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龍城的法陣至今仍在運行,依舊不間斷地從羨天中引下陰氣。
雖然此法有助于二界平衡,對緩解大地下墜之勢有一定功效,但是對于九州百姓而言,陰毒害人無數,乃是有百害而無一利。而且,法陣對于緩解大地下墜來說,其影響實在微乎其微。
肖逸雖不知那法陣是由廖無塵所布置,但經過這許多事,他已然能夠猜到,那法陣必是下陰界之人所為。
他此時提起該事,實是想求肯二人同意,設法將法陣停止。否則,時間一久,陰氣擴散,九州百姓必遭大難。
趙、廖二人聽了肖逸懇求之事,當即點頭應允。
廖無塵道:“兄弟悲天憫人,實在令人敬佩。此事算來是我魯莽之過。我原本以為二界失衡,導致了下陰界災禍不斷,所以想通過秘法引下九天陰氣來恢復二界平衡,然而幾年過去,下陰界絲毫不見好轉,反而害人無數,此舉實是大錯特錯。”
廖無塵對大地沉墜之事并不知情,不過以凡人之姿,能夠想到引九天陰氣來平衡二界的辦法,其悟性也算是超凡脫俗。
只聽廖無塵承諾道:“待結界修復完畢,我便隨你到九州一行,停了那陣法。”
肖逸聞言大喜,道:“那就有勞廖大哥了。”
之后,三人從修為心得,聊到奇聞異事,頗為盡興,不覺已有三日光景。
最后,廖無塵忽道:“兄弟,你在上陽界并不快活,何不留在此地,我們早晚論道,豈不暢快?”
肖逸卻露出難色,道:“恐怕要教二位大哥失望了。我在九州時,雖不得意,但畢竟是九州之人。下陰界雖然災難不斷,但九州亦面臨空前劫難。作為九州一份子,我自當盡力而為。”
趙、廖二人互望一眼,皆是惋惜之意。不過,趙無方抱拳鄭重道:“大丈夫飲水思源,自當如此。”
肖逸見二人不強留自己,心中也是感激,忙又道:“兄弟此來是為了帶靜姝回去,不知大哥肯否放行?”
說罷,凝望著趙無方。不待其說話,又忙道:“當然,若是下陰界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當重返下陰界,絕不推辭半分。”唯恐其說個不字。
豈料,趙無方哈哈一笑,道:“堂堂漢族,若是依靠強人所難來延續傳承,怎會萬年不滅,受宗來朝?靜姝之事,兄弟大可放心,待過幾日,我親自開啟陰陽井,送你二人回去。”
肖逸大喜道:“如此,就多謝趙大哥了。”能夠直接通過陰陽井回返九州,省去了諸多麻煩。不過,大喜過后,立時又顯出擔憂之色。
廖無塵見狀,忙問道:“兄弟還有何事,不妨一起說來。”
肖逸嘆道:“每次開啟陰陽井,都會造成生靈涂炭,這次要因為我而開啟陰陽井,想來頗為自責。”
廖無塵則道:“若是太平時節,陰陽井開啟,導致妖獸橫行,涂炭百姓。可如今,九州千瘡百孔,荒海也是滿目瘡痍,陰陽氣息紊亂,天地一片混沌,陰陽井開啟,對起影響已然微乎其微。到時候,我們將陰陽井選在荒海盡頭,生靈稀少之地,兄弟大可放心。”
肖逸聞言,這才心下稍安,不過心中奇怪道:“我聽聞陰陽井乃是龍神所造,應該位置已定才是,怎能隨意選擇位置?”
趙無方笑道:“兄弟說的不錯,陰陽井的確是龍神所造,位置已定。不過,陰陽井的數量卻是極多,即便我們探測了數代人,仍舊無法摸清天地間到底有多少陰陽井。”
肖逸驚道:“竟有此事?難道陰陽井都十分隱蔽難尋?”
趙無方點頭道:“不錯。古時,陰陽井兩端氣息相沖,氣流強勁,陰陽井自然屬于敞開狀態。但是,時間一久,二氣總有變弱的時候。于是,巖壁崩塌,自然就將通道堵上了。當然,也有一些陰陽井應該先輩們防止氣候突變,自行將其封上。”
肖逸聞言,大概明白了陰陽井的來龍去脈。
趙無方繼續道:“現如今,所有陰陽井都處于封閉狀態,我們唯有通過秘法探測,尋到痕跡時,再以陣法引動天地之氣,重新開啟陰陽井。”
肖逸聽到陰陽井開啟如此麻煩,忙抱拳道:“屆時就麻煩二位大哥了。”
又過了兩日,陣法運轉正常,趙陰姬已能自如應對壓力,三人見此間無事,便啟程往中樞之山回返。
一路無話,回到山中,很遠便看到一名女子站在一塊大石上往山下遠眺。
那女子身形單薄,如同山風中搖曳的小花,楚楚可憐,又異常堅強。其神情冰冷,眼含焦急之色,待看到肖逸身影時,方才喜形于色,飛奔來迎。
肖逸見之,亦是心神激蕩,也顧不得趙、廖二人,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叫道:“靜姝!”
原來,靜姝已然出關月余,并且從柳香影處得知了肖逸到達下陰界之事。可是,由于肖逸和趙無方離開時太過匆忙,他人不知去向,靜姝盡管急于與肖逸相見,也不知去何處尋訪,只得每日里在山石上相候。
跟在靜姝之后的便是柳香影。她正在n時感應到趙、廖二人回山,也迅疾趕來相見。因趙無方當時沒有知會于她,她并不知天河危機之事,就一直留在山中坐鎮。
柳香影迎上前來,待看到趙、廖二人滿面笑容地看向肖逸、靜姝二人時,眼神中既有擔憂,又有不解,道:“趙大哥,廖大哥,這”眼睛向肖逸和靜姝望去,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趙無方心知肚明,笑道:“事情已經解決,香影無需擔憂。”說罷,徑自領著二人向客廳而去,為肖逸留出空間。
卻說,肖逸和靜姝四目相對,縱各自有千言萬語,可都是一字未說。
古人云,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更何況是生離死別之后的重逢。
這時,再多的言語都無法表達此刻的心情。唯有看著對方那脈脈情深的眼神,心靈相映,各自體會。
良久之后,肖逸才上前一步,輕攬纖腰,道:“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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