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市局。
一名實習(xí)女刑警端著兩個一次性飯盒從小會議室里出來,飯盒里的飯已經(jīng)吃光了,迎面正碰上回來的吳端和閆思弦。
女刑警急忙立正,“吳隊好,閆副隊好。”
這女刑警存在感不高,進刑偵一支隊后,一直負責文書類的工作,吳端記得她叫李芷萱,李八月出事后,她便接手了大部分李八月的工作,是個膽子不大但做事認真的姑娘。
吳端看了一眼小會議室,問道:“怎么樣?”
“一大早就來了,到處打聽,問殺他們女兒的兇手抓到了沒,問我們查到哪一步了,我說哪兒有那么快,他們就坐門口臺階上等,怎么勸都不回去。
天那么熱,我看他們中午只吃了幾口自己帶來的饃饃,連水都沒有,怪可憐的,就把人帶到會議室,下午從食堂給他們打了兩份飯。”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容易啊。”感嘆玩,吳端又對李芷萱道,“辛苦你了。”
“理解萬歲吧,其實他們也挺害怕的,怕我們攆他,不讓他們在市局呆。”李芷萱唏噓不已。
“攆他干什么,人家又不是來鬧事,女兒死得不明不白,我們總得給個說法,”吳端道:“這事兒你做得對,這兩天你就多照顧著點,買飯的錢從咱們隊活動經(jīng)費里支。”
“哎,知道了。”
交代完,吳端和閆思弦便進了大會議室。
今天參與走訪排查工作的刑警已經(jīng)陸續(xù)回來,臨下班時候匯總工作是慣例,貂芳做為這起案件的責任法醫(yī),也參與了會議。
吳端進屋,掃視一圈,見只有賴相衡還沒回來,便決定不等了。
刑警們依次匯報了走訪結(jié)果,許是因為某種“美女效應(yīng)”,吳端發(fā)現(xiàn),李喚魚的熟人里,男性對她的評價大多是諸如有想法、膽大、獨立之類贊揚式的,他們欣賞和尊重李喚魚。
女性熟人則要刻薄一些,話里話外總透著李喚魚不檢點的意思,但要真讓她們拿出點實質(zhì)內(nèi)容,她們又說不上來,頂多就是她高中輟學(xué)后交過幾個混混男朋友。
女人們的嫉妒心還真是藏也藏不住,吳端默默想著:被詢問者是帶著情緒的,很難客觀獨立,這案子的走訪工作,比想象中要難。
最后發(fā)言的是馮笑香,馮笑香低著頭,劉海將她與其他人的視線隔開。
“疑似跟李喚魚存在婚外情關(guān)系的陳文濤,的確失蹤了,14年11月25號,他的父母發(fā)現(xiàn)兒子失蹤,當即報了案。
陳文濤是跟父母住在一起,據(jù)他的父母反應(yīng),平時陳文濤下班就回家吃飯,然后宅在家打游戲,幾乎沒什么社交活動。
那天他沒像往常一樣準時回家,父母打電話也不接,一開始兩位老人以為他跟朋友在外面玩,沒在意,直到后半夜,家里擔心得不行,就報了警。
從那以后陳文濤就再沒回過家。
值得注意的是,當?shù)嘏沙鏊步M織人手對陳文濤的人際關(guān)系進行了調(diào)查,但李喚魚并未進入警方視野。
按說,如果兩人有婚外情關(guān)系,應(yīng)該能查到些蛛絲馬跡,但完全沒有——當然,也有可能當時警方調(diào)查得不夠細致,只是將其作為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蹤案走了下調(diào)查過場。”
馮笑香說話時,吳端翻著桌上的案宗,待馮笑香說完,吳端道:“陳文濤14年11月25號報失蹤,而李喚魚是14年12月20號報失蹤,相差不足一個月。
其中,陳文濤是失蹤當天就被家人發(fā)現(xiàn),并報了案,而李喚魚——因為她已經(jīng)結(jié)婚,與父母的聯(lián)系不那么頻繁,報案材料上記錄,她的父母發(fā)現(xiàn)找不到女兒的時候,李喚魚已經(jīng)失蹤近一個月了,這說明李喚魚的失蹤報案有一定滯后性。
這樣算下來,他們幾乎是同時失蹤的……”
有人敲門,閆思弦起身去開,只見賴相衡回來了,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了門,一臉的喜氣洋洋。
“重大發(fā)現(xiàn)!重大發(fā)現(xiàn)!”賴相衡道。
吳端便讓他先說。
“林立的前妻說,他沒有生育能力!”
“什么?”由于是口頭表述,吳端并不能分清賴相衡所說的“他”,是指男的還是女的。
賴相衡便補充道:“林立沒有生育能力!他跟第一任妻子就是因為這個離的婚!”
雖然生殖疾病也是可以治療的,但會議室里的眾人還是不由自主想到了林立的一雙兒女。
如果他不能生育,這兩個孩子是誰的?
李喚魚似乎離婚外情又近了一步。
“還有呢,”賴相衡繼續(xù)道:“我今天問她為什么跟林立離婚,她一開始還不說實話,凈扯淡,說什么性格不合,幸虧我沒信,問了半天,跟她講事實擺道理,就差開一檔普法節(jié)目了,她才終于說了緣由。
你知道她一開始為什么撒謊嗎?”賴相衡問吳端。
對賴相衡這種相聲式的匯報,吳端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吳端欣賞刑偵一支隊里每個人的特點,他能無縫銜接地跟每個人配合工作,這便是吳端做為支隊長的本事。
此刻,他很自然地給賴相衡捧哏道:“為什么?”
“因為林立跟她打了招呼!看通話時間,絕對是隊長剛從林立家出來,他就給第一任妻子打了電話,在電話里求她,千萬別把自己不育的事兒說出去。”
“她答應(yīng)了?”這一點尤為讓吳端在意,“離婚了還愿意幫林立撒謊?”
“離婚也不見得就得做仇人啊,”賴相衡道:“林立的頭一任妻子挺念著他的好,據(jù)她說,當初離婚的時候,林立覺得是自己的原因?qū)е录彝テ屏眩瑤缀跏莾羯沓鰬舻模粤至⑦@回開口求她,就很難拒絕。”
“這么說林立的第一任妻子離婚后又后悔了?”
“有這個意思吧,反正她過得不太好,之后一直沒結(jié)婚。
她說當初林立提出過領(lǐng)養(yǎng)孩子,她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總覺得不是自己生的,不親,沒辦法,就離了。”
調(diào)查至此,天平幾乎不可逆轉(zhuǎn)地倒向了“李喚魚有外遇”這一說法。
更可怕的是,如果林立早在第一次婚姻時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那么自從他的第二任妻子李喚魚懷孕,他就已經(jīng)知道妻子出軌外遇了。
這是一個怎樣扭曲的家庭?這么多年,林立承受了多少心理壓力?無人能想象。
林立的作案嫌疑近一步上升。
“看來有兩個大概率的可能性,其一是林立長時間承受妻子出軌的壓力,殺死了妻子李喚魚及其出軌對象陳文濤。
其二,陳文濤和李喚魚——或許因為李喚魚真的只是跟他玩玩,我們暫時還不得而知——總之,陳文濤殺了李喚魚,并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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