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季撅著嘴不說話。

    林清梔無奈抖了抖眉毛：“大爺，你說玩啥？”

    她一個大人，哪里喜歡跟這些小屁孩玩兒。

    蒲楊轉(zhuǎn)過身遞過手里的樹枝：“我們來比劍。”

    “比劍？就是你用樹枝打我，我用樹枝打你？”

    林清梔問。

    蒲楊點頭，又撇了林月季一眼：“你……就當(dāng)裁判吧。”

    “哼，誰要玩這么無聊的游戲。”

    林月季翹著腦袋，她把娃娃放在一邊很干凈的一塊石板上坐著，那時她唯一的朋友。

    被慣壞的小孩大多性格怪癖刁鉆，自然而然也會孤獨。

    林清梔看了一眼林月季，忽然想起蒲楊那句話，可能真的沒啥小朋友愿意跟這個公主病玩兒。

    上輩子，林清梔的朋友也很少，不過不是她性格不好，而是她每天放學(xué)回家就開始干活兒，然后寫作業(yè)，等作業(yè)寫完，都要洗洗睡覺啦。

    “你不玩就算啦。”

    蒲楊巴不得，他轉(zhuǎn)頭對著林清梔：“清梔，我們來玩兒。”

    林清梔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樹枝，再看蒲楊手里的樹枝。

    一個這么細(xì)，一個這么粗。

    “大爺，你確定你不是想故意整我？”

    蒲楊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粗樹枝，“那我跟你換。”

    “啊呀，不要啦，我不想玩兒這個。”

    林清梔把樹枝往地上一丟：“我打不過你，我認(rèn)輸，不用比了。”

    這個小子下手沒輕重，萬一戳瞎她眼睛咋辦。

    “還沒打，怎么可以認(rèn)輸。”

    蒲楊不讓。

    林清梔往旁邊的花壇上一坐，規(guī)規(guī)矩矩的，“我干了一早上活兒，我玩不動了，不玩就是不玩，你可以一個人練劍嘛，我給你當(dāng)觀眾，你累了我給你擦汗。”

    她表情木然。

    蒲楊撅著嘴：“哼，你就是個小丫鬟，你看你沒出息的勁兒，只能給人當(dāng)丫鬟。”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林清梔翻了個白眼。

    “哼。”

    蒲楊別扭的跑到她身邊坐著，無聊得用樹枝劃拉地上。

    那些細(xì)碎的葉子在水泥地上摩擦出綠色的痕跡，汁液干涸，空氣里還有一股淡淡的葉綠素香。

    “算了，本大爺讓著女孩子，你說吧，你想玩兒啥。”

    蒲楊是個坐不住的，不久就跟林清梔求饒。

    林清梔張嘴，“我喜歡玩兒打坐，就是盤腿坐著，不說話不動彈。”

    “撲哧！”

    蒲楊忍不住笑出來。

    林清梔想偷懶，他聽得出來。

    “你這個懶丫頭，你當(dāng)丫鬟，一定老是偷懶。”

    蒲楊伸手敲她的腦袋，可是沒有用力，姿勢很親昵。

    男孩子從沒有這么敲過女孩子的頭。

    他只敲爺們。

    上午的陽光很刺眼，穿透濃密樹蔭射進(jìn)來，斑駁細(xì)碎，坐在花壇上的兩個小孩子周身仿佛鍍了一層光暈。

    林月季蹲在沙堆邊上，看著新成為朋友的倆人，忽然間心底生出來一股晦澀的情緒。

    為什么這個野丫頭也可以有朋友？

    她明明又土又野臟兮兮，媽媽都不喜歡她。

    她卻有朋友。

    林月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放在石板上的娃娃，一瞬間站起身，走過去狠狠踩了那個娃娃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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