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白師姐有何辦法?”
見到徐焰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白冰最終還是從自己的儲物囊中,取出了另外一份地圖,然后遞了他,并解釋說道:“獨山不同于百山祖中的其它群山,比如它與我們此刻所身處的這座黃毛尖相比,它的面積就要小的可憐,甚至是黃毛尖三段山脈中,面積最小的上段山脈,都要比它大上十數倍不止,我想當小師弟在看完這幅地圖后,應該也發現這點了吧?”
徐焰只花了短短幾息時間,便看完了手中這張地圖,當即在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他并不明白對方到底想表達什么,便依舊好奇問道:“這與白師姐口中所說的辦法,有什么關聯么?”
白冰搖了搖頭,說道:“算有關聯,但也不算。”
徐焰聽到這樣的回答,忍不住挑了挑眉,沉默不語,靜等她接下來的解釋。
白冰忽然對他說道:“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是想先問小師弟一個問題,不知你可否聽說過紫云鸞?”
聽到這個問題,仔細翻閱過《五州山海經》的徐焰便點了點頭,回道:“在經書上略微了解過,上面記載著,這種飛禽靈獸自獸卵中剛孵化出來時,便具有六級靈獸的實力,且喜好生存在溫度奇高的火山范圍內,不過似乎它們的數量,十分的稀少。”
白冰回道:“不錯,它們的大致特點正是如此,但是在它們的生活習性中,其中還有最為重要的一條信息,卻是不為世人所知。”
“嗯?”
“那就是它們在夜間或者是幽暗的環境中,是不能瞧見事物的,這也是它們為什么喜好常年生活在巖漿翻滾的區域里的原因。”
“白師姐的意思是,紫云鸞乃是天生夜盲?”
“不錯,紫云鸞唯有白天時,它們才能夠看清事物,想必小師弟此刻應該也猜到了,這座獨山正是我們這片百山祖中,唯一的一座活火山,也就是生存著紫云鸞的山峰。”
“不知白師姐,是從何處得知這些信息的?”
“因為我看過最原始版的《五州山海經》,上面在描述紫云鸞的內容中,其中有一頁便寫著它目盲的特征,只不過后來不知為何,等到這本經書從五州大陸開始廣泛流傳后,這一點卻被人直接抹去了,呵,不過這并不重要,不是么?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了這一點。”
“白師姐的意思是,在這座獨山中,其中最危險的來源便是出自于那紫云鸞,而一旦只要我們等到黑夜降臨后再進山,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是么?”
“并不全是如此,獨山之內,雖說它整體的面積并不廣闊,甚至除了那座火活山的山峰外,便只剩下南洞峰以及大明峰兩座山峰,可那里除了紫云鸞外,同樣還生存著其它一些強大的靈獸,只不過它們都沒有紫云鸞實力深厚罷了,所以我們無論是黑夜還是白天進山,都需萬分小心。”
聽到白冰說出這么說,徐焰無疑又是點了點頭,回道:“聽白師姐說了這么多,我算是明白過來,你為何要在一開始就提及到獨山的面積一事了,你的本意應該是,獨山的整體面積越小,就越有利于我們在除了被紫云鸞外的其它靈獸發現時,存有著更大的幾率逃出來吧?”
白冰聞言后,神色極為贊賞地點了點頭,回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她接著說道:“雖然以我們此刻的修為進入獨山,的確還存有著巨大的風險,可若不趁此機會,親眼去第五代宗主修煉過的南洞峰看上一看,我著實是有些不甘心,畢竟在蓮花宗內,可是連整個宗門都被人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人能找到他老人家那部在飛升前就已是名揚四海的高深劍訣,我想大概也只剩下此處,會是找到那部劍訣的最后希望了。”
見徐焰陷入到了沉默當中,白冰沒有再繼續添油加醋,因為她此刻也漸漸明白過來,對方乃是那種極為理智且非常謹慎的人,并非是那種別人只需要說上個三言兩語,就能將其糊弄到的蠢貨,她若是一味的想要通過自身情感來混淆他的最終決定,那么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直到在一盞茶的時間后,徐焰才終于做出了決定,他抬頭看了一眼白冰,語氣平靜說道:“行吧,我便與你去那獨山中走一遭,不過事先說好,如果我們真的在南洞中,尋找到了第五代宗主的劍訣,我們必須得一同參閱。”
白冰聽到徐焰這段話后,頓時忍不住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氣,臉上則是無比干脆回道:“自當如此!”
……
在之前那場大戰后不久,周顯與吳浩率先逃離了現場,緊接著在他們之后,陳青河等人才在徐焰的建議下,選擇了另一條路同樣離去,但當時的徐焰并沒有意識到,其實早在周顯與吳浩之前,便有一人逃離了現場。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十分擅長眼觀八方,見形勢不對時,就腳底抹油隨時準備開溜的嚴子憶。
不過相比起周顯與陳青河他們能直接選擇從南面逃走,置身于在戰圈北邊的嚴子憶,卻只能等自己徹底避開徐焰等人后,再繞上一大圈,方能向南面的方向逃去。
春獵至此,對于他這種本身就不是特別關鍵的人物而言,也算是徹底結束了這段險象環生、且經過了多次如夢魘般死里逃生的艱苦征程,不過由于在最后一役中,他又一次的選擇了臨陣脫逃,便使得他再也不敢回那辰陽宗了。因為他非常清楚,若是讓吳浩又一次見到他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后者的面前,那么對方勢必就會直接了當的出手了結了他的性命。
在整個辰陽宗多達近萬名弟子中,嚴子憶自知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不然也不至于被宗門里的高層長老們,挑選出來參加百山春獵,也許對于多數弟子而言,這不過只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宗門任務,可嚴子憶卻是在私下里想過,這明擺著就是宗門讓他們來這里充當炮灰。
嚴子憶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這片尚且還屬于黃毛尖中段山脈的山林中,沒有用太快的速度,因為他要盡可能讓自己隱匿在山林里,且不露出絲毫的動靜,現如今,不僅僅是徐焰想要他的命,便連他自己的同宗弟子吳浩,也一定想要他的命,因此,在如此四面楚歌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將自己保持在一種萬分警惕的戒備當中。他深信,一旦只要自己能成功逃離出這座黃毛尖,那么從此之后,他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并成功拜入到靈州的其他武道宗門里繼續修行,哪怕是在靈州混不下去,他也可以去中州,或者是建州、幽州,再不濟,就是去旱州也不妨,不過就在他馬上要離開這片密林,且去到之前他所走過的那條道路上時,他的耳朵里,卻忽然聽到了一絲輕微地打葉聲。
這陣打葉聲并不十分明顯,便是在山風稍大之時吹拂樹葉,都能吹起這種聲響,然而,嚴子憶卻依舊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陣似乎是有些不尋常的動靜,他立刻停下自己的身形,并嘗試著朝周圍輕喝一聲:“誰?”
一字過后,萬籟俱靜。
這不禁讓嚴子憶面露狐疑,心中則是忍不住想到,“難道是我自己太多疑了?”
雖然在心中是這么想,但嚴子憶還是十分謹慎地彎腰從地上拾起了一顆如紅棗般大小的碎石,然后朝著那道聲音的大致方向,大力擲去。
“咻!”
這顆碎石在加持上嚴子憶的力道后,在空中便發出了一陣疾馳的破風聲。緊接著,等到碎石在徹底擊打中前方那碧綠青翠的樹葉后,便又爆發出了“啪”一聲震響。
嚴子憶睜眼望去,眼見到自己擲出的這顆石子落入林中后,一如投入湖水中的石子并未掀起多大波瀾,終于是撤去了所有戒備心,暗想果然是自己太多疑了。
于是,他不再遲疑,當即就欲轉身離開此地,可不等他轉身,他便又憑借著自己在修習武道后,所練習出的對危險的先天性直覺,猛然察覺到了一股無比危險的氣息,正朝著他的后背急速靠近。
不敢有絲毫停頓,嚴子憶甚至都沒選擇轉身,他便控制著自己半蹲的身體,驟然向側邊一個前滾。
“轟”一聲!
就在他翻滾出去的同時,一道強勁的劍氣,果然便已破空而至。
嚴子憶停下身體后,忍不住感到一聲吃痛,他沒想到,自己在最快時間內做出這個反應后,依然被身后那名突施冷劍的人,給傷到了自己的右小腿。
看著自己瞬息間就已鮮血淋漓的小腿,嚴子憶心中當即一沉,這種傷勢換作在平日里,并不算太過嚴重,甚至只要給他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就能憑借著丹藥上所攜帶著的作用恢復如常,可在眼下這種絕命大逃亡之際,他受到這種傷勢,無疑就變的相當致命。
“是誰,有本事就現身一見,如此這般躲在暗處用劍傷人,難道你就不怕被人恥笑么?”嚴子憶忍不住怒喝一聲,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滯,只見他立刻便從身上扯下一大塊布縷,并給自己受傷的小腿纏上了數圈。
然而,在他一語過后,這片山林中卻依舊不曾有任何的人影出現,反而是又有一道比之先前更加強盛的劍氣,朝他飛了過去。
嚴子憶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勃然大怒,但同時在他的心中,則又升起了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因為在這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對方想致他于死地。
……
徐焰在完全答應下與白冰一同前往獨山后,兩人便快速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誠如他之前對陳青河所言,他能夠繼續逗留在這片山川中的時日也是不多了,他必須得抓緊時間趕往獨山才行,除此之外,他之前口中所說的,為了完成春獵第三項任務去尋找‘白果’的事,自然也得順帶為之,但如果真的遇不到,那便只能作罷。
徐焰與白冰快速地穿梭在山林中,如同是兩匹身形矯健的獵豹,從黃毛尖中段山脈要進入到那座獨山,還有著相當漫長的距離,因為他們還得穿過黃毛尖的整個上段山脈才行。
不過就在二人一路向北快速飛奔出去大約三刻鐘、且快要到達與上段山脈的交界處時,他們在前面的某一片山林中,卻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劍氣。
正在飛速奔馳的徐焰與白冰相互對視一眼,臉上皆是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顯然他們都無法猜測到,還有哪位劍修會在這片區域中有所逗留。
一盞茶的時間后。
徐焰與白冰徹底來到了有劍氣隱現的周圍,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在這片密林前便停下了繼續飛奔,而是變成了緩步前行。
跟在徐焰身后的白冰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忍不住對其傳音問道:“小師弟覺得使用出這陣劍氣的人會是誰,有沒有可能是去而復返的周顯?”
徐焰聞言后,沉吟片刻才開口回道:“應該不是,且不說周顯敢不敢這么做,便是以他當時逃走后的情況,他應該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勢,他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恢復過來。”
“可除了周顯外,此次參加春獵的其它兩大宗門里的劍修,不是大多都已經死傷殆盡了嗎,總不會是大師兄吧?”
徐焰見對方一頓胡亂猜測,沒有跟著她一起分析,只是平靜說道:“白師姐不必著急,只要等我們徹底靠近后,一切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十息之后。
靜步前行的兩人終于來到了目的地,但隨后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卻并非是什么劍修。
此人看起來大概只有二十余歲,并且是一名男子,不過此刻的他,身體狀況實在是有些凄慘,不僅全身剩下全是劍傷,便連他自己的雙手雙腳,亦是被人硬生生砍了下來,丟在一旁。
從他身上所流溢出的血水,已是染紅了他所躺著的整片樹林的周圍。
看到眼前這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年輕男子,徐焰的眼中并沒有帶起絲毫憐憫之色,因為他想殺此人也絕非一天兩天了,可以說,周鈺之所以會在后來對他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殺意,必然是眼前之人對后者提供了重要信息,因為他當初在黃毛尖中殺死周覓的事,雖然被當時的辰陽宗四名弟子悉數都看到了,可以徐牛、以及那早就被他廢去了修為的李子凡與張春的身份與地位,根本不可能會和周鈺有著直接了當的交集。
徐焰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已經瀕臨垂死的嚴子憶,沒有過多表示,只是語氣平靜說道:“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的結局。”見嚴子憶悶不做聲,徐焰便又問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嚴子憶聽到徐焰這個問題,便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在最后時刻所見到的那一張熟悉而又讓他難以置信的臉,他沒想到,最后竟是這個人將自己的手與腳全部砍了下來,且結束掉了自己的性命。
他雙眼木然地望著徐焰,已經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正在向自己不斷逼近,最終他還是沒有正面選擇回答徐焰的問題,反而是在自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虛弱說道:“成王敗寇而已。”
說完這六個字,向來十分狡猾謹慎的嚴子憶,便就此死去。
看到這名原本還以為會成為自己生死大敵的對手,最終以如此凄慘的結局死去,徐焰面無表情,并沒有產生出過多的情緒變化,只是環顧四周,用自己的眼睛略微掃了一眼眼前這片山林。
很顯然,殺死嚴子憶的人,早就預知到他們會經過這里,所以才在他們趕到前,早早地就撤離了現場,不過對方為何要將嚴子憶折磨的這么慘,并讓其承受過這么多的痛苦后才緩慢死去,這就是徐焰所不得而知的地方了,而且徐焰自認自己雖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可到底自己不會有這么殘忍自己變態的手法。
以他的作風,只會以十分干凈利落的方式,快速解決掉敵人的性命。
當然了,眼前這樣的場面殘忍歸殘忍,可多多少少也讓徐焰感覺到殺死嚴子憶的人,對后者身上所產生的恨意有多么的濃烈。
見到徐焰轉身繞過嚴子憶的尸體,并繼續向北面走去,跟在他身后的白冰,還不忘瞅了一眼地上這名已經徹底死去的嚴子憶。在她那張絕美的臉上,同樣沒有絲毫憐憫之色,反而是露出了一絲濃濃的不屑,隨后,她朝著他的尸體,吐出了一口唾沫。
……
等到徐焰與白冰徹底離開此地后,一名渾身衣裳襤褸,且顯得十分狼狽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這片區域中,此人單手持劍,而在其手中的劍身上,依稀還能看出上面正殘留著許許多多尚未干涸的猩紅血跡,毫無疑問,此人便是親手殺死了嚴子憶的人。
此人沒有在此地過多停留,也沒有再對嚴子憶死去后的尸體,做出什么更加過分的惡心事,只是朝著徐焰與白冰離去的方向,快速追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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