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的地是一處半山別墅。
報地址的時候方頌祺只隱約感覺熟悉,抵達后一瞧,嚯,可不就是彼時藺時年讓她邦忙挑的豪宅?
她還真有機會進來住?
里頭的傭人明顯預先得到過指示,主動給她開門。
進門后,方頌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參觀一遍。
與畫冊里所描述的基本一致,裝修上甚至更加貫徹“低調(diào)的奢華”原則。
服務對象還沒來,她自行找樂子。
地下一層則全是樂子,健身房、棋牌室、影音室,等等,設備齊全。
她最感興趣的是超大面積的室內(nèi)泳池。
沒帶泳衣,即便帶了,她也懶得換,反正也沒外人,脫光了衣服直接跳進去。
先前幾次下水,要么是被人追趕走投無路,要么腦子混亂需要清醒,確確實實好久沒有單純戲個水。
蛙泳、仰泳、蝶泳、自由泳,每種姿勢呼啦啦嘗試一遍。
記得在澳門游艇的甲板上她說過下回要在海里果泳。今次果是果了,可惜不是海。
因此又叫她想起甘露寺放生池的那條魚,呵呵噠。
思緒飄得越遠,這泳游得越?jīng)]勁。
方頌祺干脆仰面漂浮在泳池上,閉住眼睛不動。
這把前來送果盤的傭人嚇壞了,“方小姐?!”、“方小姐?!”地拼命喊她。
方頌祺故意不予理會。
傭人久久得不到回應,多半真以為她溺水身亡,又急又怕,聽聲音好像都哭了。
總算覺得有那么點意思,方頌祺當然繼續(xù)惡作劇不出聲。
她不出聲,藺時年的聲兒卻出了,在和傭人說話:“她沒事,你出去吧。”
剛從方頌祺腦門上飄走沒多久的烏云頓時重新飄回來,籠罩住她整個人,自帶電閃雷鳴,就是暫時悶著沒落雨。
藺時年在那一句話之后,未再有動靜。
可這并不影響他極其強烈的存在感。
即便沒睜眼,方頌祺也感覺得到,他在盯著她看。
嘁,眼前這畫面,換她她也移不開眼,何況他這么個中年猥鎖老男人……?
方頌祺故意翻了個身,面朝下,背朝上,臀對出去。
水性再好,憋氣時間也有極限,幾分鐘后,她沉入水里,再探出頭睜了眼,往池邊游再泡下去,她皮膚真得起皺了,為了惡心藺狗比而糟蹋自己的皮膚,不劃算。
藺時年是坐在泳池邊的躺椅上的,稍向前傾身,兩只手肘支于膝頭,十根手指架出個三角形。
方頌祺爬上來,徑直走向他,朝他彎下身體,用調(diào)整回來的職業(yè)笑容面對他。
乍看之下好似要親他,快要碰上時,她抬起的手臂越過他的身側,拿起擱躺椅上的浴巾。
然后重新站直身體,赤溜溜定在他跟前,完成了一個如剛洗完澡的小貓小狗甩毛的那種甩頭動作。
頭發(fā)上的水珠四處飛濺,自然而然也甩了一部分到藺時年身、上。
他今日所著恰巧是件黑色的上衣,水珠在布帛上留下的痕跡,如同斑點狗。
方頌祺很滿意,心情稍微有些回升。
藺時年似乎并不生氣,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眼睛來回掃她身、上的某些個位置。
方頌祺非常清楚是哪些位置在酒店里拾掇自己的時候,她利用空礦泉水的**口,往自己敏感部位附近的皮膚上吸出幾個印子。忘記以前從哪兒學來的制作噯昧痕跡的方法了。
丟掉浴巾,她掰開他支在膝蓋上的手,自己坐上去,兩條手臂掛上他的脖子,柔軟無骨般往他懷里癱:“好累啊,我還沒休息夠。你要不再等等?我多歇會兒,明天再”
她話沒講完,藺時年遽然起身,順勢抱起她。
方頌祺以為她的勸告無用,他還是獸、性大發(fā)了。
然而他前行的方向卻是泳池。
她剛反應過來,便被“噗通”用力丟進池子里。
自己跳水和別人突然砸她入水,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
方頌祺差點嗆了水,火大到快爆炸,一蹬腳浮出水面:“草你狗娘養(yǎng)的龜孫子!我干”
藺時年的手掌如同千斤頂,按住她的腦袋將她壓回池水里。
方頌祺因為罵人至一半,嘴還是張著的,頓時咕嚕嚕直吐水花。
藺時年!
怒叫發(fā)不出聲兒,只能生生憋在水里!
瑪?shù)模∵@是想溺死她……?!
方頌祺拼命蹬水,和藺時年的力氣相抗衡,伸著手去抓他按在她頭頂?shù)氖帧?br />
推不開,她便使勁摳他。
似乎起到了作用,藺時年松弛了力道。
方頌祺忙不迭重新浮出水面:“干你老母!你個”
嘩啦水花四濺,她再次被按進水里,只來得及匆匆覷見一眼藺時年冷峻深沉且漠然的臉。
草!
草草草!
捋不開他的手,方頌祺便干脆反握住,猛地往下拉。
“噗通”重重一聲,倒是成功把藺時年也拽進池子里。
可即便如此,藺時年的手掌也似黏住了她的腦袋一般,沒有松開,反而順著他掉下來的勢頭,把她往水里更深處壓。
水壓緩沖掉她動作的力度,她根本施展不開手腳打他,加之她本就在水里先于他流失了很大一部分氣力,這會兒更加費了吃乃的勁兒也不過跟彈棉花似的,非但對他造不成任何攻擊力,反而把自己累得愈發(fā)呼哧帶huan。
方頌祺自然不會就此屈服,很快八爪魚一樣手腳纏住他的身體,并充分發(fā)揮她巫婆長指甲的功能,往死里摳他、掐他、擰他。
她第一次見識到,原來藺時年也是個在水里有兩把刷子的人。無論她怎么搞他,他都沒感覺似的,不給什么反應。
靠!他真能忍?!不應該!他一定是強撐著裝出來的?!
痛就松手啊!為了弄死她而憋出內(nèi)傷他值得嗎?!
缺乏氧氣,方頌祺是真的開始受不住了,就算是剛學游泳那會兒她都不曾遭遇過呼吸困難!
她是真真要被淹死了!
靈光驟然一閃,閃出一招殺、手锏……撲騰著,方頌祺雙手分別抓在藺時年的兩邊垮側,不再往上頂著要破水而出,而反過來矮低身體主動更往下地沉,隨后她磨牙嚯嚯!
成敗在此一搏的機會,卻失利!因為他褲子的布料太滑了!
擦!早知道就該多花幾秒鐘先把他庫子上的拉連打開再行動!
她沒能再補咬第二口,藺時年便掐住她的后頸將她的腦袋提回到水面上來。
他的一張臉冰冷又陰沉。可以理解,畢竟任誰那啥啥差點遭襲,都不會高興。
方頌祺因此重見天日,得以大口呼吸到空氣。
而huan了兩口方頌祺就迫不及待放開炮仗嗓門轟:“你踏馬有種今天就把我弄死在這里!要不然就等著我弄死你!”
藺時年卻沒對她怎樣,她罵完人晃回神,就被他松開,他丟下她一個人在泳池里,兀自回到水面上,hi噠噠離開,背影竟好似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蕭索……?
方頌祺忽略這絲蕭索,惡意揣度他大概是趕著去檢查。
呸地啐一口,詛咒他從此不舉斷子絕孫!
然后繼續(xù)呸呸呸地啐了好幾口,一方面啐的是自己剛咬過藺時年,另外要不是看這房子新買的、泳池也是新的沒人用過,換作公共泳池,她剛剛喝的或許就不是水,是iao了!
沒人告訴她接下來該怎么安排,方頌祺哆哆嗦嗦爬上池邊,裹了浴巾自己隨便找了個房間洗澡,然后癱床上,延續(xù)自己想過的昏天黑地不問世事醉生夢死的日子。
然而既沒有酒讓她醉,也沒有夢給她做。
或許因為在泳池的那一架干得太費心力,午覺睡得非常不錯。
起來時發(fā)現(xiàn)錢師傅來電,方頌祺不可抑制心一抖,接起后,聽到只是例行匯報許敬的近況,并無其他,她暗暗松氣。
差點以為那個老狗比被她咬一口之后,馬上拿許敬報復。
方頌祺捂住額頭,不由自嘲,要真怕遭報復,她就應該小白兔白又白乖巧順從不反抗……
折騰什么折騰,他又不是白漂不給她錢……
肚子餓,也無法繼續(xù)入眠了。睡得足了,方頌祺覺得頭頂?shù)臑踉葡⒋蟀搿?br />
遂起了床。
洗漱完,她套了也衣服下樓去找藺時年,這會兒有精力,可以開工。
然而并沒有見著他人。
問傭人,傭人也不清楚主人的去向。
方頌祺便不理會了,先吃飯。
廚娘的手藝相當不錯,和先前在澳門時的菲傭不相上下。
兩次三番下來,她差不多能判定,藺時年對食物還算比較講究,品味也夠格,對食物的偏好似乎和她差不多路數(shù)。
吃得舒坦,頭頂?shù)臑踉票憷^續(xù)消散些許。
天黑了,風刮得呼呼響,原本以為是這片別墅區(qū)的地理位置緣故,回房間瀏覽新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其他省有臺風偏折方向轉了過來。
相較于前兩年,今年的鎏城還沒有被臺風光顧過,馬上要九月了,才這么即將掃過來個尾巴,勿怪氣溫比往年都要熱。
睡不著,她閑著無聊,記起來屬于的郵箱好久沒用,打開來看看雜志社那邊究竟把賠付金額統(tǒng)計過來沒有。
意外發(fā)現(xiàn)積累了好幾封未讀郵件。
并非來自負責她的那位編輯,而是月見……?
方頌祺睜大眼睛,點開每一封查看過去,確認署名全是月見。
好家伙!怎么肥四?
她自然好奇,從第一封開始仔細瀏覽。
月見是aste的創(chuàng)辦人之一,她之前便知,但她不知月見還參與雜志社的具體管理事務,難道月見不是應該只掛名便可……?
月見找她,是為了和她見面,誠意十足,每天一封郵件,內(nèi)容還不重樣,歸根結底就是拍她馬、說他自己是她的粉絲、非常喜歡看她寫的東西。
方頌祺有點懷疑是不是雜志社的人冒名。她要在同行里說月見是她的粉絲,別人只會以為她是瘋子。
不過那些馬她真給看進去了,因為他闡述的對她一些文章的理解,就像真實生活在她身邊的非常了解她的一位老朋友。
感覺有那么點微妙。
耳中捕捉到門外有動靜,方頌祺關掉電腦,起身往外走,打開門張望。
藺時年剛走過她的房門口,朝更里面的主臥去,并沒有停留。
空氣里飄散開一絲酒精的香氣。
老狗比喝酒了……?
方頌祺挑眉,考慮了兩秒鐘,覺得他今天的心情也許不太好,剛剛他那副樣子似乎也并沒有要找她上鐘的意思,她圖個自在,歡歡喜喜回屋睡大覺。
雨下下來了,夾著風把窗戶砸得響,吵得很。
她還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盯著映在窗戶玻璃上的狂魔亂舞的樹影發(fā)呆。
平時睡前,她一般會把窗簾拉嚴實,因為不喜歡第二天的陽光把她提早喚醒。
碰上這種糟糕的天氣,敞開來欣賞,反而不失為一種樂趣。
盯著盯著,視線模糊,一段久遠的記憶浮現(xiàn)。
她跟著方婕又在某個山旮旯寫生,倒霉地遇上可能和今晚差不多的臺風天氣,租的屋子條件不太好,半夜三更,屋頂被風刮走了一個角。
上面漏雨,門縫和窗戶也涌水,在地面積了有腳踝那么高。
她年紀小,有點怕,方婕則也怕,因為方婕為了清凈,選的住址附近并沒有什么鄰居,求助也無門。
方婕就給老許打電話。
開的免提。
難為老許,放下手里的工作,一整個晚上就隔著電話哄兩個女人。
老許不是沒有怪責方婕的任性。
她漸漸迷迷糊糊,睡著在方婕的懷里,瞇著眼縫看到方婕即便挨著老許的牢騷,也是笑著的。
那時候老許和方婕的感情,是真的好……
特別好……
她就沒見過比那時的他們感情更好的夫妻……
要是他們能一直好下去,該多好……
草踏馬,頭又疼了。
回憶因此戛然。
方頌祺翻身,又翻身,再翻身,最終呼著濁氣坐起來,開燈下床去翻自己的包。
最近怎么回事?頭疼得越來越頻繁了……?以前明明一個月還不一定能疼上一次。是因為進了報社后工作壓力所致?
呵,瞧吧,她果然不適合職場!
卻連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也沒翻到藥。不知道是掏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她毫無察覺,還是她換包的時候忘記收拾進來。
方頌祺只能重新躺回床上,嘗試硬挨著。
五分鐘后,她蹭地又坐起。
挨挨挨!挨個!疼得她整個人都暴躁了。
心思一轉,她下床,開門離開、房間,直奔主臥。
…………
門把傳來動靜的第一時間,藺時年就睜眼坐起來,入目人影從門口晃進來。
他皺眉,伸手打開床頭燈。
就這片刻的功夫,方頌祺跟貓似的跳上來,坐到他身、上。
“做不做?”她居高臨下乜眼,問得很她此時的姿勢一樣,好像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接下來她都要霸、王、硬、上、弓。
藺時年靠著床頭不說話,無特殊表情地盯著她打量。
方頌祺嗅到他身、上的酒味了,還沒散,看來他今晚喝了不少。
之前和他處的次數(shù)有限,她鮮少見他抽煙喝酒,以致于前陣子在澳門見他抽雪茄,才知曉他也不是完全不碰尼古丁。而見他喝酒,是甘露寺夜釣帳篷里,他備了一份清酒,不過和小食一起,幾乎全入了她的肚子。
“來來,”她不懷好意,“我親自邦你檢查檢查!”
藺時年捉住她作亂的手,瞳孔里的光跳了一下,現(xiàn)在才來質(zhì)問她:“這里是隨便能咬的地方?”
嗓音很沉,也有點大家長口吻。
方頌祺反唇:“難道不是你自作自受?”
當時是誰先發(fā)神經(jīng)要溺死她的?!草!她怎么可能不反抗?更何況關于閹掉他的念頭,她就沒放下過!
“自作自受……”藺時年把這四個字重復得頗為意味,倏爾拽下她的睡袍,露出她皮膚上的痕跡,雖然消退了些許色度,淺淺淡淡的,但礙眼依舊。
方頌祺俯低身子,咯咯笑:“藺老板,您侄子讓您感覺到危機了么?以前我交男朋友,您說的可是就你養(yǎng)的那個小白臉,并不介意您自個兒頭上綠油油長出一片草原。現(xiàn)在怎么了?該不會是……”
她故意拖長尾音,做思考狀,然后輕輕一點他的鼻子尖,湊得他非常近,講完后面的話:“您吃醋了……?嗯?”
藺時年在這時驟然翻身,轉換了兩人的位置。
他的眼眸很深。
但凡試圖探究的人多半得非常謹慎不能陷進去,否則很有可能萬劫不復再也出不來。
還好,方頌祺從來不感興趣。
四肢纏住他的手腳,她稍仰頭吻他的喉結。
“……”
第一戰(zhàn)結束,還算酣暢淋漓,方頌祺趴在床上調(diào)整呼吸。
藺時年沿她的脊椎骨從下往上吻至她的后頸,出了聲:“別讓我再看到你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
語氣聽著非常平淡和緩,就像臨時記起來順便提一嘴。
“只是走在一起么?”方頌祺故意挑字眼。
耳朵被咬了一口,明顯以示警告,警告她別裝無辜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您知道您這種做法像什么嗎?”方頌祺媚笑,嗓音柔膩,“學校里有一種老師,自己不努力準備有意思的課堂內(nèi)容,導致學生對課程失去興趣,卻用點名的方式迫使那些想逃課的學生為了學分而不得不來課堂上簽到。”
他讓她岔了一口氣。
緩回來后,她媚笑繼續(xù):“您還是自己爭氣點,否則別怪我們這些小姑娘會被諸如您侄子那般的優(yōu)秀青年吸引。”
呼……
然后他爭氣得讓她沒辦法再調(diào)侃他了。
酒精或許也起到了作用,正遂了方頌祺的愿,因為精神上她確實希望藺時年不要停,她能以此分散注意力。
身體上她其實有點吃不消,所以基本不再主動,隨便他去發(fā)揮。
所以也不知是否疲憊導致錯覺,最后的意亂神飛中,她看到藺時年眼里涌動的暗潮卷起不見底的漩渦,瞳孔里的倒影全是她,又似乎在透過她在盯著其他什么東西。
…………
以為得償所愿,頭疼的毛病已經(jīng)消停了以前也確實有過在不吃藥的情況下疼過那一陣就沒事了的情況。
可隨著和藺時年負距離的那口勁兒的漸緩,腦袋的疼痛亦漸漸爬回來。好像先前只是身體的愉快暫且掩蓋住了頭疼而已。
方頌祺本來已經(jīng)睡著了,生生又疼醒過來,扯身旁的人:“這兒有沒有頭疼藥?”
藺時年的目光幾乎是一瞬清明,伏起身來看她。
“就隨便那種感冒頭疼藥也可以。”方頌祺正煩躁,推他一把,“快去找找,沒有的話讓傭人去藥店買點。”
口氣和吩咐傭人沒兩樣,明明是在拜托人,卻像別人欠她債似的,頤指氣使,脾氣差得要死。
藺時年未見慍怒,只是皺了眉,沒有耽擱追問,下了床。
方頌祺又累又困,迷迷糊糊閉闔眼,裹著被子覺得熱,不裹被子又覺得涼,藺時年拿藥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反復三遍了。
看都沒仔細看,她迫不及待從他手里抓了藥、丸,二話不說往嘴里塞。
這個時候,如果給她喂毒、藥,她怕是都發(fā)現(xiàn)不了。
藺時年連同水杯一起遞過來。
既然如此,她便不干吃,送服的時候順便把整杯喝光,畢竟剛剛做得她口都渴了。
早知道最后還是得吃藥,她也就不摸來他房間里主動了。
白白被他草了兩頓……
杯子塞回藺時年手里,方頌祺重重躺回去,眼皮沉得她睜不開。
嘴里回蕩的藥味兒卻是十分熟悉,分明和她自己平時吃的沒兩樣。
嗯……?沒兩樣?
可,怎么會沒兩樣……?
總不可能是老狗比偷了她找不著的那**藥現(xiàn)在重新拿出來給她吃?這是方頌祺對此疑慮的第一反應,也是她睡過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藺時年坐在床邊,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再拉高被子至她的脖子,最后手指滑到她的頭上,邦她把貼在額頭的發(fā)絲撥開。
乃乃灰被汗水浸濕,顏色變得稍微深了些。
藺時年緊鎖的眉頭未曾舒展開,看了她好一會兒,有所斟酌地帶上手機走去外面,撥了通國際長途。
…………
風刮了一、夜,雨也下了一、夜,吃了藥的后半夜方頌祺總算睡踏實了,中途不曾再醒過。
可同時她又仿佛沒未完全睡踏實,因為一、夜的風風雨雨,她即便睡夢中也能清晰感覺。
手機鍥而不舍的震動吵得她沒辦法再繼續(xù)睡。
聲源就來自近在咫尺的身側,方頌祺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摸到手后直接摁下接聽鍵。
“you……”
小女孩的抽噎,委屈得緊。
方頌祺一個激靈,瞬間驚醒,連忙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確實是自己接錯了。
只慶幸小女孩比她早開口,她沒能來得及出聲。
以她見不得光的身份,自然不能代接藺時年的電話。
想也沒多想,她直接掛斷,放手機回原位。
心臟砰砰砰的加快跳動卻一時緩不下來,宛若做賊心虛啊呸!什么破詞兒竟然胡亂蹦出她的腦海?她既沒做賊,也不心虛,做了賊并且該心虛的人怎么都該是藺時年。
她這是無意間知曉大秘密后的心潮澎湃。繼“姑父”的稱呼揭開他的已婚身份后,今天的“addy”稱呼又暴露了他已為人父。
三十四、五的年紀,有妻有女,再正常不過。
呵呵噠,藺時年可真沒讓她失望,渣到這種地步。
正忖著,洗完澡的渣渣本渣從浴室里走出。
方頌祺麻溜套好自己的睡袍,從床上下來,起身往外走,經(jīng)過他身側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評價他昨夜在床上的表現(xiàn):“oodjob。”
活脫脫一副吃飽喝足的漂客嘴臉。
藺時年唇角有弧度,似笑似嘲弄。
方頌祺待行至門口才回頭,裝作剛想起來:“對了,我睡覺的時候好像不小心壓到了你的手機,你檢查看看有沒有被我壓壞吧。省得等下出毛病,又說我擅自動你的東西第030章。”
藺時年擦頭發(fā)的手一頓,望向門口。
方頌祺已經(jīng)走了,留下一串輕快歌聲的尾音回蕩。
他收回視線,走去拿手機,看到了已接電話里不久前的那一通短短幾秒鐘的時長記錄。
…………
方頌祺回到自己房間的第一件事自然也是洗澡,照見鏡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慘不忍睹,全是藺時年留下的痕跡,好像剛挨過一頓家、暴!
兩人打過那么次炮,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
氣得方頌祺差點要直接光著身體沖過去找他理論!
她昨夜里確實覺得他的小動作比平時多,但沒想到原來在暗下毒手!
心理扭曲有病吧他?
多半因為她制作出馮火華留下的痕跡,老狗比心有不服不甘示弱了!
草!不帶這樣攀比的!
洗漱完出來,看到昨晚找藥時翻得亂七八糟的包,方頌祺撿起來收拾好,些許未來得及深思的疑慮重浮心頭。
十分鐘后,她下樓吃飯,藺時年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了,一如既往恣意地邊看報紙邊進食,看來誤接了他電話的這件事似乎并未給他帶來麻煩。
方頌祺心下冷笑,后知后覺,即便當時她不小心出聲了,之于他而言恐怕也根本沒什么大不了,他自有他熟練的手段在他的妻女面前解釋及遮掩。
藺時年在翻報紙的間隙恰巧捕捉到她面容的那抹嘲諷。
方頌祺在同一時刻將嘲諷轉換為嘴角上方的淺渦,笑瞇瞇:“夜里您邦我找來的藥還有沒有?”
邊問,她邊假意扶額,緊蹙眉心:“我的頭還是有點疼,飯后想再繼續(xù)吃藥。”
“沒有了。”藺時年漆黑的眸子沉靜,“只剩那兩顆。”
“那讓傭人再去買點,”方頌祺建議,“這回吃不完,也能留著以后用,家中常備不是么?”
藺時年似有若無點頭同意,看回報紙。
“是哪種藥?”方頌祺夸贊,“效果挺杠的。”
藺時年報了個藥名。
“好像不太對,”方頌祺質(zhì)疑,“你說的這種我很早以前感冒時吃過,和夜里吃的不是一個味兒。”
“不太清楚,可能新包裝新配方。”藺時年沒抬頭,答案聽著格外隨意。
“,了解了。”方頌祺聳聳肩,未再探究,低垂眼簾,遮住眸底的暗影。
明顯,關于藥的問題,可能因為夜里事發(fā)突然,他沒有準備好毫無破綻的解釋,所以眼下只能這般模棱兩可。
而撇開這一點,還有一個問題:他不曾問過她為何頭疼。
上回在五瀾灣,他就已經(jīng)見她吃過一次第041章。正常來講,難道不會起好奇……?
藺時年自報紙稍抬起眼簾,眸底云籠霧罩。
須臾,魏必抱著文件現(xiàn)身。
他的頭發(fā)剪短了些,眼鏡換了一副框,鼻梁上貼著一小片紗布。
方頌祺打量他,欣賞自己的杰作。
魏必進門伊始當她不存在,徑直走到藺時年身邊。
方頌祺便自行在他面前尋找存在感:“早上好啊,魏跑腿!”
這個稱呼已經(jīng)算便宜他了。
魏必眼觀鼻鼻觀心,置若罔聞不作聲,依舊拿她當空氣,仿佛只要和她有眼神上的交匯,就會再挨她一頓揍。
“你這是怎么了?掛一身的彩?”方頌祺繼續(xù)明知故問,欠得不能再欠。
連藺時年都似乎對她有意見,掀眼皮瞥她。
“怎么了?”方頌祺展顏撩唇,“魏跑腿是您身邊的得力助手、大紅人、傳話筒,我關心他巴結他,從其他女人那里多搶占資源,還不成?”
“你的資源還不夠多?用得著搶?”藺時年睨詰。
方頌祺的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再多,多得過你老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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