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白羽芊轉(zhuǎn)過頭對向傅君若，語氣冷然地質(zhì)問：“林盼盼能出獄，你們傅家功不可沒，林盼盼還真是押對了寶，替傅先生你擔(dān)下全部罪名，傅家投桃報李，只坐三年的牢，不要太劃算了，殺害一個無辜的人，卻不用受到懲罰，這就是你們富的特權(quán)？”

    傅君若瞧著白羽芊，好一陣沒說話。

    白羽芊卻笑起來，咬著牙道：“真羨慕啊，開銀行的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我要是有那么多的錢，一定雇傭殺手，把你們一個兩個都干掉！”

    “你……知道了？”傅君若猶豫了片刻，終于問了出來。

    “是呀，真不巧，在機場跟林盼盼撞個正著，你們請了那么多保鏢，是不是殺過人的都會心虛，怕自己不得好死？”白羽芊一臉的鄙夷，往左右看了看：“你出門也不帶幾個人，不怕有人豁得出去，直接要你一命還一命？”

    傅君若思忖了一下，耐心地跟白羽芊解釋：“我母親……的確一直在尋求為林盼盼脫罪，這一次也成功了，原本林盼盼應(yīng)當(dāng)留在澳洲，不過我母親為她做了擔(dān)保，目的是想讓她回國治療……”

    白羽芊嘲弄地看向傅君若：“這種心如蛇蝎的女人，瘋與不瘋有什么兩樣，用得著治？”

    傅君若搖了搖頭：“她……很多年前就有抑郁癥狀，也一直在服用藥物，這幾年在監(jiān)獄里狀態(tài)非常差，多次意圖自殺。”

    “她還真是不容易，自殺幾回了呀，居然一次都沒成功？”白羽芊譏諷地道。

    瞧著白羽芊，傅君若嘆了一聲：“在這一點上，希望你能體諒，林盼盼很小的時候父親被害，她至今連生母是誰都不知道，我媽助養(yǎng)她多年，兩人之間感情深厚，而這一次，法院是采信了多家醫(yī)療機構(gòu)診斷的結(jié)果，確認(rèn)林盼盼精神狀態(tài)出現(xiàn)嚴(yán)重問題，不適合繼續(xù)服監(jiān)……”

    “何必找那么多理由，”白羽芊直接打斷傅君若：“很簡單的一句話，傅夫人無論如何也要把她這干女兒撈出來，等價交易對不對，你們這些商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望著白羽芊充滿嘲弄的目光，傅君若一臉的無言以對。

    “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白羽芊盯著傅君若道：“如果你專程過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么個‘好’消息，那我接受你的挑釁，我先生的案子一定會追查到底，林盼盼溜了，不是還有你嗎，就算我請不起全澳洲頂尖的律師團，就算我到最后都打不贏官司，可我絕不讓你們心安理得，傅君若，法庭再次傳喚你的時候，有膽量就站在法院的被告席上！”

    傅君若終于擰起了眉頭，“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能接受事實，我回來之前，和盼盼談了一下，她心理壓力很大，對于發(fā)生過的事非常后悔，還表示想當(dāng)面向你道歉，她承認(rèn)，不該因為上一輩子的恩怨，把恨撒到你身上，鑄下這么大的錯誤。”

    “在你們眼中，殺人不過是一個‘錯誤’，是不是拿手一撣，就可以當(dāng)作拂去灰塵一樣，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白羽芊再沒辦法忍下去，轉(zhuǎn)頭便往門洞里走。

    傅君若跑了幾步，一把抓住了白羽芊的手臂：“我知道你恨林盼盼，我專門跑過來看你，也不想提她，是你自己先說出來的。”

    白羽芊使勁地想掙脫，卻無濟于事，最后瞪著傅君若道：“錯，我更恨的是那個主謀，不要置身事外，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最想看到誰坐牢？”

    傅君若卻沒有放開白羽芊，可明顯也不太高興了：“你們查來查去，證據(jù)也就是一張支票而已，坦白地說，我的確嫉妒你那個老公，他把我女人搶走了，我要是真想干掉他，有千萬種的辦法，何必留下那么大的破綻，只為了讓你對我……恨成這樣？”

    白羽芊猛地一頓，隨后道：“所以，你是有動機的，承認(rèn)了是嗎？”

    傅君若明顯急了：“你有完沒完，我至于那么愚蠢？”

    “也許你就是個愚蠢的。”白羽芊的臉脹得通紅，胳膊抽不出來，干脆直接朝著傅君若小腿上踢了過去。

    “愚蠢？”傅君若一邊閃躲，一邊氣急敗壞地道：“我是愚蠢，就算你眼睛瞎成這樣，不講道理地把我當(dāng)成仇人，我還蠢到……對你念念不忘。”

    兩人拉扯了好一會，直到路上有人經(jīng)過，連連中招的傅君若到底還是松開了手，白羽芊也趁機快步跑進公寓的門洞。

    數(shù)日之后，《吉賽爾》的彩排，如期在舞團一樓的小劇場舉行了。

    舞臺后的主角化妝間里，白羽芊已經(jīng)化好妝，換上了長裙，正坐在地上，全神貫注地穿著足尖鞋。

    門從外面被人敲響，白羽芊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請進！”

    “羽芊，”團長打開門，隨即拉著門往旁邊一讓，笑道：“傅老夫人過來看彩排，指名要見你。”

    白羽芊一抬頭，果然，傅老夫人坐著輪椅，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

    “Daisy，你怎么來了？”白羽芊笑起來，想要站起，無奈鞋子才穿一半。

    “坐下，別摔著了！”傅老夫人沖著白羽芊擺了擺手。

    “難得傅老夫人賞臉，到咱們這兒蒞臨指導(dǎo)，”團長在旁邊笑道：“本來我們正式演出才敢請您，沒想到傅先生打電話，說您想過來看彩排，真是獻丑了，要是有跳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批評。”

    白羽芊愣了一下，不由看向了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沖著白羽芊遞了個眼神，隨后對團長道：“您過獎了，我只是喜歡欣賞芭蕾，說到底就是個愛熱鬧的外行，怎么可以不懂裝懂，我可不敢瞎點評！”

    團長呵呵直笑，隨后又道：“等到正式演出，請傅老夫人攜全家一起來看演出，這次多虧傅先生出資，才讓我們這個劇順利排演出來，還有機會為國賓做專場演出。”

    白羽芊已經(jīng)系好了綁帶，走到傅老夫人跟前，背著手，彎下腰，故作嚴(yán)肅地問：“Daisy，有個問題，我代團長問一問，我們正式演出的票，您買了多少？”

    “你這丫頭，在那兒瞎問什么？”團長被唬一跳，趕緊要攔住白羽芊。

    “沒關(guān)系，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沒事就喜歡跟我開玩笑，費團長你別介意。”傅老夫人被逗得直樂。

    團長一臉的吃驚：“原來傅老夫人認(rèn)識我們羽芊？”

    “當(dāng)初我上克拉克舞蹈學(xué)校，得到了傅老夫人極大幫助，”白羽芊笑著拉起傅老夫人的一只手：“或者可以說，沒有Daisy，我或許不會堅持跳到現(xiàn)在。”

    又陪傅老夫人聊了兩句，團長便出了化妝間。

    “你們團長瞧著人還不錯，就是太過熱情，不過看得出來，你在這里挺開心的。”傅老夫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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