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雨嘀嗒嘀嗒,隨著幾縷微風穿透窗戶撩起青紗帳,房屋里的燭火隨風搖曳起舞。房間里的三人各個面色沉重,好似等待著一件大事即將來臨。
方玨坐在床沿,也示意喬小悅也坐下來,方玨能感覺到兩個女人內心壓抑的憤怒與疑惑,所以方玨準備在此刻攤牌。
喬小悅似乎猜到了方玨想說什么,卻還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方玨如講故事一般,從江寧郡到長安,再從長安到邊城,再到銀虎山。方玨的講得坦坦蕩蕩,似乎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般,根本沒有一點自責與愧疚感。
方玨每講一個女人,江三就恨不得起身刺方玨一刀,可她虛弱無力,只能聽著,直到最后方玨說到與自己時,她才漸漸平靜下來。她從方玨口中聽到的自己,形象顯然被方玨粉飾了一番,不過她并沒有反駁,畢竟是女人,都有虛榮心,更何況是當著另一個女人的面。
喬小悅臉色不露痕跡,心里卻苦澀難耐,袖子中的手緊緊握住衣服的衣角。
故事講完時,天也已經暗了下來,江三在方玨強勢的治療與喂藥后,才慢慢睡去。
“悅兒,你永遠是我方玨明媒正娶的女人…”
方玨拉著喬小悅的手,喬小悅有些錯愕,她覺得委屈,卻突然縮了回去。
“我,我還是回王府吧。”
喬小悅起身欲走,這是她下了好大決心才說出的話,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為什么要讓給一個陌生女人。
“悅兒…”方玨突然叫道。
喬小悅突然停住,她有些后悔說了剛才的一句,她不想離開的,哪怕多了一個女人。
“晚上風大…”
方玨從衣架子上取下一件披風,然后給喬小悅披上。
喬小悅心里咕咚一下,她以為方玨會留住自己,沒想到方玨這是在送她走,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
“夫君,我們還回江寧郡嗎?”
喬小悅望著方玨,方玨正在給喬小悅系扣的手突然停住。
“回,當然要回,只不過…”
方玨有些為難,他還沒有處理好江三的事,怎么能回江寧郡。
“悅兒只是隨口問問,悅兒不急,等夫君你忙完了,再,再回去吧。”
喬小悅臉上的苦笑,無法掩飾的心酸。
“悅兒,謝謝你。”
方玨深情的撫摸著喬小悅的臉頰,他覺得喬小悅是一個明事理的好女人,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謝謝,讓喬小悅更加覺得壓抑難受,一種距離感,似乎從此刻漸漸變大。
“紅姍,好好保護悅兒。”
方玨叮囑著早已在門口的紅姍。
紅姍對方玨非常有怨言,根本不搭理方玨。
“夫君…”
喬小悅突然回過頭,然后走到方玨跟前,然后拿出一件東西塞給方玨。
“或許你用得上。”
喬小悅把金牌交給方玨,她知道有金牌在,就能暫時保住方玨不會出意外。
方玨這次沒有拒絕,他目送喬小悅離開院子。
“少爺,郡主晚飯都沒吃呢。”
憐兒這時走過來,伸長脖子往屋里望了望,一邊對著方玨說道。
“唉!”
“少爺…”
方玨一直強忍著痛,這時才終于忍不住了,差點癱軟在地。折騰了這么久,身心俱疲的他,早已沒有力氣了。
“我沒事,憐兒,你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出發。”
方玨坐在椅子上,捂著傷口。
“少爺,我們去哪里?回江寧嗎?那郡主她們…”
憐兒覺得有些怪異,這明早就走,不是說好與郡主喬小悅一同回去的嘛。憐兒更想問,屋里的女人怎么辦,不會也一起帶回江寧郡吧。
蕭躍也是一頭霧水,作為下屬,卻沒有敢問。不管方玨做什么決定,在他覺得都是對的,更可況要不是方玨,恐怕蕭躍再過許久都還是光棍一條。
方玨守在江三床邊,江三有些高燒不退,這可忙壞了憐兒,也跟著跑來跑去的忙活。
江三開始說胡話,嘴里叫吳聊我要殺了你。
方玨從江三胡話中可以聽出,江三對自己是多么癡情。
蕭躍來不及跟自己才過門的女人道別,連夜召集幾個江寧過來的暗衛,吩咐明天怎么出城的事宜。
“少爺,少爺。”
憐兒在門口疾呼,因為她看到門口來了一個人,趁著院中燈火,能看出此人滿身狼狽。
方玨出了門,看見來正是白啟,他聽說了白啟管理的鏢局被剿滅了。
白啟見到方玨,有些愧疚自責,他先前雖然不明白為什么鏢局會被剿滅,不過在見到江三時,他才明白事情的緣由。
白啟雖然表面屬于銀虎山,卻真心效忠方玨,對于江三這個三當家也只是表面應付。他只可惜辜負了方玨,折損了那么多人。
“你做得很好,一切可以重來。”
方玨也看出了白啟的自責,所以安慰道。
方玨的態度讓白啟又看到了希望,他本以為方玨會責備自己辦事不力。
重來,如何重來。方玨站在庭廊處,感受著夜風拂面。
白啟站在方玨身后,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那氣度與沉著,是他覺得遙不可及的。
“明日你跟我出城…”
方玨只是淡淡的說道。
白啟正擔憂自己何去何從,他不想回銀虎山,從內心深處,他不想再做土匪這個沒有前途的職業。
經過這些日子,白啟有了一定的情報網基礎,他已經知道方玨的身份,起初很是吃驚。一方太守公子爺,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受,為何要去與土匪扯上關系。
隨著他對方玨的了解,才知道方玨不是一般的紈绔子弟,曾經跟隨歐陽靖西征而能活著回來的將領之一。
至少方玨的名聲很有爭議性,他根本無法猜透眼前的年輕人,不過在接觸的這些日子,白啟能感覺到方玨是真心待他,讓他有一種千里馬遇伯樂的歸屬感。
白啟沒有問出城去何方,他知道自己的前路已經被眼前的人安排好了,他也無比信任與樂意順從。不管前方是否坦蕩,都是自己必須踏足前行的方向,知遇之恩不可忘。
白啟恭敬的應聲回答,方玨示意一旁蕭躍,讓蕭躍帶著白啟去準備明日怎么出城。因為蕭躍在巡視院落外時,發現幾個形跡可疑的人,這不難猜出,是有人在監視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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