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洋三人是第三天回來的,而這個時候,張恪還是沒醒。
“他是不愿意醒。”柳洋站在張恪的床頭說道,經歷了這幾天的事情,那個總是很浮躁的男子也在短時間內穩健了許多,“張婷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張家唯一把他當家人的人,張婷死了,他比誰都難受。”
莫燃沉默著,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她根本無計可施,這種絕望她也嘗過,她明白那種自虐式的懲罰,比死更難受。
“你們怎么辦?”莫燃看向柳洋。
柳洋苦笑了一聲,“現在,不回老宅就是我們能為家族做的最后的事情。”
四大家族遭此大難,元氣大傷!用不了多久,華夏的其它家族門派都會知道此事,到時候又會平添許多麻煩,既然四大家族的小輩都死了,那么,柳洋他們也該是‘死了’才對。
“柳洋……”莫燃喚道,欲言又止。
柳洋卻看了看莫燃,“你不用說了,我不會有事的,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現在這個時候,不會自亂陣腳的。”
莫燃點了點頭,可她還是說道:“柳洋,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都有我。”
柳洋看了看莫燃,如果是平時,他聽到這話指不定要高興成什么樣子了,興許還會不失時機的順桿往上爬,只是現在,柳洋知道莫燃的心思,誠如莫燃所說,除了戀人,他們之間還可以有很多種關系,比如朋友,比如親人,比如戰友。
起碼,在他忽然間從云端墜下來的時候,依然有人相伴左右。
“嗯。”柳洋點了點頭,他笑了,真心的笑。
莫燃出來的時候發現離火和厲鳴犴又不在了,離火明明很反感厲鳴犴,可這幾天兩人卻總是一起消失,好像在密謀什么似的,莫燃沒有去管,她只是宣布了一個自己剛剛做的決定:
“你們都先待在京城,我跟白矖去一趟牧北。”
“這個時候去牧北干什么?”蘇文哲問道。
除了白矖對莫燃和血殺的關系略知一二外,其他人并不清楚,莫燃如實說道:“我要去找血殺,我得問他點事情。”
“血殺是蜘蛛門的門主?”江潮問道。
莫燃點了點頭。
見此,幾人并無異議。
第二天,莫燃和白矖就去了牧北,張恪的傷勢需要修養一段時間,莫燃有足夠的時間去找血殺。
牧北很荒涼,處處都是黃沙彌漫的戈壁灘,在這種地方行走,要么得跟著牧北的傭兵,要么就要跟著常年穿梭此地的商隊,否則很難從沙漠里走出來。
莫燃直接去了傭兵工會,她掛出了帶路前往蜘蛛門的任務,而且出價很高,只是兩個小時后她回來再看時,卻發現那個任務根本無人問津!
“沒有人接任務嗎?”莫燃問了問負責登記任務的人,難道是她的價錢開的太低?
那人懶洋洋的抬了抬頭,眼睛在那任務上一瞟,像是知道莫燃在想什么,說道:“就算你再把價錢抬高三倍,也沒人會接這個任務。”
莫燃道:“為什么?”
那人卻只顧笑,似乎在笑莫燃這個外來人,一點都不懂牧北的規矩。
“為什么?”莫燃又說了一遍,她的手往那個人的登記冊上一拍,那人不得不停下了手頭的事情。
眼神在那個白皙的手掌上徘徊半晌,他有點猥瑣的笑了,“雖然長相欠缺,可這手倒是嫩的很呢……”
說著,那人把筆一扔,嘿嘿笑著便打算去摸,只是中途就別白矖攔住了,白矖微微皺了皺眉,暗中運轉靈力,那人頓時慘叫一聲,全身經脈如火炙烤一般疼痛難忍!
那人跌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回過神來,他瞇著本就很小的眼睛驚疑不定的看了看白矖,如此上乘的修為,怎么可能是普通修者!
這里的動靜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他們興趣盎然的等著看好戲,有的還一點都不避諱的大聲猜測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打起來的話會是誰贏。
牧北的傭兵都是殺手出身,他們一點都不懼怕血腥,反而某些時候會以此為樂,如果能有血腥的場面當下酒菜,也不錯。
莫燃收回了手,為了行事方便,她也在容貌之上小小的施了個法術,外人看來也只是平凡容貌而已,她自然意識到了情勢的僵硬,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再加三倍的價錢,可有人帶路?”
“嘁,我剛才沒有說嗎?你這價錢出的再高,這任務也沒人接。”那人不屑的說道,他揉了揉手臂,自己站了起來。
莫燃把一個儲物袋放在了柜臺上,那里面是一大筆金幣,牧北這里不接受商會的通用卡,只接受現金交易。
那人瞥了一眼儲物袋,道:“看來你是聽不懂人話?”
莫燃卻道:“這些不是任務的懸賞金,是跟你買個消息而已,說說吧,為什么沒人敢接這個任務。”
那人摸了摸下巴,尋思著眼前的女子也是個通透的人,兩人的修為也不簡單,他犯不著有錢不賺跟他們對著干,于是很爽快的收起了儲物袋,轉身朝著旁邊的小門走去,“跟我來。”
莫燃和白矖跟了過去,而那些等著看熱鬧的傭兵則是無趣的收回了視線。
那個小門通往傭兵工會的后院,而后院是這個工會辦公的地方,那人帶著他們走進了一間儲藏室,跟里面的人要了點東西后走了出來。
那人也不拖沓,直接道:“蜘蛛門可不是好惹的,牧北有規矩,傭兵工會不接一切有關蜘蛛門的任務,一旦有人接了,不出一天,這個傭兵團就可以消失了。”
莫燃挑了挑眉,蜘蛛門竟然已經發展到了如此霸道的地步!為惡一方,還如此高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好辦了,沒人敢帶路,他們自己找的話肯定是要花費不少功夫的……
正這么想著,對面的人卻遞來一個羊皮卷,“雖然沒人會給你們帶路,但這上面是牧北的地圖,運氣好的話,你們也許能找到。”
莫燃正要去接,那人的手卻是一縮,“這東西,可是要另外收錢的。”
莫燃方知他是沖著錢來的,但是現在,只要能解決了問題,花點錢自然無所謂。
一直到看著兩人離開,那人才輕蔑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這地圖我可賣過不少,可沒有一個運氣好的,所以,不管死在哪,可都跟我沒有關系……”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剛才被白矖震了那一下,到現在還疼痛無力,正準備收好錢去工會前臺時,卻忽然瞥見自己手臂上有個小小的紅點,而一直蒼蠅一樣的蟲子正趴在他的手臂上。
那人不以為然的把那只小蟲子拍走了,牧北這地方蟲子多的是,他根本不當回事。
而莫燃和白矖離開之后,莫燃打開地圖一邊看,一邊卻道:“不用惦記剛才那個人了,走的時候我給他留了點小禮物。”
白矖垂眸,“什么禮物?”
莫燃卻笑了笑,“他想讓我們死,我不回敬他怎么可以?蠅頭蟲劇毒無比,被它咬一口,大象都能在一天之內死透,你剛才給他那一下,他的經脈沒個兩三天是恢復不了的,也就不可能察覺到毒素在經脈里蔓延,等到毒入五臟,他便必死無疑。”
聽著莫燃用這么淡定的語氣評說一個人的生死,白矖顯的稍稍有點意外,在他們這些殺人無數的人面前,莫燃就顯得太過仁慈了,她很尊重生命,下手也常常留有一線。
對于她這種做法,他們不予置評,可現在,他似乎看到了她果決的一面,她如此輕易的就抹殺了一個人,他其實樂見其成,但這也意味著,她已經領略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也開始讓自己學的殘酷了。
這……卻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很矛盾。
“這些可以由我來做。”停頓了一會,白矖才道,殺人的事情,他可以代勞。
莫燃卻笑,“由誰來做都是一樣的。”
白矖也不再執著,他轉而問道:“地圖有問題嗎?”
莫燃道:“地圖應該是沒問題,但牧北的自然環境很復雜,在加上人煙稀少,即便有地圖在手,也不一定能找到蜘蛛門……不管怎么樣,先試試吧。”
莫燃它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鎮,出了這個鎮子就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二人剛要走出小鎮的結界,就聽有人不耐煩的喊了一句,“終于出來了!怎么磨蹭了這么久?害的大爺我差點就去大沙漠里找你們了!”
這聲音聽著很是熟悉,莫燃頓時停下了腳步,卻見旁邊的巷子里走出一個渾身裹的嚴嚴實實的男子,他扯下了圍巾,可立馬嗆了滿嘴的沙子,啐了兩口才一臉嫌棄的走了過來。
莫燃看著他,一張清秀的娃娃臉,清亮的眼睛,頭發被風吹的有點亂,莫燃驚訝道:“星圣?你怎么在這?你在等我們?”
星圣道:“當然了!不等你們等誰?你們可真夠慢的,我從無雙城都趕過來了,你們竟然現在才出發。”
那臉上,依舊是嫌棄,莫燃忽略了他的語氣表情,只問道:“誰讓你來的?”
星圣卻道:“大爺我想去哪還要聽別人的啊?我自己要來的!”
莫燃想了想,卻自顧自的說道:“是蘇雨夜讓你來的。”
離火是不可能主動找這個危月使的,以蘇雨夜跟星圣多次的合作關系來看,還是蘇雨夜的可能性大一點。
“你知道還問!”星圣卻道,說著,他從莫燃手里抽走了那張地圖,撇了撇嘴,“這也算地圖?跟瞎著眼上路沒什么區別,你們就偷著樂吧,有大爺我帶路,別說是蜘蛛門,就是蜘蛛窩,我都能一一給你找出來,還愣著干什么,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莫燃抬頭看了看剛剛懸掛在東邊的太陽,沒有打擊星圣自我吹捧的話,能讓他帶路,這也算是及時雨了,莫燃自然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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