉的郁悶:“各人是非曲直,我竇某心中明白。”
他心知已沒法阻攔此戰,干脆以陰冷的目光,看向那奚良:“毗盧遮你今日無需顧忌我竇府的顏面,祖母那里,自有我來替你分說。”
他對此人,早就動了殺機。那韓王與楊積善等人,他固然是無可奈何,可這奚良,如果不加以處置,豈非是人人都將他們河南竇氏,視為無物?
當然,如果李世民能夠出手將這‘奚良’解決,那自是最好不過。
而此時在韓王的下首處,楊積善與蘇儇二人,對于竇旻的態度,卻是全不以為意。
他二人都親眼見過李世民,擊退王子凱的情景。倒也不覺得這奚良,一定就能擊敗這位新晉的儀同三司。
不過這結果勝敗,在他二人看來其實無所謂,只要能讓這個家伙感覺不痛快,他們就已心滿意足。
且那位韓王殿下備下的手段,又何止是這個奚良而已?無論這位李儀同是勝是敗,只需下了場,就等于是一腳踩入了泥潭。
只是李世民,接下來卻并未讓他們如愿:“毗盧遮多謝兄長美意,只是今日要出手的,卻并非是我毗盧遮。”
竇旻先是詫異的微一揚眉,隨后就神色微動,轉而看向了自己這個表弟的身側。
李世民也隨后笑了起來:“小弟好歹也是朝廷官身,不好與他一個江湖人士計較。幸在有我家三弟在此,可以為我代勞。這家伙,其實已手癢多日了。”
“還是二哥知我!小弟正愁最近沒有對手,今日能在這人身上松松筋骨,倒也不錯!”
李玄霸早就躍躍欲試,等得的不耐煩了。此時聞得兄長之言,當即臉泛紅光,長身而起。
“所謂兄長有事,弟服其勞!給小爺取甲來!”
他整個人就如被釋開了鎖鏈的猛虎般,氣勢兇悍的跨過了長案。而廳外也早有唐國府的下人,將他的牛魔甲帶到了此間。
李玄霸卻并不急于穿甲,只是以輕蔑的視線,看著對手:“你難道就打算用這一身甲來與小爺戰?換一身墨甲吧!免得敗后說我唐國公府,仗著器械之利欺人!”
奚良的這身甲,只能算是輕甲范疇,整體重量,都不超過三百斤。所以那墨匣,只有不到一尺大小。正因此故,這位才能避開竇府的家兵,將這身墨甲帶入竇府。
可這甲固然輕便,對戰力的增幅卻極小。雖是一具帥級的甲具,可對武師的增幅,最多只相當與將級的層次。
而李玄霸的這身‘牛魔’,雖是將級的層次,可真實的戰力,便是許多帥級都不能比擬。
那奚良則依舊緊皺著眉頭,看著李世民。可后者卻已完全將他無視,與身旁的幾位好友談笑風生。
“別看了,在你擊敗小爺之前,二哥絕不會出手。”
李玄霸見狀冷笑:“一個不知從那個旯旮跳出的無名之輩,二哥他難道還非得應戰不成?閣下既然說我武功李氏不過如此,那么由小爺我來也是一樣。你我二人年紀相當,這可不算是以大欺小。”
事實是他的年紀,比之對方還要小一到兩歲。
奚良這時才轉過頭來,目視著李玄霸:“三公子之意,是說將你擊敗之后,才能讓儀同大人下場是么?”
“你可以這么奢望,只要你真能有擊敗小爺的能耐,”
李玄霸搖了搖頭,隨手將那已被送到他身邊的墨匣拍開,等到那牛魔甲覆蓋住了他的全身上下,李玄霸就又神色不耐的將右手的紫金八棱錘,望奚良的方向一指:“你到底換不換墨甲?不換的話,小爺這便動手了!”
他只簡簡單單一個抬手,就自有一股彪悍威猛,霸道絕倫的氣勢生成。就好似獵食前的雄獅,蓄勢待發。
奚良也不禁瞳孔一縮,察覺到了對手的不俗。他不再敢遲疑,將一對長劍提在了胸前:“無需換甲!這具沉星甲足矣。”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事后后悔。”
李玄霸唇角微挑,顯出了猙獰的笑意。而下一須臾,他的腳下,竟忽有紫色的雷電滋生,發出‘滋滋’聲響。
“李三郎說笑,奚某還從不知悔這一字,該怎么寫——”
那奚良的語聲未落,就見眼前的李玄霸的右足,忽然一記重踏,隨后就連人帶甲,都化成了殘影。身影快到以他的目力,都難以辨識。
他心中頓時悚然大驚,渾身寒毛也都紛紛豎起。本能的后退揮刀,阻止著李玄霸的靠近。
而僅霎那之后,后者的一只紫金八棱錘,就已轟到了他的眼前。刀錘相撞,頓時‘鏘’的一聲震響,使得廳內眾人的耳膜,幾乎震破。
甲內的奚良,更是口吐鮮血,眼中滿含驚恐之意!
——四品!他眼前這個才十三歲的少年,居然就已修成了四品的真元!
可此時他已無能為力,不但肺腑五臟,都幾被震碎,整個身軀也在那巨力轟擊之下,不得不拋飛而起,仿如破麻袋一般飛向遠處。
不過那李玄霸的身影,卻更快一籌。隨著他腳下的紫電再生,李玄霸的整個人,又急沖至奚良的身前。而他手中的另一只紫金八棱錘,直接就轟在了奚良的胸前。
于是這偏廳之內,又是‘轟’的一聲震響。那奚良的身影,似如流星般從偏廳左面諸多客人的頭頂砸落,直接在那墻壁上,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不但使那邊煙塵四起,更使這廳堂的屋頂,塵沙俱下。
可此時這里面的近百人,卻都是一陣鴉雀無聲,萬籟俱寂。都紛紛以震驚駭然的視線,注目著李玄霸。
其中多有認得這位李家三郎的人物,可此刻這些人,卻都是以首次認識的目光,默默打量著這位,
“好像松松筋骨的,結果不堪一擊!這樣的實力,居然也敢挑戰我家二哥?簡直笑話!”
李玄霸對諸人的視線毫不在意,一聲哂笑之后,就又看向了上首出的韓王,目中一陣精芒如炬:“聽說韓王殿下,瞧我二哥不爽,為此還特意請來了什么崆峒派的江橫空,年僅十五,就修成了天一道正法‘天元截脈劍’,要尋我二哥的晦氣?你讓他出來,小爺也一并接下了,看看他的成色如何,是否可堪我二哥之敵?”
當他這句道出,廳內的眾人,都又紛紛往李玄霸目視之處看了過去。
那韓王楊暄,則是緊緊皺起了眉頭,眼神意外震驚之余,又略含著幾分慍怒與無奈。
而在他的身側,一位侍立于旁的十五歲少年,則是面色青冷。他下意識的就欲上前應戰,卻被楊暄拂袖示意,讓身邊的護衛將之緊緊的按住。
李玄霸見得此景,就知自己無法如愿,頓時‘哈’的一笑,百無聊賴的將那對紫金八棱錘,抗在了肩上。
“不敢出戰嗎?看來所謂正一八脈的崆峒,也不過爾爾。”
而此時在李世民的身側,宇文士及不禁以扇遮面,發出了一聲輕笑:“毗盧遮,看來你們李家四兄弟,都很不簡單啊。”
“的確是不簡單!”
長孫無忌亦是一聲感慨,他記得之前入京的時候,李玄霸也才剛入五品不久。可現今,居然也已躋身四品之林。
這李家兩兄弟的天賦,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
不過他卻知道宇文士及的說的不簡單,其實是另有所指。
※※※※
對面閣樓內的姑娘,在奚良被轟出偏廳的時候,就已陸續離去。而此時眾女議論的對象,已經換成了李家的三郎李玄霸。
“武道四品么?他才十三歲!”
“好強!這李氏兄弟,俱為少年英杰,真不愧是八柱國家,關東頂尖的武閥將門——”
“韓王殿下,還有那個江橫空,也太沒骨氣了。既然要主動挑釁生事,就不要退縮,真讓人瞧不起。”
“上去也是輸吧?聽說李三郎下手狠辣,那個叫奚良的,抬出府的時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快沒聲息了。日后即便傷愈,只怕一身武道,也再難復舊觀。”
“這有什么?換成是我,我也會如此。既然已辱及家聲,那就沒有了回圜的余地。”
“我聽說李家三郎他還沒定親?也不知哪個姐妹,能有這福氣。”
“這你就錯了,以這李三郎的天賦,日后定是要征戰沙場的。嫁給這位,未必是福。不如書生,雖少了英雄氣,卻可安穩。”
長孫無垢聽在耳中,不禁啞然失笑。
大隋民風尚武,而她這未來的小叔子,不但俊俏英武,更有著超絕同輩的勇力,豈能不叫這些貴女春心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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