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放滿了一缸的熱水,泡去全身的酸軟。
蘇湘躺在里面,一直到水變得溫涼。
他說回來,這兩個字對她而言談何容易。
于她來說,傅家是龍?zhí)痘⒀ǎ挥诟导叶裕呛樗瞳F,避之不及。
剛才受到傅寒川的蠱惑,她才一時意亂情迷的被他弄上了床,但只要她腦子還算清醒,這個問題她都會再三考慮。
只是傅贏……
傅寒川捏準(zhǔn)了她的死穴,蘇湘揉了揉腦袋,換她頭疼了。
水已經(jīng)徹底的涼了下來,忘記拿睡衣進來,蘇湘拿了毛巾架子上的毛巾先把自己裹起來,走出浴室就聞到臥室內(nèi)一股淡淡的煙味。
傅寒川坐在靠窗的沙發(fā)上,修長的指尖夾著燃了一半的煙,疊著雙腿看著窗外的雷雨天。
簡練的臉部輪廓線條,深沉的眼,薄薄的煙霧從他的唇間吐出,看上去他在沉思。
往下黑色的浴袍微松,露出他一片精壯的胸膛,一截大長腿露在外面,沉思中的男人有著不自知的魅惑。
窗玻璃上雨點噼啪,又密又急,水流涓涓而下。
再加上室內(nèi)幽暗的光線,視覺聽覺,還有嗅覺,都讓人的感官在這一刻受到新一輪的蠱惑。
蘇湘抿了下嘴唇,喉嚨輕輕的吞咽了下,感覺到肩膀的涼意,她才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抽離。
她先走到衣柜那邊拿她的睡衣,打開一看,里面全是男人的東西,而屬于她的已經(jīng)一件不剩,就連一條內(nèi)k褲都不剩。
蘇湘想大概是宋媽媽幫她收拾到次臥那邊的衣柜去了,便關(guān)上門準(zhǔn)備過去,才轉(zhuǎn)身,鼻子就撞上了一堵墻。
蘇湘捂著酸疼的鼻子瞪著男人,他沒事站在她身后干什么!
傅寒川的眼皮半垂著,看著面前的小女人手抬了起來,蘇湘以為他要干什么,潛意識的往后仰過去。
男人的鼻子間發(fā)出類似一聲呵的聲音,勾起的唇角挑起幾分嘲弄,只見他將煙頭含在薄唇之間,而后身體往蘇湘那邊靠過去。
蘇湘睜大了眼睛,不知道他要干嘛,他咬著煙干嘛還往她身上靠,難不成還想在她身上燙個烙印什么的?
男人微垂的眼一直的盯著她,看她水潤清亮的眼盛滿疑惑還有……驚恐?
傅寒川不知道她怎么會露出這種表情,好像他要吃了她似的,問題在于,他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把她吃干抹凈了。
男人的手往她身后伸過去,耳后一陣窸窣聲,他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襯衣塞在她的懷里。
蘇湘看著手上的白色男款襯衣,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再抬頭看向他。
男人再次伸手,將唇間叼著的煙頭拿下,他道:“蘇湘,你以為我想做什么?”
蘇湘手指抓著衣服,抬手比劃起來。
——是我想問,你給我你的襯衣干什么?
傅寒川輕咳了一聲,夾著煙的那只手,小指撓了撓鼻尖不自在道:“你的衣服都已經(jīng)扔了,先穿我的吧。”
蘇湘愣了下,他剛剛說了什么,把她的衣服都扔、扔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剛才洗漱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現(xiàn)在一想,她留在這里的牙刷毛巾也全部都不見了。但那些都是消耗品,她長時間不用,他拿去扔了倒也罷了。
可是她的衣服,他也一件不留,他居然還叫她回來?
手上的襯衣被她抓出了幾道褶皺,蘇湘忍了忍,決定還是先去把衣服換了。
再次從浴室出來,蘇湘徑直的走向門口。
“你去哪兒?”傅寒川以為她要睡了,卻見小女人甩動著兩條白腿往外走。
他的襯衣穿在她身上,幾乎到她的膝蓋,長長的袖子折了幾道,一直到她的胳膊肘,傅寒川濃眉稍挑了下,畫面感很不錯。
之前偶然在電影里看到不覺得有什么,但此時看到她穿著他的衣服,心里就覺得……嗯,很舒服。
蘇湘握在門把上的手松開來,轉(zhuǎn)頭比劃起來。
——去隔壁睡。
她只答應(yīng)留下來過夜,難不成他還以為,她會再跟他同床共枕嗎?
之前發(fā)生的是錯誤,之后她得保證不會再犯錯。
蘇湘比劃完了,擰開門把走出去。
傅寒川驚愕的小女人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捏著煙頭吸了一口,微微瞇了下眼,倒也沒再追上去。
各自睡一間房,將后半夜過完了。
早晨,蘇湘睡眼朦朧的,就感覺到鼻子癢癢的想打噴嚏。
蘇湘沒有忍住,一聲噴嚏打出來,耳邊傳來小娃娃咯咯的笑聲。
蘇湘睜看眼,就看到傅贏趴在床邊,胖嘟嘟的小手上抓著一朵小花。
那花瓣上還帶著昨夜的雨滴,他的小手一動,水珠滑落在她的臉上,涼絲絲的,讓她徹底的清醒了。
不是夢啊,真是她的寶貝疙瘩。
蘇湘唇角咧了開來,雙手一提就將小家伙抱到了床上。
傅贏趴在她身上:“麻麻,花花。”
他將那朵路邊摘來的小花插在她的頭發(fā)上,笑彎了眉眼,嘟著小嘴親的她滿臉都是口水,嘴甜的道:“麻麻,漂漂……”
蘇湘捏捏兒子嫩嫩的小臉,小家伙這么甜的嘴肯定不像她,跟不像傅寒川。
傅家沒有會這么哄人的。
——誰教你的?
傅贏揉著她的臉,小奶音糯糯的道:“影子姐姐。”
蘇湘微皺了下眉毛,哪來的什么影子姐姐,大概是他在什么學(xué)習(xí)班認識的吧。
這時候,傅寒川站在門口,看著里面親昵成了一團的母子,眸光軟了下來。
蘇湘看過去,男人的眼神一收,一下子又成了那個高冷矜貴的傅寒川。
他走進來,將手里拎著的一大袋子?xùn)|西放在她旁邊道:“快起來,早餐要涼了。”
蘇湘將袋子拿過來看了眼,里面除了洗漱用品外,還有幾瓶護膚品。
一大早的,大概是在24小時便利店買的。
蘇湘看了一眼他出去的背影,將兒子先放下來進入浴室洗漱。
小家伙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到蘇湘,跟屁蟲似的跟著她進去了。蘇湘刷牙,他就揪著她的衣角晃。
“麻麻,麻麻,贏長大以后也要做麻麻……”
蘇湘滿口泡沫,低頭看向兒子。
就算是童言無忌,這么說也太詭異了。
——兒子啊,你是男孩,做不了媽媽的。
這話又是誰教他的,也是那個影子姐姐嗎?
傅贏才不管,奶聲奶氣的說道:“做麻麻有好長的假,粑粑一直工作,沒有假,就不能玩,所以我要做麻麻。”
小家伙的話雖然說得凌亂,但是蘇湘還是聽明白了。
之前她離開傅家,告訴他她在放假,沒想到到現(xiàn)在,傅贏還以為她是在度假。
蘇湘為兒子的天真想笑,又為自己的無奈想哭。
蘇湘漱了口,看著水流將那些泡沫全部沖洗干凈。
不知為何,腦子里驀然浮現(xiàn)了卓雅夫人對她說過的話。
她說,孩子在四歲之前沒有什么記憶的。
現(xiàn)在,傅贏還記得她,見到她依然是貼心的小寶貝喜歡粘著她,可以后時間長了,他漸漸懂事了,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她就不再是他最重要的媽媽了。
傅寒川拎著精品店送過來的新衣服走進房,轉(zhuǎn)身經(jīng)過浴室時,看到蘇湘對著水池發(fā)呆,低聲道:“在想什么?”
乍然響起的男人聲音讓蘇湘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掬了一把水潑在臉上。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先把兒子抱了出去。
蘇湘洗漱完出來,就看到床鋪上放著的一套嶄新的套裙。剛才她好像聽到外面的說話聲,應(yīng)該是他叫人送過來的。
換衣,出去吃早飯,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過去那樣,一家人圍著張餐桌吃飯。
傅贏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吃飯,但是看到蘇湘出來,就撒嬌的要她喂飯。
早餐是傅寒川去接傅贏的時候,順便在路上買的,更叫人驚異的是,桌上擺著的水晶花瓶,上面插了一束鮮花。
蘇湘還以為早晨傅贏送給她的花是路邊摘的,原來是來自這里。
蘇湘看了眼傅寒川,男人眼睛都沒抬一下,姿態(tài)優(yōu)雅的喝著粥。
蘇湘垂下眼皮,將吹涼的瘦肉粥喂給兒子。
這時候,傅寒川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說道:“你之前說,要帶他去草莓園?”
他倒是還記得。
蘇湘點點頭,她早就打算好的,先摘草莓,吃過飯以后就做生日蛋糕。
男人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出,再出來的時候,就見他穿著一身休閑衣,蘇湘愣了下,要知道,他以前從來不穿休閑服,都是筆挺的西服配錚亮的皮鞋。
傅寒川看著她:“好了嗎?”
蘇湘的眼睛微微的睜大了,今天并不是周末,他不去公司嗎?
傅寒川從她的表情就猜出來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說道:“喬深會處理。”
只這一句簡單的話,就算是回答了蘇湘的疑問。
但蘇湘不知道的是,在她昨晚回到次臥去睡以后,傅寒川去了書房,把今天的事情做了個七七八八,除非緊急事務(wù),別的喬深都可以應(yīng)付。
草莓園,蘇湘蹲在田壟間摘草莓,時不時的看一眼坐在涼棚喝茶的男人,總覺得他有些古怪。
一個星期天都悶在書房工作的人,這會兒坐在田園喝茶看風(fēng)景,太奇怪了。
……
傅氏大樓,卓雅夫人出席早間的董事會議,然后去傅寒川的辦公室。
昨天他把傅贏送去老宅時對常妍說了什么,弄得她哭了一晚上,還說要回去了。
大清早的,傭人又說他把傅贏接回去了,連個面都沒露一下。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常妍一個女孩子家放下矜持,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卻連正眼都不看一下。
卓雅夫人一想到這么多天,兩人一點進展都沒有,心里就有火氣。
不過,她那兒子,好像在婚姻方面,除了幾年前對陸薇琪求過那么一次婚,之后就沒見他有什么主動,對女人都是不冷不熱的。
就連那啞巴,都是硬塞來的,倒是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好在最后還是甩掉了。
不過……總不見得是這幾次的挫敗,讓他對女人沒了興趣,才對常妍一直沒有感覺吧?
還是,仍舊對那個啞巴念念不忘?
一想到這個極大的可能,卓雅夫人心頭的火氣就更盛了一些。
腳步咄咄的往傅寒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喬深看到卓雅夫人走過來,連忙上前道:“夫人,您來找傅總嗎?”
卓雅夫人淡淡道:“一早沒見他出席會議,到現(xiàn)在還沒來上班嗎?”
雖說這個會議不怎么重要,但他剛從祁令揚那里扳回一城,就要好好保持著,公司也不來,這是在干什么!
喬深按照傅寒川吩咐的,恭敬的道:“傅總昨晚上就已經(jīng)把工作都交代好了,他說今天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就不過來了。”
卓雅夫人眉頭皺了下:“婚禮?”
傅寒川的朋友,基本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可能她這邊沒有任何聽聞,但畢竟那已經(jīng)是年輕人的世界,出了北城,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什么朋友,卓雅夫人沒再起疑心,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剛走幾步,她心里又覺得不對勁,他一早過來把傅贏接走,就是去參加朋友的婚禮?
……
傅寒川越是閑情逸致,蘇湘就心里越過意不去。
心里也越加沉重,莫非同說什么生死存亡,那他現(xiàn)在坐在這里,是在等死嗎?
休息的時候,她走過去喝水,語音道:“你還是去公司上班吧,我?guī)е第A也可以的。”
男人睨了她一眼,冷聲道:“方便你帶著我的兒子逃跑?”
蘇湘無語了,語音道:“誰讓你給宋媽媽放假了。”
如果宋媽媽在的話,就不勞煩他親自盯著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還有心情在這里呆著,按照他的脾氣,就算是在生死存亡之際,他不是也能殺出一條路來的嗎?
從草莓園回去,路上在中餐廳吃的午飯,午間蘇湘哄傅贏睡了,然后開始做蛋糕。
面團是早上出門前就弄好的,現(xiàn)在只要再拿出來揉一下,放入烤箱,接下來就是打奶油等零碎活兒。
她一個人在廚房干活,傅寒川在客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外面靜悄悄的,蘇湘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眼,客廳里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蘇湘想大概又去書房工作去了。
過了很久,蘇湘獨自把她的蛋糕完成過半,只差最后一步的時候,便去傅贏房間叫他起床。
打開他的房門一看,蘇湘愣住了。
傅寒川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去的,高大的男人睡在傅贏的小床上幾乎整個被他占據(jù)了,小家伙噘著小屁股拿著她的口紅在他的臉上涂抹。
他竟然都沒有醒過來。
蘇湘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叫醒他,還是繼續(xù)讓他睡著。
不過……她唇角微微的翹了起來,感覺這樣的畫面很有愛。
最后,她還是忍住笑,輕手輕腳的進去把兒子抱了出來。
小家伙太調(diào)皮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拿到了她的口紅。
蘇湘嗔怪的點了點他的小鼻子,傅贏轉(zhuǎn)著烏溜溜的眼珠子,還不知道自己闖禍了,他小手舉著她的唇膏,還熱情的往她臉上涂過來。
蘇湘腦袋往后一閃,她才不要被他禍害她的臉。
蛋糕只差最后將切半的草莓點綴上去,蘇湘手把手的教傅贏將草莓貼在奶油上,小家伙看得樂滋滋的,蘇湘正要拍張照片留念,就見小家伙腦袋一沉,小臉往蛋糕上撲過去。
幸好蘇湘手快,及時的抓住了他的背帶褲,但是小家伙的鼻子還是沾到了奶油,蛋糕中間凹進去一塊。
傅寒川睡醒,頂著一張臉出來,蘇湘一抬頭看到他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剛才他睡著還不覺得那么好笑,可是現(xiàn)在他擺著一張面癱臉,再配上傅贏給他畫的烈焰紅唇,就讓蘇湘笑得岔了氣。
傅寒川擰了擰眉,這女人有什么笑的,他抬手摸了一下臉,就見到指尖一抹胭脂紅,頓時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了下。
這死女人竟然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在他臉上搞怪!
不過,他今兒睡得確實沉了一些,從前很少睡午覺,現(xiàn)在比往日都要放松,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看著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笑的女人,傅寒川走過去,在鹽罐子里頭捏了一把鹽,趁著她張開嘴的時候,手指飛快的往她嘴里一塞,蘇湘頓時咸的笑不出來了,眉眼全部的擠成了一團,呸呸吐著舌頭打開水龍頭漱口。
干了壞事的小家伙不知道媽媽替他頂了雷,只知道笑的在地上打滾。
男人看著蘇湘的狼狽樣兒,這才一臉傲嬌的往洗手間去洗臉。
這時,門鈴聲響了兩下,蘇湘以為是宋媽媽回來了,便去開門,一開門,她愣住了,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卓雅夫人更是驚愕,她豎起了全身的刺,像是對著毒蛇猛獸似的瞧著蘇湘:“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傅家,誰允許她進來的!
傅寒川聽到外面的聲音走出來,看到面對面站著的兩個女人,他沉聲道:“蘇湘是來給傅贏過生日的。”
傅贏看著怒目的卓雅夫人,怯生生的喊奶奶。
“奶奶,蛋糕。”
小家伙拉著卓雅夫人的手往廚房走,那邊收拾干凈的流理臺中間擺放了一個草莓蛋糕,旁邊是一支還沒有來得及點上去的蠟燭。
“麻麻做的蛋糕,贏也做。”
傅贏努力的踮著腳尖,小手扒在臺面上,烏溜溜的眼睛瞧著那圓圓的蛋糕,小臉顯得特別興奮。
卓雅夫人瞪了蘇湘一眼,看在傅贏的面子上她不好此時發(fā)火。
蘇湘默默的站在一邊,也沒有什么表情。
卓雅夫人走過去,說道:“你給我出來。”
說著,她先走出廚房,蘇湘跟了上去。
卓雅夫人看著蘇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齒間用力咬過似的,她道:“過完這個生日,就給我滾!”
“別再來禍害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卓雅夫人最怕的,就是傅寒川又把這個女人給招惹回來,真的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她充滿厲色的眼看向傅寒川,對著他罵道:“你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太讓我失望了!”
卓雅夫人冷硬了一輩子,倔了一輩子,這時看著傅寒川的眼神里,除了嚴(yán)厲、失望,還有極度的傷心。
她上半生,為了丈夫為他拼事業(yè),下半生,為了兒子給他拼前途,可是遭受的卻是一再的背叛。
卓雅夫人失望的瞟了一眼傅寒川,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
她挺直的背脊此時微微的彎下來,扶著一側(cè)的墻面往電梯走去,鏗鏘有力的腳步變得喁喁緩慢。
傅寒川看著母親的身影漸漸遠去,垂著的手指捏緊了,眉心深深的攏起來。
蘇湘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默默的往廚房走去。
電梯里,卓雅夫人還未從打擊中緩過來。
她用力的撐在扶手上,手背的青筋鼓出。
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對她說謊,連公司都沒去……
知子莫若母,她隱隱的猜測到了傅寒川要做什么。
可是,他怎么會突然改變,不是為了重新贏得他父親的信任,已經(jīng)狠下心來把那個女人推到祁令揚那邊去了嗎?
但不管是因為什么理由……
一雙狠戾的眼映照在光亮的鋼板上,卓雅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尾閃過一道冷酷的光芒。
因為卓雅夫人突然的到來,最后本該最歡樂的時刻大打折扣。
蘇湘把蛋糕端出來放在餐桌上,點蠟燭,放生日快樂的歌,吃蛋糕,一切都變成了沉默的歡樂。
蘇湘只對著傅贏勉強的笑,吃過以后,她把兒子抱在腿上,語音道:“兒子,媽媽現(xiàn)在不是在放假。媽媽在上學(xué),老師很嚴(yán)格,所以媽媽不能經(jīng)常來看你。”
蘇湘不得不又撒了一個謊,也不知道這個謊言什么時候會被戳破。
她抬頭看向傅寒川,靜默的眼神告訴他:看到了吧,回來,太難……
蘇湘離開時,傅寒川沒送她,在她走出門的時候,剛哄睡的傅贏跑了出來,哭鬧著不讓她走。
這么小的孩子,哪里管什么,只知道他不要跟媽媽分開,傅寒川不得不強行的抱住他,蘇湘看著哭鬧不休的兒子,只能狠了狠心揮淚轉(zhuǎn)身。
上車后,蘇湘握著方向盤趴在上面痛哭,旁邊的手機鈴聲一遍一遍的響,她沒有接起來,等到哭夠了鈴聲也早已停歇。
一直到她回到茶灣,洗漱完躺上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才看到手機上的陌生來電,還有來自這個陌生號碼的一條信息。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jié)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wǎng)/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里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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