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寒和金權交好，曾來過小金門一次，所以見過玉芙蓉老態龍鐘的模樣。
如今再見，著實也令他吃了一驚，總覺得有些奇怪。
“金柱還能支撐多久？”水若寒又道。
玉芙蓉咬了咬唇，柔聲道：“回水門主，小金門里中毒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的金元力純度本就不強，中毒的人又無法使用元力，這金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撐個半天左右還是沒問題的�！�
水若寒微微擰眉，“若是發生敵方突襲，倉庫里存的法器夠抵擋多久？”
“這不好說，法器數量雖夠，可人手嚴重不足�！�
水若寒默，眸子微瞇，似在考慮什么。
人手不足的主要原因是中毒，并不是人不夠。
他不是沒想過向門里要人，但想了又想，如此治標不治本。
清毒才是眼下最該干的事，沒有之一，一旦眾人的毒解了，人手方面就不再是問題了。
再者，毒源還未搞清楚，誰又能保證趕來的援手不中毒？
水若寒沒了動靜，玉芙蓉也不急，而是安安靜靜地杵在原處，視線由下而上，一點一點地移到他的臉上。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和他有多少年沒見了，當初的那一瞥可以說改變了她的一生。在她看似憂心忡忡的表情下，有的是興奮、欣喜和那深深的
不過
他總算又來了。
“再等等�！�
水若寒說罷，便御劍朝外飛去。
據小金門內的人說，最近幾天里時不時有妖獸跑來沖撞他們的防妖罩，時間不定，搞得都是突襲。
當他們組了人馬想要收拾它們時，那些妖獸總能迅速撤退，一只也不落下。
起初他們只當是那些妖獸一個個的都在發神經，后來這樣的情況頻頻發生，又遇到金柱出事，金門主失蹤，小金門的人無故中毒這一系列的事。
再回想起那些妖獸極具目的性的行動，不由得令人想到了“陰謀”這兩個字。
妖獸發瘋？
還是一群妖獸時不時地發瘋？
發瘋的妖獸還能說退就退，說出現就出現？
種種跡象都在向他傳遞著一個信息，這是一場有計劃、有指揮的侵襲。
水若寒放心不下，干脆就親自守在了防妖罩邊，時不時地轉悠上幾圈，想探查到什么蛛絲馬跡。
剛才若不是玉芙蓉派人傳話說有要事相商，他人這會兒也還在防妖罩邊上守著。
見水若寒匆忙離去的身影，玉芙蓉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眸色倏地一暗，多了絲絲不爽。
不過很快，她的嘴角處便勾起了抹邪笑。
罷了，游戲才剛剛開始，既然來了，她定會好好把握的。
小柒斷斷續續地趕了好久的路，總算是安全抵達了小金門，將自己從上到下簡單地理了理，她正想找人詢問水若寒的事。
就聽到正北方向傳來一陣妖獸的嚎叫聲，緊接著本就沒幾個人在的大街上瞬間就閃沒了人。
妖獸雖沖不破防妖罩，可防妖罩對妖以外的事物卻如同虛設。
回想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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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家人以前的遭遇，小柒放心不下，生怕有人誤出防妖罩，她沒再猶豫連忙御劍往正北方向飛去。
小柒趕到事發點后，環顧了一圈，發現周圍沒人。
稍稍松了口氣，她很快就發現了這次的妖獸突襲不簡單。
前方，排成列黑壓壓一片的妖獸都向著同個方向、同個部位沖撞，一列接著一列，異常整齊。
這些妖獸居然如此有組織？
這分明是有人在控制！
小柒想著，人就飛出了防獸罩，想試著找找控制這些妖獸的人。
哪里知道，她才出防妖罩，她的氣味便引來了部分嗜血妖獸的注意。
只見一頭長有蝙蝠翅的黑豹一飛而起，張口就向著她撲了過去。
蝙蝠翅黑豹一張血口全開，看樣子打算一口咬掉小柒的頭顱。
小柒身子一怔，眼看自己就要被咬個措手不及，短短的幾秒的時間里，她反應極快，掏出自己貼身帶著的小銅鏡就往蝙蝠翅黑豹的眼部照了過去。
“嗷！”
小銅鏡雖沒有任何殺傷力，可卻閃了蝙蝠黑豹的雙目，就聽到它不滿的吼了聲，動作一頓，暴躁地甩起了腦袋。
小柒趁機轉身就要往防獸罩里沖，誰知那蝙蝠黑豹的腦子不算太笨，瞇著眼光是靠著嗅覺就找準了她所在的方向，惡狠狠地朝著她咬了過去。
小柒深知自己不能停下，停下勢必就是一場惡戰，先不論她眼下的實力怕是無法打退蝙蝠翅黑豹，就算她有打退它的實力，但她耗不起，畢竟這里有的不僅僅是一只蝙蝠翅黑豹。
小柒的反應很快，應變能力也很好，她憑著感覺身子微微一偏，勉強躲過了蝙蝠黑豹的攻擊。
蝙蝠翅黑豹不甘心，隨即又是一口，倒是沒咬到小柒的身子，卻咬扯掉了她的袖子。
一陣涼風直搗她細嫩的左前臂，一塊破布由袖中往下掉落，小柒猛地一驚，瞪大著眼，滿是驚恐地改道向著那塊破布追去。
蝙蝠翅黑豹大概也被小柒的舉動給驚到了，放著生路不走，倒是沖著死路去了，莫非有詐？
當小柒抓住了那塊被她視若珍寶的破布時，她一個抬頭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她的前后左右都被不知名的妖獸給堵住了去路。
她會死？
因為一塊布？她會死？
小柒不禁泛起了絲苦笑，“難道這就是命？”
她緩緩閉上雙眼，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或許她不該為了塊破布那么拼的，它只是塊破布，真的是破布。
她知道她錯了，不過她的錯不在于拼著命也要去抓那塊布，而是不自量力地喜歡上了他。
害怕？
是的，她害怕，她即將被一群妖獸撕咬，變成它們飽腹的食物，她如何不害怕？
難過？
是的，她難過，她趕了那么久的路，到最后別說是幫上他的忙了，她就連他的人都沒能見成一面�，F在見不到，以后
怕是沒有以后了。
后悔？
好奇怪，她竟然一點都不后悔。
倘若沒有他當時的出手相救，她現在怕是會生不如死吧？
在這世上，死亡并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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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死去更可怕的事，那便是生不如死。
“師父”
小柒雙手緊緊握拳，腦海里浮現過親人、朋友還有故人的模樣，但最后定格在腦海里的是水若寒那俊秀的側顏。
“我已經不是你師父了。”
沒有預期中的疼痛，她小小的身子被人護在了懷里，再睜眼時，妖獸群已不復存在，而方才距離自己只有一米之遠的幾只兇猛的妖獸也都沒了蹤影。
“你怎么來了？”
水若寒微微皺眉，語氣里隱隱有幾分責怪的味道。
“師水門主，我、我”
小柒窘迫地反復咬著唇，她總不能說自己擔心他吧？
水若寒倒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領著她就往防妖罩里飛，他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遍，在確認后她沒有受傷時，臉色才好看了很多。
忽地，他的視線落在了她左手緊抓著的一塊破布上，這塊布
為何看著有些眼熟？
水若寒沒了聲音，小柒好奇，外加對他又很是思念，所以在心里給自己鼓足了勁，壯著膽子朝他看了過去。
這一看，她發現他正在看什么，順著他的視線尋去
她左手里的布？他在看她左手里握著的那塊布�。�
好似有什么會露出馬腳來，那份藏在心底的暗戀，她一直小心翼翼藏著的暗戀，難道就要被他發現了嗎？
他會不會笑她無知？會不會討厭她？會不會
瞬息間，小柒想到了很多，卻沒有一個是好的結果。
他是那么厲害的人，她是如此弱小的人，他若是想找屬于他的另一半，他能有好多好多的選擇，可是在那些選擇了一定不會有她。
“你”
水若寒只是輕聲吐了一個字，小柒已經緊張得不行，她咬著唇，將左手抓著的破布刻意地往手心里擠了擠，有意讓它徹底藏于手心之中。
她的這般舉動，水若寒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畢竟他的注意力就不曾離開過那塊布。
他別有意味地抬眼看了她一眼，“你在緊張？”
“沒、沒有�！�
小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的，她都快緊張死了，感覺心臟跳得好快，都快要跳出來了！
“你左手里握著的那塊布哪里來的？我看著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沒認出來？
小柒心中一喜，兩眼一轉悠，答道：“哦，這東西是魚管事給我的，這不打算給我做件新裙子嘛，所以就讓我挑挑看要那種紋路的布料�！�
水若寒微微挑眉，“就為了這么一塊布，你連命都不要了？”
方才若是他晚到一點點，她現在恐怕已經成為好幾只妖獸的腹中食物了，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她放著一步之遙的生路不走，為了一樣下落的東西，拼命地加速去抓取。
他還以為是什么對她萬分重要的東西，結果現在才看到，竟是一塊布，還是一塊破布。
想到這里，水若寒有點生氣，又有些無奈。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關鍵時刻，還是分不了輕重�？伤D念一想，不應該啊，小柒不該是那樣的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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