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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 馬蹄疾 第二十六章 獨孤(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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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面面相覷,都搖著頭。

    “沒見過他吧?”

    “是啊,人真沒回來過。”

    “反正我們是沒見他。”

    “行吧。”閆思弦沉默了幾秒鐘,朝向小國道:“他也沒找過你?”

    小國一愣,連連搖頭“沒啊。”

    閆思弦不再看向小國,“哥兒幾個,不好意思了,你們得跟我去局里走一趟。”

    “怎……怎么?”大嗓門的胡叔慫了,“你要抓我們?”

    “不是抓,是配合調(diào)查,再說,這地方太冷了,我保證,給你們安排的住處比這兒舒服。”

    這話當然無法讓幾人信服,胡叔將幾個后生護在身后,活像一只護仔的老母雞。

    “你們講不講理?”

    從最初的嚇蒙了的狀態(tài)里回過勁兒以后,幾個后生很快也統(tǒng)一了陣線,七嘴八舌道:

    “我們不去!”

    “對!警察不能亂抓人!”

    “我們沒殺人,小川兒干了啥我們也不知道!”

    自始至終只有小國蒼白著臉沒說話,他好像真的很靦腆。

    閆思弦深深看了小國一眼,對眾人道:“我再說一遍,不是抓人。但你們要是不配合,可就說不準了。”

    這次,小國說話了。

    他對胡叔道:“要不……去吧?”

    五人沉默著。雖然沉默,行為卻說明他們已經(jīng)屈服。他們陸續(xù)上了兩輛警車。

    收隊。

    有的刑警負責將五人送往市局,有的則等待車輛來拖走電動車。

    閆思弦也啟動了車子。

    副駕駛位置的吳端問道:“你要單獨審他們?”

    “嗯。”

    “你看出有問題了?”

    “看不出來,是推測。”

    “推測?”

    “嫌疑人拋棄電動車的地點,他不該把車丟在那兒。我問你,丟棄電動車的目的是什么?”

    “是……掩藏蹤跡,免得被我們查到。”

    “對,掩藏蹤跡。如果是這個目的,傻子才會把作案用的交通工具丟棄在自己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這不是自暴馬腳嗎?干什么?羞辱咱們的智商啊?生怕咱們查不出他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吳端的眼睛亮閃閃的。

    “我的意思是,”閆思弦挑起嘴角,“嫌疑人回到那片棚戶區(qū),一定有除了拋棄電動車以外的某個目的,甚至,他根本就沒想把電動車丟棄在棚戶區(qū),電動車之所以在那兒,是意外導(dǎo)致的。”

    “你覺得那五個人里,有人在肖川作案之后見過他,那個人撒謊了?”

    “也有可能是五個人都在撒謊,所以要分開詢問,像剛才那樣幾個人亂哄哄的,問不出什么。”

    兩人沉默著,閆思弦專心開車,吳端則在思考案件。

    他回想著閆思弦剛剛的分析,不由覺得日子仿佛回到了從前,他與閆思弦剛剛重逢的時候。

    閆思弦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找到突破口,讓案件調(diào)查峰回路轉(zhuǎn)。

    那樣又充實又有趣的日子,真的就要回來了吧?

    吳端瑤瑤頭,想把這些奇怪的感覺趕出腦海。果然人不能過得太好,像林黛玉似的,閑得,胡思亂想。

    見吳端一會兒搖頭晃腦,一會兒兩眼放空,一會兒又唉聲嘆氣,閆思弦道:“你干嘛呢?”

    “沒什么,就是……案子有點復(fù)雜。”

    “真的?”閆思弦對吳端的這一說法半信半疑。

    “嗯,你好好開車吧,我睡會兒。”吳端閉上了眼睛。

    閆思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睡?誰天天嚷嚷著睡眠嚴重飽和,等傷好了要好好熬幾個夜報復(fù)社會?這什么情況?

    市局。

    在休息了一個多月后,吳端第一次正式參與案件調(diào)查,自然免不了同事們的一番噓寒問暖。

    吳端也很興奮,一興奮難免就禿嚕嘴,向大伙承諾道:“打今兒開始,我就回來上班了。”

    這話是快過腦子的,說完,吳端偷偷用余光瞄向閆思弦。這是他不曾跟閆思弦商量過的。吳端有點心虛,他覺得應(yīng)該提前跟閆思弦商量,畢竟他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多虧了閆思弦無微不至的照料。

    吃人嘴短!吃人嘴短啊!

    果然,閆思弦繃緊了臉頰道:“吳隊暫時不出外勤,只負責一些協(xié)調(diào)工作,審訊和組織案情分析會之類的,另外,他只上半天班,什么時候恢復(fù)全天……遵醫(yī)囑吧。”

    “那個……”吳端心虛地岔開話題,“人帶回來了,先審吧。”

    閆思弦沒答話,徑自向問詢室走去。

    吳端也想跟上,卻被女警李芷萱叫住了。

    “吳隊,趙局找你。”

    吳端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消息傳得這么快嗎?他前腳才剛進辦公室,趙局后腳就叫他。

    來不及多想,吳端對閆思弦的背影喊了一句:“我等會兒過去。”便匆匆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問詢室。

    這次,只有胡叔一個人。

    閆思弦將手中的一次性紙杯放在胡叔面前,“喝點熱水。”

    明明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水,卻被胡叔喝出了喝酒的架勢,他一飲而盡,放下水杯時甚至還故意在桌上磕了一下杯底,就差翻過來讓對方看看自己確實喝完了。

    “還要嗎?”閆思弦伸手去拿紙杯。

    胡叔更快地捂上了杯口,“不了不了。”

    閆思弦坐下,“那咱們說說正事兒吧,肖川回來的那天,都跟你們說過什么?”

    坐下以后,閆思弦便再也沒有看胡叔一眼。他低頭看著手中文件夾里的資料。

    那是嫌疑人肖川的背景信息。

    肖川和問詢室里的五人的確來自同一個南方村子。

    肖川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姐姐們早早嫁人,減輕家庭負擔。

    肖川讀書時成績很好,一度被認為是全村最有希望考上大學(xué)的孩子。可他剛上高中那年,家里的拖拉機翻了,他的父親和弟弟當場被砸死,這個生活條件在村子里還算不錯,原本最有希望出大學(xué)生的家一天之間支離破碎。

    頂梁柱沒了,母親身體又不好,做為僅剩的男人,肖川必須肩負起養(yǎng)家的責任。

    父親的葬禮過后,肖川便背著被褥,隨村里的叔伯們踏上了打工的列車。

    他從小工做起,因為心靈手巧,又勤奮肯學(xué),很快就掌握了刷墻、鋪地之類的裝修技巧,能夠獨當一面了。

    他始終沉默寡言。跟一般的打工者不同,除了干活和睡覺,他只愛兩件事,讀書和攢錢。

    攢錢是為了母親,讀書則是為了自己。

    在肖川居住的窩棚里,刑警們找出了一個帆布背包,那背包很大,上面打著補丁,肩帶和背包連接的地方針腳被撕扯得有些稀疏,能看出來,那個位置被縫補過很多次,各色的線頭掛在上面。

    背包里全是書,沉甸甸的。

    在肖川心中,一定埋藏了深深的遺憾吧。不知他翻開書頁的時候,會不會幻想自己正坐在大學(xué)的自習(xí)室里。

    資料的最后一頁是一張診斷報道。

    肝癌晚期。

    一個月前,肖川的母親被查出了肝癌晚期。

    閆思弦能想象得到,一個勤儉質(zhì)樸了一輩子的農(nóng)村婦女,是如何默默忍受病癥初期的痛苦,硬生生將病癥拖到了晚期,使得自己形容枯槁。

    毫無疑問,肖川是個孝子,從這一家的銀行流水就能看出來,他打工賺的錢幾乎錢匯給了家里,自己只留下相當微薄的生活費。

    母親患了癌癥,這個家更缺錢了。

    這是個能站得住腳的犯罪動機,一個被錢逼到走投無路的人,誰都不知他能干出什么事兒來。

    比如在僻靜路段攔路搶劫,比如由搶劫演變?yōu)闅⑷恕?br />
    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了。但閆思弦還是等待著胡叔的答案。閆思弦已經(jīng)看完了案宗里的內(nèi)容,胡叔卻還沒給出答案。

    “他跟你說什么了?”閆思弦重復(fù)了一遍問題。

    他并未詢問肖川是否在犯案后回來找過他的工友,而是一上來便拿出“我知道他找過你們”的姿態(tài)。

    嚴格來說,這是詐供。好在法律對詐供的描述既模糊又寬泛。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你不能要求正直的人在跟流氓對抗時只能用正直的手段,那簡直是在保護流氓。閆思弦一直認為,警校應(yīng)該開一門課程,教一教大家如何打詐供的擦邊球。

    胡叔還是沒有開口,所以閆思弦才有時間胡思亂想。

    終于,胡叔開口了。

    他先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小川兒太不容易了。”胡叔感慨道:“那孩子可憐啊。”

    “所以你們都知道他媽媽得了癌癥?”閆思弦問道。

    胡叔點點頭,“他要是真干了什么,那是因為他沒辦法……沒辦法啊……”

    閆思弦靠在椅背上,冷眼看著胡叔,“這是他給你的解釋?殺完人之后他就是這么跟你解釋的?”

    胡叔搖頭,“他真的沒來找過我們。”

    真的。

    人在撒謊的時候往往喜歡用這樣的詞語掩飾。

    “你好好想想,”閆思弦道:“你們可是有五個人,這事兒被問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胡叔猶豫著,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頭道:“好吧,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他是回來過一次,只是說他犯了事兒,要去躲著,讓我們幫忙照顧他媽,還拿出了幾百塊錢。”

    “你們見面時的情景,仔細說說。”閆思弦向前探著身子。

    “我們沒見面。”胡叔搖頭道:“我只是聽見……那天晚上,小川兒和小國吵架……好像是吵架吧,聲音不大,我迷迷糊糊聽見,又迷迷糊糊喊了一句’小川兒回來了?’他們就沒音兒了。

    第二天一早,我問小國,小川兒是不是回來了,小國就拿出來幾百塊,說是小川兒給的。

    再細問,他就跟我們說,小川兒犯事兒了,好像是殺人,得出去躲著,他不讓小川兒走,倆人就吵起來了。

    最后小川兒還是走了,留了幾百塊,說是想讓小國幫著照顧他媽。”

    胡叔滿心哀怨地低下了頭,仿佛他干的是一件背信棄義的事兒。

    這種法律意識的淺薄讓閆思弦有點同情胡叔,他指著照片道:“你覺得肖川無奈無辜?那你看看被他殺死的人。

    周忠戎,退伍汽車兵,一條腿丟在川藏線上,被肖川遇上他就活該遭遇滅頂之災(zāi)?憑什么?!”

    閆思弦已經(jīng)在努力壓制心頭的不爽,即便是勸慰人,也是犀利的。

    “我不是那意思,我……”

    胡叔編不出給肖川開脫的理由了,他只能嘆氣,“那孩子……就是一時想不開啊……”

    閆思弦繼續(xù)問道:“你還記得肖川和小國的吵架內(nèi)容嗎?哪怕只有一句半句也行。”

    胡叔搖頭,“我睡覺沉,真不太清楚。”

    “行吧,最后一個問題。”閆思弦道:“小國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那輛電動車?他知道電動車被肖川騎回來了嗎?”

    “他沒說過,應(yīng)該不知道吧。”

    “我暫時沒什么問題了。”

    閆思弦叫來一名實習(xí)警員,讓他將胡叔帶到一旁的小會議室休息,同時把人看住。

    和肖川平輩的后生們可就沒那么多心理負擔了,閆思弦一搬出來“包庇犯罪”的罪名,這些被單獨詢問的后生便把知道的都撂了。

    跟胡叔所說的情況基本一致,在11月14日凌晨,大約拋尸一個小時后,有人和胡叔一樣,也聽到了肖川和小國的吵架聲音,并在第二天一早,從小國的描述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其中一人還記得小國罵肖川罵得挺兇,說了好些臟話。肖川則說了一句“你害死我了”。

    這句話讓閆思弦的眼前一亮。

    “你確定肖川說過這樣的話?”閆思弦問道。

    “反正就是那意思。”接受詢問年輕后生道。

    “那小國怎么回答的?”

    “他……他沒顧上回答,因為胡叔被他們吵醒了,胡叔嚷嚷了一句,好像是問小川兒是不是回來了,他們就走遠了,我就聽不見了。”

    “走遠……那他們聊完以后,小國什么時候回來的?”

    后生搖頭,“不知道,沒過多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閆思弦又問了關(guān)于電動車的問題。這后生也表示自己并不知道電動車被騎回來了,他一直以為肖川是騎著電動車走的。

    “最后一個問題,”閆思弦道:“肖川回來的事兒,為什么一開始你們都不說?”

    后生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個啊……我們都看胡叔的臉色唄,而且,別人都不說,就我說了,以后在村里傳開了,是我出賣的小川兒……我倒好說,一年到頭都不一定回去一次,我爹媽怎么在村里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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