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冬天雖然比不得北疆,但正是寒冬臘月的時候也一樣讓人畏懼,冷的級別如果也能分出來的話,從一到十,黑武那片不毛之地就是十,北疆戰(zhàn)場一帶就是六,長安城的冬天能有三。
沈冷習慣了給對手敵人或是什么需要區(qū)別的東西分級,在他看來做菜也一樣,如果廚藝也分成十個等級的話,那么他當然是十。
陛下都曾說過,沈冷武藝一流,做菜超一流。
所以有些時候沈冷忍不住想著,若是將來不做將軍了,或許可以找個地方開一家小小的飯館,每天就做六桌菜,中午三桌晚上三桌,盈利夠生活就好。
可是想歸想,那卻是在特別特別累的時候才會冒出來的想法,大部分時候沈冷的目標都是更高更強更有錢,唯有那樣才能給茶爺更好的生活,將來會有孩子,老百姓總是會提到一句話說是別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可大部分爹娘都忘了,孩子的起跑線是他們自己,爹娘才是孩子起跑的地方,做爹娘的不努力不拼命讓孩子去努力去拼命?
早就晚了。
坐在椅子上,茶爺端來一盆熱水蹲下來要給他洗腳,沈冷把腳都縮起來了。
“這樣不好!
那傻小子一陣扭捏。
“是自己放進去,還是我打斷了放進去?”
茶爺溫柔的說道。
沈冷乖乖把腳放進洗腳盆,茶爺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那仔仔細細給沈冷洗腳,常年行軍,腳底板一層厚厚的老皮,茶爺自然不會嫌棄,洗的干干凈凈之后又把雙大腳丫子捧起來聞了聞:“總算不那么臭了。”
沈冷:“嘿嘿”
茶爺抱著沈冷的腳給他剪指甲,還不時撓撓沈冷的腳心,癢癢的這家伙有一種把茶爺扔床上去的沖動,一想到把茶爺扔床上去,然后就又有了別的沖動,嗯這種沖動一旦冒出來就壓制不住,所以茶爺很快就被抱起來放在床上,她手里還拿著指甲刀:“等我給你剪完好不好!
當然不好。
“我記得有一本特別好看的小人書!
“壓在箱子里衣服下邊了,還是上次你壓在那的!
“讓我們來重溫一下日字沖拳!
沈冷不要臉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日字說的很重。
哪里是什么日字沖拳,分明是日字沖棍。
院子里黑獒猛的豎起耳朵,心說男主人怎么又在欺負女主人了,那嗚嗚的聲音像是哭了吧?可是又不像,有些和哭不一樣的感覺,像是喜悅,幸福,興奮,滿足
黑獒覺得自己心真累,猜這個干嘛,它回頭看到了一根黑乎乎的東西,像是蛇一樣趴在自己的身后,嚇了它一激靈,回頭就是一口,咬在那就后悔了
嗷!
這一聲叫喚的,屋子里的那倆人也嚇了一激靈。
良久良久之后,屋子里傳出來一聲很滿足的宣泄聲,黑獒一邊心疼自己的尾巴一邊想著男主人怎么也喊了起來,莫不是被反欺負了?
沈冷忽然間想起來在水師的時候陳冉那句名詩,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遍水師,和此時此刻的情況真是應景啊,然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茶爺躺在床上看沈冷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想起什么了?”
“白日衣衫盡!
沈冷想著,要是晚上,就是黑月衣衫盡?
不對不對,沒有日字是不對的,黑日衣衫盡?其實若加上下一句做結(jié)束語可能就更污了些,黃河,入,海流。
他伸手拉過來被子蓋在茶爺身上,那胸口一片美膩的白就被擋住,可她喘息的時候那高聳的地方還在上下起伏,若水波一樣。
茶爺哼了一聲:“回頭就把那小人書給你燒了!
沈冷趴在茶爺身上一頓亂拱,茶爺被他拱進被窩里,那只大手就非常不老實的放在了非常應該放在的地方,那里有兩個很可愛的的東西,反正就是可愛。
門外的黑獒忽然又叫了一聲,有些警惕的意味,沈冷連忙穿好衣服走到客廳,門外已經(jīng)響起了敲門聲,還有代放舟的聲音。
“沈?qū)④娫诩覇?陛下旨意,傳沈冷將軍和縣主進宮,珍妃娘娘也在等兩位呢!
沈冷想著幸好來的晚,這要是當不當正不正的時候來了,多難受他喊了一聲稍等,然后回去給茶爺找了一件新衣服穿上,自己也換了一件新的,畢竟是進宮見貴妃娘娘。
馬車離開校園門前回宮而去,在沈冷家對面隔著一排房子的地方有一片樹林,最大的那棵樹上顏笑笑看著馬車離開,知道那是宮里的馬車隨即松了口氣。
她從樹上下來,手下人遞過來一份卷宗:“京畿道各暗道的實力都已經(jīng)摸清楚了,流云會那邊送過來的消息再加上這段日子咱們自己人的調(diào)查,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疏漏,現(xiàn)在還接生意的殺手暗道一共也沒幾個,流云會打壓的狠,敢接生意的也是偷偷摸摸!
“京城里還有嗎?”
“有一家!
手下人回答:“這一家流云會也沒查出來,是掌柜的查出來的,用的是當初票號的線,明面上那是一家當鋪,只接熟客的活兒,而且絕不在長安城里做暗道殺人的生意,所以流云會一直沒察覺,他們的生意一般都在京畿道之內(nèi),前陣子護?h發(fā)生了一件大案子,一個當?shù)馗粦艏依锍隽巳嗣墒巧脝柊钢皫讉人證都莫名其妙的死了,看起來都像是意外,十之七八就是這當鋪的人在插手!
“去看看!
顏笑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帶著兩個手下去了城東那家當鋪。
當鋪的生意在長安城里其實不好做,除了生意人偶爾虧了大買賣一時之間急用錢之外,尋常百姓的日子過的小富,哪里需要典當什么東西維持生活,讓當鋪無生意可做,這是大寧的威武霸氣。
這當鋪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來,負責估價的朝奉都不在柜臺那待著,一個后生站在柜臺后邊昏昏欲睡。
顏笑笑進門往左右打量了一下,當鋪的門店前邊都不大,靠左邊有個光頭坐在椅子上打盹,那是當鋪的打手,右邊柜臺里只有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后生,后生就是學徒,一般不值錢的東西都是后生估價,他看不出來的東西才會交給朝奉看。
“這位姑娘,你是要典當什么嗎?”
后生看到進來的是個漂亮的姑娘眼神一亮,連忙站直了身子,連胸脯都挺拔起來。
“嗯!
顏笑笑點了點頭。
后生見她好一會兒也沒取出來什么東西,若是換作別的客人他早就惱了,可對著這么一個美人兒說什么也發(fā)不出脾氣來,笑呵呵的問:“既然是來典當?shù)模瑬|西呢?我給姑娘過過目!
顏笑笑把右手伸出來:“你看這個值多少錢?”
后生先是楞了一下,仔細看了看顏笑笑手上什么都沒有,沒有戒指沒有手鏈手鐲,只是一只看起來白凈修長的手,很漂亮。
“姑娘是開玩笑對吧?看你衣著光鮮也不像是缺錢的人,何必要當手?再說了,我們是典當行又不是什么賭場,哪有用手做抵押的,砍了姑娘的手,順天府衙門的人還不把我抓進去。”
顏笑笑有些為難:“我這只手經(jīng)常讓我有些為難!
“為何?”
后生好奇起來。
“它總是忍不住的想要拔劍殺人,我覺得手可能是被什么邪靈附體了,但是我又舍不得,這是一只特別會殺人的手,就白白的砍了豈不是可惜,若能換些銀子總是好的!
顏笑笑往前走了一步:“你們不是喜歡這樣的手嗎?”
后生臉色一變,啪的一聲拍了桌子。
左邊那個光頭打手立刻站起來:“我們這是正經(jīng)的典當行,你別在這胡說八道擾了我們生意,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跑來訛錢?”
他伸手抓向顏笑笑的肩膀,顏笑笑看著沒動,可不知道怎么那打手的手就被廢了,聽到一聲哀嚎,再看時,那只手的手腕已經(jīng)扭成了麻花一樣。
“護?h兩商相爭,其中一家撕破臉動手打死了人,結(jié)果看到了他殺人的人證在開堂之前都死了,我從地獄來,那些死了的人托我來問問!
顏笑笑的右手放在柜臺上:“你們收還是不收?”
一炷香之后,當鋪后院。
顏笑笑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安靜的像個真的淑女,那么標志漂亮的臉蛋,猶如出水芙蓉一樣白里透紅。
“通知你們一件事!
顏笑笑看了看屋子里跪著的那一群人,十七八,男女都有,老的能有五十幾歲,小的也就十七八。
“長安城里不準有暗道殺手的生意。”
“你是流云會的人?”
“不是。”
顏笑笑道:“流云會在這方面的生意讓給我們了!
她掃了一眼那些人:“我是天機的人!
所有人都很懵,心說天機是什么?
顏笑笑卻懶得理會這些人的茫然,她當然更不會去解釋什么,以后用不了多久天機這兩個字就會在大寧的江湖上流傳開,很多人都會好奇天機到底是什么,為何出現(xiàn),因何崛起。
“姑娘,天機是什么?”
“但求平安,莫問天機!
顏笑笑問:“誰是灑水的?”
灑水的是句黑話,是暗道殺手組織負責聯(lián)絡消息的人,也是接活兒的人,還是派活的人,灑水的人不是掌柜,但在組織里位置很重要,地位僅次于掌柜。
“我”
一個中年漢子抬起頭:“姑娘有什么吩咐?”
“留你一命吧,你幫我把消息放出去,長安城內(nèi),京畿道內(nèi),乃至于大寧之內(nèi),所有暗道殺手的生意誰也不許做了,想做的來我天機問問能不能做,天機許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天機不許你做什么,你連想都不要去想,消息放出去一個月之后,若讓我知道京畿道內(nèi)還有人接這生意,我一一拜訪,一年之內(nèi),若大寧還有人接這生意,我一一拜訪!
顏笑笑站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只手你們收不了的,太會殺人,所以太貴。”
她走出屋子,屋子里只剩一個活人,還被斷了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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