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怎么了，有啥事啊？”

    郭永強嘿嘿傻笑，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先別說，進來坐，外面冷，屋里暖和。”

    林清梔順勢進了屋，撇了一眼桌前喝酒的男人，披著軍大衣，衣領子高高的擋住側臉，看上去跟普通軍官差不多，甚至側影還有點落寞。

    “永強哥，上午我去買菜聽到大娘在咳嗽，剛好想起來家里有一盒冬蟲夏草，拿來給你，你記得讓她燉了喝，應該挺管用的。”女孩蠟黃的小臉平平無奇，可是一雙眼睛純凈清澈。

    郭永強羞紅了臉：“不不不，小寒，你看你這么瘦小，你還是拿回去自己吃，我媽身子好著呢，咳嗽燉川貝就好了，你老是生病，抵抗力不好，蟲草你拿回去給自己補補。”

    說著，小伙子還心疼地嘆了口氣：“可惜你家小城老是在外面跑，都沒有人照顧你。”

    林清梔舔了舔唇瓣，低下頭，戲說上來就上來，眼眶都紅了，“我哥……他可能回不來了。”

    “啥？”

    郭永強呆楞了一下，連帶著在不遠處桌前喝酒的越湛也往這邊看了一眼，頭巾包裹著腦袋，一身麻布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臃腫笨拙，都分不清年紀。

    聽聲音還蠻脆的，年齡不算太大，音色還有點熟，可惜是春城口音，怎么打扮得跟個中年婦女似的。‘

    “他糊涂，在外面被人哄著，幫被槍斃的那個后勤處處長開貨車運貨，已經被抓起來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永強哥，你們部隊殺人還不還尸體？我想把他帶回家鄉去，和我爹媽葬在一起。”

    說著，女孩假意用手指揩了揩眼淚，郭永強心疼地攬住她的肩：“原來是這么回事，傻瓜，不會槍斃的，他只是開貨車的話，不至于，但是具體怎么個處理法兒，還要看我們領導的意思。”

    “真的么？”

    林清梔眼巴巴地望著郭永強，望得人家更不好意思了。

    “當然是真的，放心吧，永強哥會幫你打聽的，一有消息馬上告訴你，你安安心心在家等著，你哥會放出來的。”

    郭永強嘴里還冒著白煙，大冬天的，他一個男人臉凍得通紅，可是眼前的女孩臉蛋始終蠟黃，像是洗臉沒洗干凈。

    “那多謝你了，這個你拿著，還有這個圍巾，是我幫大娘織的，你給大娘戴著看合適不合適，要是喜歡，下次我給你織一條，我家里爐子上的水快開了，永強哥，我先回去了。”

    說完，女孩匆忙把東西往小伙子手里一塞，轉身出門，留下郭永強站在門口，望著女孩的背影出神。

    “別看了！”

    越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都是往上翹的。

    “嘿嘿。”

    郭永強關上門，傻笑地走過來，“越指導，讓你見笑了。”

    越湛撇唇：“見笑不至于，不過看了一出好戲！”

    “好戲？啥戲啊？”

    小戰士不明白，首長啥意思啊？

    越湛醉紅的眼珠子撇了他一眼：“傻小子，怪不得人家找你當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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