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爭產(chǎn)成了第二天蓉城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原本一樁豪門秘辛,因?yàn)楣鶗Y不留情面的一紙聲明,徹底曝光在了公眾視野之下。
輿論各有說法,有同情郭夫人的,有單純看笑話的,也有人借此譴責(zé)金錢的卑鄙和丑惡。
郭夫人就算再慘,白羽芊也同情不起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況郭夫人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也稱不上可憐,不過是種什么瓜,得什么果。
因?yàn)轳R副導(dǎo)打電話通知白羽芊,有幾個鏡頭需要重拍,上午舞團(tuán)排練一結(jié)束,她便趕到了徐導(dǎo)的公司。
一走進(jìn)化妝間,白羽芊便聽到里面不少人在聊天,而且剛好聊到郭家的事。
“瞧出來沒有,那些豪門表面上看著光鮮亮麗,背地藏污納垢,真要是一個個挖出來,比還精彩,也虧那些大小明星,總想著嫁入豪門。”
“這回是郭會禮自己爆料,感覺好大的瓜呀!”
“郭家算什么豪門,跟城里傅家想比,也不過是暴發(fā)戶,郭宏源那種人又強(qiáng)奸,又殺人,郭家出這樣的笑話,也沒什么奇怪。”
“那位郭夫人經(jīng)營大半輩子,最后也就落得一場空,想想挺意思的。”
“說出來你們別不信,我?guī)煾嫡J(rèn)識郭夫人,每回一提到她,一口一個‘趙尹霞那老狐貍精’。”平常負(fù)責(zé)白羽芊造型的化妝師,一臉神秘地道。
這句話勾起了眾人興趣,就連直接進(jìn)了更衣室換戲服的白羽芊,隔著門簾,也不由自主豎起了耳朵。
“我?guī)煾翟谄瑘鲆哺闪硕畞砟辏裁慈藳]見過呀,我早就聽她說過,趙尹霞那個狐貍精沒別的本事,全靠一路睡成了闊太太。”化妝師說到這里,咯咯地笑了起來。
白羽芊聽得皺起了眉頭,雖然她也知道趙尹霞到底什么德性,可是聽到有人背后這么議論,白羽芊并不開心,甚至覺出一種說不出口的恥辱。
“你們不知道吧,趙尹霞年輕時在片場做過梳頭小妹,我?guī)煾悼煽床簧纤耍f那就是個鄉(xiāng)下妹,俗里俗氣,還東施效顰,學(xué)人家女明星打扮,只是呀,那俗氣扎在根子里,以前還靠姿色撐著,現(xiàn)在老了,用再多的珠寶都遮不住!”化妝師帶著嘲笑道。
“看不出來,她還有這一段。”有人笑道。
立刻又有人追問:“快說說,她是怎么睡進(jìn)豪門的?”
“你還想學(xué)啊?”
白羽芊已經(jīng)換過衣服,倒覺得化妝師說得沒錯,那一位自矜入了上流社會,然而舉手投足間那股小家子氣,簡直撲面而來。
“別以為人人都能混成趙尹霞這樣子,你們沒人家豁得出去,”化妝師又說了起來:“不過吧,郭宏源之所以一直沒有正式娶他,我猜呀,是介意趙尹霞之前嫁過人。”
“這么有趣,趕緊說!”眾人七嘴八舌地催道。
明白這是要提到老白了,白羽芊心里嘆了口氣。
“以前有個很出名的武打明星,名字你們別管了,就叫B先生吧,趙尹霞那時候剛來到蓉城,眼界也沒打開,大概覺得當(dāng)明星太太挺風(fēng)光,就去勾搭人家,結(jié)果B先生上了當(dāng),真就娶了她,不過好景不長,沒過幾年,趙尹霞就把人家蹬了,轉(zhuǎn)頭攀上了郭宏源。”化妝師笑道。
“B字打頭的武打明星,到底誰呀?”眾人明顯對郭夫人的八卦產(chǎn)生了興趣。
白羽芊低了低頭,慶幸自己拒絕踏進(jìn)這個圈子,才沒人關(guān)注她的祖宗18代,否則,現(xiàn)在人人都該知道,她就是“趙尹霞那個狐貍精”的女兒,想想都覺得脊背發(fā)涼。
“別問了,我?guī)煾的且惠叺氖迨灏⒁蹋簧偈撬姆劢z,聽說人家不僅人長得帥,為人也忠厚,可惜給女人騙了,據(jù)說兩人離婚的時候,被趙尹霞弄走不少錢,反正吧,后來混得很慘,現(xiàn)在扔人堆里都找不著了。”
白羽芊吁了一口氣,有時候明星過氣也未必不好,免得那些陳年舊事常被人當(dāng)閑話提起。
“真是個渣女呀!”聽的人都在嘀咕。
既然開了話頭,化妝師顯然忍不住不往下繼續(xù)說:“我就教教你們,趙尹霞怎么勾上人家的,剛開始,她裝成一朵白蓮花,B先生別看當(dāng)年挺紅,出身苦死了,父母雙亡,由家里一位女性長輩撫養(yǎng)長大,所以特別孝順,紅了以后,一直在照顧那位長輩,結(jié)果趙尹霞投其所好,老太太癱在床上,她跑前跑后,端屎端尿,一點(diǎn)都不嫌棄,B先生是被感動了,要不那么多女明星喜歡他,他偏挑了個土土的鄉(xiāng)下妹。”
白羽芊從老白口中聽說過當(dāng)年的事,現(xiàn)在換個人說,只覺得意思完全不一樣了。
“后來呢?”有人追問。
“等總算成了B太太,人家整個就變了,我?guī)煾嫡f,趙尹霞結(jié)婚后,鼻孔朝天,不可一世,花錢大手大腳不說,自以為身份高了,頂著明星太太的身份,成天花枝招展的,削尖腦袋要認(rèn)識有錢人,我懷疑,人家早就想好以后的路了。”
化妝間時,此時已是哄堂大笑。
白羽芊沒有急著出更衣室,而是靠在墻壁上,一邊回憶著很多年前郭夫人的樣子,一邊聽著外面那些言語。
“那位B先生好傻呀!”有人感慨。
“何止傻,根本是引狼入室,B先生家的老太太,我?guī)煾嫡f是被趙尹霞坑死的,她把B先生的錢抓在手里,借口錢被B先生賭光,就是不肯付醫(yī)藥費(fèi),搞得B先生不得不到處找人借。”
“太狠了吧!”眾人一陣驚呼,就連白羽芊都愣住了。
關(guān)于她那位姨奶奶,白羽芊并沒有多么深刻的印象,只記得老白說過,在她出生沒多久,老太太便病重過世,而郭夫人之所以恨死老白,理由似乎就是,生孩子的時候,老白只顧著他姨媽,卻沒管自己老婆死活。
“你知道得真多呀!”有人這時笑道。
“我?guī)煾蹈嬖V我的,我當(dāng)徒弟快十年,她沒事就嘮叨,對了,我說這些,不許給我傳出去,也別瞎猜是誰,其實(shí)吧,我?guī)煾迪矚gB先生,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冷不丁人家就宣布要跟那個梳頭小妹結(jié)婚了,我?guī)煾捣味伎鞖庹耍溃w尹霞剛到片場的時候,都是我?guī)煾祹е當(dāng)她小姐妹照應(yīng)著,有些心里話也跟她說,沒想到聽者有意,被人撬了墻角,幾十年了,我?guī)煾刀己匏滥莻女人了,不過現(xiàn)在聽說郭夫人倒了霉,她還不知道得多高興。”
“不是后來郭夫人另攀高枝了嗎,你師傅怎么不去追?”
“那時我?guī)煾涤錾狭宋規(guī)煿追什么追,對了,有個小秘密,現(xiàn)在肯定都沒人知道了,趙尹霞在鄉(xiāng)下就嫁過人,當(dāng)年她剛進(jìn)片場沒多久,我?guī)煾涤H眼看見,一個男的到片場找她,兩人躲到角落里,那男的求趙尹霞看在孩子的份上,跟她一塊回去。”
白羽芊直接愣了一下,郭夫人還有這么一段歷史,實(shí)在太出人意料了。
有人笑了:“這個秘密要是捅出來,會不會爆了?”
“討厭了,別講出去,自己知道就行了。”
白羽芊想了想,掀開簾子走到了外面。
眾人大概這時候才看到白羽芊,化妝師怔了一下之后,便笑著招呼道:“白小姐什么時候到了,要不要開始啊?”
朝著對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白羽芊坐到了化妝臺前。
眾人很快上來,圍著白羽芊梳頭上妝。
畢竟是替身,在妝容上沒有太多講究,沒過一會,白羽芊已經(jīng)都收拾好了。
等到白羽芊站起,準(zhǔn)備去攝影棚了,目光不免落到化妝師身上,看了看她,問了一句:“關(guān)于郭夫人之前有過老公的事,你師傅為什么沒跟B先生說?”
化妝師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原來白小姐也聽到了,我?guī)煾狄鞘裁词露伎险f的性格,也不至于喜歡的人被人搶走。”
“對不起啊,”白羽芊發(fā)現(xiàn)自己多嘴了,沖對方笑了笑:“我聽到一點(diǎn),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到外面亂說的。”
化妝師立刻回道:“我相信白小姐,沒關(guān)系,大家都當(dāng)八卦聽。”
白羽芊再沒說什么,心里卻隱隱作痛……為了她家那傻透了的老白。
從化妝間出來,白羽芊順著走廊往攝影棚走,快走到門邊時,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連帽上衣的女孩趴在門邊,探頭往里面看。
白羽芊剛要繞過去,無意中看了對方一眼,一下子愣住,居然是……林蓓。
比之幾個月前的林蓓,此時的她已經(jīng)胖了不少,原本巴掌大的瓜子臉,明顯圓了起來,帽子罩在頭上,可還是看得出來,頭發(fā)已經(jīng)被剃得很短,和林蓓對面站著,能聞到她身上藥膏的味道。
“你怎么來了,是不是出院了呀?”白羽芊立刻上前抱了抱林蓓,卻不敢碰她的后背,只怕觸到她的傷處。
想想真是萬幸,當(dāng)時被潑了硫酸的林蓓躲避及時,到底沒有傷到臉,可從頸部到后背上的傷,白羽芊親眼看到過,實(shí)在觸目驚心。
“今天沒事,我到劇組這邊來看看。”林蓓支吾著,眼神有些閃爍。
白羽芊注意到,這個之前總是神采飛揚(yáng)的女孩,此刻臉上卻浮著無法平復(fù)的傷痛和自卑。
情不自禁的,白羽芊拉住了林蓓的雙手:“林蓓,你真的堅強(qiáng),很高興看到你回來。”
林蓓咬了咬唇,往攝影棚里望去。
白羽芊拉著林蓓,想帶她進(jìn)去,卻突然又遲疑了一下,畢竟林蓓的傷現(xiàn)在最怕被感染,尤其在人多的地方。
“我……我先走了。”林蓓說了一句。
白羽芊關(guān)心地問道:“你怎么過來的,要不要我找車送你回去?”
林蓓好一會沒說話,直到后來,望向白羽芊:“羽芊姐,我想進(jìn)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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