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女人沉默著應允了所有的事兒。

    可是滿懷的心事又同誰去訴說呢？

    傾聽的人遠在遙遠的申城，他又聽得見她的心聲么？

    越湛……我該，怎么辦？

    林清梔無力地跌在越躍堅實有力的懷抱里，她覺得此時抱住她的不是越躍，而是越湛，二十二歲的越湛，那個年輕溫柔的男人，笑如夏天。

    不似如今的冷如深井。

    **

    第二天早上的集會，眾人正在商討運貨的事宜，忽然林清梔趴在一邊嘔吐不止，坤爺緊張地看著她：“怎么回事？”

    越躍蹙眉：“小寒，你怎么了？”

    林清梔擺手：“我沒事，我沒事……”

    可是越說就越欲蓋彌彰。

    林清梔捂著自己的肚子，艱難地趴在草叢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坤爺蹙眉，二話不說，要派人送她出去看病。

    越躍則皺眉，低聲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

    林清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光閃躲的看著眾人：“我沒有懷孕，沒有的事兒，你們繼續開會吧，我自己一會兒就好了�！�

    她是醫生，她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

    被越躍說中心事的姿態暴露無疑。

    坤爺立刻拍板，要越躍把她送走，送出這片水澤之地，到城區的醫院住著。

    “可是那批貨……”

    “貨物由阿蒙負責，你先回去。”

    坤爺示意越躍趕緊走。

    越躍只能收拾收拾帶著林清梔離開。

    一切都順應著他的安排……

    “越躍，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么？”

    林清梔猶疑，“我還是……”

    她斷斷續續的，身邊的男人目光堅定。

    那是多么危險的事兒……

    船行駛到河岸邊的時候，女人抱著布包袱，腳步只是往前面挪了一步，忽然頓住腳轉過身：“越躍，如果你現在跟我走，跟我離開，我們就……”

    我們就真的在一起吧！

    此刻的林清梔站在寬闊的河邊上，她不知道這條河叫作湄公河，正是c國地圖上赫赫有名的瀾滄江。

    江風呼嘯，比起江城的那條江更多詭異和悲涼……

    這是邊境幾千年的相思離別之淚……

    “等我回來……我不會再放手……”

    緊緊握住她手的男人，在船夫撐開船篙的那一刻緩緩放開那只生出薄繭的纖手，林清梔不知道他心底生出來的一絲絲酸楚。

    二十年后，當她第一次從彩色電視機里看到《步步驚心》中，四爺對若曦說：“朕每次握住你的手時，感覺到你手上的薄繭都萬分心痛，當年你的手是多么的玉如凝脂，如今卻成這個樣子，還有十三弟……”

    后面的，她記不清了，她只記得，他說過的那句，等他回來，他不會再放手……

    卑微如林清梔，卻想到了二十二歲的越湛，她多想聽到那個年輕的男人也對自己說這句話，可惜那時候的她還沒長大，她錯過了最美好的年華的越湛。

    辜負了正當最美年華的越躍。

    她不曉得她到底在失去些什么，只是那些挽留的話在一瞬間本能的沖出她的腦海，她淌水不斷追趕那條船：“越躍，不要走……不要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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