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秦陽當真已經無人,老眼昏花的秦陽王才會派秦風雅這樣的人前來找姬朝歌結盟?李懷瑾沒有躲開,生生受下這個耳光,側頭吐掉嘴里的血沫,對她再次揖手一禮,轉身挑簾上了馬車。
“李懷瑾你站住,本郡主允許你走了嗎?”秦風雅恨得后槽牙都要斷了,除卻趙歆月之外,再沒人給過她這么大的難堪!不愧是青梅竹馬的一對狗男女,連這仗勢欺人的臭脾氣都一模一樣。
車輪轆轆聲再次響起,比來時的聲音還要大,如同直接轟鳴在秦風雅的腦袋中,炸得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剛好給馬車讓出了路。
“走!”李懷瑾沒有任何猶豫,放下簾子便命令杜源趕車。
直到馬車上了前往驛站的官道,杜源終于忍不住問:“懷瑾,為何不先聽一聽她的提議?”
李懷瑾不屑的嗤笑,招手示意他靠近,待他靠近卻對他腦門重重一彈,直將他彈得耳中嗡鳴、眼前發黑。
“你干嘛?”杜源怒了,這混蛋就知道欺負他。
“揍你,看不出來?”李懷瑾挑眉,似笑非笑的舉著拳頭,大有一副他再廢話就給他幾下的架勢。
杜源咽了咽口水,郁悶的將韁繩丟給車夫,彎腰進了車廂,“打我至少也得給我個理由吧。”
他還敢要理由?李懷瑾剛準備說話,卻聽到一陣箭矢破空聲,不等杜源反應過來,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出了馬車!“你們是什么人?”
一天之內遇上兩次暗殺,李懷瑾便是泥人,也生出了七分火氣,更何況他的好脾氣從來只對一個人。
刺客來得很囂張,除卻蒙了臉,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擺明是生怕他們不知道暗殺他們的幕后黑手是誰。杜源與李懷瑾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瞧出了莫名其妙的意味。
看一眼刺客身上的衣裳,杜源咽了咽吐沫,回頭對李懷瑾道:“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連聽都不想聽她說了。”
“但我卻后悔了。”李懷瑾無所謂的捋著袖子,見袖口繡著的雨竹被射破,眼中浮起一抹凜然的殺意。“我該聽她說一說,今后也好當個笑話說給歆兒聽。”
前半句還挺正常,后半句卻氣得秦風雅差點沒忍住從暗處跳出來。“殺,給本郡主剁碎了那個雜碎。”
命令已下,蒙面刺客立刻如潮水般殺了過去。李姓雜碎神情淡漠的伸手奪過沖在最前面那個刺客手中的長刀,很是嫌棄的掂了惦,迎著刺客驚訝的眼輕飄飄的劃開對方的脖子,轉手就是一刀砍翻身后偷襲的刺客,一刀一個如切瓜砍菜般,硬生生的在南陽街上殺出一條血路。
杜源抽出佩劍跟在他的身后,望著看傻了的刺客,冷笑:“一群蠢貨,刺殺誰不好刺殺他,出門沒帶腦子吧。”
南陽街上的屠殺很快傳入王府,等姬朝歌聞訊趕到的時候,應青山已經黑著臉讓護城軍將尸首運走,但滿地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洗。
“王爺。”應青山黑著臉,眼神凝重的看向姬朝歌。“方才李懷瑾遇上了刺客。”
姬朝歌劍眉緊皺,鼻尖縈繞著濃郁的血腥味,味道著實不太好聞。“他人呢?”
“已經回了驛站。”應青山依舊黑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見他神色有異,姬朝歌皺眉看向他,“傷得很重?”見他搖頭,又問:“那為何是這副表情?”好像十八房小妾死了一半似的。
應青山再也忍不住,摸著鼻子郁悶道:“他太恐怖了,王爺!”
“恐怖?”姬朝歌停下腳步,嫌惡的看向地面,再往前一步他將會踩上那片濃稠的血跡。
“是啊王爺,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地獄來的惡鬼!刺客一共來了三十多人,盡數死在他的刀下,無一活口。”應青山滿臉憂色,這樣的人端的是心狠手辣,連一個活口都不留,根本就沒打算問幕后黑手是誰,只是單純的殺戮。
微微頷首,姬朝歌奇怪道:“這不是應該的嗎?有何不對?”
應青山一噎,突然想起眼前這主兒是誰,立刻郁悶道:“可是王爺,他是李懷瑾啊,是來傳旨的大臣,他怎么能當街殺這么多人?”
“那些都是刺客,殺了便殺了,有何不妥?”姬朝歌挑眉,略有不解的盯著他,“你今天很奇怪,竟幫著刺客說話,這些刺客莫不是你的人?”
這個黑鍋太大,應青山可不敢背。“絕無此事,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姬朝歌嘲諷揚唇,白他一眼,“既不是你的人,你幫刺客說什么廢話。可查清楚是誰要刺殺他?”
“那些刺客都是秦陽郡主的隨從侍衛。”應青山頭疼欲裂,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也不知秦陽郡主與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競派了自己的侍衛來殺他。”
而且還是當街刺殺,留下那么多的破綻,應青山真是同情秦陽王,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蠢到家的郡主。
秦風雅與李懷瑾?姬朝歌黑眸微沉,冷笑數聲。“既是秦陽郡主的侍衛,那就將這些尸首送去別院還給郡主吧。”
“哈?”應青山傻眼,懷疑自己聽錯了。“王爺您說什么?”
三十二具尸體分為三排橫在院子正中間,血跡從南陽主街一路蜿蜒到別院石階上,最后停留在秦風雅主院的青石地板上。
望著眼前血肉模糊的諸多尸首,秦風雅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更是搖搖欲墜的怒聲問:“南陽王這是什么意思?”
應青山一身青銅色鎧甲,殺氣騰騰的走進院子,聽到的第一句就是這話。“這話該本都尉問秦陽郡主才是,秦陽郡主當街行刺正三品宣旨特使,又是什么意思?”
“你血口噴人。”秦風雅被他的煞氣驚得往后退了一步,雖然是無意識的行為,卻令她大感惱火。“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問責本郡主!姬朝歌呢,有什么話讓他當面來問本郡主。”
“秦陽郡主好大的威風,想見王爺還請明兒起早遞上拜帖。”應青山毫不客氣道,他只喜歡溫婉可愛的女子,對秦風雅這種跋扈任性的姑娘著實客氣不起來。
秦風雅氣得一噎,猛地上前兩步,揚手便要甩應青山耳光,豈料對方直接拔劍,逼得她生生停手在半空。“你……你竟敢……對我拔劍?!”
“郡主請自重,應某一介粗人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伴隨嗤的一聲,應青山冷笑著收劍入鞘,看了一眼地上排列整齊的尸首,冷笑著補刀,“刺客三十二名,應某已盡數送來,告辭!”
待護城軍盡數退出別院,謀士快步走到秦風雅身旁,皺眉道:“郡主,此事重大,學生以為當如實稟報王爺。”
“閉嘴!”秦風雅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回頭就給了謀士兩個耳光,直將謀士的臉打得紅腫一片。“該怎么做本郡主心里有數,還輪不到你個狗東西多嘴多舌。你若是敢向父王告狀,本郡主撕爛你的嘴。”
這謀士名叫松泉,是秦陽王最信任的心腹,便是秦陽王見到他也會禮遇三分,而此刻卻被秦風雅遷怒當眾挨了兩個耳光。雖然他什么話也沒說,但對秦風雅這個不懂事的郡主,卻是暗暗恨在了心底。
“你怎么不說話?我告訴你松泉,別因為父王信任你,你就想爬到本郡主的頭上。主子永遠是主子,奴才便是穿上華服也不過是王府養的一條狗,永遠別想爬到主人的頭上去。”秦風雅早就看他不順眼,這個該死的賤奴,仗著讀過幾本書,就敢對她指手畫腳,一路上可沒少用父王來壓她。
松泉無聲苦笑,邊笑邊搖頭,“郡主希望學生說什么?郡主是主,學生是奴,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學生不敢反駁。”
聞言,秦風雅冷哼一聲,拂袖轉身就走,“算你識相,今天發生之事不許告訴父王,否則別怪本郡主對你不客氣。”即將走出院子的時候又道,“還有這些尸體,盡快處理了,看著就惡心。”
惡心?松泉躬身行禮,順勢不讓她看到自己陰翳的臉色。“恭送郡主。”
這些侍衛皆因她的任性而枉送性命,如今停尸在此卻只得來她一句惡心?對她而言,跟隨她的人都是奴才、畜生,其中也包括他。
秦陽王永遠都想不到,跟隨他多年的第一謀士竟在此刻,竟因為這種小事而對他心生不滿。也正因為這樣的小事發生得太多,今后在趙歆月策反的時候,松泉才會答應得那么義無反顧。自然,這一切都是后話,暫且按下不提。
“先生,這些尸首怎么辦?”秦科擔憂的看著滿院子的尸首,著實頭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松泉驀然轉身,凝視著秦科的眼,一字一頓的問:“秦將軍以為當如何?”
“這……”望著松泉黑得發亮的眼,秦科莫名一陣沒來由的心慌,支吾著不知如何回答。
“將軍無話可說?”松泉嘲諷的挑眉,明明是個文弱書生,卻偏深凌厲得一把雪藏多年的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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