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他和清梔都回不去了。

    如果當年，在神農架那個小山村一直呆著……沒有出來，他們也許，都不會漸行漸遠。

    他自以為知道女孩在傷心什么。

    他們被歲月徹底隔開了。

    以后她會離開申城去京城，他的生命里無孔不入地行走著一個女人，彼此嫌隙越來越大。

    “賣給熊瞎子就賣給熊瞎子，不要你管。”

    林清梔打掉男人的手，男人卻用忽然利落地攥住被單把她圍圈一裹，再打個死結，像木乃伊似的，只留個腦袋在外面。

    “你干嘛？”

    林清梔懵逼。

    越湛心疼地抱住她，“別鬧了，這些天脾氣還沒鬧夠，跟叔叔回去，叔叔確實要結婚了，以后多個人疼你不好嗎？”

    “你這個騙子，你說你三十歲前不結婚的。”

    男人溫柔哄她，林清梔卻哭得更傷心了。

    越湛為難地皺眉，那顯然是哄孩子的話，他要是再不結婚，他該心理生理都變態了。

    “清梔，你該長大懂事了！”

    男人**著她凌亂的黑發。

    女孩埋在他肩頭的臉忽然抬起來，淚眼朦朧望著他：“叔叔，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三次考試，是三個條件，還算不算數？”

    越湛心里咯噔一下，小丫頭，原來下套子，在這里等著他。

    “算，算……”

    他頓了頓。

    林清梔深吸一口氣，連連點頭：“好，好，是你說的，那第一個條件，你不準結婚！至少是現在不準結婚！”

    倚天劍屠龍刀里，趙敏也出現在張無忌的大婚上，張口就是：“你不準同周芷若成婚！”

    然而……

    無論是張無忌還是越湛，都毅然決然地拒絕。

    “可你還說過，不違反江湖道義，不做不忠不義之事，叔叔一個月前訂過親，現在不結婚，是不義，至于江湖道義，你都快十八歲了，該成人了，你自己好好掂量合適不合適。”

    越湛的神情很嚴肅，他不喜歡人不合適的時機無理取鬧，平日里閑聊無妨，現在可不是時候。

    “你背著我偷偷訂親，是你不對在先！”

    林清梔不讓步。

    越湛又摸了摸她的小臉，溫度還是那么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你向我交代你的親事，沒有我向你交代我的親事的道理，你省口力氣好好養病，勞資挑的女人自然是最好的，不會虧待你，你乖乖聽話，以后還是叔叔的好孩子。”

    最好的？

    林清梔心口一陣抽痛，因為自卑而無力地低下頭，她什么都不是，她怎么配得上人家。

    “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

    女人低聲啜泣，腦袋像鴕鳥似的扎進被單里。

    越湛狠心把她的臉捧起來，同自己對視：“清梔，人心都是肉長的，叔叔疼你，所以包容你，可是叔叔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你要是再說這種沒良心的話，叔叔心涼了，咱們的緣分也就到頭了。”

    緣分……

    林清梔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他們之間只是一點緣分。

    對……

    本來就只是緣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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