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長廊上吹了一宿的夜風才冷靜下來。

    縱然她錯得離譜，她言行荒謬，心機深沉，可那還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那么多年不曾放下的人。

    她還年輕，有得救，他愿意給她機會，繼續包容她，只要她肯清醒，肯收斂。

    越湛一面欺騙自己，一面還想愚弄女孩，他推開門，說著不著調的正經話，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果然，她已經不肯在掩飾下去了，她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自然也就徹底亮出了鋒利的牙齒和爪子。

    “我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就是下賤，不要臉，我就是個怪物！我不要你管，你離我遠一點！”

    女孩忽然爆發起來，臉色寫滿了執拗。

    越湛愣了愣，忽然伸手揩掉她鼻尖上那滴汗，茫然搖頭：“你這么激動干什么，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裝了，你比以前還不如，以前你罵人都是直給的，不像這樣遮遮掩掩，虛偽得狠，這些話你不想說，我幫你說好了，不用客氣，麻煩你把身份證還給我！”

    女孩氣憤地伸出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如果說剛開始害怕見到越湛，是因為她做了那么不要臉的事而愧對他，心虛。

    那么現在，她是真的墮落了，臉皮都厚了三厘米。

    越湛沒好氣地在她手心打了一下，眉毛揚起來：“還挺橫，剛剛說的話沒聽見？”

    她欠他的，他叫她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我欠你的，我都還給你！”

    林清梔說著，瘋子似的把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扯下來丟到他臉上砸了男人一個正著，這個死丫頭！越湛咬牙，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

    他正生氣呢，林清梔還在發作，她作死掏兜兒，死都掏不出來一個子兒。

    越湛冷冷勾唇：“那些錢我讓越躍帶走了，一大半都是臟錢不說，不是我說，你這樣隨便花一個男孩子的錢，搞得他以為他娶了媳婦兒，瞎幾把意／淫。”

    “你……”

    林清梔又被他氣得通紅，咬唇：“我遲早還給你！”

    “這不光是錢的問題呀，撇開錢不談，勞資這種身價，給你當牛做馬當保姆當保鏢，你小時候剛去申城，大字不識一個，勞資還給你當家教，后來你長大了，勞資還差點被你給曰了，你要還？你還得起？”

    越湛口不擇言，攥住那枚平安符逼近她，林清梔被他講得臉滾燙滾燙，瑟縮著退后一步，他真的是……真的是什么話都講得出口。

    “我……我不想跟你這種人說話，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我……”

    她羞窘得恨不得鉆地，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越湛卻悠悠地朝她吹了個口哨：“你打死也不會喜歡我對吧？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清梔，叔叔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純潔的女孩子，沒想到啊……你比你妹妹還玩得開，現在的小女生，一個兩個真的是……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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