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啊,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作為補償,朕會封你為正三品的宣旨特使,你代朕去巡游各封地,將朕的旨意傳達給每一個封地之主!
李懷瑾身子一僵,巡游各封地勢必經過南陽,那他是不是就能再見她一面?他是否可以貪心一點,只遠遠的看一眼,確定她過得好不好就走?
掙扎良久,李懷瑾低下了頭,心中滿是悲涼,“草民遵旨。”
得了御筆親賜的圣旨,李懷瑾面無表情的走出御書房,一路上李遠征不止一次想與他說話,都被他冷漠的抬手制止。直到上了馬車即將抵達將軍府,沉默的李懷瑾才冷笑了起來。
“懷瑾?”自從得了消息,李夫人已經在府門外等了兩個時辰,見馬車停下急忙迎了上去。
李懷瑾面色一僵,絕望的閉了閉眼,彎腰下了馬車。“母親!
“懷瑾,你可算是回來了,為娘還以為……還以為……”剩下的話被哽咽取代,李夫人一邊歡喜的掉眼淚,一邊心疼的握緊他的手上下察看。
“大哥,”李家二公子李懷玉上前一步,對李懷瑾長揖到地,“這些年辛苦你了。”
“哥哥,你可算回來了!崩罴胰〗憷顟焰话驯ё±顟谚母觳,眼眶紅紅的喚道。
望著父母弟妹的笑臉,李懷瑾只覺得肩頭的枷鎖越發沉重;实凼浅詼柿怂麩o法割舍父母親人,所以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拿捏他。
李遠征見他這副神情,又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百姓,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大聲道:“有什么話進去說,站在門口像什么樣子。”
不等眾人繼續說,李夫人拉著李懷瑾的手,歡喜的往門里走去。“將軍說得是,有什么話咱們回家再說。”
看了一眼將軍府高高的門檻,李懷瑾眼睛一陣發紅,終究還是認命的被娘親拉進門內。
一門之隔,便是兩個世界。從此,世間再無忘塵,有的只是將軍府的大公子。
“兒啊,為娘做夢也沒有想到,這院子還能等回它的主人!崩罘蛉四哪ㄖ蹨I,軟弱無力的手卻是用盡全力的抓著李懷瑾的手腕。仿若,她不這樣抓著,下一秒兒子又會消失不見。
饒是手腕被抓得生疼,李懷瑾也沒有掙開她的手,抬眸看向熟悉的聽風院,心猛地一揪,好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細線緊緊勒著一般。
“進去吧!迸牧伺睦顟谚募绨颍钸h征語氣沉重道。
李懷瑾點頭,率先抬腳踏進聽風院,推開門的瞬間仿若又看到那一抹嬌俏的紅色撲面而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卻是接了一個空。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兒,不過是涼風吹起紗幔而已。
“哥哥?”見他滿臉的失落,李懷姝立刻哽咽著叫了一聲!耙巧┳釉谶@就好了!
“姝兒!”李遠征大驚,立刻出聲斥道!安辉S胡說八道。”
李懷姝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嘟著嘴哽咽:“女兒哪有胡說,明明是先皇親自賜的婚,陛下憑什么要拆散哥哥和嫂子?看哥哥這么難過,女兒心里也跟著難過!
“閉嘴!妄議陛下是殺頭的大罪!崩钸h征怒眼圓瞪,暗自慶幸家仆全在院外。
“殺頭殺頭,陛下除了用殺頭嚇唬人,他還會什么?”李懷姝情緒崩潰了,坐在椅子上就開始哭,“哥哥你是不知道,當年你被陛下逼著出家,嫂子一病便是兩年,有好幾次……宮里都已經準備喪事。陛下好狠的心,那可是他親妹妹啊,他怎么忍心這樣折磨!
這種事,他從未聽說。心猛地一痛,李懷瑾用手摁著心口,被關在寒山寺的那兩年,對于京城他一無所知。
“哥哥,你為什么不說話?”李懷姝默默垂淚,見他不吭聲,啞著嗓子問。
李懷瑾無力的垂眸,自嘲的挑眉,“我該說什么?李家祖訓第一條便是忠君,我又能說什么?”
陛下對他不起,家族祖訓卻是忠君,他該如何?他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卻是誰也說不出話。李家是開國元勛,當年陪著太祖皇帝南征北戰一統天下。天下平定之后,太祖皇帝對李家也是恩寵不斷,先祖為報太祖知遇之恩,定下祖訓第一條便是永世忠君。
“懷瑾……”李遠征想說些什么,張可口卻不知該說什么。
李懷瑾嘲諷的垂眸,擺手打斷,“我累了,讓我歇一會吧!
“你……”李遠征還想再勸,卻被李夫人推出門外!胺蛉。”
“累了就好好歇歇,爹娘不打擾你,這就走!崩罘蛉苏泻舯娙送顺鲋魑,體貼的為他關上門,勒令下人沒有大公子的召喚,誰也不許進去打擾。
“夫人,你推我出來干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崩钸h征頭疼的捏著眉心,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次回來,懷瑾的態度非常危險。
直到將人推出了聽風院,李夫人才停下腳步,看著李遠征滿臉嚴肅,“將軍,懷瑾累了,您看不出來嗎?”
“我沒打算對他怎樣,就是想叮囑幾句!闭f著就想往里走,卻被自家夫人攔住去路。“夫人,懷瑾新封了三品大元,我也是擔心他行將踏錯。”
李夫人寸步不讓的攔住他的去路,像護崽的老母雞,滿臉氣憤的叉腰,“將軍,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不懂,妾身只知道自己的兒子累了,他需要休息。在他養好精神之前,再大的事情也先放一放!
望著自家夫人護犢子的模樣,李遠征哭笑不得的搖頭!傲T了,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
李家公子還俗的消息,很快便在整個京城傳得沸沸揚揚;貕魳堑睦哮d第一時間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去南陽。
有長臨親自坐鎮,回夢樓在南陽很快扎根,消息來自四面八方,最終匯總于回夢樓的頂樓。
“公子,京城來信了!泵钕銣厝岬耐崎_門,將信件恭敬的雙手奉上。
縱然已是初秋,長臨依舊穿著一件青色夏衫,光腳躺在貴妃榻上,隨手翻看著各方收集來的消息。隨手將信件拆開,漫不經心的睨了一眼,旋即立刻坐直了身子。
“什么時候來的信?”
妙香一見他這般神情,立刻明白怕不是什么好消息!胺讲艅倎淼男,送信的人還在樓下,公子要見一見嗎?”
“讓他上來。”長臨微微蹙眉,李懷瑾竟然還俗了,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是,奴家這就去叫他上來。”妙香不敢耽擱,立刻讓人將送信的人帶上來!肮樱藖砹恕!
“你先下去!遍L臨揮手示意她退下,一雙狐眸認真的看向送信的人,“李懷瑾什么時候還俗的?”
此事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送信人想了想,認真道:“九月初三。”
也就是七天前?長臨垂眸思索,又問:“京城可發生什么大事?”
“好像也沒啥大事,哦對了,李公子還俗陛下賞賜了好多東西,還給他封了大官兒!彼托湃俗屑毜南肓讼,滿是羨慕道。
皇帝不僅讓他還俗,還給他封官,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長臨抿唇沉思,揮手讓送信人退下,“下去領賞。”
“多謝公子!彼托湃舜笙策^望,對他行了禮,歡歡喜喜的退了出去。
妙香一直都守在門外,見送信人滿臉歡喜的退出來,忙迎上去笑問:“這么高興,公子對你說了什么?”
“公子要小人下去領賞。”
領賞?妙香眸光一陣流轉,笑著往送信人的手心里塞了一錠銀子,命丫鬟將人帶下去找地方休息。
“妙香!遍L臨端坐在貴妃榻上,對門外喚道。
妙香聞聲推開門,蓮步款款的走了進去,“公子有何吩咐?”
“李懷瑾還俗了。”長臨也沒瞞她,直接將京城來的信遞給她,“此事你怎么看?”
伸手接過信紙,妙香一目十行的看完,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霸蹅冞@位陛下,可真是個狠心的人!
狠心?長臨嗤笑一聲,不屑道:“他根本沒有心,也只有殿下那樣的傻子,才會相信他的鬼話!
“公子,此事您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殿下?”見他滿臉鋒芒,妙香試探性的問。
“我為什么要告訴她?!她為李懷瑾傷的心還不夠多嗎?”長臨不高興的伸腿,一腳將茶幾踹出去好遠。
哐當聲不絕于耳,妙香小心的往旁邊挪了挪,好言相勸:“可是公子,陛下封賞李公子為宣旨大夫,早晚會來南陽。就算您現在不告訴殿下,殿下早晚還是會與他相遇。”
“我知道!”長臨煩躁的揪了揪頭發,腦中突然靈光一現,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懊钕,我對你好不好?”
這是什么眼神?好像餓狼看到了肉!妙香被他盯得渾身發麻,硬著頭皮點頭,“奴家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給了奴家安身立命之所,對奴家恩重如山。”
“這樣啊,”長臨笑瞇瞇的對她招手,待她走近笑得邪氣十足,“那幫我個小忙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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