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風冷了很多。
田森將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但是,我馬上躲開的拒絕了。
“別感冒了,我沒事兒的。”他撐著衣服說。
“真不用。”我說。
感覺接受了他的外套,就像是接受了他的感情一般,讓我有些不舒服。
剛才在山頂時,說出的話,已經(jīng)讓我有些后悔了。只是,面對他漸漸衰變下去的臉,我的內(nèi)心控制不住的說了出來。
誠如他所言,有時候愛的氣息是無法隱匿的。
可是,我搞不懂的是,我對他究竟是何種的情愫。我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可是,我真的不討厭他。
“穿上吧……”他又要往我身上披。
“我真不冷。”我又一次的拒絕說。其實,要比他想象中冷靜的多、也心硬的多。
雖然這會冷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但是,我不會披上他的衣服。
那會讓我覺得對不起陸厲,對不起自己曾經(jīng)小心守護著的愛情。
“那我跟你一塊兒凍著。”他說著,挽著自己的衣服,跟我并肩往下走。
“你穿上。”我停住腳步說。
他轉(zhuǎn)過身,見我臉面上很冷時,笑容也漸漸抹平,“好吧……”
走到山底,便看到慶豐那輛熟悉的黑色商務車,再看看周圍,便只剩下田森的自行車。
這會想租輛車怕是很難了。
便直接給慶豐發(fā)信息:“待會你假裝是出租車,我們坐你的車。”
慶豐立刻回復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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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讓慶豐先將田森送下,但是,田森看到慶豐那么高大威猛,便擔心我受害。硬是要求先送我。
送下之后,他付給慶豐車錢之后,便從后備箱弄出了自己的自行車。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回去吧。”我見慶豐開車走后說。
“行,不過,我怎么覺得剛才車上那兩個人怪怪的?”他推著自行車說。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不會那么猜到了什么吧?
“怎么怪了?”我問。
他粗了蹙眉后,笑著說:“可能是我想多了,感覺那兩個人像是認識你似的。不過,你應該不會認識那種人。”
“哪種人?”
“你剛才沒看他們的后備箱,我弄我自行車的時候,看到上面有砍刀……所以,我才會一直送你回來的。”他很是輕松的說。
可是,我的心卻有些糾結了。慶豐當真是太不小心了。
“哦,那謝謝你了,我回家了。”我剛說完,手機便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付香芹。
“喂,媽,我到家門口了。”我說。
“你沒跟張亮在一起啊?這小兔崽子又騙我!”付香芹更年期的癥狀當真是太明顯了。每次接電話都會先發(fā)上一通火。
“他跟耗子去吃飯了。”
“哦,對對對,是跟耗子在一起,瞧我這腦子!對了,你去哪兒了啊?”
“我,我出去溜達了一圈,這不是剛到家門口嘛!馬上到家了!”我說。
“別,你去門口超市帶瓶子醬油,然后,再買上一份花生,對了,還有饅頭,多買賣點兒。”
“怎么,家里來客人了?”
“嗯,趕緊去買。”付香芹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便看到田森瞪著吃驚的眼睛,問:“你媽多大年紀啊?”
“四十多啊……怎么了?”
“難道女人到了這歲數(shù)后,都這么嘮叨嗎?”。
“你媽不嘮叨啊?”我問。
他聽后,微微一笑說:“我媽活著的話,應該不會這么嘮叨。呵呵,她性格跟你一樣,挺冷的,不過,冷的讓人特別舒服。”
“……”我聽后,頓時就愣住了。
覺得自己仿佛戳到了他的心,可是,他臉上的笑卻在告訴我他沒事兒。
但是,那種尷尬讓我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你快回去吧!我走了!明天見!”他說著,便騎上了自行車,悠悠離去。
看著他騎自行車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像是有什么東西跟著他去了一般。
我說不清那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那種東西何時而來,但是,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當我覺察到的時候,自己的內(nèi)心卻會變的有些壓抑。
那種壓抑源自于陸厲,我忽然很想他在身邊,就是那么突兀的想。
假如他在我身邊,這么冷的天,我一定會抓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眸,只是……他不在。
所有的假設,便像是冠冕堂皇的話語,經(jīng)不起一丁點的戳。
自己內(nèi)心里的那些不真實的幻想,因為田森的到來而有種聳動的痕跡。
到底是寂寞了太久?還是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如果愛是維系在彼此的信任之中,那么“相守”這個詞又怎么解釋?
我可以相守,但是,至少能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愛情!?
“十個饅頭!一瓶醬油!一份花生,花生不要帶殼的!”我一邊掏錢一邊說。
心里那種怪異的情緒,讓我越來越像給陸厲打個電話,去質(zhì)問、去撒潑、去告訴他,我現(xiàn)在很需要他來鞏固我!
一年到頭的給我打幾個電話?如果真的喜歡我的話,打個電話有那么難嗎?
誰不知道他是個毒梟,但是,再怎么毒梟,打個電話也不至于那么難吧?
還要那個何百合?
他陸厲想上位用別的辦法不行嗎?非要利用男女感情!?
每次打電話都說是逢場作戲,但是,萬一哪天假戲成真的話讓我怎么辦?難道讓我給當二奶嗎?!
我越想越氣,氣的老板給我拎過東西來的時候,都好奇的盯著我的臉問:“菲啊?咋了?被你媽兇了頓?”
“給你錢!”我扔下前后,直接轉(zhuǎn)頭不解釋的走了。反正這超市的老板很熟了,也用不著虛偽的裝好臉色。
拎著饅頭往回走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越黑越郁悶、越黑越壓抑……
直到進了單元門,站在家門口時,走廊的燈光才讓我慢慢的恢復過來。
心想,算了……
改天他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找他好好聊聊。
如果他要是不好好改了那些臭毛病,就分手。
這會的我也不是當年的情竇初開的初中生了,已經(jīng)是能負責人的成年人了!
要談就好好談,不談就分手!
拿分手好好的威脅他一下,說不定還能讓他回歸正道呢!
嗯,
對,
就這么辦!
想定后,便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
一推門,便聽見里面亂七八糟的吆喝聲。
再仔細一聽那些聲音,個個的都還挺熟,其中一個最熟的就是那個*剛警官!
這群酒鬼,香芹媽沒少生他們的氣,可是,隔幾個月才來一趟,不讓他們好好喝還不行。萬一伺候不好,隔天準會說張爸家教太嚴,妻管嚴。
“呦!閨女回來了!”一個老警察一邊倒著酒一邊說。
“叔叔們好……”我拎著饅頭,半彎身的笑著說。
“莫菲回來了啊!?哈哈!來來來,這么大的人了,過來跟叔叔們一起喝兩杯!”劉警官招呼我說。
我跟他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眼神有些特別。
還不等我說話的,張警官直接噴了句:“你特么的有病啊!莫菲,趕緊去廚房幫你媽炒菜。”
“哦……”我說著,拎著饅頭便進了廚房。
廚房拐角處,我回頭看了一眼劉警官,發(fā)現(xiàn)他眼神忽然沉了下去,像是琢磨著什么小算盤。
“醬油呢?”付香芹一邊炒菜一邊問。
“在這兒呢!”我趕緊打開后,遞過去,問:“他們來你怎么不早給我打電話回來幫忙啊?”
“我哪兒知道啊?今天那*鋼忽然過來找你爸,我這都沒準備!不過,他們帶了不少吃的來,我猜八成是找你爸幫什么忙呢!”付香芹一邊做菜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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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里面吃飯,我便回到臥室看書。
不過,我并沒有聽到他們講什么敏感的事情,只是說劉警官現(xiàn)在是坐上了火箭,一路飛升。
那都是他們開玩笑時常說的話,不過,我明顯發(fā)覺今天晚上張爸的話少了很多。像是裝著什么心事。
一頓飯之后,他們幾人醉醺醺的走了。
我出去送他們的時候,劉警官走過來,拍拍我肩膀說:“菲菲啊!一定要好好努力!知道嗎?”
“哦……”我點頭應聲,但是,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真醉。他的酒量我知道的,一幫人里面數(shù)他的酒量最大。
“行了,新鋼,趕緊的上車滾蛋!”張爸在旁邊喊了一聲。
“行行行,知道你護犢子!不過,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兒,你一定要記心里去!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擅自找菲菲的!你放心,你放一百個心就行了!”
“去去去,胡說八道什么呢,趕緊走!”張爸扶著他便走向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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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剛進臥室,張警官后腳就推開我門,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說:“你出來趟。”
“哦……”我應聲出去。
見他臉微微發(fā)紅,便給他倒了杯茶水。
他接過茶水之后,一直摩挲著杯子沒有說話。
我坐在旁邊,一頭霧水。
“找我什么事兒啊?”我主動問。
他焦躁的皺了皺眉后,轉(zhuǎn)頭看著我說:“過幾天你*剛叔叔可能找你有事兒。”
“找我?”
“我不知道他找你干什么,但是,他說絕對會對你有幫助。”他說著,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件東西,轉(zhuǎn)頭看了眼正在廚房打掃衛(wèi)生的付香芹之后,將東西放到茶幾上,推了過來。
我拿起來一看,頓時就有些傻眼了。
這是一個警方的內(nèi)部文件,上面記錄的,正是我——涉黑的詳細資料!
密密麻麻的一整頁,那刻我才知道原來警方的調(diào)查能力,如此的恐怖。
“你還知道害怕啊?”張警官見我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時,冷盯了我一聲。
“你倆聊什么呢?”付香芹從廚房探出頭來問。
“沒什么!”我趕忙將東西裝進口袋。
“莫菲,給張亮打電話,問他去哪兒了?這段時間是不是欠打了!都幾點了還不點回來!?”付香芹生氣的說。
“哦……”我應聲后,便見回了廚房,然后立刻低聲問張警官:“這怎么辦?他們會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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