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胖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把將身上的T恤翻到了上面,露出肥肉一顫一顫的肚皮,沒好氣道,“恐怕王燦不會覺得驚喜,只會覺得咱們兩個有毛病吧。”
說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么也不走了,嘴里還繼續(xù)嚷嚷著,“這破天怎么這么熱,我不管,我要休息。”
剛坐下,他似乎覺得不舒服,轉(zhuǎn)頭看見旁邊有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噌的一下竄了上去,坐在石頭上,伸手給自己扇風(fēng)。
“好歹你也是個識曜境界的,爬個山就累成這樣,說出去丟不丟人?”我哭笑不得的看著胖子,“你就不能用道炁散熱?”
“你倒是試試用道炁啊。”胖子沖我翻了個白眼,說道,“自從我一上山,就感覺自己身體里的道炁運轉(zhuǎn)變的緩慢,明顯是有什么禁制,倒不至于一絲道炁也調(diào)動不了,只是人家都設(shè)下禁制了,總不好非要對著干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道炁真元,還真如胖子所說,道炁剛動,我便感覺到了一絲的阻力,不過憑借我天師修為,這種阻力小到可以忽視,因此我才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王屋洞天所在的地方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王屋山靈氣最為充裕之地,不說別的,里面怎么也要有條真龍脈。否則的話,里面那些人修行就成了大問題。既有真龍脈在,利用真龍脈之力,設(shè)下這阻礙道炁運行的禁制,自然不是什么問題。
而且這禁制并非只是壓制道炁這么簡單,一旦調(diào)動道炁抵抗禁制,勢必引發(fā)波動,因此這禁制也有預(yù)警之功效。
就在我倆聊這禁制之時,旁邊忽然冒出來一個小道士,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胖子,一臉的不滿,“站起來,誰讓你坐在那的!”
我和胖子都愣了一下,抬眼看去,那小道士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jì),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穿著一身青色道袍,沒看出幾分仙風(fēng)道骨,只覺得異常可愛。
面對這么個可愛小道士,雖被呵斥,胖子也并未覺得羞惱,反而調(diào)笑問他,“哦?那你說說,為什么不能坐在這里?”
“這可是我們道觀先祖?zhèn)鞒邢聛淼撵`石,豈能被你們這樣玷污!”
小道士伸手指著胖子屁股下面的石頭,一臉的憤憤不平,仿佛胖子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情一樣。
我愣了一下,俯身看去,果然,在那塊石頭的邊上立著一個小小的牌子,那牌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陳舊不堪,上面寫著四個繁體小字——“禁止攀爬”。
胖子這時也看見了小木牌,頓時便不樂意了,嚷嚷道,“你這不是碰瓷嘛,這么小的牌子,誰能看得見啊?”
一聽被污蔑為碰瓷,小道士也不樂意了,嘴巴一癟,委屈說道,“平時這里根本沒人來,就算有人來,旁邊那么多石頭,誰會專門爬到這么高的石頭上坐啊……”
他這話倒不是亂說,這一人多高的石頭,普通人想坐也不一定能上去,胖子剛才是跟我頂牛,故意坐上去的。
胖子被小道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家伙童心未泯,干脆耍起了賴,坐在石頭邊沿上踢著腿,笑嘻嘻的說,“你看,木牌上寫的禁制攀爬,可我沒有攀爬啊,我是坐在上面的,所以也不算違反,你說對不對?”
這下可把小道士氣壞了,估計是沒見過胖子這么不要臉的人,他肉嘟嘟的小手指著胖子,小臉憋的通紅,半天說不出來話。
看著他倆鬧著玩,我也沒在意,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我和胖子已經(jīng)走到了人跡罕至之處,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我們正走在一處小路上,前后左右都是深山老林,已經(jīng)沒了之前旅游景點里的人潮涌動。
就在我們前面幾百米處,有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道廟立在那,這廟宇和之前旅游景點看到的大不一樣,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屋頂?shù)耐咂疾恢廊鄙倭硕嗌伲液軕岩上掠甑臅r候,會不會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人跡罕至之處,卻有破廟,還有這個小道士……有點意思……
我琢磨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看著依舊在生氣的小道士,也生出了一絲調(diào)笑的心思,開口問他,“前面是你的道廟嗎?怎么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和之前看到的那些完全沒得比。”
小道士正憋著一股火無處發(fā)現(xiàn),聽我這一說,頓時就又怒了,氣沖沖的看著我,大聲反駁,“你懂什么!我們才是正統(tǒng),外面那些什么破廟都是騙你們這些游客錢的!”
“那你們這個正統(tǒng)的,為什么這么破破爛爛的,外面那些你說的騙人的,富麗堂皇,可是不知道比你們好上多少倍。”
小道士顯然被我戳中了痛點,跳著腳說道,“你懂什么,我們就是正統(tǒng)……”
“誰說你們是正統(tǒng)的?”我依舊笑瞇瞇的,不緊不慢的追問。
“我?guī)煾刚f的!”說起自己師父,小道士一挺胸,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你師父說的就作數(shù)?”
“我?guī)煾刚f的自然作數(shù)!”
“可是你師父不也是這廟里的?”我嘆了口氣,“這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么?”
小道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一時間茫然的站在那,張了張嘴,滿臉不服氣卻不知該怎么反駁。
“看來你們這座道觀才是騙人的啊。”我嘆了口氣,故意搖了搖頭,一臉遺憾的說道,“說來也是,這么破破爛爛的,說自己才是正統(tǒng),誰信啊,真正繼承正統(tǒng)的廟宇,怎么可能沒錢裝點自己?”
“你……你胡言亂語!”小道士眼見我已經(jīng)下了定論,更是氣急,伸手指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說錯了么?”我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你要是真的是什么正統(tǒng)傳人,會沒錢給自己換身新衣裳?”
說罷,我還故意指了指小道士身上道袍的補丁。
小道士臉色漲得通紅,似是被說到了痛處,癟著嘴說不出來話了。
“好了好了,胖子,我們走吧。”我嘆了口氣,搖了搖手,對胖子說道,“咱們還是去別處道觀里上香吧,這個騙人的破廟,上了香恐怕也沒用。”
“你們不能走!”小道士一聽我們要走,頓時又急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袖子。
我轉(zhuǎn)過頭,故意皺起眉頭,“為何不讓我們走?難道真要碰瓷?”
“不是碰瓷!你們坐的真的是我祖師傳承下來的靈石!”雖被我說的有點發(fā)暈,但小道士卻認(rèn)死理。
這時胖子已經(jīng)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我笑呵呵的看著小道士,伸手指了指胖子,“你看,他都已經(jīng)站起來了,你要還不讓我們走,他可就又坐回去了。”
“你你你!”小道士氣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但拽著我袖子的手卻沒送開,老半天才又道,“我不管,你們必須跟我去廟里一趟,讓我稟告師父!”
我奇怪的看著他,“如果真是我們的錯,我們這個時候應(yīng)該逃跑才對,為什么要跟你去廟里,莫非你覺得我們傻?”
小道士一愣,似乎也覺得我說的有理,但依舊不想放棄,想了半天才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沖我道,“你們不能跑,你要要是趕跑,我就用我?guī)煾附痰牡婪ǎ崮銈儯 ?br />
剛說完,他一下子又捂住了嘴,“不對,我?guī)煾覆蛔屛矣玫婪ā?br />
好不容易才想到辦法卻又不能用,小道士似乎有些不甘心,猶豫片刻,才又瞪著我,又道,“我偷偷用一下師父也不知道的!你們快跟我走!”
胖子看著他那模樣直樂,我則是笑著點點頭,“好吧,你別用道法揍我們,我們就跟你去。”
小道士聽到我這么說,這才送開揪著我衣服的手,在前面帶路,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生怕我們跑了的樣子。
胖子跟在我后面,皺著眉頭小聲問我,“三娃,咱們早點去王屋洞天找王燦要緊,你跟這個小道士玩什么?”
“不要急。”我笑著搖了搖頭,“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小道士有什么怪異的地方?”
“怪異的地方?”胖子皺緊了眉頭,嘴里嘟嘟囔囔的,“不就是個尋龍境界的小家伙么……”
剛說完,他就自己發(fā)覺不對了,胖子一臉恍然大悟,“這小家伙也是個修行者!”
我點點頭,“這小家伙估摸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如此年紀(jì)就已經(jīng)有了接近點穴的修為,你不覺得奇怪么?”
“既然如此,那他的師門為何還在這種地方?”胖子這下終于正色起來,小聲嘀咕,“這破廟不會是假的吧?外面看上去破破爛爛,實際里面卻別有洞天,我聽說好多道門的家伙都喜歡這么玩。”
“進(jìn)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我灑然一笑,跟在小道士后面,走進(jìn)了那所破廟。
一進(jìn)廟,我就感覺到了一股腐爛陳舊的氣息,抬頭看看,這廟的里面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樣子,木頭看上去都被蟲子蛀空了,讓我很懷疑會不會下一秒就坍塌掉,柱子之間也長滿了蜘蛛網(wǎng),一看就不像有人打掃的樣子。
小道士看到我們在四處打量,臉一紅,不過也沒有多解釋什么,只是丟下一句,“快些走,我?guī)煾妇驮诶锩媪恕!?br />
到了這時我也懶得和他再斗嘴,反而對他嘴里的那個師父有些不小的好奇,這小道士是尋龍境界,甚至已經(jīng)到了后期接近圓滿的地步,那他師父最差也應(yīng)該是個點穴,更有可能是識曜。
識曜境界,在修行者中已算不差了,拋開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師,識曜境界可以說是整個修行界的中堅力量,哪怕是在龍虎山天師教這種地方,識曜境界的修行者也足以擔(dān)任一殿之主,他為什么會甘心在這座破廟里,教一個小道士?
如果這個小道士真的天資卓越,那反而應(yīng)該讓他進(jìn)入王屋洞天在龍脈修行,如果天資不夠,那也不至于搭上一個識曜強者在這陪著,這么想著,我也對這個小道士嘴里的師父越來越好奇。
很快,我們就步入了大殿,大殿的最中間是一尊泥塑雕像,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頗有幾分神秘。雕像下面,一個老道坐在蒲團(tuán)上,正在閉目打坐。
“師父!”小道士看到老人,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一臉的委屈,告狀一樣大聲說道,“師父,他們坐了我們的靈石,我和他們說我們才是山上傳承最正統(tǒng)的,他們還不信!”
老道緩緩轉(zhuǎn)過頭,一臉無奈的摸了摸小道士的臉蛋,正準(zhǔn)備說什么,用余光看到了我,接著便猛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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