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輕輕的呸了他一聲。
雖然是撒嬌的模樣呸的他，但是，我也做好了他生氣憤怒的準備了。
可我不怕，這會我知道我面對的是教父，更知道他的能力有多強勢，但是這會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要想讓他討厭我，我就得這樣；要想讓訂婚泡湯，就得讓他討厭！
教父被呸了一聲后，眼角的皺紋輕輕的抖動，最后控制不住的“哈哈”的大笑起來！
這會我是一頭霧水了！？
他現在分明是開心的樣子啊！
這教父的心思怎么跟一般人不一樣啊？
教父見我一頭霧水的時候，慢慢收攏笑容說：“你這丫頭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呵呵……”我附和著他笑了幾聲，自己都能覺得自己臉上笑的尷尬。
“你不怕我？”教父忽然微笑著問。
我怕啊……
我當然怕他了！
可這會，我哪兒能說害怕啊？沖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說：“杜大伯，您都多大歲數了，您能打的過我嗎？我可是接近一米八呢……”
“哈哈！哈哈哈哈！對對對對！我打不過你了，打不過你了！哈哈！”教父擺擺手后，端起茶杯潤了下喉嚨，就連喝茶的時候都是笑瞇瞇的樣子，放下茶杯，忽然問我：“剛才我兇他倆的時候，你什么感覺？”
“厲害啊……他倆在您面前就跟倆孫子似的！告訴您……”我輕輕探過身子去，笑著說：“……您剛才真兇道我心眼兒里了，其實呀，他們根本就沒看上我，就覺得我是個小模特呢！兇的好！”
“他們還沒看上你？”教父微微張著好奇的小眼睛問。
“是呢！其實，就我這種性格，自個兒也知道不討人喜歡！我也會裝，但是，我覺得在您面前不需要裝。”
“真是個鬼丫頭……”教父微笑著說。
那贊許的模樣，讓我整個人都凌亂了，這到底是什么邏輯，我話兒都說的這么直白了——我就是個別人都嫌棄的人啊！
他竟然還如此贊許的看著我？
“我女兒要是能長你這么大的話，肯定也跟你似的這個脾氣。在我面前無拘無束的自在。”他的目光忽然蕩出來那么一絲溫存，可是轉瞬即逝。
那刻才知道，他原來她還有過一個女兒？
是啊……
除了自己的女兒，別人都不可能像我這樣在教父面前放肆的。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生氣，是因為我讓她想到了他的女兒。
剛想問問他女兒是怎么死的時，想到這怕是他的死穴，萬萬問不得啊。
“莫因子，”他看著我的眼神，忽然回到了剛才的嚴肅：“那會我兇徐達的時候，你聽清楚什么事兒了嗎？”
“聽清了……何氏集團的人，因為毒品的問題，殺了你們夜總會的一個小頭目。但是，徐達覺得那是那個叫什么李政怵的手下，就沒管。”我說。
“對，那我現在問你，如果你站在徐達的角度，你會怎么做？”
“我？我怎么可能站在那角度想問題啊……我不知道。”我趕忙擺手說。
“你就大膽的說……”教父說。
聽他這么問我就奇怪了，“杜大伯，您干嘛問我這種問題啊！？”
“你不是要嫁給徐家嗎？那就意味著嫁到金門啊！而且，從你剛才說胡那種淡然的口氣里，我感覺你也是有過某些經驗的……”他說著，眼神中就露出一道精光。
所謂的某些經驗，自然是指我也是在道兒上混過的。
這教父，當真是活成精了！
我都偽裝的這么嚴實了，他竟然還能知道是道兒上混過的人？
“呵呵，您眼睛真是賊亮賊亮呢，我還真是當過小老大呢！”我捂著嘴笑了笑，而后毫不客氣的說：“要是讓我站在徐達的角度，當天晚上我就一個不讓他們跑了！管他什么何鴻梟還是李鴻梟？”
“那么大膽？”教父嘴角掛起死老人中難的的壞笑說。
“有您不是……說句不好聽的，什么，”我說著，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臺階，略帶小心的低聲說：“什么徐達、李政怵的，他們眼里就是沒你！他們就是忘了背后還有您呢！不管咱們那個小頭目在什么事兒上犯了錯誤，但是，處罰也得咱們自己處罰，輪得到他們何氏集團的人來替我們動手？他們之所以不行動，就是想看對方的笑話！李政怵知道現在的金門實際負責人是徐達，這事兒他就推給了徐達，而徐達呢卻覺得那是李政怵的事兒，還等著您批評李政怵呢！這倆人說到底就是不團結！”
我一口氣說完之后，就覺得自己這個“黑鍋”算是給李政怵和徐達扣上了。
“要是找你這么說的話，我該怎么處置他倆人呢？”教父饒有趣味的盯著我說。
我腦子微微一懵，但是，這種東西對于我來說也并不是第一次遇見。當年，在宏仁縣，魏顧海的人遇到敵對勢力的時候，老三手下的人明明遇見了，卻沒有管。我回去后，立刻革了老三的職務。
這會我也知道這老狐貍眼睛的老練了，壓根也不敢再說什么假話，直接如實說：“換了我是您，我直接給李政怵降職，而徐達這邊，還張羅什么訂婚宴啊！好好把這事兒辦了再提結婚的事情！誰不知道徐達兒子徐志峰在金門混的好啊！我這要是一跟徐志峰結婚，權力再一集中，那他們徐家在金門的地位可就真要連您都要讓三分了呢……”
“呵……”教父眼神忽然變得深沉了很多，“小丫頭，我看你是真的很不愿意跟徐志峰訂婚啊？”
“開什么玩笑！是他們看不上我好吧……他們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們呢！我也是有骨氣的妮子啊！”我頗為夸張的說。
“哈哈哈哈！”教父被我逗樂了。
“笑什么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嗯……我那會跟徐達通電話的時候，他說，你是下一步我們跟何氏集團合作的人間天上夜總會的負責人，我還好奇你這么個小姑娘能不能勝任呢。現在看來我多慮了啊……”
“你說那個事兒啊？我能行的，不過，我這兩年要去國外發(fā)展我的模特事業(yè)，暫時沒空理會。不過，我會派人去的，我怎么說手底下也有挺多能干的人呢！”
“好！好！我就喜歡你這種做事兒敢打包票的，但是，我也很討厭夸海口的人。”他說著，目光一斂的盯著我。
“我要是吹牛逼長大的話，能混到現在跟你一塊喝茶的地步么？您看您這紅木沙發(fā)……”我說著拍了拍屁股，其實也是排他馬屁，“……您這沙發(fā)那也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啊！”
“對，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敢上來跟我平起平坐的呢。”教父笑著說。眼睛里滿是歡喜。
原本想讓他生氣，但是，沒想到現在我倆倒是越聊越開心了。
這可不是我的初衷，可又感覺這小老頭聊起天來倒是也挺可愛的。
“因子啊……再問你一個問題啊！”
“別問了吧！您的問題一個個的都太刁鉆了！”我沖他擺了擺手的拒絕說。
“哈哈哈哈！這么多年，你可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他一臉開心的笑著“討好”我說：“我就問最后一個問題，好不好。”
“問吧……”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說。
“你覺得干咱們這行的，什么最重要？不，這么問有點兒太大了，你可能會想偏……簡單說呢，就是，就是你覺得咱們怎么走才不能迷失方向？嘖……瞧我這腦子，還真是老了，我怎么就找不到合適的詞表達了呢？”
“此心光明就好啊。”我直接說。他雖然沒有說清楚，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什么。
此心光明，這是我父親教我的，也是我一直都在遵循的。不管做什么事兒，都要此心光明。
“此心光明？”教父不解的皺了皺眉。
“對，很多人都對咱們道兒上的人有偏見，那是因為一些胡作非為的人在敗壞咱們的名聲。真正的道兒上的人，以天道為大，天道損有余以奉不足。咱們做什么事兒都要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在人世則對得起周遭的親人、兄弟、朋友。要想做到那些，咱們干什么事兒都要做到此心光明！人家康熙頭頂上還掛著個‘正大光明’呢！咱們也一樣，干啥事兒，都得此心光明。用人也一樣，我從來不用心有私念、心有雜念、私欲太重的人。”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浮現出父親的身影——殘疾變形的身子坐在那小小的板凳上，破舊卻干凈的著裝上，那滿臉的歲月痕跡，可是那雙眼之中，卻透著最最真切的感悟與智慧。
那些情景，讓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不像是個小丫頭了。
教父忽然慢慢的伸過手來，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你這孩子，我喜歡。”
“呵呵，你這糟老頭我也挺喜歡。”我沖他眨了下眼的說。
透過他眼神，我知道他的那種喜歡只是一個長輩對小輩的喜歡，而且，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我所熟悉的那種父愛般的眼神。
“真喜歡？”他有些好奇的看著我。
“當然了……位高權重的厲害老頭，誰不喜歡！”我毫不夸張的說。
“哈哈哈哈！好！好！老牛啊！”他喊了他的老保姆。
“老爺……”老牛從里屋走出來，那會她聽到了教父高興爽朗的聲音之后，也知道我不是個善茬了，看我的目光也沒先前那么生氣了，“老爺，有啥吩咐啊？”
“去把徐達教下來吧……”教父擺了擺手說。
“哦，好。”老牛轉身上樓，還不忘看我一眼，那眼神明顯是說我這丫頭不一般啊。
“杜大伯，我怎么感覺，你像是要有事兒要吩咐啊？”我探了探身子說。
他輕輕松開我的手后，又很是溫柔的拍了兩下，“你的大事兒啊，得我來安排……”
“您要答應我跟徐志峰訂婚啊？”我驚訝的問。
“呵呵……”他笑而不語。
“嗒嗒嗒”傳來徐達他們下樓的聲音。
我趕忙收攏了聲息，想要起身坐到別處的時候，又覺得不妥。便安穩(wěn)的坐在了教父的旁邊。
他倆下來，看到我的位置，顯然一驚。
“教父……”徐達站在一邊恭敬的彎了彎身。
“剛才我跟莫因子聊了一會，聊的挺開心的。關于她跟徐志峰訂婚的事，我覺得……”他說著，轉頭看了我一眼，“我覺得莫因子這姑娘很好，配你們徐家是綽綽有余啊……”
“那是自然，我也很喜歡因子。”徐達微笑著說。看到教父滿面笑容，他自然也放松下來。
教父忽然慢慢的收攏到了笑容，“我同意這門婚事，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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