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入天際。
鄉(xiāng)里唯一的中學校園內(nèi),教學樓頂層的天臺上,一個趴著的人影放下了望遠鏡,神色淡淡的拿起了旁邊的對講機:“他還是來了,外面除了之前盯梢的兩個人以外,他多帶了一個人來,你那邊怎么樣了?”
“已經(jīng)用會議拖住了她,這邊不會有意外的情況和人員增援!”
“那好,我合攏包圍圈,準備動手了!”
“這一次,只許成功,即便是他死了,有著綁架的罪名在前,我們這邊有的是轉(zhuǎn)圜的理由。”
“好。”
殘陽如血。
我站在朱成宇的面前,看著他腫成燈泡般的下面,不由得舉起了裝著消聲器的槍口對準了那里,嘴角浮現(xiàn)起了冷笑:“我相信你有你憑恃的理由,但老實跟你說吧,我沒有時間跟你耗下去,我從胡青術(shù)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少你的情報也無所謂,你在這里禍害了不少女孩,是該得到報應的時候了!”
朱成宇看著槍口指著的地方,頓時渾身哆嗦了一下,明明腫成燈泡的那里,猛然間還是抖了一下,他咬著牙,硬著頭皮冷聲道:“我憑什么相信,如果我說了什么你會放過我?”
“我們賭一把,你只有賭下去,因為這是你的命!”
“好、我說!”朱成宇看著槍口,直接認慫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皺著眉:“我最想知道的第一件事情是,朱家最大的那個靠山是誰?”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南鴻門朱禁這個名字?”朱成宇盯著我冷笑一聲,“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我心下一震,想象不到原來答案會落在這個出人意外的地方,全世界姓朱的人那么多,為什么偏偏這個朱家的靠山會是那個朱禁呢?
我咬著牙冷笑道:“不用了,我聽說過這個名字,接下去我要問的是……在這邊,明面暗里你們總共有多少人?朱禁親自插手了,抑或是這是你們朱家少數(shù)人的行動?”
窗外的殘陽只剩下最后一抹。
風聲異常的安靜,忽然間飄過來一縷輕微至極的動靜,仿佛有什么東西摔倒在了地上,我的臉上頓時變了一下,示意屋內(nèi)的阿虎出去看一下。
但下一刻,阿虎的腦袋剛探出去,一顆子彈幾乎是擦著他腦袋的邊緣噗的一聲將旁邊的墻壁打得石屑飛濺。
“撲倒”我喊了一句,槍口對準朱成宇的當中,毫無留情的扣動了扳機,仿佛兩顆燈泡炸裂一般的動靜,蛋黃濺散在空氣中,凄厲如殺豬般的慘叫聲傳出的同時,我的身影撲了出去,直朝著倉庫堆積著糧食谷堆的地方狂奔而去。
朝著耳麥里狂呼著外面的動靜,得到的只有石沉大海般的沉靜,一種不祥的預感傳遍全身,我躥入糧倉后,谷堆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足跡,我頭也不回的直接從糧倉的一個窗口躍出去,子彈霹靂啪啦的在耳邊密集的掃射著,我的身影躥入了糧倉后的枯草叢里……
殺氣彌漫,一場獵殺展開了!
我狂奔的同時,腦子里閃過了許多的念頭,一路上我都刻意的在防止著被跟蹤,但似乎依舊陷入了對方的包圍之中,剛才阿虎出門的那一刻,子彈立刻就飛了過來,這意味著對方占據(jù)著絕對的地理優(yōu)勢,如果是猝然之下的話,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情況而外面的人手毫無反應!
剛才最后聽到的那一陣摔倒的聲音,應當是被外面的人用槍打中后,身體倒下的聲音,常規(guī)情況下,如果這個人是第一個倒下的,其他的示警聲會傳出來,這只能意味著,那個倒下的人是最后一個,而且是意外的情況下,才會發(fā)出聲音的!
“不會有任何的援手了!”我腦子里一瞬間閃過了這樣的一個念頭,對方精心準備了這樣的一個包圍陷阱,應當是等待了許久的一個機會,他們早就查到了朱成宇可能關(guān)著的地方,只是一直沒有出手而已,因為他們早就看透了。
朱成宇還沒有死,而糧倉這邊的人手也早被他們算計死了,我在這邊壓根就沒有什么援手,對方一直在等著我現(xiàn)身!
我如同亡命的羚羊一般,在未知的危機感下,瘋狂的朝著叢林最密集的地方狂奔而去,冬天的枯敗景象還沒有完全散去,山林里已經(jīng)有了淺嫩的綠意,而我的腳步踩斷了無數(shù)的枯枝殘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我試圖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這片叢林,只要能夠在對方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從他們布置下的這張網(wǎng)里跳出去,就會有一線生機,所以我?guī)缀跏菍⑷淼牧α慷脊嘧⒃诹穗p腿上,狂奔如獵豹一般……
遠遠的,這片叢林的另外一頭,居高臨下已經(jīng)可以看到稻田里一片泥濘的景象時,我心中的僥幸情緒剛剛升起的那一刻,前面林地的邊緣忽然間看到了一抹深綠色的東西,像是一張為了捕捉鳥兒而準備的網(wǎng)…………
我下意識的放緩速度,腳步還沒有停下來的時刻,幾道身影從林地的邊緣,忽然間閃現(xiàn)出來,一個聲音陡然響起:“跑得很快,但可惜的是,困獸始終只是困獸而已”
糟……
我心頭剛閃過警兆,裝著消聲器的槍聲震動空氣,我的身影沒有停止過奔跑,在這瞬間猛地撲了出去,子彈幾乎是貼著身影劃過,身影落地的瞬間,我就地滾了幾圈后,猛地躍起,躥入一片灌木后面,幾個起落跳躍,似乎從另外一個方向選擇突圍!
然而下一刻,選擇的這個方向也出現(xiàn)了幾道身影,所不同的是這邊埋伏著的身影是幾道手持著長刀的人直接朝著我迎面突刺過來!
沒得選了!
我只能如同困獸一般猛沖過去,身影忽然間加速,沖入其中那人的胸懷之間,錯開了他的刀鋒,幾乎可以聽到他胸骨斷裂的聲音,完美到極致的一記鐵山靠將他整個身軀撞飛出去的同時,順手從他的手中奪過了一柄凜冽的長刀!
刀鋒逆勢轉(zhuǎn)過,恰好順著另外突刺過來的另外一把長刀的鋒芒一直掠過去,空氣中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寒氣森森的刀鋒直接掠到了長刀的盡頭,此時渾身的力量毫無保留的揮灑出去,咔的一聲,我也不清楚手中這把長刀的材質(zhì)究竟是什么打造而成的,只看到一片血光爆開,一只手掌連帶著手中還抓著的那把長刀一起飛了出去……
這一刀,竟然直接削斷了對方的手腕!
慘叫聲是在手掌飛出去、我的身影踹開另外一道身影繼續(xù)俯沖狂奔時,才猛然間凄厲的發(fā)出,傳遍整片山林……
這對于我來說,絕不是好事!
一瞬間撂倒了三道身影,但子彈卻如同不長眼的雨點一般咬著我的身影追擊過來,耳邊不時響起咻咻的聲音,伴隨著各種噗噗爆響,感受著木屑和一些碎葉飛濺著打在臉上的那種感覺,仿佛死神就在耳邊咆哮,隨時都會索命!
快逃出這個方向的林地時,視線里那張綠色的網(wǎng)再次出現(xiàn),我這才明白過來,這不是村民們布置在這里狩獵捕鳥的網(wǎng),而就是專程為我而設(shè)置的一張網(wǎng)!
看樣子他們布置這個陷阱等我已經(jīng)很久了!
我咬著牙,身軀微微矮了一下,雙腿猛地發(fā)勁,草地上仿佛爆開一圈的氣流,我的身影在下一刻猛的躍起,如同跳高選手一般,直接翻過了這張綠色的網(wǎng),落在另外一邊泥濘的田地里,整個小腿都沒進泥地,子彈飛過來打得泥漿爆濺!
我忽然間有些后悔這個選擇了,因為跳到這片泥濘的田地不是最好的選擇,不但失去了叢林的障礙、反而還讓自己身陷到了無法快速奔逃的地勢當中!
但這時候,任何猶豫都是多余的,我把這段時間養(yǎng)精蓄銳已久的全部力氣都用在了逃生上面,構(gòu)成了搞笑的一幅畫面我時不時的從跑幾步又跳躍起來,把自己的雙腿從泥濘的田地里拔出來,然后繼續(xù)走著曲線,如同一只狼狽逃生的兔子!
所幸的是,這時候暮色暗沉,對方的槍法也無法在目標移動的情況下那么精確的射擊到我,而且隨著我一點點的跑遠,距離鄉(xiāng)里可見的建筑物的距離也越來越近,除非這些人不怕驚動村民,否則槍聲即便是裝了消聲器,也無法繼續(xù)這樣下去了!
這也是我唯一心存僥幸的念頭!
而且差不多一分鐘后,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身后的槍聲變少,一個變換身形的瞬間,我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后面,那些人已經(jīng)收起了槍口朝我飛快的追了過來,這似乎意味著,他們不得不放心開槍擊殺我的念頭!
我不由得松了口氣,繼續(xù)朝著前面的建筑物瘋狂的跑過去,距離鄉(xiāng)道馬路眼看著只剩下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了,馬路邊的村民住房也變得清晰可見,仿佛可以聞到菜飯的香味時,在我前方的視線里,卻忽然間又闖出了七八道的身影,錯落分散著堵住了我通往馬路那邊的路徑!
巨大的無力感霎時間籠罩全身,我已經(jīng)沸騰起來的腦海里,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真的是南鴻門那個朱禁出手的話,眼下這樣的殺局倒也不冤……
這事想起來還有些諷刺,我曾經(jīng)狐假虎威的用南鴻門朱禁這個名字嚇唬過葉彬,卻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親自站到了南鴻門這個大佬的對立面!
那么,真的是他出手了嗎?
我握緊了手中的長刀,唯一可以覺得還有希望的是,這里距離馬路和村民住房只有百米的距離,他們不敢用槍吧?
暮色變成了無邊的黑暗,將我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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