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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華妝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壽宴風波

作者/商璃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徐夫人見林錦婳停下跟人說話,轉身笑道:“錦婳,這是你認識的小姐?”

    “是。”林錦婳淺淺笑著,看了看薛聞心,道:“你們可曾去見過平西王妃和平西王了?”

    “見過了,林小姐還沒見過吧,先去吧,遲些我們再說話兒。”薛聞心溫柔笑起來,看起來格外的真誠。

    林錦婳笑著告辭,這才轉身跟著徐夫人一道往前去了。

    徐昭昭對鄭嬌嬌也沒什么好感,等林錦婳過來,才拉著她的袖子依在她身邊輕聲道:“錦婳姐姐,那鄭小姐又尋你做什么?”

    “只是打個招呼,一會兒給王爺賀完壽,我們便乖乖在堂里坐著。”不出門總不會惹上麻煩。

    徐昭昭雖然有想玩的心思,但也知道這段時日不太平,也只點點頭。

    幾人隨著婆子一道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算是到了平西王所在的壽堂。

    平西王府是先帝賜下來的老宅子了,面積比曾經的林府大了一倍不止,雕梁畫棟卻不浮華,反而有一種武將家素有的利落和簡樸。

    到時,壽堂內有不少來拜壽的,最顯眼的,還是當今春闈前十的才子了。

    徐程青一到,立即有人喊了聲‘狀元郎’,便不少人將他拉了去說話,屏風后坐著的小姐們也都紛紛往這邊看,目光灼灼。新晉的狀元郎,妹妹又才冊封了郡主,徐家更是如日中天,往后的前途那必是不可限量的。

    小姐們面若桃花,嬌羞的互相議論這,唯獨一人不開心。旁邊的人推了推她的胳膊,笑道:“婉婉,這便是你前未婚夫?你為何要退婚啊,可是他有什么隱疾?”

    孫婉婉小臉都氣綠了,抿著唇沒搭理她。

    那小姐掩唇笑笑,也不跟她在多說,只與其他小姐們羞澀討論今兒來的那些個才子們了。

    徐夫人領著林錦婳和徐昭昭到了前頭行禮,林錦婳瞥了眼首座的平西王,頭發已經白了大半,雖然清瘦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更是銳利,可見這位平西王還并沒有老糊涂。

    幾人賀完壽,本以為平西王也就說幾句吉祥話,讓她們去屏風后坐下,哪知一側的平西王妃直接笑道:“這位便是徐小姐吧,果真是隨了母親的容貌,一樣的清麗脫俗。”

    徐昭昭突然被夸獎,小臉紅了一圈,只羞澀笑道:“多謝王妃夸獎。”

    “知書達理,更是難得。”平西王妃笑了笑,退下了手腕上一只頂級翡翠的鐲子,拿給一側的婆子,道:“本妃實在喜歡徐小姐,這鐲子便給徐小姐,就當是見面禮吧。”

    徐昭昭一怔,看著婆子送來的鐲子,也不知該不該接,只扭頭詢問般去看徐夫人。

    徐夫人看了看一側濟濟一堂的年輕公子們,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想著徐昭昭年紀也不小了,只笑著朝她頷首:“既然王妃賞賜,你收下便是。”

    “是。”徐昭昭笑著應下,收了那鐲子,但身上卻忽然多了一道涼涼的目光。

    她抬眼看去,這般冷淡看著自己的,不是昨日去送請帖的袁小公子還是誰?她覺得奇怪起了,這小小人兒年紀不大,目光卻這樣冷。

    “昭昭,怎么了?”徐夫人見她直直盯著袁家小公子看,忙笑道。

    “沒事。”徐昭昭回過神來,只笑著搖搖頭。

    林錦婳在一側看了看,倒也沒多說什么。徐昭昭去年已經及笄,今年也該十五了,是要定親了,與其等舅母自己去物色,倒不如有人送上門來讓她挑看。

    行完禮回到屏風后頭,已是坐了好些夫人小姐們,瞧見她們過來,不少都起了身來搭話。徐夫人和徐昭昭都是好性子,一下子便跟這里的人熟悉而來起來,唯獨孫婉婉拉著孫夫人二話沒說就出去了。

    林錦婳默默坐在一邊喝茶,心里卻是在盤算著別的事,想了不知多久,就聽得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祝賀王爺壽比南山。”

    平西王看著定南侯身邊站著的人,面色不大好看,帶著個姨娘來給他賀壽,是要給他難堪么。

    平西王妃勉強笑道:“聽聞侯夫人小產了,可是在府里不得出來?”

    “是,這是我的姨娘,很快便會抬為平妻,所以提前帶來給王爺賀壽,希望王爺不會見怪。”定南侯面色帶著幾分冷淡,似乎對平西王妃問定南侯夫人之事不滿一般。

    平西王妃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只淡淡一笑,看了看一側的婆子:“屏風后許是坐不下了,引了這位姨娘去側間廂房坐下吧。”

    婆子應下,走到合香跟前冷淡道:“姨娘這邊請。”

    合香也不氣,朝定南侯淺淺一笑,道:“聽聞這平西王府風景獨好,侯爺可能陪妾身走一走?”

    “自然。”定南侯看著她靈動的眉眼,笑著應下,才跟平西王又行了禮,轉頭便帶著她走了。

    等他們一走,這屏風后頭才傳出諷刺的話兒:“這定南侯真是受了蠱惑了,那姨娘美雖美,可天底下美人這樣多,難不成他還真定了心就喜歡這一個了?”

    “到底是王府,不要說這些。”有人提醒一句,那夫人才住了嘴。

    又說了會兒話,平西王的壽宴便是要開始了,夫人公子們這才齊齊出去準備入席了。

    今兒春光好,壽宴設在平西王府一片偌大的桃林中,四月桃花正盛,桃林下擺放著長條席位,中間空出位置來給表演歌舞,陽光晴好,桃花伴隨著微風落下,仿若仙境一般。

    這兒男女的席位是分開的,男子坐在靠西的一面,女子均坐在靠東的一面,不過沒有東西格擋,也算是男女互相相看的好時候,各家老爺夫人們在這會兒也是允許的,畢竟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兒。

    林錦婳跟徐昭昭坐在一起,兩人才擠在一起說這話兒,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靠近,她抬頭一瞧,這不是凌未野么。

    許久不見,這熊孩子面上還是帶著一股子的桀驁不馴,瞧見林錦婳時,只笑道:“我已經通讀四書五經了。”

    林錦婳看著他笑瞇瞇望著自己的樣子,難不成是等著自己夸他?

    “不錯。”林錦婳道。

    凌未野見她就這反應,道:“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林錦婳眉梢微微挑起,若論學識,天生便記憶力超群且領悟力極強的徐程青才算是天才,凌未野這種,只能算聰明。

    她點點頭:“很厲害。”

    凌未野看著她,惱的小臉都紅了,一時竟不知說什么了,直到端慧親自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未野,你在做什么?”

    “娘,我……”

    “你爹身子不好,你不陪著還來這兒亂跑,下次不許你出來了!”端慧面上帶著幾分戾氣,似乎還在怨恨林錦婳之前拿她當槍使的事兒。

    凌未野委屈的抿抿嘴角,轉頭看了看林錦婳,才依依不舍的被端慧拖走了。

    等他走了,才有人走到林錦婳身側淺笑道:“林小姐,我可能跟你同席?”

    林錦婳抬眼看到是薛聞心,再看了看不遠處已經迅速跟人圍坐在一起的鄭嬌嬌,一時想不透什么原因,瞧著自己桌子剛好還有一個位置,便點了點頭。

    薛聞心感激的朝她笑笑,這才坐了下來,笑道:“鄭小姐遇上了曾經的好姐妹,我總不好擾了她。”她似乎在解釋為什么過來一般。

    徐昭昭看到林錦婳防備的模樣,也不多信任她,只笑笑,不再多說。

    不多時,便有歌舞呈現了上來,領舞的女子帶著面紗,身材倒是出挑,而且穿的也比后面的舞女多一些。

    舞姿極美,就連徐昭昭都忍不住暗暗稱好,林錦婳看了眼對面,那些才子們也都是看直了眼睛,就連徐程青也撐著頭在那兒看的入迷。

    她微微挑眉,轉眼去看首座滿意的平西王妃和平西王,知道這領舞的多半是袁家哪位小姐,今兒平西王的目的只怕也是為了聯姻。可他為何忽然之間就急著聯姻了呢?平西王府雖大不如從前鼎盛的時候,卻也有之前的戰功庇佑著,從皇帝只讓袁綠衣去西南的態度上看,皇帝也沒有要動袁家的意思。

    她想了會兒,沒想通,舞蹈已經是完畢了,便聽為首的女子盈盈行了禮:“孫女恭祝外祖父福壽綿長活百歲,身體康健行如風。”

    外祖父?

    林錦婳腦子嗡的一下,初見袁綠衣時,她是喚九皇子趙傾為九哥的,當時她還以為只是因為她是郡主,輪著輩分來也能喊上一聲九哥的,后來才見她除了趙傾,見其他皇子時均是規規矩矩喊得封號。

    她看了眼一側的墨風,墨風俯首過來,才聽她道:“讓墨月查查賢妃跟平西王府是什么關系。”若是有明顯的關系,墨月之前不會漏查了才是,八成是很淺淡的關系,那這次平西王的動作可是因為賢妃被貶?

    墨風應聲便悄悄退下了。

    等她走了,林錦婳才抬眼去看那領舞的女子,女子摘下面紗,一側公子們發出一陣陣低聲的歡呼,林錦婳看過去,的確姿容妍麗,加之方才舞蹈的光環,也稱得上一句佳人如玉。

    林錦婳側目看了看不遠處的薛聞心,她即是賢妃的侄女,為何沒有上前去恭賀?

    薛聞心似乎察覺到了林錦婳的目光,轉過頭朝她淺淺一笑:“林小姐,怎么了,可是我臉上沾了東西?”她抬手摸了摸。

    林錦婳見狀,只莞爾一笑:“沒有,我只是忽然發怔了。薛小姐此番來,可曾去宮里見過娘娘了?”

    “姑姑現在也算不得娘娘了。”薛聞心輕輕嘆了口氣,才道:“好在姑姑之前就安排過,所以過幾日我還是能入宮見姑姑一面的。”

    林錦婳看著她忽然憂郁起來,總覺得她這份憂郁氣質似曾相識,好似跟昨日趙懷琰難受時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一樣……

    她微微擰眉,不再多說。

    前面熱鬧過半,不少人已經在打聽方才那跳舞女子的身份了。

    只聽得孫婉婉酸溜溜一句:“不過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罷了,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么。”她一看到徐程青也看的津津有味,心里便不是滋味,之前他們兩還是未婚夫妻的時候,他每次去自己府上,不也是婉妹前婉妹后的喊……

    想到這里,她眼眶也澀了幾分,宴席也不吃了,干脆就扭頭走了。

    她氣沖沖的走了,卻不知席間也有人跟著她悄悄而去。

    林錦婳沒注意,倒是徐昭昭注意到了,她今兒來就一直盯著孫婉婉,打算找機會好好質問她為何要來徐家退親呢。看著有人跟去,還詫異道:“那誰家的公子,怎么跟著孫婉婉走了?”

    林錦婳這才轉頭看去,孫婉婉已經出了桃林,至于那跟去的男子,她見過,就是方才在門口那開口質疑自己的夫人身邊的公子,看起來與她模樣有幾分相似,想必是她兒子。

    “怎么了?”

    詢問的聲音過來,林錦婳抬頭一看,徐夫人正關切的看著自己。

    林錦婳笑笑,問道:“從這兒出去,是哪個地方?”

    徐夫人以前在京城時也來過平西王府,想了想,道:“應該是松子湖,從松子湖過去便是我們來時的大廳。”

    林錦婳想著這平西王府的布置,松子湖邊應該也有丫鬟伺候,想來不會出什么大事,便也沒管,只淡淡看著席間眾人時不時出來對平西王奉承一兩句,今日可謂京城大戶的,都來了一大半。

    沒多久,墨風回來了,走到林錦婳身邊低聲道:“奴婢方才回來時,正好撞見有人在說‘皇后娘娘的計劃’之類的。”

    “皇后?”

    “是,就府里幾個丫鬟婆子再說,奴婢怕她們發現,只假裝路過聽了這一兩句。”墨風道。

    林錦婳微微頷首,皇后之前還跟自己展示平西王府送去的玫瑰花茶,想來平西王府跟皇后關系也不錯,但皇后與如今被貶為官女子的賢妃又成了對立的敵人,那定南王府是什么態度?

    她想了想,不由朝上首的平西王夫婦看去。

    “我們來玩一個小游戲吧。”之前那領舞的小姐忽然提議道。

    平西王好似十分感興趣,笑的滿臉皺紋:“什么游戲?”

    小姐輕輕一笑,道:“讓人在這桃林內外藏下十顆珍珠,找到的人,我準備了好禮。”說罷,拍拍手,立即有丫鬟魚貫而入,捧著是個匣子:“匣子里有普通的金元寶銀元寶,也有價值連城的前朝古畫和上等筆墨紙硯,還有一份,便是與小女子的婚書,且看尋到珍珠的人能不能挑選得到了。”

    這獎賞出來,明顯就是針對在場的眾位才子的。

    林錦婳朝那巧笑嫣然的小姐看去,看她從容鎮定的模樣,想來這個游戲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準備已久。

    底下的公子們無不高興,就連徐程青也是興致勃勃,不過他也僅僅只是當游戲而已,女子嘛,他還是更喜歡溫婉單純的。

    小姐們紛紛對視一眼,頓時沒了興致。

    平西王也應下,立即讓人去各處藏了珍珠,年輕公子們也都起身出去了。

    徐昭昭興致缺缺不想去,林錦婳卻起了身拉住她笑道:“我們去幫幫表哥,興許他想要呢?”

    一側薛聞心也站了起來,笑道:“林小姐,我也隨你們一起去吧。”

    林錦婳目光深深沒有拒絕。

    出了桃林,林錦婳四下看了看,已不見徐程青蹤影,立即對墨風道:“先去松子湖看看。”

    “是。”墨風聞言,直接輕功快速而去。

    林錦婳落后一步趕到,但到了以后,卻并不見徐程青的身影,也不見孫婉婉的人影。

    徐昭昭不解看她:“錦婳姐姐,你怎么了?”

    “林小姐,可是出了事,要不要告訴平西王?”一側薛聞心也跟著擔心道。

    林錦婳看著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面,沒出聲。

    墨風站在橋上,四下看了看,道:“小姐,那些公子們好似往之前的壽宴大廳去了,咱們可要過去?”

    “嗯。”林錦婳點點頭,提步往橋下走,才走了幾步,腳下好似踩到了什么東西,只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只綠色的翡翠耳環。

    “那位孫小姐好似就戴著這樣的耳環。”薛聞心在一旁疑惑道:“莫不是孫小姐出事了?”

    林錦婳彎腰將耳環撿起,銀色的耳鉤上沾著血跡,想必是掙扎間掉落的。

    林錦婳對平西王府不熟,四下看看,也沒任何有人搏斗過的痕跡。

    “去壽宴大廳……”林錦婳說罷,提步往前而去。

    薛聞心跟著走了幾步,才忽然扭了腳一下子絆倒在了路邊。

    徐昭昭忙跑到她身邊關切道:“薛小姐,你沒事兒吧。”

    “扭到腳了,應該沒事。”薛聞心面色疼的發白,嘴唇也跟著顫抖起來。

    林錦婳上前看了眼她的腳腕,已經迅速腫了起來,但這會兒她又不得不往前去,只道:“昭昭,你先送薛小姐回去。”

    “可是錦婳姐姐你……”

    “我沒事。”林錦婳深深看了眼薛聞心,沒多說什么。

    薛聞心歉意的看她:“對不起,我自己非要跟來,還耽誤了你的事兒。”

    林錦婳淺淺笑開:“我能有什么事兒,也不過是出來玩一玩罷了。”

    薛聞心又歉意的笑笑,這才跟著徐昭昭離開。

    等她們一走,林錦婳才對墨風道:“孫婉婉多半已經出事了……”她話說到一半,看到不遠處端慧正在跟駙馬爭執著什么,微微咬牙,立即朝他們走了過去。

    “我不同意,我已經替你生了兒子,你還有什么資格要納妾,而且你的身子骨還行嗎?”端慧怒道。

    “慧兒,這是娘親的意思,我也不想如此……”駙馬話未說完,怯怯躲在一側不敢出聲的凌未野發現了林錦婳,二話沒說便朝她跑了來抓住了她衣袖。

    二人這才發現林錦婳,也頓時收下了爭吵。

    駙馬面色和善,瞧見她來,笑問道:“林小姐,你也來找珍珠嗎,我剛好尋到一顆,送給你。”駙馬攤開手掌來,林錦婳看著那明亮的南珠,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端慧已經一把拿了過去,只沉聲看著林錦婳:“你來做什么?”

    “我是來尋表哥的,方才他還說想跟駙馬請教任上的事呢,我瞧見駙馬在此,以為他也在。”林錦婳笑著解釋道。

    駙馬聞言,倒是笑笑:“我學識淺薄,他都是狀元郎了,還需跟我請教什么。”

    “駙馬曾不也是狀元郎嗎?況且您在任上多年,他若是去任上,豈不是要跟您請教?”林錦婳笑著道。

    駙馬愉快的笑起來,端慧的臉色卻是越發不好看了,睨著林錦婳道:“時辰不早,我們要先回去了。”說罷,盯著抓著林錦婳衣袖不放的凌未野道:“未野,過來。”

    凌未野眼眶紅紅,明顯是被嚇到了,還是駙馬溫柔的上前拉過他的手,他才將林錦婳松開。

    駙馬幾人還未走,就見大廳的方向忽然有人急急忙忙跑了出來,林錦婳見來人是蔣青書,快步上前將他攔住,問道:“蔣公子,你可見到我表哥了?”

    蔣青書面色有些凝重,道:“徐公子出事了,我正要去尋徐夫人呢。”

    “出了何事?”

    “他……”蔣青書臉微微發紅,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看著林錦婳堅毅的目光,還是道:“就方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強行侮辱了孫家小姐的名節。”

    “什么?”后面的駙馬也輕呼出聲。

    林錦婳才不信,蔣青書也道:“我也不信,徐公子為人正直,絕不會做這等事的。”

    林錦婳也不多說,提著裙子便小跑著往前去了。

    駙馬見狀,看了看端慧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端慧不愿意,但駙馬心意已決,她也只得跟上。

    林錦婳一路到了前廳,才發現眾人都圍在側院里,她撥開人群進去一瞧,徐程青左臉被撓了三條血痕,面容青紫的站在門口,胸前的衣衫有些凌亂,而孫婉婉則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發髻微亂,面容發白,渾身發顫,看起來是真的嚇壞了。

    一側有人道:“徐公子,你強行毀人清白乃是我親眼所見,便是說到皇上跟前那也是擺脫不了這個事實的。”

    “奴婢也是親眼看見的,若不是奴婢來的及時,還不知徐公子要對孫小姐做什么呢。”一旁有婆子也信誓旦旦道。

    徐程青是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他分明只是聽到這里有聲響,想過來一瞧,哪知直接被人推到了屋子里,孫婉婉不知怎么在里面,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頓撓抓,等他反應過來,外面便是一群人已經沖了進來,而孫婉婉沖著自己大罵畜生,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孫婉婉設計好的。

    墨風看了看那婆子,跟林錦婳輕聲道:“這婆子便是奴婢方才回來時遇到的。”

    林錦婳想起墨風之前說過,幾個婆子圍在一起提到了皇后……

    正想著,徐夫人跟著平西王一道匆匆趕來了。

    平西王面色很不好看,才到門口,便道:“諸位請先下去休息吧,這里本王會處置好。”

    林錦婳看到站在人群后面那個目光沉沉的男人,輕聲道:“等等……”說罷,那男人眼底竟露出笑意。

    平西王看她走出來,有些詫異:“林小姐,可是有別的事?”今日是他壽宴,若是發生了這等丑事,丟的可是他的面子。

    林錦婳卻只淺淺一笑:“王爺,若是讓大家都走了,今兒這事豈非是說不清楚了?就算孫小姐與我表哥都是清白的,大家不知真相走開,怕也難以相信,到時候再一傳十十傳百,孫小姐的名聲不也徹底毀了么。”

    “你知道怎么回事?”平西王皺起眉頭看著她,他早聽過她的名聲,醫術不一般,人也不一般。

    “興許知道。”林錦婳應下。

    “林小姐自然是聰明的,否則之前在皇宮中,怎么會害得嘉才人如此處境?”有人出聲道,眾人也都知道,她所說的嘉才人便是曾經的賢妃。

    林錦婳看過去,還是之前門口那位夫人。

    徐夫人聞言,當即有些不滿:“嚴夫人,你此話何意?嘉才人如今被貶為官女子,完全是因為她沖撞了皇后娘娘,與錦婳何干?而且我今日也發現了,你處處都在針對錦婳,在王府門口時便不懷好意,現在更是如此,錦婳到底何處得罪了你?”

    這位嚴夫人輕嗤一聲:“我可沒說皇后娘娘和皇上罰得不該,只是覺得,某些人自持聰明,便妄圖操縱宮里的事兒,實在可笑。”

    “這話可不能亂說,皇宮禁地,誰能操縱什么?”林錦婳看著這位迫不及待要證明她自己就是賢妃的人,嘴角勾起一絲玩味來。

    平西王聽到這里,也道:“林小姐還是說說這里的事吧。”

    “還有什么可說的,分明是徐程青對于我去退婚一事怨恨在心,便想借機報復!”孫婉婉紅著眼睛怒斥道。

    徐程青面色微青:“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有人引我來此的……”

    “誰?”

    “我……”徐程青如何知道是誰,他只是聽到了聲響,才來的。

    林錦婳也不急,看著那孫婉婉道:“這可是孫小姐掉落的耳環?”

    孫婉婉抬眼,看著那耳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怎么會在你這里。”

    林錦婳莞爾,只朝那位跟嚴夫人有幾分相像的年輕公子道:“之前孫小姐出去時,我瞧見嚴公子也是跟著的,嚴公子可發現了什么?”

    孫婉婉立即驚愕抬眼朝那人看去,手心死死攥緊了起來。

    林錦婳瞥見,心里有了數,孫婉婉多半是被人非禮后拖到了這里,剛好徐程青被人引過來,她便想著將計就計,不但讓徐程青理虧,還能順理成章的再嫁給如今炙手可熱的徐程青,一舉兩得。

    那嚴公子眸里笑意消失,只淡淡道:“什么也沒看見。”

    “是嗎?”林錦婳轉頭看著孫婉婉:“那孫小姐可能說說為何耳環掉在了松子湖邊,而且還沾著血跡,看起來不像是隨手摘下或掉落的呢。”她拿出耳環來,眾人也順勢朝孫婉婉耳朵看去,的確被扯開了一塊肉,血淋淋的,根本隱藏不了。

    徐程青也反應過來,直接寒聲道:“從桃林出來后,我便一直跟諸位公子在一起,進入這大廳后才分開的,孫小姐,你這耳環可不是我扯落的。”

    “我……”孫婉婉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孫夫人這會兒也聞訊趕來了,看到衣衫不整的女兒,上前便暗暗瞪了她一眼,才抱住她委屈哭起來:“婉婉,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孫婉婉眼珠子一轉,當即撲在了孫夫人懷里大哭起來:“娘,徐程青侮辱了我,還不肯承認,娘,我死了算了。”

    平西王臉色最難看,今日是他壽宴,這孫家人不長眼還要在這兒要死要活。

    他面色微沉,寒聲道:“孫小姐不如說說到底為何會來這里?”說罷,看向一側的婆子和之前作證的嚴公子:“你們是親眼看見徐公子將人拖進來的嗎?”

    “這個……”

    婆子面容尷尬,嚴公子也只淡淡道:“這倒是未看清,不過既然孫小姐直言被徐公子侮辱了,之前兩家也是要結親的,不如干脆現在重訂姻親,兩全其美。”

    孫婉婉聽到這話,也咬咬牙,絲毫不提自己之前在湖邊被人強行擄來的事兒了,只一味的哭泣。

    徐程青面色鐵青,他才不想娶孫婉婉,尤其還是指認他壞人清白的情況下!

    “嚴公子說的毫無道理,孫小姐遭人侮辱,你非但不想替她討回公道,反而要讓表哥背這個黑鍋,是此番科考你沒考上故意如此?”林錦婳直言不諱道。

    蔣青書也站了出來:“徐公子的品行我是清楚的,絕不會做如此齷齪之事,而且這婆子我們來時根本沒見,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還有嚴公子,我們來時,你并沒有跟我們在一起!”

    蔣青書雖出自寒門,但除了爾虞我詐,還有幾分真誠。

    這話一出,在場一片嘩然。

    嚴夫人趁機道:“你莫不是也受了徐家的好處,孫小姐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如今你竟為難一個無辜婆子和作證的人,看來真是學了某些人那一套,無中生有,黑白顛倒。”

    林錦婳見她一副氣勢洶洶沖著徐府和自己來的樣子,越發確定她不是賢妃的人。賢妃聰明,做事更喜歡借刀殺人,不會亮出自己的刀來,可這位嚴夫人和嚴公子,做事并不做絕,而是處處留一線,只為讓自己和徐家人知道,賢妃要出手害自己了。

    林錦婳想通這一層,也就不難理解墨風從外回來時,意外聽到婆子們為何說出‘皇后娘娘的計劃’這一句話了。皇后也想借刀殺人呢。

    林錦婳轉頭去看還在哭哭啼啼的孫氏母女,問道:“孫小姐當真被人輕薄了?”

    “我……”孫婉婉的哭聲戛然而止。如果說是,徐家要死不認賬,那她的名聲就真的毀了,可若說沒有,又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她猶豫起來。

    林錦婳上前把耳環遞到她跟前,才輕聲道:“在這京城,女子名聲最重要。而且既然事情發生在平西王府內,平西王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對嗎?”林錦婳看向一側面容微沉的平西王。

    平西王冷淡應下:“趕在本王王府造次,本王定然會查個清清楚楚!”

    孫婉婉聞言,立即道:“不必查了,徐公子雖然闖了進來,便只是要非禮我,好在大家來的及時……”

    “你……”徐程青還要辯駁,林錦婳上前拉著他道:“表哥,這件事不如讓平西王爺來查吧。聽聞平西王妃時常去皇后娘娘那兒坐坐,也勞煩王妃在皇后娘娘跟前美言幾句,今兒嚴夫人不是故意指責皇后娘娘處罰嘉才人不公的。”

    嚴夫人面色一滯,高高凸起的顴骨越發顯得刻薄起來。

    平西王妃眼角的皺紋都似乎多了幾條,深深看了眼林錦婳。她是何時知道平西王府跟皇后的關系的?

    徐夫人見事情告一段落,也不愿再多跟孫家牽扯,上前對徐程青道:“事已至此,你也攪了王爺的壽宴,趕緊賠禮道歉,然后回家閉門思過去。”

    徐程青縱然心有不甘,但看看這么久竟然只有一個蔣青書肯站出來為自己作證,也知道繼續糾纏下去也不可能完全撇清關系了,只得朝平西王行了禮,才跟著徐夫人一道離開了。

    林錦婳走時,特意看了看那指認的婆子,道:“我的丫鬟說在前院碰到過這位媽媽,怎么這會兒到了這兒?”

    “奴婢……”婆子慌了神,一時找不到話來回答,平西王面色卻是更黑了,林錦婳這是再說他平西王府故意坑害徐府么,可今日他本是打算跟徐府聯姻的。

    林錦婳不等她說話,笑了笑便提步離開了。

    蔣青書也轉頭跟了上去。

    人群中,嚴夫人看著平西王黑沉的臉,目光暗了暗,也跟著轉頭離去。

    等人都走了,平西王才鐵青著一張老臉,轉頭一巴掌便把那婆子打得摔在了地上,頭破血流。

    平西王妃嚇了一跳:“王爺,這是……”

    “這個混賬東西,不知得了誰的令,要在本王的王府里設計害人!”平西王方才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人都把他平西王府當成了戰場,就連他自己的下人都跟著摻和進來。

    平西王妃黑了臉,直接招呼人把那婆子帶下去拷問了。

    孫婉婉母女見這種情況,哪里還敢多留,趁著平西王不備,母子相攜悄悄溜了。

    一路出了平西王府,林錦婳一出門就看到了在馬車邊等著的徐昭昭和薛聞心。

    徐昭昭焦急迎上來,見她們沒事,才道:“還好沒事。”

    “你們怎么出來了?”林錦婳道。

    “是薛小姐說要出來的,擔心這事兒是有人算計好的,我一個女子在里頭也不安全。”徐昭昭回頭看了看薛聞心,才道:“薛小姐看起來也挺聰明的。”

    “是聰明。”不然怎么那么巧就剛好崴了腳呢,那位嚴夫人和婆子們分明就是要打出賢妃的名頭來,她這個賢妃的侄女過去,保不齊要成為靶子。她只怕一開始就知道嚴夫人是什么目的了。

    想罷,駙馬跟端慧也出來了。

    駙馬看了看徐程青,才看著林錦婳道:“今日之事你不必擔心,我會替徐公子作證的,徐公子不想娶孫家姑娘,不必勉強。”他溫和朝徐程青笑了笑。

    徐程青不知駙馬為何忽然示好,但還是恭謹回了一禮:“多謝駙馬爺。”畢竟孫家若真鬧起來,一個蔣青書肯定不夠,有凌駙馬就不同了。

    凌駙馬笑笑,余光看了看林錦婳,這才轉頭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孫婉婉母女剛好從里頭出來,許是聽到了駙馬的話,母女兩人面色都不大好看,匆匆瞥了眼徐家人,便急急上了馬車走了。

    徐昭昭氣得直哼哼:“真是不知規矩,孫家這頭白眼狼,還妄圖再嫁到徐府來呢,我才不要!”

    徐夫人點點她額頭,故作嚴肅道:“不許說這等話,叫人聽去了還不知要傳出什么話來。”說罷,感激的看了眼后頭的薛聞心:“多謝薛小姐帶昭昭出來,時辰不早,我們便先告辭了。”

    薛聞心溫婉笑開,只道:“夫人不嫌棄我鄉下來的,笨手笨腳就好。”

    “怎么會呢,薛小姐一瞧便知是個伶俐的。”徐夫人夸了一句,卻并沒有再跟她套近乎,薛聞心到底是賢妃的侄女,就算她是個好的,在沒過多接觸之前她也不會對她放下戒心。

    幾人很快上了馬車離開,走時,林錦婳掀開車簾看了眼,定南侯跟合香姨娘正從里面走出來,而合香正望著自己,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錦婳總覺得這個合香姨娘不一般,前世能讓定南侯休妻后獨寵她一人,今生也有本事讓定南侯抬她為平妻,難道僅憑美貌?

    林錦婳思慮的時候,定南侯正好看了過來。他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一般帶著欣賞和打量,只帶著冷漠。

    “錦婳,怎么了?”徐夫人見她一直往外看,問道。

    林錦婳這才放下車簾坐了回來,微微搖頭,到跟徐夫人問道:“舅母,這位合香姨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徐夫人搖搖頭:“不甚清楚,聽說定南侯好似是一次外出時帶回府的。”

    林錦婳微微往后倚靠在馬車邊,卻又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后看去,卻正好看到之前合香再跟薛聞心說話,似乎很熟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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