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烈烈,長衫染血,月光在此刻顯得黯然失色,四周只聽見餓狼的咆哮聲,鼻端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狼尸累積成山,鮮血與內(nèi)臟灑了一路。
梁木樨與阿澤卡后背相抵,互相防衛(wèi),雖然馬匹就在他們不遠(yuǎn)處,然而他們卻上不了馬。小女孩已經(jīng)精疲力竭,男人的喘息聲也越來越粗重,或許在下一個瞬間他們就將死去,被撕成碎塊,葬身狼腹。然而此刻他們誰也沒有倒下,更沒有退縮,阿澤卡叫道:“不能再耽擱了,你先上馬,我自己能殺得出去!”
“胡說!”梁木樨冷喝一聲,揮劍料理了一頭撲上來的狼,氣喘吁吁地道,“阿澤卡,我們都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曾經(jīng)眼睜睜地看著粟伢子死在了她面前,素手無策,她不能再看著另一個人死在她面前了。
此時,西方突然響起來沖天的喊殺聲,無數(shù)火光向這邊洶涌而來,狼群突然大亂。
梁木樨心頭一松,就要倒下去,此時一頭狡猾的餓狼猛地?fù)溥^來,將她撲倒在地,張口就往她頸中咬去。阿澤卡橫鞭一掃,卻將另外兩頭撲向梁木樨的狼掃在了地上。
梁木樨手中劍剛才摔倒的時候已經(jīng)掉了,此時手無寸鐵,她只得用雙手死死地掰住狼的上下顎,不讓它咬下來。
清冷的月光下,惡狼眼中閃爍著貪婪、兇殘的光,腥臭帶著腐味的口水嘩嘩往下流,滴落到女孩子臉上,黏黏膩膩的,中人欲嘔。
梁木樨只覺得力氣一分一分地流失,而狼嘴離她的脖子越來越近,就在她以為下一刻狼牙就要刺穿她的脖頸的時候,突然手上一松,狼頭一歪,重重地朝她身上砸落下來。
突然漫天箭雨襲來,例無虛發(fā),所有的狼全都是一箭斃命。
梁木樨舉目看去,就見對方用的箭很特別,是一種特別短的小箭,跟葉天星給她的那柄小弩所用的箭差不多,那柄小弩因?yàn)闆]有箭了,時間倉促,來不及趕制,她在楚宇的時候便花了重金托順風(fēng)鏢局送到大承去了,等她到了大承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去拿。
前世她一直在深山里住到八年后,對外界的信息知之甚少,不過從周牧陽上次對那柄小弩的評價來看,這種弩應(yīng)該還沒有廣泛應(yīng)用,那么這個持弩的人一定是非凡的人。就像葉天星紫陽少君那樣的身份才能拿到這樣的小弩。這一刻,她甚至猜測對方是不是南皇后本人。
很快那些人就沖了過來,頭狼一聲嚎叫,終于率領(lǐng)著眾狼呼嘯著離去。
梁木樨終于松下一口氣來,癱軟在地上,就見阿澤卡手腳并用地向她爬來,一把將她抱起來:“姑娘,你怎么樣了?”
“你怎么樣了?”女孩子疲倦地目光落在男人臉上,此刻阿澤卡手臂上還掛著一個碩大的狼頭,鮮血淋漓,他仿佛不知道疼一樣,看著梁木樨傻呵呵地笑:“我們活下來了,我們活下來了!”
此時馬群已經(jīng)只剩下十來匹,還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就連神俊的白馬和黑馬也都受了傷。
那隊(duì)人馬很快呼嘯著到了近前,領(lǐng)頭的竟然是個女子,手持勁弩,她的身后跟著眾多侍衛(wèi),人人手上拿著那種弓弩,每個上面都有三支利箭,此時全部對準(zhǔn)了梁木樨和阿澤卡。
梁木樨在阿澤卡地攙扶下鎮(zhèn)定地站了起來,她見那女子盤了一個低髻,作已婚婦人打扮,便向那位女子行了個禮:“多謝夫人相救!”
那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披著一件華貴的紫貂絨大氅,頭上只別了一支翡翠簪子,容貌并不如何出眾,聽見她的話挑了挑眉:“是你們倆救了他們?”
此時若說自己二人不過是為了保命才出此下策,對方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射死了他們,于是梁木樨道:“我們不過是剛才遇見,也算是九死一生,若不是夫人及時趕來,我們只怕這會兒已經(jīng)葬身在狼腹了。”
女子不說話,這時那邊幾個在狼口之下僥幸活下來的人相互攙扶這走了過來,噗通噗通跪在地上道:“鈴姑娘,是這位小姑娘和這位兄弟救了我們,要不是他們趕著一個馬群沖過來,我們早已經(jīng)死了。”
梁木樨暗暗心驚,不知道這個鈴姑娘是誰,看她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但是身手又這么好,眼神冷漠,倒有些像江湖上的做派,難道是哪個隱世宗門的人?
鈴姑娘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回稟給夫人的,你們怎么樣?東西沒有丟吧?”
一個人答道:“我們死了十幾個兄弟,幸不辱命,東西還在!”
鈴姑娘向梁木樨兩人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謝,我這里有瓶上好的傷藥,就給你們用吧,我們還有事在身,他日若是有緣相逢,我們再行謝過!”
梁木樨上前接過瓷瓶,行禮道:“多謝了!”她剛才稱這個女子為夫人,女子沒有否認(rèn),現(xiàn)在又聽侍衛(wèi)們稱她鈴姑娘,而她打扮得這么尊貴竟然只是夫人的一個丫鬟,一時間她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了。
鈴姑娘道:“山高水長,后會有期!”便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帶著屬下轟然而去。
轟隆隆的馬蹄聲逐漸遠(yuǎn)去,蒼涼的月光落在莽莽雪原上,偌大的屠宰場一樣的荒原上暴風(fēng)獵獵,唯剩下一大一小兩個孤寂的身影和十余匹受傷的馬。
濃烈的血腥味一陣一陣撲面而來,阿澤卡上前道:“我們走吧?”
“走?去哪里?”
阿澤卡道:“這里有太多的狼尸,血腥味太濃,如果我們繼續(xù)留在這里,狼群去而復(fù)返我們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你說得對!”梁木樨點(diǎn)點(diǎn)頭,“但是我得先看看你的傷!”
“我知道離這里不遠(yuǎn)有個部落,我們可以先去那里再看,此地不宜久留!”
梁木樨自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是總不能讓阿澤卡手臂上掛著個狼頭繼續(xù)上路吧?她指了指那個狼頭問:“你這個不取下來嗎?手臂痛不痛?”
阿澤卡一愣,隨即動手就去扯那個狼頭。
“我來幫你!”
此時寒風(fēng)凜冽,這狼頭早已凍得黏在了阿澤卡手臂上,很難取下。
阿澤卡道:“我看還是暫時不要取吧,也沒有多疼,等到了地方我們燒些熱水再弄!”
梁木樨怕再次傷到他,只好點(diǎn)頭道:“好,等會兒用熱水把這些冰化開了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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