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本道人在那一瞬間眼睛就瞪圓了,剛剛和元敢當(dāng)分開才多久?那個活生生的人現(xiàn)在看到的就變成了一顆血糊糊的人頭,被人拎著走回來,看著那一顆一顆血珠滴落,好像一刀一刀戳在二本心口。
也就是說,元敢當(dāng)他們?nèi)齻才到了那高坡上就被殺了,連示警聲都來不及發(fā)出,而二本他們這邊全都在河邊喝水,沒有人想到這么快那個樓然人就追了上來。
“你們。”
大野堅將手里的人頭舉起來,血在他面前滴落。
“看到了嗎?”
大野堅嘴角勾起一抹陰森森的笑容:“寧人沒有那么難殺,別說是你們,就算是那些所謂寧國年青一代的精英將軍們,和他們交手的時候我眼里看到的都是一個一個的死人,如果我愿意的話,在長安的時候我就能把他們?nèi)細(xì)⒘,看似驕傲,?shí)則都是廢物,每個人都渾身破綻,我若要動念殺他們,簡單的像是碾死一只螻蟻!
二本往前一沖,黑眼擔(dān)心還有伏兵所以拉了二本一把。
“哎呀。”
大野堅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人頭落在地上。
“你看,你嚇著我了!
大野堅看著腳邊的人頭:“嚇得我把你們的同袍都摔著了!
他蹲下來看著元敢當(dāng)?shù)娜祟^問:“疼不疼啊?”
他蹲在那慢慢側(cè)頭看向二本他們,那笑容如同魔鬼。
“他肯定不疼,我忘了,他都死了!
大野堅站起來,出乎預(yù)料的卻沒有朝著二本他們過來,他一腳將人頭踢向二本他們這邊:“快收起來,還熱乎著呢,你們現(xiàn)在認(rèn)真聽我說,我想和你們玩一個游戲,若我現(xiàn)在就這么過去把你們都直接殺了會很無趣,不如這樣,你們先跑?”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快跑吧!
二本道人的眼睛好像能滴出血來一樣,黑眼卻死死的拉著他,不是他害怕了,而是黑眼擔(dān)心這是那個樓然人的圈套,一旦他們沖過去就有可能被伏擊,如果此時只有黑眼自己的話他早就沖過去了,他脾氣比二本道人要大的多,可是也比二本道人要冷靜的多。
他身邊還有十幾個斥候兄弟,他可以戰(zhàn)死在這,但他必須把人活著帶回去。
“咦?”
大野堅看到二本他們沒有轉(zhuǎn)身就跑似乎感到興奮:“你們是不是害怕我說話不算話?這樣我先走!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后退,退出去一步的同時抬腳把另外一顆人頭踢向二本他們:“帶好你們的同伴,我把你們都?xì)⒘酥髸涯銈兟裨谝黄穑瑢幦讼矚g說團(tuán)聚,喜歡說入土為安,那就團(tuán)聚著入土為安!
他向后退著,張開雙臂:“我是不是仁慈?那時我離開長安,沈冷也對我很仁慈,他說你走吧,還給了我一些銀子,我一直記得啊,不曾忘記,所以我也對你們好,他放我一次,我也放你們一次”
他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從懷里抓了一把金豆子扔給二本他們:“拿著路上花,如果路上花不出去,那就黃泉路上花!
說完之后哈哈大笑,張開著雙臂倒退往回走,那笑容中滿是不屑和猙獰。
黑眼松開二本道人的手,自己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原來領(lǐng)兵這么難。”
黑眼抬起頭看向天空,曾經(jīng)覺得自己能在暗道上混的風(fēng)生水起,
有萬夫力有殺人技,所以就算成為一名軍人也必然會做到將軍,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二本道人過去將三顆人頭撿起來,三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他會不會真的只是一個人追上來的?”
黑眼子燕子說似的說了一句。
他看向二本:“所以他很猖狂的站在那示威,可卻沒有靠近,因為他沒把握!
二本搖頭:“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黑眼更加頹然,而且自責(zé)。
他們不了解對手的實(shí)力,此時此刻他身上都是傷二本道人身上都是傷,就算對方真的只有一個人他們依然沒有將對方殺死而自己這邊一人不死的把握,黑眼不想再看到死人了,身邊的同袍只剩下十來個人,這地方距離營地還有至少半日的路程,而他們?nèi)家呀?jīng)精疲力盡。
二本道人將三顆人頭撿回來,在地上挖坑掩埋,然后站在一邊雙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著什么,可他自己也很清楚,念什么都沒有意義,人死了就是死了。
黑眼看了看天色,一天就要結(jié)束,夜晚很快就要降臨大地,而那個惡魔就在不遠(yuǎn)處看不到的地方盯著他們。
“分開走吧。”
黑眼拉了二本道人一把:“得盡快回去把消息告訴冷子,這些人絕不是無緣無故來的,讓冷子小心一些,尤其小心莫迪奧那邊,我現(xiàn)在甚至懷疑這些人能靠近到這里是莫迪奧同意的,這里還是莫迪奧的封地,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遇到一支莫迪奧手下的巡邏游騎兵。”
二本道人一怔:“你的意思是,莫迪奧是故意表現(xiàn)出來很軟弱?他的目的就是接近我們接近冷子,然后把情報告訴其他吐蕃人,他的目標(biāo)根本就不是什么吐蕃王,而是引誘咱們大寧的戰(zhàn)兵進(jìn)來,最終將我們困死在這?”
“困死不一定,冷子一進(jìn)城內(nèi)就下令占據(jù)城墻城門,現(xiàn)在我才醒悟過來,莫迪奧之所以惱火就是因為這樣一來大軍就有退路,他們沒辦法把咱們?nèi)祭г谶@,所以他才會那么憤怒,如果他真的是委曲求全想請咱們幫他當(dāng)上吐蕃王的話,他完全沒必要表現(xiàn)出生氣,他會裝作無所謂他憤怒,是因為冷子無形之中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聽黑眼說完,二本的心里擔(dān)憂更重。
“我忽然想起來咱們的三衛(wèi)戰(zhàn)兵殺進(jìn)后闕國,也是被困住了。”
黑眼看向二本道人:“如果敵人故技重施”
“冷子應(yīng)該會想到!
二本道人看著黑眼說話,可語氣里并不自信。
“咱們都能想到的事,冷子怎么可能想不到。”
“冷子不是神,如果冷子什么都能算到的話我們就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危局,冷子只是想的比咱們都多,但絕不會毫無疏漏,就算他想到了,我們也要回去提醒他!
黑眼看著二本認(rèn)真的說道:“所以現(xiàn)在必須做出抉擇,你先回去,我來斷后!
“你又想甩了我?”
二本道人看向身后的十余名斥候:“他們?nèi)魏我粋人回去都會比我們更快,因為他們比我們更懂得應(yīng)該怎么做,我們兩個也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我們擅長的不是傳遞情報,我們擅長的是江湖上的事,是打架!
一刻之后,黑暗中,兩名斥候被黑眼逼著離開,他們悄悄退入黑夜里,沒有立刻上馬,撕下來衣服把馬蹄子包住,在黑暗之中靜靜的
等了一會兒才走。
“點(diǎn)一堆火吧!
二本道人看向黑眼:“不怎么喜歡黑暗!
黑眼想了想,點(diǎn)頭:“有點(diǎn)亮光也好!
“火堆會不會把敵人都引過來?”
“肯定會。”
“那就燒的旺一些。”
“好,那就燒的旺一些!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二本道人從四周撿了不少干柴回來,點(diǎn)上一堆火,坐在火邊看著那火焰升騰起來,覺得一下子好像有了依靠,沒有多少人真正的喜歡黑暗,哪怕是內(nèi)心黑暗之人。
就在元敢當(dāng)他們?nèi)齻被殺的那座高坡上,看到寧人居然點(diǎn)起來火堆,大野堅忍不住微微皺眉,他一瞬間就明白寧人在想什么,可他并不沒有急著去阻攔誰,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黑暗,他沒辦法一個都不放走,他縱然再強(qiáng)大也不可能一個人攔住分開走的寧人。
他只需要盯住剩下的就好,本就僅僅是殺人而來,又不是為了什么戰(zhàn)局。
大野堅不是來領(lǐng)軍作戰(zhàn)的,他甚至不是受命而來,樓然國抽調(diào)了大概五萬最精銳的隊伍進(jìn)入吐蕃,那是安息皇帝伽洛克略的命令,樓然王害怕伽洛克略,所以當(dāng)伽洛克略下令之后樓然王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yīng)了,把包括他半數(shù)禁軍在內(nèi)最能打的五萬人調(diào)入吐蕃,領(lǐng)兵的將軍也不是大野堅,他還沒有那個資格,況且他從大寧出來后就沒有回樓然,他投奔的就是吐蕃。
大野堅手下這幾百精騎是他要來的,他找到樓然這次領(lǐng)兵來的將軍加瑟,對加瑟說他想帶一隊斥候去打探寧軍消息,加瑟當(dāng)然不會拒絕,抽調(diào)了他的親兵和一部分禁軍士兵,這幾百個人是樓然軍中最能打的幾百個士兵了,可大野堅就沒有想過要來打探什么情報,他只是想殺寧人。
因為吐蕃王庭對將軍雅什的戒心,左賢王多迪奧甚至已經(jīng)宣布雅什是叛賊,所以當(dāng)然不會將計劃透漏給雅什知道,以至于雅什的人都不清楚現(xiàn)在國內(nèi)究竟有多復(fù)雜,他不知道的還有很多,比如非但樓然抽調(diào)了五萬軍隊過來,西域諸國都抽調(diào)了軍力,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這次進(jìn)入吐蕃的寧軍。
伽洛克略說,沈冷讓安息人和西域人都在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讓寧人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
之前三衛(wèi)寧軍在后闕國被困,這次依然要讓寧軍被困。
所以在鐵曠看到樓然人的時候才會很驚訝,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局勢究竟發(fā)展到了什么地步。
大野堅也不在乎局勢到什么地步,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殺更多寧人,這個私憤解決之后,他才會去考慮如何回到樓然去改變那個貧窮落后又讓人厭惡的家園。
他覺得那些寧人沒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寧人并不多,所以他居然很自信的睡了一覺,因為他知道那兩個坐在火堆邊上的寧人是不會逃走的,他們會一直坐在那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他們想讓別人先逃走。
寧人啊,總是這樣。
睡醒了之后的大野堅揉了揉眼睛,看向火堆那邊,果然那兩個人還在。
天快亮了,此時是最黑暗的時候。
那兩個人渾身是傷且一夜沒睡,還提心吊膽。
大野堅緩緩起身,他知道,這是獵殺的最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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