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莫燃說道，她忽然想起遺漏什么了！離心洗澡，她跟進來干什么？“師父，我還是出去吧。”
離心卻道：“你不能出去。”
說著，也不管莫燃怎么想的，抱著她走向了溫泉，從淺淺的水里一直走到水潭深處，離心靠在池邊，身體浸在水中，那搖晃的水面打濕了他的衣襟，紅衣貼在身上，更加令人窒息。
別的不說，離心的美貌絕對不是謠傳！就以他的名望和才情，天下女子對他趨之若鶩也是情理之中，這么一個美男子，若是沒有點風流的八卦，說出去莫燃都不信。
“你亂動什么？”離心問道。
只見那兔子站在他手上，卻還一直試圖劃水而去。
莫燃還未說話，離心又道：“你想游泳嗎？”
莫燃頓時滿頭黑線，“游什么泳？師父，我到底哪里錯了，你直接告訴我吧？你這樣我很慌啊……”
離心皺了皺眉頭，他把兔子拿近了一些，“你覺得我在捉弄你嗎？”
“難道不是嗎？”莫燃聲音低了一些。
離心卻是沉默了許久，然后捧著兔子的身體，小心的給它洗澡，“只是沐浴而已，你怕什么？而且我還穿著衣服。”
莫燃無從反駁，攤上一個將世俗視作無物的師父，莫燃只能干著急。
昨天還只是用了離心的洗澡水，今天直接跟離心一起洗了，莫燃只能安慰自己，別把自己當成人，估計離心也是這么想的吧，否則他也不可能如此沒有芥蒂。
“莫燃，我記得你還是鳳鳴國的郡王。”離心忽然說道。
“對啊。”莫燃道，她現在心不在焉，只想著趕緊洗完這個澡，但是離心似乎泡的挺愜意的。
離心卻是勾唇笑了笑，道：“那此地的風俗對你來說也是正經。”
莫燃道：“什么風俗？”
“呵呵……”離心低聲笑了，卻是沒有回答，他起身走出水潭，身上的水嘩啦啦的往下流，那衣服更是緊貼在身上，莫燃直接忘了離心剛剛說什么了，她抬頭望天，生怕看到此時的離心。
不過離心沒跟莫燃計較，他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好心情席卷了，忽略了這些小細節。
離心先給兔子擦干了毛發，這才自己去換衣服，他不回避，莫燃只好自覺的轉過身去。
卻聽離心道：“你看那對茍合的男女時倒是大方，對著我反而嚇成這樣。”
莫燃驚訝道：“那能一樣嗎？”
離心反問：“哪里不一樣？”接著又道：“因為我冰清玉潔？還是因為我高不可攀？”
莫燃汗顏，這話聽著熟悉的很，可不是她不久前才說的嗎？其實離心還在生氣是吧？大老遠的把她帶到這里洗什么百花彧，難道就是想反駁她說過的話？
“我……”莫燃很憋屈，明明她有理，可是遇上不講理的她也沒轍，“我不敢對師父不敬，否則以后哪有臉面對我師母？”
莫燃暗暗夸自己，怎么就這么聰明呢？離心別的不管，總不能不管自己的心上人吧？
可是很快，莫燃發現身后的氣息越來越冷凝，緊接著他她就被拎了起來，面對著離心那張英俊卻眉心緊蹙的臉，只聽他道：“你怎么這么喜歡破壞氣氛？”
離心換了睡袍，依然是大紅色，那衣襟上的暗紋低調卻精致，在朦朧的光暈里，竟有些燈下美人的意境，再加上周圍頗有講究的布置，莫燃恍惚間都有點洞房花燭的錯覺了。
“還好吧……”莫燃道，她有破壞氣氛嗎？她怎么不覺得？
離心抱著兔子躺下，將身下的錦被一蓋，又揮手放下了不遠處的竹簾，之后大床周圍的紅帳落下，視線更暗，空間更小，弄的莫燃一陣緊張。
“師父，你要在這里睡嗎？”莫燃問道。
這一次離心干脆道：“不只是我，你也要在這睡。”
莫燃被一種奇怪的感覺包圍著，她始終想不通，為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而離心就那么愜意呢？莫燃覺得她應該做離心的師父，好好教教他什么叫為人師表！
“你不想睡嗎？”離心看著懷里的兔子，即便在黑暗中也不影響他的視線。
“我睡不著。”莫燃道，面對如此誘人的師父，莫燃糾結的一顆心都高懸著，還想高枕無憂？
離心摸了摸兔子的耳朵，他道：“只可惜你現在是只兔子，什么都不能做。”
兔子渾身都抖了一下，雖然離心這話沒錯，但為什么莫燃聽上去那么瘆人呢？
離心手指輕彈，將大床內側的紅燭點燃了，然后伸長了手臂在一旁摸了摸，取來一個絲綢包裹的很精致的冊子，還低語道：“果真是有的。”
“那是什么？”莫燃問道。
而離心很快把她抱了過去，兔子小小的身體踩在冊子上，上面的畫都比它大，而莫燃近距離的看著那栩栩如生的春宮圖，如果她現在有臉的話，肯定是青紅交加！
“師父！你想看的話自己看就行了！我并不感興趣！”莫燃低吼道，這日子沒發過了！她為什么要研制那種變形煙霧！為什么要跟自己過不去！
這樣月黑風高的夜晚，她本可以去吃吃喝喝，隨便去哪里轉轉，為什么偏偏在這里變成一只兔子看春宮冊！
還有，斂芳閣的春宮冊也太囂張了吧！畫的那么逼真，做的那么精致，怎么沒裱起來掛墻上啊！
雖然腿腳不利索，但是莫燃也飛快的爬到另一側了，遠遠的離開了那本罪惡的春宮冊。
離心瞥了兔子一眼，道：“我是見你睡不著才找來讓你看的，你連活春宮都能看的面不改色，看個畫冊而已，怎么還害羞了？”
“我沒有害羞！”莫燃氣急敗壞的說。
可離心盯著那雙紅眼睛，想象著莫燃現在應該是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禁又覺得莫燃可愛，“我知道了，你心中敵我界限分明，看到白天那兩人茍合，與看到豬狗禽獸沒有分別，現在看著畫冊，卻會想入非非？”
“沒有的事！”莫燃矢口否認。
“那你為何不敢看？”離心又問。
莫燃道：“我是不想看！”
而且，她和離心一起看春宮冊，那算什么？師徒一起學習嗎？這也太離譜了吧？
離心摸著兔子的耳朵，順便防止它跑掉，他則埋頭繼續看，“那我自己看吧。”
他當真自己看了起來！而且極認真！偶然還會感嘆一下，莫燃恨不得自己是聾的！
“這個姿勢……女子真的會覺得舒服嗎？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子的柔韌性都如畫中這女子一樣好。”
“還有這些道具，宮中倒是也有許多，想必也比別的地方做的精致，我走時竟然沒有帶一些……”
“這個最好，我喜歡……”
莫燃絕對不是想要偷看的！實在是離心一本正經的念叨著，搞的莫燃也好奇他到底在說什么，她抬頭看過去，不知道離心是不是故意的，他側躺著，完全沒有遮住她的視線，而他最喜歡的那個姿勢是……女上男下。
“你喜歡嗎？”離心忽然看向莫燃。
“不喜歡。”莫燃下意識道。
“為什么？”離心又問。
“當然是因為……”莫燃忽然停住了，隨即不可置信的看著離心，她為什么會跟離心討論這個啊喂！
“因為什么？怎么不說了？”離心卻是窮追不舍。
莫燃往床上一趴，堅決不再說一句話了，就當她是死的吧！
離心卻是笑了一聲，床面晃了一會，他把那本冊子放起來了，熄滅了紅燭，抱起兔子放在自己胸膛上，只給它露出小小的頭，“睡吧。”
這回離心是真睡了，莫燃終于能放心了，這一天過的可真夠累的。
莫燃睡著了，離心卻是難以成眠，等到莫燃變回去，她便不會跟他這樣形影不離了，而且，她若知道百花浴的意思，又會當真嗎？
莫燃自己就是個百無禁忌的主，離心不怕她畏懼師徒名分，只怕她對他根本無情，那……最可怕了。
幾乎是睜著眼到了天明，窗外的光透進了層層紗帳，離心心中忍不住悵然，從不曾覺得時間過的如此之快……
他看了看懷中睡的很香的兔子，心里想著她不要那么快醒來。
合上雙目，離心強制自己甩去那些紛亂的思緒，不管莫燃是否會回應他，他都已經有了準備，不是嗎……
然而就在這時！離心身上一重，手掌下那毛茸茸的觸感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細膩光滑的肌膚！
離心呼吸一滯，他猛的睜開眼！看到的是流水一般的銀發四散，還有女子圓潤的肩膀，弧度優美的背脊，赤裸的身體旖旎的藏在大紅的錦被之下！
離心只覺得喉中干澀，眼中的震驚慢慢退去，他抱著莫燃，那只接觸的手都忍不住輕顫著，他沒想到莫燃會在這種時候變成人……
她沒有穿衣服，而他只穿著薄薄一件睡袍，兩人的體溫在被子交織在一起，縱使離心多期待這一幕的出現，可當真發生時他卻手足無措。
即便他心里有數不清的想法，可一想到莫燃睜開眼時抗拒的神情，滾燙的身體便頓時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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