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對，他們來一定是有目的的。
霍時凝把目光放在一旁平平無奇的圓盤上。
“那你說他們來是為了什么？難道尤家暗墳中真的藏有連仙人都想要的東西？”
霍時凝此話一處，兩人同時沉默了。
許久之后，尤小羽才喃喃說：“其實我一直知道家里是有這么個退路的。他們說尤家富可敵國，可我覺得我自己的生活與京中其他人家的小姐并無二致。”
霍時凝點點頭。尤家是護國公的爵位，但尤家的生活并不多么奢華，甚至還比不過其他后起的人家。
看見尤家這樣，大多人都以為那些什么富可敵國的傳聞只不過是傳聞罷了。要真富可敵國，后世子孫如何過的如此一般？
“剛開始我一直以為都是別人的閑言閑語。他們沒見過尤家的生活自己胡亂想的罷了。后來在出事前半個月，爹爹抱著我說過幾句話。”
霍時凝問：“是什么？”
尤小羽皺起繡眉說：“他說世人既聰明又愚笨。傳言似真似假，未必空穴來風，眼見也未必為實。”
當時我并不了解，后來從姑姑口中得知家里還有一座暗墳藏著尤家百年財富。那時候我才知道當時爹爹說這話的內里意思。
當時，我也與姑姑討論過，覺得暗墳里面應該有許多財寶引起狗皇帝的窺視。可現在，仙人都扯進來了，那里面真的只是有銀子么？“
尤小羽微微探身低聲問：“仙人也貪財？”
霍時凝愣了一下：“不。。不應該吧？畫本里仙人不都高高在上視一切紅塵中事如糞土么?難道暗墳中藏的不是財寶是其他東西？”
尤小羽想了想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暗墳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有歷代族長才知道的。爺爺去世時剛給我父親交代了，不等選出下任繼任的族長家里就出事了。所以暗墳中到底有什么我們真不知道的。當時我與姑姑討論過，尤家是軍功起家的。當年天下大亂，太祖皇帝起兵，我家祖爺爺一路跟著南征北戰手里得過不少好東西。可那些東西引起凡人窺視不意外，但仙人如何對那些金銀俗物感興趣？“
兩人想了半天沒想出道理。尤小羽指著旁邊放著的圓牌問：“你剛剛眼神一直在它身上，這東西有什么問題么？”
霍時凝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還一直看著它？
“我真不知道。娘死時手里一直握住它。這東西只是她常年待在腰帶上的銅牌，那時候她為什么要死死的拽著？”
提起尤三娘，氣氛很低壓。
尤小羽沉默了半晌輕輕的問：“姑姑走時痛苦么？”
“我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只看見她被綁在石柱上，人已經死了。”
尤小羽不想哭的，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
她一邊擦臉一邊說：“背叛姑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霍時凝眼神暗沉。
何止背叛？他們所有牽扯進尤家案中并踩著他們往上爬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你想問什么你就問吧，別用那表情看人。”霍時凝閉上眼睛
尤小羽被噎了一下，要換到平時她轉身就走了。
家里誰敢給她臉色看啊？
不過如今，她也知道自己處境。
頓了頓問：“你爹爹。。你要告訴他么？”
其實尤小羽是想問這次反水霍驍到底有沒有牽扯進去，他是無辜還是一直都在幫著狗皇帝，一面安撫尤三娘一面給皇帝傳消息。
霍時凝搖搖頭。
“不清楚。不過老霍在離開時曾經提醒過我小心皇帝身邊新來的國師。”
“那姑父就是清白的？那我們可以去找他？”
看著霍時凝又搖頭，尤小羽原本亮起了的雙眼瞬間又暗淡了下去。
“我們現在冒不起任何危險。要萬一他一直在幫皇帝找暗墳，那我們等于是自投羅網。”
“你。。其實你不用這么說，那畢竟是你父親。”
尤小羽有些聽不下去了。
霍時凝閉上嘴，在人倫方面她比她講究多了。
如果霍時凝是個孝順的，這些年她根本就不該跟著尤三娘。
可惜在這上頭，不管是尤三娘還是她，兩人都不是“規矩”的。
又是一陣窒息的安靜。
這次是尤小羽打破了沉默，她抬起小臉瞪著通紅的雙眼看著霍時凝，傷心，惶恐，還有絕望。
“我該怎么辦啊？”
看著她霍時凝有一瞬間的驚訝。
她發誓，這么多年來她從來沒見過尤小羽這樣。
這個表姐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端著京城貴女的高架子，就算是在逃難的時候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優雅的。
在她面前，尤小羽會高傲，會生氣，甚至會嘲諷。但從來沒有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過懦弱。
看著前面裹成一小團的尤小羽，霍時凝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人從來不是她所擅長的。
“姑姑死了，阿輝也死了。我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又是個藥罐子，如果我有你這身體大不了拉下一個一起死。可我現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人一個。霍時凝，你說，我該怎么辦啊？我覺得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她說的撕心裂肺，霍時凝內心也越來越沉。
是，他們兩人如今命是保住了，可兩人如今家不能回，以前認識的人誰都不敢相信。山洞的確有些備用的糧食與銀子，可那些都是應急的，早晚也有用完的一日。
最讓霍時凝擔心的卻是尤小羽的身體。
在家里時小心小心在小心才平安到現在，如今不說家里環境，就連找個靠譜的大夫霍時凝如今都辦不到。
“你的藥還剩多少？”
尤小羽沒想到霍時凝開口盡然是問這個，猛得抬起頭瞪著她賭氣道：“我不用你擔心，還是多想想以后怎么辦吧。”
看著她的模樣霍時凝心里一嘆，得了，一句話往日那個又驕傲又小氣的大小姐回來了。
“等我傷好了，我們南下吧。”
“南下？”
“嗯，我看過地圖志。知道我們南邊也有個國家。我們換個地方生活。這里不能在住下去了。”
尤小羽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聽見霍時凝如此說自然也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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