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連沅將許微然緩緩拉下,讓她躺在了他的身側,他抬手輕輕的抱緊了她。
許微然耳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下是難得的安心,與幾許平靜。
要說這一世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那么大抵是,他們都能夠活著,能寧靜的陪伴在雙方的身邊,感受著歲月的靜好,這便足矣。
…………
第二天上午,許微然睜開眼時發現靳連沅已經不在身旁躺著了。
頓時她坐起身來,目光朝著四周望去,開口便喊了一聲靳連沅。
然而下一刻,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許微然目光頓時朝著門口望去,卻見靳連沅正從外頭走了進來。
進來時,目光望向她,唇角頓時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來,他走過來拉過了她的手,說:“我讓人去買粥了,再等一會兒,我們就能吃飯了。”
許微然下意識的握緊了他的手,目光看著他:“你怎么起那么早?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靳連沅抬手將她垂下的頭發別到耳后去,扯著唇角渾不在意的說:“是爸過來了,看看我,沒什么大事,你再……”
許微然頓時拉下了他的手,顯然并不信他這話,皺緊了眉心問道:“是因為媽的事情?”
靳連沅忽然垂下眼眸沉默了。
許微然心口微緊,知道自己這是猜中了,頓時擔憂的握緊了他的手,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
靳連沅回過神來,也輕輕的回握住了她,沉默了一瞬,才開口說:“我將沐云煙送進監獄了。”
這一回,他沒有稱呼沐云煙為媽……
許微然心口狠狠的一緊,瞳孔不由也緊緊的一縮,同時她感到心下傳來一陣不可置信的驚呼,扯了扯唇角,下意識就問他:“你……為什么?”
沐云煙可是他的親生母親……
而這件事,又是因為裴菱悅在從中挑撥惹事,而沐云煙,算起來,只能算作是一個被蒙在鼓里的幫兇?
靳連沅唇角忽然自嘲的一笑,他目光望向了門口的方向,緩緩開口說:“我不能再繼續縱容她了。
原本我以為,這一世經歷了那么多事,她會變得好一些,可我沒想到,竟然還是在變本加厲!
若是讓她繼續猖狂下去,那么下一次,她還會做出什么事來?”
許微然聽及心口很是難受,更是一層一層的愧疚自心底蔓延開來。
難受于眼下的困境,愧疚是因為自己,靳連沅才會和他母親變得如今這般決裂的地步……
可是,真的是她的錯嗎?
沐云煙變得這樣,是因為她嗎?
若是靳連沅的妻子換做是別人,那么她也會這么做嗎?
想到這里,許微然腦海突然狠狠的一閃,頓時她搖了搖頭。
不對,這一切都是裴菱悅計謀的,是裴菱悅從中挑撥與設計,沐云煙才會變得那樣的!
而沐云煙一向都是嘴上毒舌了一點,但要她做出那些害人性命的事情來,絕不可能!
她這樣,必然是聽到或是看到了什么刺激到她的事情,觸及到了她的底線,讓她不惜與他人合作,更是被人設計。
上一世沐云煙是因為收到了她在林中被羞辱的照片,原本就覺得她配不上靳連沅,就更覺得她臟而厭惡她。
可這一世她并沒有,那么又會是因為什么?
不過不管因為什么,沐云煙在這件事上,也只能算作是一個受人蒙蔽的受害者。
許微然握緊了靳連沅的手,說:“這一切,媽只是被人利用了,且都是因為裴菱悅設計的,你是知道的。
靳連沅,監獄里不安全,若是裴菱悅對媽下手的話,那該怎么辦?我們想想別的辦法好不好?”
靳連沅目光有些復雜的朝著她看來,眉心細微的皺了皺,突然輕嘲的一笑:“然然,她那樣對你,你難道不生氣嗎?前世你……”
許微然頓時搖了搖頭,她垂下眼眸,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靳連沅,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前世你與媽的關系一直都很好,而這一世變得這樣,怕是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
而這一世,我也因為上一世的事情一直對她并不親熱,也一直默認不想更多的接觸她。
我也并不想因為這樣就放棄你,而讓媽與你的關系變得像是那時候一樣。
所以我在找一個萬全之策,一個讓兩邊都好的解決方法。”
許微然目光望向靳連沅:“我想,我們都需要一個很長的時間來相互了解,慢慢試著改變。靳連沅,我們讓媽出來吧?嗯?”
然而話落,靳連沅卻松開了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背對著她。
“不可能!然然,你說錯了,我與她的關系并不全是因為你,而是,許多事情在重生后回到過去才會看的更加明白。
而她做錯的事情算起來,又何止這一件?
若是每次都縱容她的話,那么然然,今后她還會干出什么來我根本就不能保證,她必須要受點教訓才能夠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
許微然站起身來,還要再說什么,頓時靳連沅深吸了一口氣,回過身來,抬手將她摟進了懷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說:“別再為她說話了,然然,這件事聽我的,我有分寸,嗯?”
許微然緊緊皺著眉頭,抬手抱緊了他的腰身,指尖緩緩收緊著。
“你……”
說即,忽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說了,許微然忽然嘆了口氣,好半響,才說了一聲:“好。”
至少現在,她還沒有找到那個萬全之策。
而靳連沅既然說他有分寸,而沐云煙又是他的親生母親,那么一定會沒事的……
…………
下午的時候,靳連沅就已經堅持要出院了。
許微然不放心,問了容祁,容祁說是在家里休養也是一樣的,他也會每天過去給他檢查,讓她放心。
許微然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出院后,回到家時,然而靳連沅卻是直奔向了沫沫的嬰兒房了。
之后又和沫沫玩了好一會兒了,直到許微然看不下去他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頓時過去強行將他趕到房間去躺著才算是作罷。
許微然忽然很是懷疑,靳連沅堅持要回來,其實,是想看沫沫了……
之后,許微然好幾次看見靳連沅偷偷趁她不注意爬起來準備往嬰兒房走去時,這才確定了他的動機。
不過,她怕靳連沅又作死不好好躺著亂走,最后無奈只好將沫沫抱到房間里來,他這才作罷。
很久過后,她都沒再看見他偷偷起身走動的身影了。
容祁傍晚來了一次,給靳連沅檢查了一番確認了沒有問題。
隨后許微然留他在家里吃了飯后,他就又匆忙的離開了。
夜里,許微然將睡著的沫沫抱到嬰兒房交給保姆照顧后,便回到房間。
而靳連沅已經睡著了。
她過去躺下,緊閉著眼睛卻是很久才隱隱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許微然即將要睡著的時候,身側靳連沅卻緩緩的起身來。
黑暗中,許微然似乎察覺到他在注視著她看,她并沒有睜開眼睛,隨即下一刻,卻聽到了拉抽屜的聲響。
一陣窸窣的聲響后,黑暗中,突然有一陣細微的光亮傳來。
似乎是那棵玉樹的光芒。
她心下忽然感到有些古怪。
這段時間她沒再碰那棵玉樹了,她果然就沒再做那個夢了。
而靳連沅,她并沒有聽起他說有夢見過什么,那么他此時怕是,在想老先生了吧?
這段時間靳連沅面上看上去十分的平靜,但她卻知道,靳連沅是還沒有走出陰霾……
老先生和魏先生二人對靳連沅而言,是勝過了他的父母的情誼。
而若非是他們,這一世,她怕是也活不到現在,更不能和靳連沅這樣平靜而不用躲躲藏藏的生活。
不知道,他們下輩子,遇到了嗎……
而不知過去了多久,靳連沅才收回了玉樹,隨后,許微然也緩緩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許微然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她睜開雙眼,發現天才微亮,本想抬手拿過電話,然而一雙手卻快了她一步接起了電話。
“喂?”
靳連沅微啞的聲音傳來。
許微然頓時就睜開了雙眼,然而下一刻,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么,靳連沅忽然坐起身來,語氣也突然變得凝重,說:“我馬上就來。”
靳連沅正要起身,許微然頓時也坐起身來,抬手拉過了他:“你要去哪?可你的傷還沒有好。”
靳連沅頓了頓,回過身來抱了抱她,輕聲笑了一聲,溫柔說:“我哪有那么脆弱?齊樊那邊有急事必須要我處理,沒有危險,也不用大動作做什么,你安心的待在家里等我回來?”
許微然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了他,說:“我不!我跟你一起去。”否則她不會放心的!
說即,不等靳連沅說些什么,許微然就已經下了床抬腳朝著更衣室走去了……
身后,靳連沅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眉心輕輕的皺了皺,眼底卻隱隱有著無奈的笑意……
許微然開著車載著靳連沅去了靳連沅所說的目的地。
然而到了那個地方后,許微然眉心頓時緊緊的皺起,直到下了車后,她眉心仍舊還是緊皺著,仍沒從眼前的景象中回過神來。
因為靳連沅要來的地方,竟然會是……
碼頭!!!
并不是碼頭讓她驚訝,而是因為,此時碼頭前正站滿了一排排的黑衣人,好似正在拍攝電影那般的整齊站著,怎么看怎么像是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在靳連沅下了車后,頓時那些人眼中的神色都變了。
靳連沅過來牽過了她,突然輕輕的笑了笑:“很驚訝?”
許微然緩緩搖了搖頭:“是很驚嚇。”
靳連沅不解的挑了挑眉。
上回幾艘船的人一同出現時她并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
此時又為何驚嚇?
許微然嘆了口氣,抬手握緊了他的手說:“我們要去哪?”
話音落下,靳連沅頓時挑眉:“談生意啊?”
許微然想起了什么,頓時問道:“去島上,那個面具女?”
她記得消息稱那個面具女這段時間和羅閻一直有所聯系。
靳連沅緩緩說:“不錯,是她。”
說即,靳連沅已經牽過了她,隨即抬腳朝著船上走去,說道:“這次,還真是不抱任何別的目的,談生意來了。”
他們上了船后,身后的隊伍頓時轉過身,隨即抬腳整齊訓練有素的上了輪船兩邊停靠著的兩艘船上。
許微然與靳連沅在甲板上站著。
目光望著周圍緊跟著他們的那兩艘船,不由開口問道:“靳連沅,這比生意很難談嗎?”
話落,靳連沅頓時笑道:“為什么這么問?”
許微然輕輕昂首:“這些人,不是打手嗎?”
然而話音落下,靳連沅頓時抬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是打手,不過,不是去打架的,而是護著船上的貨物的。
船上的那些貨物可是非常重要的,是這次和面具女合作的藥物,要是丟失了,那到時可就沒法做生意了。”
許微然面上微微一紅,隨即嘴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原來真是做生意啊……”
靳連沅聽見了,唇角頓時忍不住往上勾了勾,抬手抱緊了她,說:“我說過,今后不會再瞞著你獨自出任務,就一定能做到。”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容祁說過你必須靜養,所以……”
“我知道。”
靳連沅腦袋落在她的發頂上,緩緩開口說,眼底的笑意散開,像是有一波陽光折射。
許微然不由勾唇,她目光朝著前方望去,然而這一刻,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座仙島來,仿佛一剎那間像是在眼前出現了那般。
然而待她睜大眼睛想要再看清楚的時候,卻又什么都沒有。
許微然緊緊的皺起了眉心,然而下一刻,她腦海中忽然又冒出了靳連沅抱著她跳下望江的畫面!
頓時,許微然猛然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她目光忽然朝著四周望去,眉心頓時緊緊的皺起。
是她沒睡好嗎?
“怎么了?”
耳邊傳來靳連沅的疑問聲。
許微然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隨即緩緩的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就是,覺得這里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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