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望山走倒馬。此時用“望城走倒馬”,也再貼切不過。
二人從望到大丘城開始,已然驅馬奔行了大半日,可還離城甚遠。
愈往近處,肖逸愈是感嘆其城池之大,心想到如此大的城池,其內該有多少百姓居住。單從城池規(guī)模來看,就知百姓之愛戴,儒道之成功。
這時,肖逸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這座城池。
不知從何時起,其心底深處就莫名地升起一股正義之意,思想變得異常純粹,各種信念也突然堅定起來。
黃昏時分,那朱紅色巨大城門終于在望。這時,肖逸突然驚覺,道:“浩然正氣!”運向天空望去。
夜幕降臨,天色暗淡。可是在肖逸望來,城池上卻籠罩著一層金黃之云,將整個大丘城都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再仔細去看,當發(fā)現(xiàn),一縷縷細微的金黃之氣不斷從城中升起,逐漸升高,匯入那金黃之云中。
“吾善養(yǎng)我浩然之氣。好一座大丘城,好一個儒家!”肖逸不禁由衷贊嘆道。
來到城門之前,只見城樓匾額上不是書寫某某城門之類,反而大大地書寫著“安貧樂道”四字。
百家論道時,肖逸曾聽玉臨風講過孔圣人弟子顏回安貧樂道的故事,此時想起,又是一番滋味,心道:“儒家弟子也好,天下百姓也罷,都應有此安貧樂道之精!”
進得城去,但見中央一條寬敞大道直通丘頂城心而去。大道兩側,店鋪鱗次櫛比,行人絡繹不絕,好不熱鬧繁華。
行了一陣,肖逸發(fā)現(xiàn),此處百姓,無論貴賤,皆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更加懂禮。
街上行人雖多,可無不各守其道,但有擁堵,禮讓為先,從不會搶占車馬之道,儀態(tài)萬方。
而且,無論生熟親密,行人見面,總要行禮問詢,道一聲“好”。再聞說話之聲,溫文爾雅,絕無大聲喧嘩之輩。
如此,整個大丘城,無處不升騰著一股仁和之氣。受此影響,即使一個沒有受過儒道熏陶的外人到此,也絕不會做出失禮之事來。
肖逸愈看愈是敬佩,道:“孔圣人所言,‘一日克己復禮為仁,天下歸仁矣’,其意果然不錯。行到此處,方知何為真正的禮儀之邦!”
又往前行,來到一片酒樓地帶。只見華燈初上,文人雅士倚樓望月,品著美酒,吟著詩詞,好不愜意。
肖逸望了片刻,也不禁羨慕萬分,只恨腹中無墨,空有一番豪情,卻無法表達出來,令人又是憋悶,又是羞愧。
雖進了大丘城,但是此去申府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眼看天色不早,肖逸提議,休息一日,明日再行。
申亦柔則道:“‘中庭生桂樹,華燈何煌煌’。大丘城的夜景才剛剛開始,肖大哥何不與我一同觀賞夜景,一同前行,豈不絕妙?”
肖逸赧然一笑道:“在儒家人眼中,處處都是詩情畫意。我乃俗人,卻忽略這世間之美。也好,難得有此良機,我們就夜游大丘城,領略一番禮儀之邦的盛景。”
夜色漸濃,城內卻流光溢彩,照耀的如同白晝。而且,令肖逸奇怪的是,街上行人不減反增,百姓陸陸續(xù)續(xù)出了家門,來品讀這夜色之美。
肖逸看著百姓臉上洋溢的歡笑,尤其是聽到孩童追逐的嬉戲聲,心情也漸漸好轉,暗道:“但愿天下百姓皆如此。”
因為心生向往,他感到處處都透著新奇。路上一件普通的房舍,一面酒旗,一個屋檐,他都不放過,總要仔細看上幾眼,頗有些流連忘足。
申亦柔也精大好,偎在車窗處,見肖逸看向哪里,就解釋到哪里。二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見寂寞。
行過酒樓區(qū),前方忽有一條大河,自西而東,從城中穿過。
與別處不同的是,河面上緊挨著架設了三座九孔石拱橋。三橋并駕齊驅,看上去蔚為壯觀。
聽申亦柔講,這三種橋有等級之分,普通百姓只能走西側石橋,身負功名的讀書人可以走東側石橋,只有真正的孔門之人,才可以走中間石橋。
肖逸聽罷,微微搖了搖頭。來到青州之后,他最不喜的就是這等級制度。
但是,一路行來,發(fā)現(xiàn)百姓不但不反對等級制度,反而受到等級制度激勵,在教育兒孫和自我誡勉時,充滿了一種積極向上之意。這等精狀態(tài),別處所未有。是以,肖逸一時也不知此制度是好是壞,暫且不做評論。
再者,他心中也清楚,人與人之間根本不會平等,就是他心中所想的太平盛德之世,也會存在高下之分。
申亦柔冰雪聰明,凝視片刻,見其情如常,方暗暗松了口氣。
肖逸站在橋頭,只見西側石橋上行人不斷,熙熙攘攘;東側石橋上稀稀拉拉,文人騷客依橋而歇,吟詩對,別樣清凈;中間石橋上則空空蕩蕩,一人也無。
說來奇怪,橋上也無人監(jiān)督,但百姓誰也不敢造次,莫說登上中間石橋,即使東側石橋不去踏足。
肖逸知道此乃德、法并用的教化之功,不禁笑道:“如此說來,我應該走西側的百姓之道了。”拉著馬車就向西側行去。
申亦柔則喚住道:“肖大哥應該走中央大橋才是。”
肖逸左右望望,道:“亦柔走中央大橋,無人會有異議。若是我走上去,只怕不用一會兒就會召來儒家執(zhí)法弟子了。”
申亦柔笑道:“肖大哥什么時候膽子變得這么小了。”
肖逸笑道:“這和膽子大小無關。到了禮儀之邦,就當遵守禮節(jié)。”說著,還是從西側大道行去。
誰知,申亦柔臉色一變,道:“肖大哥,你只管走中央大橋就是,發(fā)生什么事情,由我擔著。”
肖逸一愣,見其不快,想到其身上有傷,不便與之爭執(zhí),于是答應道:“好吧,那就依了亦柔,走一次中央大橋。”心中卻以為申亦柔放不開自家身份,等級觀念根深蒂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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