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我才醒悟楚晴川最后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
臺上,遲灝艱難地爬起來,步履踉蹌,但仍架起雙臂格擋。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對手也遭遇了重創(chuàng),狼狽不堪。
現(xiàn)場觀眾開始倒戈,我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有人喊了一嗓子,說要去押注這匹黑馬。
很多人跟著附和,因為不能悔注,之前押白人勝的部分賭徒加了更大的注碼在遲灝身上,保證回本。
而賭遲灝堅持時間的人也嘗到了甜頭,隨著擂臺上戰(zhàn)況激烈程度加劇,看客們對遲灝的呼聲高漲起來。
面對這種局勢,我和楊不悔都為遲灝感到開心,感覺他反轉(zhuǎn)了劇情,贏的可能性很大。
我抬頭去看楚晴川,想和他證實這件事,卻發(fā)現(xiàn)他面色不佳。
“他要贏了,你不高興嗎?”我問。
“他不可能贏。”楚晴川回答得不容置疑。
我疑惑他為什么如此篤定。
等我回過神,楊不悔已經(jīng)沖到擂臺下方,因為擂臺的地勢高,地板恰好卡在她胸部的位置。
楊不悔趴在擂臺邊緣叫著遲灝的名字。
兩名外籍打手開始從兩側(cè)靠近她,我急忙掰開人群擠進去,楚晴川很快護在我身前。
人群出現(xiàn)一陣小小騷動。
“遲灝!出拳!既然比賽開始了,就打倒他!”楊不悔對著臺上的人喊。
兩名拳手除了帶著搏擊手套,其他的護具一概都沒有。
遲灝渾身被汗浸透,明亮熾熱的燈光炙烤著他緊繃的肌膚,像抹了一層蠟。
我想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是對外界環(huán)境麻木而且沒有知覺的。
可楊不悔仍堅持不懈地為他加油,不管他到底聽沒聽到。
忽而,他僵住身體,似乎在側(cè)耳傾聽,想從一片嘈雜中確認(rèn)聲音的來源。
終于,他向我們這邊看過來。
“遲灝……”楊不悔也注意到了,聲音一度哽咽。
遲灝?dāng)D出一個微笑,盡管他的臉現(xiàn)在慘不忍睹,可我卻覺得他笑得很好看,陽光依舊。
“等我,娶你。”他沒出聲,但我從他的嘴型“聽”懂了他說的話,說實話,作為一個女人,我很感動。
遲灝或許幼稚,不夠成熟,但不能否認(rèn)他對楊不悔的愛,如此濃烈而真摯。
擂臺邊緣的楊不悔重重地點頭,眼里噙著淚,眸子更加晶瑩。
這時,楚晴川攔住了想來帶走楊不悔的打手。
我聽到他低聲用英語對他們說:“我是霍先生的朋友。”
兩個打手互相遞了個眼色,其中一個說了句:“請不要干擾比賽秩序。”
“OK。”楚晴川答應(yīng)。
當(dāng)鈴聲再度響起,最后一次休息時間到。
楊不悔跑到遲灝所在的擂臺一角,仰頭一臉心疼的看他把水從頭上澆下來。
“遲灝,最后一關(guān),堅持住!贏了我們就回家,再也不來了。”她笑著鼓勵他。
“嗯。”遲灝低頭看著她,眼神中的殺氣覆上了一層薄霧。
“一定要贏啊!拿出你所有的實力來。”楊不悔握緊拳頭,用力在擂臺的地板上捶了兩下。
“如果你真得為他好,最好不要讓他贏。”楚晴川低沉的嗓音自背后響起。
楊不悔一愣,轉(zhuǎn)身看向他。
“這是地下賭場,不是公平競賽,懂?制訂規(guī)則的人,一定告訴過他該怎么打。”楚晴川一語道破。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拿出實力來說話。”楊不悔理直氣壯地說。
“實力?”楚晴川輕挑唇角,把目光移回臺上。
最后一輪殘酷的角逐上演,原本優(yōu)勢并不明顯的遲灝,在耗盡對方體力后,借助身體靈活的優(yōu)勢,開始反撲。
人群中的歡呼聲沸騰起來,大屏幕滾動地飛快,不停有人在加注。
緊張刺激的比賽讓我們腎上腺素高漲,我都沒發(fā)覺自己攥緊了拳頭,喊得聲音嘶啞。
而這里面唯一保持冷靜的人,就是楚晴川和劉姍。
我當(dāng)時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就沒在意身后的兩個人。
可當(dāng)我和楊不悔認(rèn)為勝券在握,準(zhǔn)備擁抱慶祝時,局勢卻出現(xiàn)了急速逆轉(zhuǎn)。
遲灝短暫的晃神后,被對方一個下劈,直接拍倒在擂臺上,再也起不來。
他昏厥了。
那一下不輕,遲灝重重砸在地板上的樣子,讓我的心也跟著一顫。
而楊不悔整個人都呆住了。
臺上裁判跪蹲在遲灝身邊,做著毫無意義數(shù)數(shù)的動作,似乎只是為了證明給觀眾們看:他真得起不來了!他已經(jīng)盡力了。
我忽然驚覺,遲灝剛才注意力分散是因為目光向上掃了一眼,于是去尋找他剛才面對的角度。
果然,抬頭時我看到,二樓VIP室的巨大落地窗前,一個幾乎哭干了眼淚的女孩兒正被人按在上面,腳踝處掛著一條粉色的衣物。
她身后不遠(yuǎn)處,一個風(fēng)度儒雅的長者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畢恭畢敬地站著。
然而,他的氣質(zhì)和他放縱手下所做的事,完全讓人無法聯(lián)想在一起。
我一驚,去推楊不悔,讓她看。
她怔住,繼而撲進我懷里痛哭:“那是他的親妹妹啊!她還沒畢業(yè)呢!驕陽!為什么?!”
我想起之前她把我介紹給遲灝當(dāng)學(xué)員時,說要把提成讓給他,好給他妹妹交學(xué)費。
這時,賽終的哨聲響起,因為輸了錢,很多人罵罵咧咧地對著趴在擂臺上的遲灝吐唾沫,甩瓶子,甚至還有人扔煙頭。
與此同時,二樓的女孩兒被人放開,她就像一條窒息的魚,順著玻璃窗滑坐在地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楚晴川,你能,幫幫他嗎?”我完全沒了主意,只好求救。
“三爺光臨,有失遠(yuǎn)迎啊!”還不等他回答我,之前在二樓的那個男人就帶著一隊人馬朝我們走來。
這時觀眾們已被清場,偌大的場地變得空曠。
“霍先生客氣了,別來無恙。”楚晴川一改之前的淡漠,透出一股內(nèi)斂的霸氣,與對方幾乎旗鼓相當(dāng)。
他的氣場收放自如,我不免嘆服他面對不同人和事,以及環(huán)境所表現(xiàn)出的不同面。
就像,變色龍。
霍先生看看我和楊不悔,呵呵笑了聲。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雪茄,扔給楚晴川一根。
“三爺好雅興,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你要來,我可以給你安排最佳的觀賞位置。”霍先生圓臉大耳,笑起來倒是有些像彌勒,可我卻覺得那笑容有藏刀之嫌。
“臺上的是我朋友,他已經(jīng)輸了比賽,人我就帶走了。”楚晴川把玩著雪茄,放在鼻尖一抹,說了句“好東西”。
霍先生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是三爺?shù)呐笥眩且欢ú荒艿÷@狭罢f要給他的報酬,一分都別少。還有他妹妹,一并放了吧。”
楚晴川唇角張揚,笑得客氣,說了聲“霍先生心情不錯,看來今天收獲頗豐”。
“你這位朋友的身手很難得啊!只是……”霍先生干笑兩聲,搖搖頭,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性格太直,不討人喜歡,非要被拿捏著把柄才肯就范。我也是迫不得已,他先簽了鬼手,鬼手挑釁我啊,說是這次要把我的頭牌打下擂臺,嘖嘖,可我也想贏,怎么辦?
三爺,回頭啊教教你這位朋友,做人要學(xué)會變通,不要一根筋,要學(xué)會,依附于強者。”
楚晴川撇了下頭,笑道:“霍先生說的是,誰不是從年輕氣盛過來的?”
從這番對話里,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事后也得到楚晴川和遲灝的證實。
之前,我們暴打的人渣就是鬼手的人,遲灝和他們簽協(xié)議在前,要在比賽中獲勝,便會得到一筆不菲的傭金。可霍先生作為擂主的老板,一定是希望自己的拳手贏,于是在賽前找到遲灝,想讓他打黑拳。偏偏遲皓重承諾不愿意答應(yīng),而且他想憑實力一展拳腳,贏了就可以揚名立萬,他被利欲沖昏了頭腦,最終沒有和霍先生達(dá)成合約。
所以,霍先生才允許手下的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威脅遲灝,讓他在最后一刻因為分神而敗北。
這位霍先生,他沒有在一開始就拿出遲灝妹妹這張牌,而是等劇情反轉(zhuǎn),看客們紛紛倒戈向遲灝之后,臨近賽尾才一招致命,可見其心思之狡詐奸滑。這樣一來,他必然是賺得盆缽滿盈,而代價卻只是犧牲一個女孩兒的自尊和貞潔。
我細(xì)思之后不免驚恐,如果沒有遲灝妹妹,那受傷害的人,會不會是楊不悔?
“卑鄙。”我淺淺地吐出兩個字,楚晴川低聲訓(xùn)斥我:“驕陽,不得無禮。”
我抿唇俯首,心里不服氣。這種一看就不走正路的人,和他廢什么話,還需要客氣?
我心想楚晴川你虛偽!居然和這種人為伍。
那會兒我被義氣沖昏了頭腦,也就沒去考慮楚晴川的動機,和男人間的逢場作戲。
事后想起來,挺后悔自己的言行。楊不悔這時已經(jīng)跑上擂臺,不停拍遲灝的臉,喚他的名字。
“這位是你的……”霍先生打量過我,面帶笑意。
“是我侄女,年紀(jì)小,不懂事。”楚晴川答道。
“哦?呵呵……侄女啊……好了,我還有事,改日再聊。”霍先生的笑意越發(fā)明顯,從他的表情里,我解讀到了另一層含義。
或許,他在二樓,早就將我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他走后,我問楚晴川為什么這么說?
楚晴川眼神清冷地對我說:“說話不注意分寸,只能把你輩分拉低了。本來你是有機會當(dāng)未婚妻的,自己作沒了。”
“我稀罕當(dāng)你未婚妻啊?光是聽見這三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回敬道。
當(dāng)我抬頭看他的時候,沒成想劉姍還站在我們身后不遠(yuǎn)處。
我以為她剛才已經(jīng)走了,心想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和楚晴川的對話。
雖然她早就離開了AC,但我還是對她有些戒備。
我和楚晴川去樓上把遲灝的妹妹救下來,萬幸的是,并沒有發(fā)生我之前想象的那種事。
剛才那一切,都是霍先生讓人做的樣子,可小姑娘著實受了驚嚇,說不出話。
等我攙扶著她走到擂臺前時,劉姍卻不見了。
我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兒,但也無暇顧及她。
楚晴川把我們載到上次那家私人醫(yī)院,伊森見到遲灝,立馬來了句:“嚯,打成肉餅了這是?”
“多少年沒接這種活兒了,虧你信得過我。”他睨了眼楚晴川,眼神有些莫測的情緒。
“別廢話,救你的人。”楚晴川瞟了他一眼。
我覺得他兩的眼神挺基情的,有種互相嫌棄又情比金堅的感覺,和蔣豪城一樣。
伊森讓人給遲灝妹妹安排了病房,小姑娘因為驚嚇過度導(dǎo)致精神有些渙散,輸液后便睡了過去。
我和楚晴川安頓好她,就回遲灝那邊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可一開門,卻不小心看到正在親吻的兩個人,纏著繃帶的男人,似乎忘了身上的傷。不疼嗎?
我趕緊把門關(guān)上,回頭看著楚晴川。
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荷爾蒙是最好的止痛藥。”
“那我們先回家吧。”我小聲說。
路上,我問他這次見到血怎么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
他斜了我一眼,反問:“你怎么知道沒有?”
我吐了吐舌頭。
這一晚上過得又驚險又累,我趴在楚晴川懷里,問他霍先生是什么人?
他說就是我今天看到的,賭場的主人。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賭場主,你會和他那么客氣?別騙我,你和他怎么認(rèn)識的?”我故作嚴(yán)厲地質(zhì)問他。
他卻根本不把我的生氣當(dāng)回事兒,薄繭的指腹在我唇間摩挲著,反問道:“問這么清楚,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發(fā)現(xiàn)好像每次問他一些他不想回答的問題,這都成了他的擋箭牌。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憋了一口氣。
他挑唇對我笑,目光里滿是挑釁。
“愛說不說。”我吞沒喉間那句“是啊”,給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答案。
我想,這句話應(yīng)該在一個特別的情境下說出來,才會顯得比較正式吧?
畢竟這么嚴(yán)肅又浪漫的事,態(tài)度是要端正一些的。不然被表白人很容易不當(dāng)回事兒,比如我之前那慘痛的教訓(xùn)。況且楚晴川此人,驕傲又自大,自我感覺良好。
“沒良心的小東西,今天做的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就一點不感動?”他微抬上身,手肘撐在床面,單手扣住我的下頜。
我不太懂這個年紀(jì)的男人怎么還會這么重欲,但他裝進浩瀚星辰的墨瞳緊緊鎖著我的眼睛,讓我心甘情愿地淪陷。
我咬著下唇,拋了個媚眼給他,說:“認(rèn)錯加感謝一起,好么?”
“覺悟還可以。”他滿意地說。
我側(cè)身面對他,手心撫過他微張的肩胛骨,他后背的三角肌和胸肌一樣硬實緊致,那平坦而緊繃的腹部,暗示著他對自己身材管理的嚴(yán)格。
他沉默不語,就那樣盯著我,我回視他的目光,似乎在進行一場誰先投降的較量。
我的指尖畫著他的人魚線一路下坡,他微瞇起眼睛,在我手指蜷起時,喉結(jié)重重地滾了一下。
我靠近他的耳廓,學(xué)他對我的樣子,輕輕咬了一口。
在一聲粗重的喘息后,我眼前一暈,就被他翻轉(zhuǎn)了局勢。
“小妖精。”他雙手按住我手腕舉過頭頂,俯視著我,眼神兒里卻是滿滿的贊許。
“您老人家的定力,不太足啊。”我心里涌起一絲小小的得意。
“定力不足耐力補。”楚晴川說完,不給我任何反擊的機會,以吻封緘,堵住我的嘴。
他花樣駕駛,總能產(chǎn)生別樣的體驗。
“操控性,A+。”他居然還做了個總結(jié)陳詞,我氣得拍他后背。
他沒有繼續(xù)為難我,把我擁入懷中,我很快入睡,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他的過去。
直到天光大亮,我摸到身邊空空如也,迷蒙中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好像在樓下。
“英國不好?那去意大利吧……維也納呢?你不是喜歡音樂么,可以去音樂學(xué)院進修一下。你也該找點事情做了,不然太閑,總?cè)菀缀紒y想……不行,我很忙,沒時間照顧你……不可以。”
我只能聽到楚晴川說的話,但聽他的語氣和內(nèi)容,我?guī)缀蹩梢詳喽▉黼姷娜耍琼n璐。
當(dāng)聽到腳步聲拾階而上時,我繼續(xù)裝睡。
感覺到他炙熱的鼻息撲過來,我只覺得脖間好癢,終于還是沒憋住,笑著睜開眼睛。
他在我股間一拍,說我是懶蟲,還掀我睡裙說要看看有沒有被太陽曬紅。
我躲,他就爬上床來抓,如此無聊的游戲,我兩居然整整玩了十幾分鐘。
愛情真是讓人智商下降。
這一整天,我們窩在家里看電影,做飯,看書,工作,有時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有時兩人一起在床上做放松運動,無所謂白晝黑夜,不去管外面的世界如何。
楚晴川說會安排伊森那兒的高級護工去照顧楊不悔的父母,我說楊不悔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好意。
“你和她說是你找的,錢已經(jīng)付了。她還要拒絕的話,你就讓她打欠條。她一個人怎么能照顧過來三個人?一個高級護理很有必要。”楚晴川把一切都想到了。
“謝謝你善待我的朋友。”他不僅對我好,對我的朋友也關(guān)心有加,我有些動容。
想到自己好像從沒有為他做過什么事,我有些受之有愧。
我一直標(biāo)榜自己不喜歡欠人情,不想麻煩別人,可于無形中,欠的最多的情,好像就是楚晴川的。
想一想,除了肉償,還真得無以為報。
楚晴川看我又神游天外,揮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是感謝她對你的保護。上次誤以為你懷孕,她對我大打出手,我就知道她和你的關(guān)系,很難得。”
他提起那時候,我不禁笑了。
“楚晴川。”我叫他。
“嗯?”他看著我,等我下文。
我抿著嘴巴,盯了他一會兒,開口道:“當(dāng)時,你有沒有想過讓我打掉?”
他眉心立刻擰起,掐起我的臉:“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
我揚頭,憋嘴說:“你當(dāng)時猶豫那么久,一看就是不想負(fù)責(zé)任。”
他白了我一眼,發(fā)出一聲不屑的鼻音,說我是個幼稚的女人。
“你把話說清楚了,我哪兒幼稚了?你隨便找個異性問問,你的表現(xiàn),是不是很不值得托付?”我有理有據(jù)地質(zhì)問他。
他卻告訴我,如果他當(dāng)下就歡欣雀躍,讓我把孩子生下來,那才是真得不值得托付。
“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只準(zhǔn)你為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瞻前顧后左思右想,不允許我為他沉默幾分鐘?那也是我的責(zé)任,你總要讓我想一想,以后該怎么安置你們娘兩吧?何況,那時候你對我?guī)缀跏且粺o所知,我總要讓你了解我,了解我身邊重要的人,這些,難道不該考慮嗎?”他說這話時,一本正經(jīng),很認(rèn)真。
我忽然覺得起了這個話題,有點不好收場。
我們之前說過,對婚姻都沒有期待。換言之,對待未來,我們也沒有規(guī)劃。
“好好好,楚有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你最偉大,責(zé)任感膨脹。”我虛情假意地恭維。
他卻沒有如以前那樣順桿兒爬,而是依然維持剛才的神情,審視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說去洗點水果吃。
等我站起身往廚房走的時候,身后的聲音說:“我們的孩子,肯定漂亮。”
那口吻,就好像我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他才底氣十足的暢想未來。
我丟出一句“誰給你的自信”?
他接話:“我這么優(yōu)秀的基因,不遺傳下去,可惜了。”
我靈機一動,站在廚房門口轉(zhuǎn)身面對他,挑眉問:“那楚三爺應(yīng)該學(xué)古代的皇帝那樣綿延子嗣,傳播你的DNA。是不是?”
“那朕的龍種,就交給你來孕育吧。哈哈!好!”他在我說完之后,開心地像個傻子,大笑不止。
“不,你應(yīng)該去捐獻J子,造福蒼生,像蒲公英一樣把孩子們安插在世界各地。哎?你說實話,你有沒有去伊森那兒捐過?!”我折服于自己的推理能力。
楚晴川呼的一下站起來,十秒鐘后我就被他扔在了床上,他說現(xiàn)在就捐,給我一個億。
最后的最后,我哭著對他說,童話里都是騙人的,王子都是泰迪變的。
他問我什么意思?
我反問他“泰日天你懂不懂”?
這樣美好的日子也就過了一天的光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就在電梯里偶遇了一位“貴賓”。
韓璐一身仙氣兒,白色銅氨絲的長裙襯得她的皮膚幾乎透明。
“好久不見,韓小姐。”我微笑著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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