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梔假怒。

    秦聚忽然饒有意味地盯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要秦叔叔夸好看，可不容易。”

    這是什么意思，林清梔沒有聽懂。

    越湛忽然又扯過她的手牽在自己手里：“得，我們倆今天要去神農架看看她舅舅，問問你的意思。”

    秦聚眼睛輕飄飄地在越湛牽著林清梔的那只手上掃過，瞇了瞇眼：“去神農架那么遠你們今天去，不是都到晚上八.九點了，還是明天一早動身，今天先住下，外面剛剛下過雨，山路不好走。”

    林清梔點頭，覺得男人說得有道理。

    越湛陰沉著臉，任秦聚安排。

    秦聚家雇了個保姆，每天定時來整理，做好飯等秦聚下班吃完飯她收拾好然后離開。

    這一天越湛和林清梔造訪，秦聚提前打了電話叫保姆過來做飯整理房間。

    因為是復式樓，給林清梔安排的客房在二樓，天花板是印花的，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很新奇，這還是八零年代呢，她住慣了公屋，忽然進了這種豪華的民宅，一切都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兩輩子的林清梔都沒有接受過這么猛烈的金錢沖擊。

    前世的蒲楓，今生的越湛，都給了她衣食無憂的生活，從來沒有刺激過她對金錢的渴望。

    可是當她打開衣柜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花了眼，這一排排的連衣裙，短袖短裙，還有漂亮的塑膠涼鞋，好像都是為她準備的。

    鞋子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碼。

    連衣裙則都是均碼。

    不是裁縫店里做的衣裳，而是大工廠流水線生產的，擺在商場的衣櫥里明碼標價兜售。

    “好漂亮。”

    女人忍不住撫.摸著那些裙子嘆息，她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么多新衣服。

    哪怕是手里有錢，都不舍得用，那個年代浪費可恥，節約是一種美德。

    她連穿破的鞋子裙子都是補了又補。

    “清梔，下來吃飯。”

    底下秦聚的聲音揚起來，林清梔趕緊關上衣柜的門，像被人抓包似的心虛，她靠在衣柜門上喘了口氣，終于提起腳下去。

    “噯，我就來了。”

    越湛坐在茶幾上抽煙，一根煙燃了很長時間，卻沒有放進嘴里。

    精致的大理石煙灰缸上還有燙金的英文logo，他不認識。

    常年在部隊的軍官哪里曉得這些。

    秦聚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嘮嗑，越湛蹙眉，接話有點不耐煩。

    他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么而不耐煩，短短三年功夫，眼前的戰友已經叫他陌生和膈應。

    “阿湛，如今我都是生意人了，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秦聚吸了一下雪茄，唇邊凝了一抹冷冷的笑。

    越湛抬眸，好看的丹鳳眼噙滿了光：“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當初是我們倆說好的，你下海，我往上，說什么瞧得上不瞧得上，更何況，我越混越往下，你倒是飛黃騰達，就算瞧不上，也該是你瞧不上我。”

    林清梔走下樓梯恰好聽到這對話，她心底疑惑，越湛幾時這么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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