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假貨、整容、年輕女性,尾椎處皮膚被割下,指紋被毀,面部特征卻完好地保留……”種種細節在閆思弦腦海中閃過,難道真的弄錯了?
閆思弦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高俊的通訊記錄查過了嗎?所有跟他有聯絡的人,包括電話聯絡和社交軟件聯絡,都查過了嗎?”
“都查過,他手機上所有女性聯系人都過了篩子,死者不在其中,不過有兩處疑點,”馮笑香道:“第一,高俊的母親死于2月17日——這是醫院下達死亡通知書的時間,可是2月27日才辦了葬禮。
醫院的記錄顯示,高俊的母親在停尸房里存放了整整九天。
通常親屬在身邊的情況下,死者是不會在醫院存放那么久的。
可能是高俊在為葬禮籌錢,也可能……他是不是趁這個時間綁架并將死者折磨致死?
第二,2月17日母親去世,2月18日高俊向一個朋友借了車。隔了一天,從2月20日開始,這輛車不斷往返于墨城和大高村,每天都要往返一趟。
跟第一點一樣,可能是高俊在為葬禮奔波,也可能他會不會在不斷地購買紅酒折磨受害人?
我這邊的調查結果就是這些!
“我建議對高俊的調查先告一段落,畢竟家里有人去世,在這種特殊時期,他的反常的行為完全解釋得通,總不能……硬往案情上套,”吳端問道:“死者的DNA提取了嗎?”
“提取了,跟DNA數據庫做過比對,沒找到吻合的,死者沒有前科。”
“整形機構,”吳端道:“既然巧辦法都用過了,不靈,那就上笨辦法把,接下來咱們兵分兩路走訪市里的整形機構,我帶一組人,八月你帶一組人,但愿死者是在墨城做的整形手術!
“沒問題。”李八月道:“我就納悶了,那么大一個工業園,就算廠子全遷走了,也不至于連個看門的都不留吧?這才幾年,就變鬼城了!
“幾家公司都想拿那塊地方,事情復雜,還牽涉到兩樁經濟官司,幾年下來,那地方就成了三不管。”閆思弦家的地產公司也想拿那塊地來著,這話他沒說。
簡單解釋幾句,閆思弦又道:“走訪整形機構得話,其實也不必那么麻煩,巧辦法還是有的,就看吳隊長你敢不敢用了!
“什么辦法?”
“正規有資質的整形機構肯定會登記患者資料,這些資料就存在各醫院的系統里,”閆思弦轉向馮笑香,“我記得你面試的時候說過,讀大學的時候就偷偷黑過不少網站!
馮笑香看向吳端。
吳端道:“一道程序不合法,可能導致證據不具備法律效力,最后功虧一簣,你知道嗎?”
“那就天知,地知,我們五個人知。”
閆思弦的目光自會議室里其余四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李八月,貂芳,馮笑香,最后他看向了吳端。
“怎么?吳隊長信不過跟你并肩作戰的人?我可記得你說過,什么關鍵時刻以命相拖,原來都是騙……”
“沒騙你!是真的!”
“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吧!遍Z思弦繼續道:“當然,我們所能查到的只是有具有整形資質的正規醫療機構,還有大量不正規的機構,散落在暗處。
地毯式走訪一遍也夠要命的,不如聯合衛生局開展一次整頓行動。一來他們對這塊最熟悉,讓恰當的人干恰當的事,事半功倍,另一方面,誰知道哪些整形機構跟上頭有關系,你貿然去查,萬一大水沖了龍王廟,得罪了兄弟單位,豈不是尷尬?”
“你倒是深諳為官之道,玲瓏得很!
吳端話中的譏諷之意并沒有影響閆思弦的情緒,他道:“我只是想用最快的效率查案,避免節外生枝!
“我贊成小閆的想法!滨醴忌炝藗懶腰。
“你的意見不具備參考價值,你只贊成長得帥的!”吳端氣惱道。
貂芳毫不在意地捋了捋一頭亂毛,“這位老同志,說話要將證據,明明是你不思變革,拖時代的后腿,還有,聯系衛生局可以找老鄧,我們科長別的不會,人緣是出了名的好。”
老鄧,全名鄧浩,市局法醫科科長,貂芳的頂頭上司,看貂芳招搖跋扈的性子,就知道她有個多好說話的領導。
鄧浩屬于典型的技術型人才,除了對法醫工作高標準嚴要求,其余幾乎什么都不管,不爭不搶,因此人緣極好。這樣的人自然也在吳端組建的微信群里,幾人十分熟悉。
要不找老鄧問問?閆思弦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這念頭剛在吳端腦海中閃過,馮笑香就道:“不用了,我好像……找到了……”
她將筆記本電腦推到桌子中間,顯然是黑了整形機構的系統,因此不敢去看吳端。
幾人湊到她的電腦跟前,貂芳嘆道:“你也太厲害了吧!這么快?”
吳端瞪著眼道:“你早這么干了吧?沒敢說?”
他又轉向閆思弦,“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倆當我們傻子呢?”
閆思弦和馮笑香一起抬頭,45度仰望天花板。
不知道啊不知道,請叫我們小透明和小空氣……
李八月趕忙打圓場道:“先別管了,查出來就行唄。
死者王書梅,24歲,6年前從南方老家來墨城讀大專,大專畢業后一直沒找工作,看起來她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卻租住在一個中檔小區。
而且,流動人口登記信息顯示,她一個人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租金可不便宜。”
果然,案件本身吸引了吳端的注意力,讓他無暇去顧及閆思弦和馮笑香暗地里的小動作。
“收入來源不明,要不……我查查她的銀行流水?”
吳端沉默不語,算是默許,馮笑香便噼里啪啦敲起了鍵盤。
不多時,她喃喃道:“怪了,真怪了!
“怎么?”
“她沒有信用卡,也幾乎不用銀行卡,更不用移動支付。
唯一的一張銀行卡,只是每個季度往里存一筆錢,金額在3萬到4萬不等,然后給房東轉2萬一,付清下個季度的房租,剩下的全部轉回老家。
她是家里老大,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上學。
從銀行流水來看,她日常的消費都用現金,現金來源我這兒查不到!
“通訊記錄呢?她平時都跟誰聯系?”閆思弦問道。
“她……她名下并沒有登記手機號碼!
“呵呵,有點意思,”閆思弦道:“開始我以為跟包養有關,現在看來……只用現金,至于手機……她還不至于連手機都不用,應該是特意買了未經備案的匿名號碼……被包養不至于謹慎到這種程度,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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