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慕容兮瑤的回答，多少出乎了茉璃的預料。
她眼眸一閃，輕聲道：“姐姐，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原以為你已經想通了，現在看來，你是越陷越深，已經徹底看不清楚了。”
“看的清楚能怎樣，看不清楚又能怎樣。”
慕容兮瑤嗤然一笑，纖白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泉水，淡淡說道，“曾經我以為可以改變天命，可是當我最心愛的人死去的那一刻，我忽然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是無法挽回的。”
“結局已經注定，再如何努力修改，也改變不了最終的落幕。既然如此，不如簡單一點，該殺就殺，該死就死。”
“那么你打算怎么殺？從那個叫孟雨彤的女孩下手？”茉璃問道。
慕容兮瑤搖頭：“冷君邪這個人不愧是天才，竟然將轉世的修羅女妖魂魄一分為三，讓我們無法找到本體。如今就算我們找到本體魂魄，也恐怕無法消滅，因為她的力量已經變得很強大了。再加上我如果去古武界，修為會受到限制，就更難對付她了。”
“的確如此。”茉璃嘆了口氣，“現在就怕它和孟雨彤的身體進行融合，一旦融合，真正的修羅女妖便會現世，在古武界誰能是她的對手。”
想起當初修羅女妖橫行于古武界的場景，令人心靈震撼。
慕容兮瑤說道：“冷君邪這么做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修羅女妖能進入仙界，進行一番屠殺，以報他當時之仇。唉，這也算是因果報應吧。當初的殺神對于九重天的諸位尊者來說，猶如一場惡魔，誰都不愿去回想。如今修羅女妖重新現世，也算是達到了他的目的。”
“九重天的那些尊者真的小看了冷君邪，沒想到對方會留這么一手。估計他們也沒料到冷君邪會先一步找到修羅女妖。”
“那姐姐有辦法對付她嗎？”茉璃問道。
“辦法自然有，但不會跟你說的。”慕容兮瑤挽過耳側的秀發，笑吟吟的看著她，“你先回去復命吧，有時間多去古武界轉轉。”
“那茉璃先告退了。”
聽到對方下了逐客令，茉璃輕輕頷首，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她腳步一頓，輕聲開口：“姐姐，現在的修羅女妖一分為三，是不是就有機會讓她回歸初心。”
“本性不滅，怎么回歸。”慕容兮瑤說道。
“那……你說他會轉世嗎？”茉璃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慕容兮瑤身子一頓，隨即笑了起來，慵懶的躺在石臺上，將自己美好的身體曲線顯露無疑，只是眼角卻多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她凄然說道：“轉世？有些東西，如果沒了那就徹底沒了，什么三生三世，十世輪回，都是狗屁！”
茉璃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把兮瑤琴找來。”
“不用找了。”慕容兮瑤揮了揮手，“丟了就丟了吧，再找回來，徒增傷悲而已。”
茉璃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她便走出了大門。
在妹妹離開之后，慕容兮瑤拎起酒壇，醉意朦朧的美眸泛起幾分詭異的光芒，仿佛自言自語道：
“若我真的殺了她，你不會怪罪我吧。當初我對你的承諾，已經過了千年，還要我怎樣。夫君啊夫君，這一輩子你欠我的太多了。”
良久，她長嘆一聲，翻身墜入了水潭之中，濺起水花。
動人的嬌軀如一片凋零的落葉，徐徐沉到了水底，慕容兮瑤躺在水底，緩緩閉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
茉璃回到了地府宮殿之中。
大殿之上，卻并沒有九殿下的身影。
“姐姐一生困在了一個‘情’字，可是‘情’字真的就這么傷人嗎？”
修煉了‘無情訣’的茉璃想不明白，她從袖子里拿出那張姻緣紙，歪著小腦袋思索著，剛要咬破指尖滴上鮮血，卻莫名有些害怕。
在她看來，自己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男人的，可是姐姐卻為她求來了姻緣紙，說明她以后也會經歷‘情劫’。
看到姐姐為情折磨的樣子，她很害怕自己也會變成那樣。
“看？還是不看？”
茉璃內心掙扎了些許，嘆了口氣，將姻緣紙放回袖子。
隨緣吧。
有時候提前窺破了天機，并不是一件好事。
茉璃轉過身子，看向遠處那一座座漂浮在虛空中的祭壇，祭臺上面的每一幅水晶棺里都躺著魂魄，都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以前她來過幾次地府，每一次來都會多出幾座祭臺，她也并沒有在意。
只是這一次，看到這一副副棺木，似乎有所感悟。
“不轉世，不入地獄，不墜六道，卻躺在這片被遺棄的地方，他們到底在眷戀什么？難道也是一個‘情’字？”
茉璃蹙眉沉思。
驀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纖足輕輕一點，整個身子如鴻雁般飛掠過去。
雖然那些祭臺看起來很遙遠，但茉璃只是穿過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便落在其中一座祭臺上。
這座祭臺上，只有一副水晶棺和一位守棺人。
水晶棺內躺著一位氣質溫婉的女子，相貌絕美，圣潔無比，從淡淡散發出的氣質可以看出此女子生前是一位性格柔善的婦人。
棺木邊上刻著三個字——柳茹青！
而守護在不遠處的守棺人，戴著冰雕面具，如彼岸花，全身被一層薄冰所覆蓋，是一位年輕的女孩。
茉璃掃了一眼守棺人，便將目光落在棺木中的女人，漂亮的眸子多了些許復雜，看樣子是遇到了熟人。
“時隔二十多年，才發現你也在這里，只怪我之前來的幾次太過匆忙，并沒有發現你。”
她緩緩走到水晶棺前，望著安詳躺著的柳茹青，語氣頗為感慨，“當初你年紀輕輕便成為斷仙涯的圣女，還得到了上尊的指點，前途無量。當時還說，待你成仙之后便是我師妹。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再次相見，你我卻陰陽之隔。”
茉璃心下感傷。
二十八年前，她第一次見到柳茹青的時候，對方還只是一個性格活潑的少女，時光眨眼之間，對方卻已躺在水晶棺里。
天意難測，命運弄人。
就在她感傷之際，忽然“砰”的一聲，守棺人身上的薄冰轟的粉碎，卻見一位氣質冰清的少女拿著一柄冰劍，朝著她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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