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跑越快,林錦澄覺得不對勁,才要掀開簾子查看,卻聽鄭如意又是一聲嬌呼。
他微微擰眉,又怕她自盡,只得轉(zhuǎn)頭看她:“鄭小姐,怎么了?”
“我心口疼,也不知怎么了。”鄭如意一副難受的樣子,指了指馬車內(nèi)一個匣子:“里面有藥,錦澄,幫我拿一下。”
林錦澄看她好似真的難受,也沒懷疑,直接去打開那匣子,哪知匣子才打開,里面竟是爬出一直蝎子來,直接就在他手背上蟄了一下,他當(dāng)即便覺得渾身都好似麻了一般。
“鄭小姐……”
“啊,這里怎么有蝎子!”鄭如意好似也嚇到了,驚呼起來,忙拿手里的帕子去趕那蝎子,帕子里藏著的藥粉也隨著散開。
林錦澄未發(fā)覺,只覺得頭越來越暈,還以為是蝎子毒的緣故,直到徹底暈過去。
鄭如意試探的喚了一聲:“錦澄?”
然而林錦澄已經(jīng)沉沉昏睡過去。
她見狀,這才收起方才驚慌失措的狀態(tài),看了眼那蝎子,抬手淡淡撫了撫:“乖,這次你立功了,回去定好好賞你。”
那蝎子也乖乖的爬回了盒子,半分沒有攻擊她。
鄭如意關(guān)好盒子,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已經(jīng)是到了城外,這才問那車夫:“后面可有人追來了?”
“來了。”車夫回頭看了眼,笑道。
“很好。”鄭如意放下車簾,冷漠看了眼林錦澄不再說話。
林錦婳遠(yuǎn)遠(yuǎn)在后面跟著,她瞧見鄭如意的馬車越來越快時,就知道外面有陷阱,但是哥哥還在,就算有陷阱她也要闖一闖!
馬車一路追著鄭如意的馬車進(jìn)入了一片密林,穿過密林之后便是一條寬闊長河,而鄭如意的馬車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墨風(fēng)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小姐,這怕是早就設(shè)計好,為了引你過來的。”
“嗯。”林錦婳抽出袖子里藏著的藥粉和匕首,從馬車?yán)镒叱鰜砜戳丝醇澎o的四周,寒聲道:“鄭如意,我知道你在這里,你出來!”
話落,周圍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她微微擰眉,跟墨風(fēng)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
兩人正想著,忽然一陣奇異的笛聲傳了來,隨之還有越來越大的窸窣聲,好似這林子里和水里都有東西正在慢慢爬過來一般,不多時,林錦婳便看到草叢里爬出不少毒蛇毒蟲來,還有水里的蛇也爬了上來,那詭異笛聲還在繼續(xù)。
墨風(fēng)忙牽過馬車來對林錦婳急道:“小姐快上馬車,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
“是什么人在吹笛?”林錦婳上了馬車問道。
“有操縱這些毒蟲的南疆人。”墨風(fēng)寒聲一句,轉(zhuǎn)身上了馬車準(zhǔn)備走,奈何那笛聲忽然激烈起來,原本還在伺機(jī)而動的毒蛇毒蟲立即朝馬車撲了過來,馬兒也受驚,長長嘶鳴一聲開始亂跑。
林錦婳想起鄭如意,微微咬牙,難不成她還跟南疆人有什么勾結(jié)?可前世并沒有這一茬。
她忽然想起年前京城曾來過一群南疆的奇人異事表演戲法,難不成是那群人?
她看著努力控制著馬兒的墨風(fēng),微微咬牙:“我們下馬車。”
“可是底下的毒蛇……”
“那人若是要殺我,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了。”鄭如意能把自己引來這個地方,若是要殺自己,必然會埋伏殺手而不是個南疆人。
她提著裙子跳下馬車,墨風(fēng)見狀也趕忙跟著跳了下來。這兒林木茂密,馬車瘋狂的繼續(xù)往前跑去,她們跳下來的瞬間,笛聲也停了。
林錦婳看向方才響起笛聲的方向,一個灰衣男人快速鉆入了林子中。
林錦婳咬牙,從地上爬起提著裙子就要追去,忽然一群黑衣人閃身出了來,手執(zhí)寒劍。
林錦婳覺得不對勁,寒聲問他們:“誰讓你們來的?方才是要逼我去哪里?”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在自己跳下馬車的時候出現(xiàn),必然不是為了殺自己。
“林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領(lǐng)頭的寒聲一句,提著刀便走了過來。
林錦婳暗暗抓住手里的藥粉,余光瞥了眼身邊蓄勢待發(fā)的墨風(fēng),嘴角淡淡珉起:“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帶我去了,你主子定吩咐讓你不許殺我吧。”否則那些毒蛇早就咬住自己了,這些人也早就下手了。
那人聞言,眼里寒光一閃,收起刀直接朝她抓來,卻不想下一秒她手里竟灑出一把白色粉末,她身后的侍女迅速將他踢開,而后奪走了他手里的刀。
“墨風(fēng),不必留活口!”跟鄭如意同流合污的人能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
墨風(fēng)微微頷首,提著刀便殺了上去。
她功夫不在墨雪之下,身子十分輕盈,加之方才林錦婳趁他們不備灑出來的迷藥,更讓她游刃有余。
第一個被踢倒的黑衣人見狀,才要起身,林錦婳的匕首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他的眼珠:“誰讓你們來的?”
男人輕哼一聲就要起,卻發(fā)現(xiàn)身子早已經(jīng)沒了力氣。
林錦婳嘴角冷冷珉起,她配的迷藥豈是尋常之物,劑量她都是增添了數(shù)十倍的。
“我再問一遍,誰讓你們來的!”她現(xiàn)在只擔(dān)心哥哥被鄭如意帶走之后怎么樣了,前世鄭如意跟自己得意洋洋的說如何將哥哥折磨致死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她看這個黑衣人的眼神也越發(fā)狠了起來。
黑衣人咬咬牙,根本不信她一個女子敢做什么。
“我不會告訴你……啊——!”他話未說完,便覺一陣鉆心刺痛傳來,林錦婳沒挖出他的眼珠子,卻一把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膛,看他慘叫,才一把拔出對準(zhǔn)了他的眼珠子:“再不說,我就活生生挖出你這兩只眼珠子,挑斷你的手腳筋把你扔到蛇窟里,任由你眼睜睜感受著自己被慢慢蠶食干凈,直到死!”
他驚駭?shù)牡纱笱劬Γ迩宄吹搅肆皱\婳眼里的殺意。
墨風(fēng)這頭很快手刃了三個人,回頭瞧見她,道:“小姐,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
林錦婳頭也沒抬,手上著力,直接朝著男人的眼睛刺去。
“熊家……”男人看著那尖銳泛著寒芒到了眼珠子上,只差一點便要挖去,脫口而出。
“哪個熊家?”林錦婳手頓住。
“西南王熊家。”他微微咬牙。
林錦婳擰眉,忽聞一道破空之聲,而后一只箭便直接飛了來,若不是墨風(fēng)反應(yīng)快將那箭打開,便要射中她了。
她險險躲過,地上的男子也趁機(jī)爬了起來要跑,卻又見一支利箭飛來,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箭翎是孔雀羽毛。
剩下的兩個男子見狀,迅速拱手行禮,那詭異的笛聲也再一次響了起來,不多時,便見趙闞從林子里走了出來,看到她毫發(fā)無傷,狹長的眼睛瞇起:“有時候本王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人是妖。”
林錦婳冷冷看他:“王爺這是打算殺了我嗎?”
“殺你?怎么會呢。”他在那男子的尸體邊停下才淺笑道:“不過是你私自跑出城迷了路,剛好本王救了你而已。”說罷,那些毒蛇開始慢慢爬到她們腳下,密密麻麻,根本殺不完。
林錦婳任由蛇蟲在她腳上爬過,看著趙闞安然無恙出現(xiàn)在這里,就知道普濟(jì)寺的人根本看不住他,皇帝讓他去普濟(jì)寺,只怕也沒打算真正關(guān)住他。
“我大哥現(xiàn)在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自然是護(hù)送鄭小姐平安回府了,他們二人情義如此濃厚,只怕很快就要成親了。”趙闞看著巋然不動的她,越發(fā)的好奇,也越發(fā)欣賞,只抬了抬手,那詭異的笛聲便停止了。
墨風(fēng)上前一步低聲道:“小姐你先走,這里奴婢攔著。”
林錦婳看了她一眼,方才跟那幾個人動手已經(jīng)是勉強(qiáng)了,現(xiàn)在哪里打得過趙闞。
她悄悄收起手里的匕首,微微搖頭,看了眼不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停下來的馬車,眸光微黯。
墨風(fēng)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跟著點了點頭。
趙闞看到他們二人的互動,輕嗤一聲,懶懶背著手略歪著頭看著林錦婳:“你以為今日還能從本王眼皮子底下溜走?林錦婳,今兒你私自闖入這無人密林,沒有本王‘相救’,你出不去的。”
“是嗎?”林錦婳朝他的方向走了兩步,墨風(fēng)隨之靠近,周圍的黑衣人便立馬警覺的靠近了過來。
林錦婳趁機(jī)快步上前,那些黑衣人想也沒想便朝她抓來,墨風(fēng)一步竄到趙闞身后,還不及動手便被那黑衣人一腳踢了出去,將她踢出去的方向正好是馬車所在的方向。
墨風(fēng)倒在地上故作受傷沒動好讓那些黑衣人放松警惕,林錦婳卻被趙闞反手控制住了。
他近距離看著她臉上白皙細(xì)嫩的皮膚微微泛紅,寒眸冷冷瞪著他,心里那股酥麻的感覺反而越發(fā)多了,近距離看,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眉目真是清秀好看,身上還有一股女兒家的馨香氣息,跟那些脂粉的香氣也不一樣。
眾人見此,這才放松了下來。
趙闞死死攬著林錦婳,從她耳旁輕輕往上嗅了一口,才笑開:“錦婳,本王從未發(fā)現(xiàn),你竟是如此勾人……”
“王爺自己放蕩,又何必怪臣女勾人呢。”林錦婳諷刺一聲。
趙闞也不怒,手下的動作溫柔了不少,看著她白皙貝齒輕輕咬著嫣紅嘴唇,直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便要吻下去,卻在這時忽然聽到馬兒嘶鳴一聲朝他的方向沖來。
他才回頭,林錦婳手里他來不及打落的匕首便狠狠在他胳膊上劃了一刀,逼他不得不松開了手。
墨風(fēng)砍斷了馬車,駕馬過來朝她伸手,林錦婳一步往前拉著她的手就跳上了馬。
趙闞看著竟是發(fā)生在瞬息之間,再看看手臂上鮮紅刺目的血,陰鷙笑起來,看著遠(yuǎn)去的馬兒,冷冷道:“還愣著做什么,給本王追!”
他的人才要往前追,忽然聽到林子外又是一陣嘈雜,卻原來是徐昭昭已經(jīng)帶著徐家的家丁趕到了。
墨風(fēng)看到徐昭昭,長長松了口氣。
徐昭昭還沒問出口,便聽林錦婳道:“先去鄭府。”這會兒大哥一定被鄭如意帶回去了。
徐昭昭也不多問,讓人扶了林錦婳上自己的馬車,這才轉(zhuǎn)道往京城而去。林錦婳下馬時,衣襟被風(fēng)吹開,腰上掛著的之前魏云依給她的玉蝴蝶露了出來,旁人沒注意,卻是落入了林中那灰衣男人的眼中。
他驚愕的放下手里的笛子,直到林錦婳離開,才緊緊皺起了眉頭。
趙闞身邊的小廝問道:“王爺,可還要繼續(xù)追?”
“不必了。”趙闞輕哼一聲:“太輕易得到的,本王反而沒那么有興趣。她既然喜歡玩躲貓貓,本王有的是時間陪她玩。”
小廝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王爺,咱們這次是接了西南王府的吩咐行動的……”
“有什么懲罰,本王擔(dān)著就是。”趙闞不滿的睨了他一眼,卻看到不遠(yuǎn)處林錦婳方才用來刺傷自己的匕首落在地上,想起方才她嫣紅的嘴唇和身上的馨香,嘴角淡淡勾起,直接提步上前撿了起來,而后才道:“晚上讓鄭如意來陪本王。”
小廝們不敢多言,連忙應(yīng)下。
林錦婳一路趕到鄭府,果然看到了鄭府門口還停著之前鄭如意坐著的那輛馬車。
她稍微收整了下身上的衣裳,這才下了馬車。
鄭府門口的人看到她來,立即就使人去里頭傳話,等他們到了跟前才上前笑道:“不知這位小姐是……”
林錦婳見他分明使人去里面通風(fēng)報信了還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只淡淡報了名號,才道:“我來尋我兄長。”
那小廝也很客氣:“您稍等,奴才這就使人去問問。”
徐昭昭聽著這話不對,道:“問什么,我表姐要見我表哥,豈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直接叫人出來。”
“是是……”小廝也不拒絕,只笑應(yīng)著。
林錦婳微微擰眉,看了看一側(cè)的墨風(fēng),墨風(fēng)頷首,上前一步便將人推開,林錦婳直接提步走了進(jìn)去。
那小廝也是怔住,旋即反應(yīng)過來,這才冷下臉:“林小姐,這里到底是鄭將軍府,你怎可私自闖入!”
“我懷疑有人對我兄長意圖不軌,你又在這兒百般阻撓,我如何闖入不得?”今日這鄭府是闖不得她也要闖的!說完,直接提步而去。
那小廝立即招了府里的侍衛(wèi)來,徐昭昭也趕忙讓徐家的家丁進(jìn)來將人攔住,前院頓時便亂作一團(tuán)。
林錦婳熟門熟路快步的就直接朝鄭如意的房間去了。
鄭如意的房間里。
她此刻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看他面色潮紅意識不清的情況下,還在極力隱忍,嘴角諷刺揚起。她的第一次早給了趙闞,如今非要嫁給林錦澄的話,自然得為這第一次找個借口。
她慢慢脫下林錦澄的衣裳,又尋來一把小刀割破了手指,滴了幾滴血在床單上,才慢慢揚起唇角,扯下窗幔準(zhǔn)備俯身而下,卻還未碰到人,便聽到房門被人一腳踢開的聲音。
她今日為了方便辦事,可是支開了院子里的人的。聽到這聲音,當(dāng)即坐了起來寒聲道:“不是讓你們不許進(jìn)來嗎!”
墨風(fēng)一腳將追來的侍衛(wèi)踹到在地,林錦婳已經(jīng)冷著臉直接走進(jìn)了里間。當(dāng)看到滿地散落的衣裳和衣衫不整的鄭如意時,只冷冷諷刺開:“鄭小姐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青樓下三濫的妓子嗎?”
“你……”鄭如意沒想到竟然會是她,聽到她諷刺至極的話,當(dāng)即紅了眼:“分明是錦澄他侮辱了我……”
“是嗎?你強(qiáng)迫我大哥送你回來,還允許他送你到了房間?你還特意支開了院子里的人任由他侮辱你?”林錦婳說完,才發(fā)現(xiàn)林錦澄躺在一側(cè)沒動靜,面色潮紅的厲害,嘴里發(fā)出隱忍的呻吟。
她微微咬牙,提步上前捏住他的脈搏,當(dāng)即便鐵青了臉,抬手狠狠打了鄭如意一個巴掌:“你還給他下藥,真是他強(qiáng)了你,還是你不要臉想要污蔑他?”
鄭如意被打蒙了,她不知道大家閨秀林錦婳竟然一點也不羞于自己跟林錦澄這個場面,還敢在鄭府打她!
“這是怎么了?”
外面一聲呵斥傳來,林錦婳認(rèn)得這個聲音,鄭府的老太太,上次林惜騰害死鄭業(yè)成時,她還去林府鬧過。
鄭如意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面色煞白。
林錦婳眉梢微挑,這老太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待見她了么?
墨風(fēng)沒有攔這老太太,不多時,林錦婳便看到衣著華麗面容冷硬的老太太走了來。
老太太看到這場景的第一眼,便鐵青了臉,上前兩步扯著鄭如意的頭發(fā)便狠狠扇了兩個巴掌:“不知廉恥的下賤貨!”
“祖母……”
“所有人都退下去!”老夫人呵斥一句,才沉沉看向一旁的林錦婳:“這里是鄭府,你敢私自帶人闖進(jìn)來,是要去官府受八十大板的刑罰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林錦婳看她對自己一點都不客氣,知道她定還把自己孫子被林惜騰害死的事算在了自己頭上,只冷漠道:“這刑罰我自然會去受,但去之前,鄭小姐給我兄長下媚藥,妄圖做下這些污穢之事的事,我也要跟老夫人說清楚。林家是清白人家,不是什么烏七八糟的人都會娶的。”
鄭如意面色發(fā)青,只悄悄扯過一旁的披風(fēng)披上,才道:“這媚藥不是我……”
“鄭小姐似乎忘了我會醫(yī)術(shù)?這媚毒乃是京中少見的媚天香,哥哥不近女色多年,今日更是要去舅舅府上恭賀,怎么可能帶上這種藥?而且這藥他有沒有買過,去京城各個藥鋪一查便知。反倒是鄭小姐,苦心要我哥哥送你回府,怎么在你鄭府的地界兒,能容許哥哥做下這種事?而且就算他要下藥,也不該是給自己下才對!”林錦婳的話條理清楚有憑有據(jù)。
其實鄭如意的計劃也很完美,只要林錦婳沒有這么早趕到,沒這么大膽敢直接打進(jìn)來的話,那傳出去,縱然也會有人指責(zé)鄭如意,但更多的肯定說林錦澄混賬。
鄭老夫人面色更黑,孫子鄭業(yè)成死后,她就越發(fā)不待見鄭如意了,一心只想再給自己兒子娶一個能生兒子家世又好的填房來,聽到林錦婳說這些話,只沉聲道:“這件事我會再讓人查查,但今日兩人已有夫妻之實……”
鄭如意微微咬唇,卻不敢出聲。
林錦婳冷淡看她:“這件事我會一五一十回稟父親和祖母,如此敗壞門風(fēng)的行徑,林家可不敢接受。鄭小姐若是鬧著要自殺,下次也請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上吊喝毒酒都好,不要再去外面丟人現(xiàn)眼了。”
鄭老夫人聽到這話,心里火氣越發(fā)大了,暗暗剜了眼鄭如意。之前她還嘲笑林家大房的女兒不知羞恥,沒想到現(xiàn)世報來的這么快。
她沉著臉睨了眼床上的林錦澄,只沉聲道:“下藥之事,我鄭家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
“鄭老夫人不必急,這件事我會報官,讓官府去查的。”說罷,看了眼墨風(fēng):“替公子收拾好,準(zhǔn)備回府。”
“是。”墨風(fēng)利落應(yīng)下,立即走了進(jìn)來。
林錦婳看了眼鄭如意,提步走到了外間等著。
鄭老夫人這才得了空,咬牙切齒的暗暗看了眼鄭如意,提步跟了出去。她看著外間站著的林錦婳,思量著這事不能報官,否則鬧得人盡皆知,丟的可是整個鄭府的臉。
她寒聲道:“這件事不報官也可,如意不做正房,做貴妾總不算辱沒了林家……”
林錦婳見她開始退縮,嘴角淡淡勾起:“鄭老夫人客氣了。”
鄭老夫人聞言,以為她是答應(yīng)了,才要松下這口氣,便聽她道:“這妾納不納,還要看父親和祖母的意思,錦婳一介女子,做不得主。”
老夫人見她現(xiàn)在倒是知道自己是個女子了,方才直接領(lǐng)著人打進(jìn)鄭府來可不見知道自己只是個女子。
林錦澄被換好衣服出來,鄭如意也換好衣服隨后出來了。
鄭老夫人才要說完,外面聽得一陣請安聲,而后林錦婳終于見到了前世屢次陷害父兄的罪魁禍?zhǔn)祝嵈髮④娻嵢R。
鄭萊并不如林麓之那樣的威武正氣,身量偏瘦且矮小,滿臉陰暗算計。
一進(jìn)屋,看到鄭如意,二話不說上前便狠狠給了鄭如意一個巴掌,鄭如意身子都沒站穩(wěn)就跌倒在了后面的桌子上。
林錦婳上次在普濟(jì)寺有過一面之緣的鄭夫人跌跌撞撞也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手里還拿著沒算完的賬簿,瞧見這情況,上前便要拉著鄭萊,卻被鄭萊反手就推倒了。
她凄然道:“將軍,我們就這一個女兒了啊,如意還有景王殿下呢,您今日打死她,可怎么跟景王殿下交差啊。”
“娘!”鄭如意來不及擦去嘴角的血便喊道。
林錦婳看鄭萊如此暴躁的脾氣,看了眼墨風(fēng)便要帶著林錦澄離開,卻在轉(zhuǎn)身之計聽鄭萊冷冷呵斥一聲:“你打入我鄭府,就想這么輕易離開?”
林錦婳轉(zhuǎn)頭看著他陰暗如陰河的眼睛,總覺得不自在,只冷淡道:“我會去官府領(lǐng)罰,鄭大人若是不痛快,現(xiàn)在報官也可以。”
“哼,這里到底是將軍府,你以為區(qū)區(qū)報官就夠了么。”
“你還想怎么樣?若不是你女兒算計我表哥,我們會闖進(jìn)來嗎?”徐昭昭忍不住道。
鄭萊陰暗睨了她一眼:“徐家的妮子,哼。”說罷,才看著林錦婳,陰鷙道:“林麓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大將軍了,你以后見到我,也給我放尊重些,該跪下行禮就跪下行禮!你以為一個寧王會把你這黃毛丫頭真的放在第一位么,做夢吧。都是一群賠錢貨,你爹也是個廢物。”
林錦婳手心微緊,嘴角淡淡勾起:“說到底,鄭大人是想嘲諷父親如今被削了官職。鄭大人有跟我發(fā)泄的心思,不如去林府當(dāng)著我父親的面說,這氣才出的痛快不是?”林錦婳并不在此時跟他逞口舌之快,畢竟這里還是鄭府,她身邊只帶了個墨風(fēng)和徐府的幾個家丁。
鄭萊只覺得方才揮出去的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心里越發(fā)惱恨,輕嗤一聲:“送客!”
鄭老夫人微微擰眉,看他暴怒,也不敢說什么。
林錦婳看了眼依舊還未清醒的林錦澄,不再多說,按住還想爭執(zhí)的徐昭昭,快步往鄭府外而去。
她走時,能感覺到鄭萊一直在背后陰冷的盯著,仿佛隨時會撲上來的毒蛇一般,等到出了鄭府,林錦婳才長長松了口氣,讓人趕著馬車去了最近的醫(yī)館。
鄭萊看著人離開,才冷冷轉(zhuǎn)頭盯著地上的鄭如意:“你就是這么給我丟人的?”
“爹……”鄭如意一直以來都是怕他的,鄭萊以前基本都在邊關(guān),極少回府,所以有鄭業(yè)成在時,祖母對她還不錯,如今鄭業(yè)成也死了,祖母根本不會護(hù)她。
鄭夫人上去護(hù)住女兒,苦著臉滿眼的臉,這落在鄭萊眼里,越發(fā)的厭惡,直接吼道:“混賬東西!廢物!”
鄭夫人本就有暈厥癥,這會兒太害怕,整個人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鄭如意嚇了一跳,忙護(hù)住自己娘親,人卻被鄭萊一把提起朝一旁的柱子上撞過去。
鄭老夫人瞧見,還是開了口:“景王吩咐的如意勾引林錦澄,事已至此,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讓她去做人的妾?我鄭萊的女兒去給如今只是個廢物的林麓之的兒子做妾?笑話!”鄭萊滿心的戾氣。
“若不如此,如意的清白也已經(jīng)被毀了……”鄭老夫人說這話時,狠狠剜了眼鄭如意。
鄭萊冷哼一聲:“她要做,就必須做正妻,還要風(fēng)光大嫁,否則,就去死吧。”說罷,將人狠狠扔在地上,直接甩袖而去。
鄭老夫人也怒,見鄭萊走了,這才上前又狠狠給了地上跪坐著的鄭如意兩巴掌,打得她臉微微發(fā)腫才啐了一口:“你爹被林麓之壓著這么多年,你倒好,竟給他丟了這樣大的人,賤貨,跟你娘一樣的下賤胚子,如果你爹說的事兒辦不成,我就打死你……”說完,抬手還要打下去,外面來人說景王府的人請鄭如意今晚上普濟(jì)寺,老夫人這才停了手。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緩緩平息了口氣看著鄭如意;“今日的事你好好跟景王說,敢亂說一個字,你跟你娘從哪兒來的就滾回哪里去。”
鄭如意沒出聲,抱著鄭夫人垂著眼斂。
鄭萊以前只是軍營里一個最不起眼總被人欺負(fù)的小兵罷了,后來跟林麓之一起闖了出來,卻因為林麓之步步高升成了大將軍而嫉恨不已,到如今林麓之被貶,他心里對權(quán)利和金錢的欲望也越發(fā)膨脹起來。
鄭如意等人離開后,才抬手緩緩捂著臉朝林錦婳離開的方向看去,好看的五官已經(jīng)扭曲在一起,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徐泊山趕到醫(yī)館時,林錦澄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他聽墨風(fēng)簡單描述了一番當(dāng)時的時,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坐在原地渾身不安寧,看到林錦婳和徐昭昭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覺得是似笑非笑,可兩人偏偏一臉單純什么也不說。
徐泊山見他如此,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娶妻要娶賢,否則便會鬧得家宅不寧。”
林錦澄聞言,冷靜了些,想起之前馬車上被蝎子蟄的那一下,應(yīng)該也是鄭如意故意安排的。他想起初見鄭如意時的美好,如今心里只剩下不喜。
他點點頭,道:“侄兒明白,等父親身子好些,便會跟父親提提娶妻之事,早些娶妻,她該是不會再糾纏了。”
“你明白就好。”徐泊山笑著點頭。
徐昭昭卻是聽出不同來:“澄表哥這是已有心上人了?”
林錦澄想起之前王汝嫣紅著眼黯然離開的樣子,心一陣陣揪起,聞言,只淺淺一笑:“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我聽說皇上有意撮合汝嫣和曾公子,前些日子還瞧見曾公子去了御史府,希望哥哥看上的不是汝嫣才好,否則這親事若是提得遲了,可就沒機(jī)會了。”林錦婳在一旁笑道。
林錦澄心微微一緊,忙看她:“皇上當(dāng)真有意將王小姐許給曾公子?”
林錦婳點點頭,見他眉間染上憂色,才道:“不過皇上現(xiàn)在還忙著處理疫病的事兒,怕也沒心思撮合,而且那曾公子我見過,墨水不多,紈绔子弟一個,家中妾室已不知多少個,汝嫣嫁過去只怕要吃不少苦頭。”
林錦澄看外面天色已經(jīng)漸漸黑了,微微皺眉,道:“今日城門的事我還沒交代好,我先去看看。”
林錦婳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笑著點點頭:“哥哥這次可快去快回,別被人又迷暈了。”
林錦澄的臉又猛地一紅,無奈的看了眼自己毫不羞赫的妹妹,才對徐泊山道:“還勞煩舅舅先送錦婳回府了,夜里路黑,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你且放心,正好我也要見見你爹。”徐泊山笑瞇瞇的,提起林麓之已是帶著一股殺氣。
林錦澄現(xiàn)在也顧不上爹爹了,點點頭,立即出去,翻身上馬便走了。
林錦婳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徐昭昭還在奇怪:“錦婳姐姐,你們下午去那密林做什么?”
“什么密林?”徐泊山見兩個小丫頭咬耳朵,問道。
林錦婳眸光一深,只淺笑道:“墨風(fēng)不識路,跑錯了地方。”
“是嗎?可是你們回來的時候馬車都不見了,只有一匹馬兒,不太像啊。”徐昭昭依舊疑惑道。
“馬兒不聽話。”林錦婳朝她眨眨眼。徐家如今剛?cè)刖┻未站穩(wěn)腳跟,若是被人盯上,只怕麻煩,而且趙闞現(xiàn)在到底還在城外,手也伸不到京城里,自己也還算安全,暫且不必將她們牽扯進(jìn)來。
徐泊山看她不說,也不逼問,只囑咐徐昭昭:“左右你娘和你大哥還要過幾日才來京城,你這幾日便留在林家陪錦婳。”
徐昭昭滿口應(yīng)下。
林錦婳看著溫暖的親人,一顆心舒坦極了。
很快到了林府,林麓之身子不如林錦澄恢復(fù)的快,到現(xiàn)在也才能勉強(qiáng)下地走路而已,原本還在挑選送去徐府的禮物,便聽人說徐泊山來了。
他又是高興又是愧疚,才讓人扶著出了房門,便看到徐泊山已經(jīng)領(lǐng)著徐昭昭和錦婳過來了,他忙上前愧疚笑道:“泊山兄……”
徐泊山忍住脾氣,溫和對林錦婳道:“你們先回去休息,我有話跟你爹說。”
林錦婳知道他有脾氣,爹爹也當(dāng)為娘親的死付出點什么,便乖巧點點頭,帶著徐昭昭出去了。
兩人才走出院門,就聽到里面徐泊山暴跳如雷的大罵聲。
徐昭昭有些擔(dān)心:“錦婳姐姐,姑父會不會有事?”
林錦婳微微嘆了氣,才搖搖頭:“放心吧,舅舅有分寸的。你喜不喜歡玉米酥和桂花糖,小廚房做了許多,酥香可口,很是不錯。”
徐昭昭立即亮了眼睛點點頭。
林錦婳這才安置了她住在廂房中,自己回了房間。
暖閣里,墨花早在等著了,見她過來,當(dāng)即便跪在了地上:“奴婢辦事不利,害小姐差點遭人毒手,請小姐懲罰。”
林錦婳淡淡看了她一眼,疲憊坐在一側(cè)暖榻上,道:“讓你盯著趙闞這幾日,可盯出什么東西來了?”
“有。”墨花珉唇,從袖子里拿出兩封信來:“奴婢沒敢拿原件,這是奴婢抄下來的,上面說前丞相熊樹禮已經(jīng)暗中帶人準(zhǔn)備將火器庫移到臨近京城的豫州。”
“火器庫?”林錦婳微微皺眉,前世趙闞也有用到這個,不過那是好幾年以后的事情,難道今生因為自己的重生改變了這么多事,所有其他的事也慢慢跟著改變了么。
“是,信上是這樣說的。他們來往的信件處理的很隱秘,通常看過后就燒了,這兩封這今日上午他們還沒來得及燒,所以奴婢才看到的。”墨花垂首道。
墨風(fēng)站在一側(cè),清冷道:“下次要以小姐安危為重,趙闞有如此計劃應(yīng)該也不是一兩日了,下次要盯緊,消息及時傳回來。”
“奴婢明白。”墨花頭更低了些。
林錦婳看她年紀(jì)也不大,并未多責(zé)備,只道:“你小心些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先下去吧。”
墨花微微一頓:“小姐不罰奴婢?”
林錦婳莞爾:“是我自己疏忽才導(dǎo)致如此,直接原因不在你。趙闞沒有表面看到的這般紈绔,你小心行事,不可疏忽。”
墨花微微咬唇,點點頭這才行禮退下了。
等她一走,墨風(fēng)才低聲道:“墨雪身子好些了,奴婢讓她去查火藥的事?”
“好。”林錦婳正愁找誰去辦這件事呢,她同意倒是最好了。
墨風(fēng)應(yīng)聲便下去辦事了,楊媽媽在外頭等著人出來了,這才進(jìn)來行了禮,笑道:“小姐,朱無才說這兩日想來見見您。”
林錦婳見她滿面喜色,知道幾個鋪子想來是有收獲了。
她笑著點點頭,想了想,這才道:“那位張小姐如何了?”
“還是不見出門,也不跟人接觸。不過上次奴婢過去,正好跟朱無才在說鋪子的事兒,她倒是開了口說了兩句。”楊媽媽俯身靠近道:“奴婢想,她是不是對鋪子的事兒感興趣?”
“嗯,讓朱無才安排一個女掌柜的職位出來,你親自去問她愿不愿做,不要說是我的意思。”林錦婳囑咐道。
楊媽媽連忙應(yīng)下聲。
林錦婳見安排妥當(dāng),想起今日鄭如意的事,頓了頓,還是吩咐道:“去備馬車。”
“小姐這么晚要去哪兒?”
“去林府,見見老夫人。”林錦婳眸光微黯,鄭府那樣的無賴還得老夫人這樣的老無賴去對付,鄭如意必然不會死心的,她不能再讓她再爬起來咬住哥哥不放。
楊媽媽見她神情嚴(yán)肅,不敢耽擱,連忙出去了吩咐了,只是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白蘭正貓著腰兒在門口張望著什么,瞧見她來,嚇得小臉都白了。
楊媽媽還覺得好笑:“白蘭,你在看什么呢?”
白蘭手心已經(jīng)緊張的冒汗,卻只結(jié)巴笑道:“我……我沒事。媽媽這是要去哪兒?”
“小姐一會兒要出去,我去備馬車。”楊媽媽淺笑。
白蘭心微微松了些:“那媽媽快去吧。”
楊媽媽見她奇怪,但想著她畢竟是林錦婳的貼身侍女,便也沒說什么,轉(zhuǎn)頭出去了。
白蘭看著楊媽媽走了,才微微咬牙,歉意的回頭看了眼林錦婳的房間:“小姐,奴婢不會害您的。”說罷,悄悄提起裙子,快速往府外而去。
林錦婳現(xiàn)在還渾然不知白蘭要去做什么,等楊媽媽叫來馬車時,倒有報來一個好消息,老六已經(jīng)回來了。
林錦婳在后巷見到老六,看他短短時日不見,整個人好似都成熟了些,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一雙眼睛卻晶亮著,個頭好似更高了,一身黑色長衫,翩翩少年的模樣。
他瞧見林錦婳出來時,眼睛更亮,上前見了禮:“小姐。”
“回來了。”林錦婳莞爾,此番回去,他好似換了個人一般,沒有之前的自卑沉郁,好似樂觀開朗了不少。
老六笑著點點頭,才笑道:“小姐可有什么要吩咐的,我立即替你去辦。”
林錦婳見他如此,只淡淡笑道:“倒是有一件事小事……”不管哥哥暫時能不能娶到王汝嫣,最起碼曾學(xué)海不能娶到!
林錦婳低聲吩咐一番,老六聽罷,俊秀的臉上露出一抹邪氣:“小姐放心,夜生必定辦妥。”
林錦婳點點頭,這才上了馬車往林府而去。幾日不見林老夫人,想必她現(xiàn)在一定‘閑’得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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