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閆思弦也湊了來。
“最近的意思是,10天前,這倆人一起吃過飯。
當然了,他們早面過基,只是從聊天記錄來看,最近一次見面是在10天前。”
“這個畫手,他知道李東家的地址嗎?”閆思弦問道。
“我看看啊。”
吳端在聊天記錄的搜索欄里輸入“地址”二字,果然迅速鎖定了畫手詢問李東家地址的對話。
“前不久,11月13號的時候,李東提起過,想要學習繪畫,而這位畫手兄也表示有一個淘汰下來的舊數位畫板是連接在電腦畫圖的工具可以送給李東。
他還讓李東發(fā)了地址,說是郵寄給他。”
“明白了。”閆思弦點頭道。
“不過”吳端有些遲疑道:“從這倆人整體的聊天記錄來看,他們是關系較要好的友,沒有矛盾,也沒有利益沖突至少在分賬本子盈利的時候,倆人客客氣氣,相互謙讓。
咱們總不能因為他有李東的地址懷疑他吧。”
閆思弦不語,拉開電腦桌的抽屜,翻找一番后,似乎并無收獲,又去其它地方翻翻找找。
“你干嘛呢?”吳端問道。
“畫手一個月前問了李東的地址,說把數位畫板同城快遞過來。畫板呢?”
吳端一愣,和閆思弦一同搜索起來。
不多時,閆思弦道:“沒有的,那玩意兒不可能當金疙瘩藏起來,有得話,在明面能找到。
要么這位畫手兄食言了,要么他問李東的地址另有目的。”
“那還是查一查吧。”吳端道:“我把號發(fā)給笑笑。”
兩人繼續(xù)在屋里尋找著蛛絲馬跡,直到馮笑香打來電話,再沒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了。
電話那頭,馮笑香道:“吳隊,你剛發(fā)來的號,我查過了。”
“你說。”
“號碼的主人名叫徐沖之,26歲”
“他姓徐?”吳端道。
徐的拼音以“”開頭!
吳端的心登時揪了起來,他當然希望快點找到那名報警的受害者,可當一個具體的人出現(xiàn),他又希望這人是安全的,沒有受到侵害。
好在,馮笑香很快打消了他的顧慮。
馮笑香道:“報警人應該不是徐沖之,他今兒剛才,還發(fā)了微博呢。”
“那玩意兒不是能定時嗎?”
“他發(fā)了跟粉絲的聊天記錄截圖,聊天記錄的時間是剛才。”
“明白了。”
馮笑香繼續(xù)介紹道:“這個徐沖之,在是個小有名氣的畫手,因為畫畫好,而且成功減肥后還有點小帥,微博粉絲三十多萬。參與過幾部動漫制作”
吳端覺得“有點小帥”這個形容十分有趣,那“有點大帥”是不是閆思弦這樣的?
雜念一閃而過,只聽馮笑香還在繼續(xù)道:“從履歷來看,徐沖之沒什么特別的,讀了個二流美院,沒有犯罪記錄,在也很理智,曬曬畫,曬曬p,曬曬跟逗逼粉絲的聊天,從來不跟人撕。
我剛還在看他的微博,每天發(fā)個十幾條,雷打不動。”
看來,做紅還挺需要自制力。吳端如是想著。
閆思弦則湊過來道:“把徐沖之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發(fā)我吧,我可能要聯(lián)系他詢問點情況。”
“好,這發(fā)你。”
兩人離開李東家之前,將一堆零食又還原到了電腦桌。
出了李東家,來到物業(yè)辦公室調取監(jiān)控,值班的物業(yè)工作人員面露尷尬之色。
“小區(qū)監(jiān)控壞了,一直沒修。”
“什么時候壞的?”
“有差不多倆月了。”
“這么久?”
吳端和閆思弦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老設備,本來監(jiān)控探頭壞得七七了,能用的也剩下兩三個。
前段時間全壞了,估計是電路老化。
修是沒法修了,只能換新的,還得重新布線。要花不少錢呢。
物業(yè)肯定不出這個錢,社區(qū)一直說要給補貼,一直沒動靜,雷聲大雨點小讓業(yè)主掏錢,業(yè)主們可不干一直扯皮,別說倆月了,我看這事兒得往半年拖。
不過,小區(qū)里大部分都是住家戶,租房的人少,治安各方面都挺好的,我看有沒有監(jiān)控都差不多,沒出事嘛,頭當然不著急。”
吳端和閆思弦對視一眼,看來從監(jiān)控取得突破是不大可能了。
“走吧,去見見那位紅畫手。”
兩人車后,吳端掰著手指頭算道:“先是報警電話,那號碼聯(lián)系過余越通過余越發(fā)現(xiàn)曾經被他家暴的前妻李佳雯,還有一個兒子通過走訪李佳雯,獲知辦理報警號碼的無名氏先生可能曾經去過李佳雯的哥哥李東家里通過秘密搜查李東家里,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跟李東關系親密的畫手徐沖之嘖嘖,一個報警電話,我們查了”
吳端看了下手機的時間,“查了6個小時,拎出來一串人我怎么覺得這事兒沒完沒了的會不會調查方向出了問題?”
開車的閆思弦沒有回答吳端的問題,只是皺眉道:“要變天了。”
要變天了。
烏云陰沉沉地壓了下來,已經有雪粒子砸在擋風玻璃。看這情景,很快會變成鵝毛大雪。
“這個假期不好過啊。”閆思弦又道,“那通帶電話是在一個空曠寬敞的建筑里打來的,類似地下車庫,我現(xiàn)在較擔心的是,那樣的地方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供暖不好,或者沒暖氣。
六個小時了,零下十幾度,如果真沒暖氣,不用兇手動手,受害者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閆思弦加快了車速,吳端將一盞警燈架在了車頂,嗚哇嗚哇地響著,周圍車輛紛紛讓路。
快到徐沖之家時,吳端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里簡短溝通,說明了情況,徐沖之表示很愿意和警方聊聊。他在家等著他們。
徐沖之很用心,提前為冒雪趕來的兩人準備了熱咖啡,還有小點心。
他一開門,吳端便聞到了一股香甜味。這樣的味道總是能緩解緊張焦慮,吳端原本應該感激的。
可在看到徐沖之那張臉的時候,緊張感瞬間迸發(fā),吳端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吳端確定,徐沖之是那個辦理了報警手機號碼的無名氏先生。
顯然,閆思弦和他一樣激動。
閆思弦將手在吳端肩膀搭了一下,意思是先穩(wěn)住,進屋聊聊再說。
三人落座,吳端不繞彎子,直接亮出了無名氏先生的照片。
“這個人是你吧?”
原本好整以暇的徐沖之,在看到照片時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你們在哪兒拍的?你們怎么會”
“是你吧?”吳端又問了一遍。
徐沖之始終盯著照片,他的目光在照片的人和手機店之間不斷游移著。
“是我,沒錯。”
吳端繼續(xù)道:“一個月前,你去這家手機店,辦了一張手機卡,用來辦卡的身份證復印件是店老板提供的,對吧。”
“我?guī)团笥艳k的。”
“朋友?”
“友,寫本子的,我?guī)退嬤^插畫,挺能聊得來”
吳端亮出了李東的照片,“是這個人嗎?”
“對對,是他。”
“你為什么幫他幫他bn號?”
“一塊吃飯的時候聊天,他說想辦個號,又不想用自己身份證具體原因我沒問啊,他那么宅,我猜是用來買片兒吧。
反正,正好我知道一個手機店,可以辦出這樣的卡,我答應幫他辦一張。”
“是這樣?”吳端道。
“話趕話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我是隨口答應了。”
閆思弦道:“你還隨口答應送李東一個數位畫板,還記得嗎?”
“李東?”
顯然,友之間并不清楚彼此的真實姓名。
吳端便指了一下李東的照片,“是他,他叫李東。”
“哦哦呃你剛問的啥來著?哦!數位畫板。我是答應過啊,老想著收快遞的時候順便寄給他,又老是忘。”
“為什么不見面給?”
“見面啊那個恐怕不太方便,那玩意兒有點大。”像是怕兩名nn不相信,徐沖之起身,不多時便拿出了一只數位畫板。
那東西和筆記本電腦大小差不多,加包裝盒得話,攜帶確實不那么方便,可要說沒法攜帶,還不至于。又懶又不在乎錢的人,當然可以選擇郵寄,活得較仔細的人,見面的時候給對方帶過去,也沒什么問題。
徐沖之攤手笑道:“手機卡較我裝錢包里隨時帶著,見面了給他行,這玩意兒我可想不起來。還是快遞吧,快遞還老忘呢。”
“你們經常見面嗎?”閆思弦問道。
“經常?這個要怎么算?”徐沖之想了想,又點頭道:“在我看來,不算經常,在他看來得話,應該很頻繁了吧。
畢竟,我閑不住,沒事愛去外頭逛,跟朋友約個飯啊唱個歌啊什么的。他較宅了,平時都不出門,我老叫他出來玩。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在家宅著,不怎么出門的。
而且他這個人吧不是我說他壞話啊,我是有啥說啥那么大人了,還認生,要是我的朋友也在,他不出來,只能單約。”
講完,徐沖之又道:“出什么事兒了嗎?”
吳端搖搖頭,“沒什么。”
閆思弦又問道:“徐沖之跟你聊起過他的家庭情況嗎?”
“家庭?他不是一個人住嗎?”
“我的意思是父母兄弟姐妹之類的。”
“那個啊,可沒少說。他有個妹妹,被老公家暴,費了好大勁兒才離的婚,離完了還經常被家暴的前夫糾纏。一說起這個,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親手宰了誒?”
徐沖之停頓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不會吧他不會真的”
徐沖之沒敢將余下的話說完,他只是瞪圓了眼睛,目光在吳端和閆思弦之間不斷游移著,似乎在觀察誰能給他一個答案。
吳端和閆思弦都沒回答他。
沉默了幾秒鐘,吳端道:“我們還在調查。”
徐沖之很快收斂了情緒,“那什么,我知道的這些。”
本以為找到辦卡人,問題能迎刃而解,誰知徐沖之真的只是個辦卡人,他所提供的信息,不過是閆思弦和吳端通過之前走訪李佳雯能做出的初步猜測。
吳端很是失望。他看了看閆思弦,意思是你要沒什么問題了,咱們走吧。
閆思弦想了想,還是問道:“星期四晚,10點到12點,這兩個小時你在干什么?”
“在家睡覺。”
“這么早?”
這回答讓閆思弦有些詫異,這作息可夠養(yǎng)生的。
徐沖之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熬夜熬得,記憶力衰退得厲害,這不,寄個快遞都忘了多少回,我怕再肝下去會猝死啊,最近在調整睡眠,十點鐘準時躺下聽輕音樂,爭取11點之前睡著。”
好習慣,閆思弦還真沒法問下去了。
“行吧,”閆思弦起身道:“后續(xù)再有問題,可能還要麻煩你。”
“沒問題。”
兩人出門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是半下午了。大半天的忙碌奔波,連午飯都沒顧吃。
兩人在徐沖之家小區(qū)門口的面館要了兩碗牛肉面。
吳端一邊大口吃面,一邊道:“你說,會不會是圍繞家暴問題的報復?大舅子李東不想讓余越再來騷擾自己的妹妹,把人劫持到了某個地方,展開警告或者報復?
或則李東去找余越,警告他遠離自己的妹妹,反被余越劫持報復。”
“那通報警電話怎么解釋?報警人雖然話沒說完,但畢竟說出來一半,他的姓氏是西這個發(fā)音,或者拼音為開頭的字。”
“外號呢?”吳端道:“會不會是外號?”
靈光乍現(xiàn)之下,吳端撥通了李佳雯的電話,向她詢問哥哥和前夫有沒有外號,得到了否定答案。
“說不定是情急之下沒說清楚呢?”吳端道:“我覺得吧,不能讓一個不清不楚的字把咱們n住。”
“假設如你所說,”閆思弦道:“那你打算怎么查?”
“根據以往的辦案經驗,歹徒通常會把被害人劫持到熟悉的地方。讓笑笑查他們的成長和生活軌跡,無論誰劫持誰,說不定能從他們以往的生活軌跡找到犯案地點。”
說完,吳端又聯(lián)絡馮笑香,將這里指令傳達過去。
他忙活的時候,閆思弦只管吃面,吃了幾口,似是嫌稀湯寡水的面條不好吃,干脆找店家買了30塊錢的牛肉,把其大半一股腦兒倒進了吳端碗里,自己碗里則倒了小半。
“多吃點,晚不知道要熬到幾點,要不你”
“我不回家。”吳端堅決道:“我已經好了,案子什么時候破,我什么時候回家。”
兩人風卷殘云地吃完飯,了車,閆思弦開車往市局趕,副駕駛位置的吳端打了個飽嗝,感慨道:“我還是頭一次吃豪華加肉版的牛肉面,太尼瑪扎實了。”
閆思弦笑道:“跟著爸爸有肉吃。”
“滾!”
兩人調侃幾句,吳端通過微信群匯總了各路人馬的工作進展,眉頭越皺越緊。
“趙局也知道這事兒了,問我情況呢哎!沒進展,我都沒臉跟他匯報。”
“有什么的,”閆思弦道:“讓老趙擺正心態(tài),這不是正在查嘛,只是沒那么順利。”
“說得輕巧,辜負前輩期待的又不是你。”
“是是是,您是乖巧懂事的學霸,老師殷殷期盼,我這種學渣沒人指望”
“哎我不是那意思”吳端覺得自己話說欠考慮,沒有照顧到閆思弦的感受,趕緊解釋。
誰知閆思弦自己又把話帶了回來,“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當爸爸。”
吳端:“”
不多時,吳端舒了一口氣,看樣子匯報工作告一段落了。
他顧不繼續(xù)跟閆思弦調侃,正色道:“我來說說我的想法吧。我現(xiàn)在亂得很,你幫我理一理。”
“你說。”
“現(xiàn)在的情況,說復雜,其實也沒多復雜,無非是牽扯的人多一些。
說糟糕,那是真糟糕,人多,可這些人要么失蹤,要么邊緣化,根本接觸不到案件核心。
一圈查下來,所有路都堵死了,好像只能用笨辦法,把希望寄托在鋪人力的工作。
我讓人調取了最近半個月余越家附近的監(jiān)控,包括小區(qū)的,路面的,他常常去的臺球廳的。
還調取了李東家附近的監(jiān)控,雖說李東家小區(qū)監(jiān)控都壞了,但周圍路面監(jiān)控總還有一些。李東家的用電情況在星期四晚11點左右呈現(xiàn)出無人在家的平緩勢態(tài),圖偵會圍繞這個時間對李東家周圍的路面監(jiān)控進行研判。
再者是,全市范圍內發(fā)布協(xié)查通告,調動轄區(qū)、片區(qū)的基層警力,立馬對空曠、閑置的建筑進行地毯式搜查。這要鋪的人力更多了。”
吳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還有沒有其它辦法。
幾秒鐘后,他嘆了口氣,煩躁地在自己膝蓋拍了一下,“我現(xiàn)在只能想到這些。算了”吳端擺擺手,“我知道這些想法有多笨,多糟糕,你還是別評價了。”
“那幫我個忙吧。”閆思弦道:“我想看一下徐沖之的身份證照片。”
“哦。”
吳端從馮笑香發(fā)來的資料調取了徐沖之的身份證照片,遞到閆思弦面前。
那應該是高考前夕辦理身份證時拍攝的照片,一個滿臉稚氣的孩子,而且是個小胖子。
“笑笑不是說徐沖之很喜歡在微博曬照片嗎?你再看看他的微博。”
“看照片嗎?”吳端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看到徐沖之的p照,吳端簡直瞠目結舌。
“這這尼瑪是一個人?”
閆思弦抽空瞄了一眼吳端的手機,點頭道:“這我明白了,為什么笑笑明明看過徐沖之的照片,卻沒認出他是先生。
身份證的照片太胖,而微博的照片得跟換了個頭似的。”
弄明白了心的疑惑,閆思弦又問道:“剛才徐沖之讓咱們看的那款數位畫板,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
“品牌。”閆思弦道。
吳端支支吾吾地搖頭,“都是英,我”
閆思弦道:“我說,你查。”
閆思弦報出了一個英品牌,又單個字母拼寫了出來。
吳端一邊往搜索引擎輸入信息,一邊問道:“你是早知道這牌子?還是剛剛記下來的?”
“剛記的。”
吳端不說話了,他感覺到了來自閆思弦的智商碾壓。
“查到了我去!這么貴!”
吳端將手機向閆思弦的方向伸了伸,意識到對方不方便看,手又縮了回來,解釋道:“他剛剛給咱們看的,是最新款啊,老貴了,將近一萬。”
“你沒看錯?”閆思弦減慢了車速,“我的意思是,有些科技產品,同樣的外觀設計可能好幾代產品共用,如蘋果的筆記本電腦。”
“我明白。”吳端道:“所以我特意對了一下,外形還是有差別的,這是新款,今年10月剛市,我不會看錯。”
閆思弦將車停在了路邊。
“他在聊天記錄里說的是送一個淘汰下來的舊數位畫板給李東這個外行玩玩。”閆思弦道。
“是。”吳端點頭。
“可他給我們看的是全新的東西。”
“是。”吳端接過話頭道:“是因為舊的收起來了,懶得拿,隨手拿了一個放在明面自用的,還是說”
還是說徐沖之手頭根本沒有什么舊的數位畫板,他壓根是找了個借口打聽李東家的地址。
吳端的后半截話沒說完,閆思弦已經找準空擋,一臉嚴肅地調轉了車頭。
有一輛被他阻礙的小轎車,車主滿臉幽怨地看著為所欲為的豪車,接下來成要在心里問候閆思弦祖宗了。
“靠!當時犯蠢了!”閆思弦拍了一下方向盤泄憤。
吳端卻問道:“你怎么想起這個漏洞的?那玩意兒不是塊塑料板子嗎?反正我看不出好壞。”
“是啊,一塊板子,看起來異常簡潔,對不對?
人類的設計本趨于極簡化,往往看起來越是簡單甚至讓你看不出來究竟是個啥的東西,越是高端的,創(chuàng)新的。
可惜,剛在徐沖之家的時候,只顧著衡量數位畫板的大是否適合攜帶,完全沒往新舊的事兒想。我真是蠢炸了。
但愿,但愿咱們沒有打草驚蛇。”
吳端沒敢接話,要是閆思弦這也叫蠢,那他算什么?是不是已經沒救了,只能回爐重造?
吳端表示瑟瑟發(fā)抖。
閆思弦仍在叨念著:“如果他與此案有關,警察都找門了,他應該跑”
結果證明,閆思弦完全多慮了。
徐沖之不僅沒跑路,對兩名nn再次拜訪的間隔時間竟然如此之短,還感到十分詫異。
“您二位這是”徐沖之道:“那個其實你們可以打電話,不用一趟趟地跑”
閆思弦不說話,徑自進了屋,去找徐沖之的電腦。
“哎!你!你們怎么”
徐沖之不滿地去攔,閆思弦更快了一步。
他站在電腦前,伸手一指連在電腦的數位畫板,徐沖之登時語塞了。
“淘汰下來的?舊設備?”閆思弦道,“解釋一下吧。”
徐沖之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那個警官,那個你們先坐。”
“人命關天,還是不坐了,倒是你,不妨跟我們去局里坐坐。”
徐沖之尷尬的笑也掛不住了,“別別別警官你別開玩笑啊嗨呀,那什么是我吹了個牛。我沒有可送給他的數位畫板,可當時聊天說到那個了,我是沒管住嘴,隨口禿嚕了一句
后來他也沒再提起過,我估計是覺得有點貴,不好意思要吧。
我我是真沒想到警察會為這個找門來哎!我真是干的什么事兒啊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吹這個牛啊”
閆思弦和吳端都不接話。
大哭大鬧卻沒有得到家長關注的孩子,過會兒自己會止住哭。徐沖之也是一樣,見吳端和閆思弦不接話,很是沒勁。
他生硬地轉移話題道:“那個吹牛總不犯法吧?究竟咋了啊?警官咱們有話好說,你們可別嚇我啊。”
吳端開口道:“吹牛還要問清對方的住址?”
“那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嘛。”徐沖之眨著眼睛,拼命想要多獲得一些認同感,“是,我現(xiàn)在知道吹牛不對了,可當時嘴一出溜,只想把這牛吹得逼真點兒。真的啊。”
閆思弦道:“你跟李東無話不談,那你應該知道,他是個死宅。”
“知道知道。”
“我們查了他的所有聯(lián)系人,包括電話、、微信,知道他家地址的,除了他妹妹、前妹夫、外賣、快遞,只有你了。”
“啊?我我我”
還真是榮幸?
徐沖之沒敢把這話說出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攤事兒了,攤不好的事兒了。
閆思弦繼續(xù)道:“星期四晚,疑似有人去李東家拜訪,之后李東失蹤了,而星期四,你說早早睡覺了,沒有不在場證明。”
“我真睡覺了啊。”徐沖之一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委屈樣子。
“好說。”閆思弦道:“你的手機和電腦,我們帶回去做個使用記錄檢查。如果真像你說的,最近一直在調整睡眠,那10點鐘以后應該基本沒什么使用記錄了,至少沒有爆肝人群的使用記錄那么頻繁。”
“電腦也要帶走?”徐沖之道“我還要畫畫呢,明兒要交稿了,能不能”
“那你跟我們一塊去市局吧,檢查完東西還你,很快的。”
徐沖之已然成了驚弓之鳥,聽到“市局”二字連連搖頭。
“不了不了,還是你們拿去查,我拷一下畫稿,我自個兒想辦法對了,那什么,間可能有幾天,通宵趕稿來著,具體哪天我忘了。”
說著他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在吳端的全程監(jiān)督下,插盤,拷貝了一些半成品的畫稿。
待拷貝完,合電腦,徐沖之又問道:“警官,你們查完能排除我了吧?我真是哎!我是個打醬油的啊,可冤死我了。”
從徐沖之家出來時,吳端有點哭笑不得。
“這徐沖之”吳端斟酌著恰當的形容,“他要么真是個打醬油的,沒做虧心事,所以撒起謊來底氣十足,都能以假亂真了,要么是心理素質巨好,咱們還沒找到漏洞。”
閆思弦道:“所以啊,鑒于過一次當,雖然他一副隨便查沒在怕的樣子,保險起見,還是把他的電腦手機都拿回去看看吧。”
吳端道:“錢允亮往這邊趕了,他會帶人盯緊徐沖之,順便查查監(jiān)控,看周四晚這家伙究竟出小區(qū)了沒。”
“夠嗆,我看這小區(qū)監(jiān)控也夠舊的”不想給吳端澆冷水,他今兒已經夠焦灼了,閆思弦改口道:“查查還是好的。”
錢允亮帶人趕來,吳端給他交代了工作。
雪越下越大,車子只在徐沖之家門前停了十來分鐘,便落了一層薄雪。
這樣的天氣里蹲點盯人條件最艱苦,難度最大。
吳端知道錢允亮也帶著傷,便道:“換個人來盯守吧,你”
錢允亮搖頭道:“能到崗的,都去篩查空曠建筑了,我?guī)圆虐堰@美差留給我的。”
閆思弦本想著,若到了晚還沒有進展,自己來跟錢允亮換班,可一想到吳端肯定也要跟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吳端和閆思弦趕回市局時,距離報案已經過了7個半小時。吳端恨不得將每一分鐘都掰開了用。
刑偵一支隊和圖偵科,幾乎所有人都到崗了,圖偵的nn們目不轉睛地盯著監(jiān)控畫面,一支隊的nn則分散到各轄區(qū),和轄區(qū)民警一同開展摸排工作。
見兩人回來,馮笑香遞給吳端一份名單。
“這是墨城近一個月所有失蹤人口,余越和李東不在其。當然了,這兩個獨居男人,突然消失了恐怕也要很久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吧。大家又提出了一個懷疑,會不會有人專門劫持殺害獨居者,因為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截止目前還是無法確定報警人身份。”
閆思弦接過名單,掃了一眼,指著其一個叫邢海的人道:“查查他,這家伙的姓氏拼音是以開頭的。”
馮笑香一愣,拍了下腦門,似在感慨真是亂出錯,怎么把如此直觀的信息給漏掉了。
“我這查。”
幾分鐘后,馮笑香突然站了起來,“你們來看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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