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青蟹著急,這快要吃下一屜了呀,勸阻道“老大,白溏快回來了,為了您的形象,先別吃了。”
黑紹聞言抬頭,看著擔(dān)心自己的兄弟,點點頭,然后一把抓起青蟹的手,按在了桌上只剩下半塊白糖糕的盤子上。
青蟹盯著被抓住的手,想要抽手而回,然而卻被更大的力氣壓住,不禁疑惑,抬頭問“老大?”
“少吃點兒”黑紹突然揚聲指責(zé)“咱們是客人,別這么不要臉,一頓飯吃一籠屜像話嗎?”
青蟹更加疑惑,老大這是瘋了嗎?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原因,因為有腳步聲傳回來,果然,扭頭剎那,白溏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
剛才黑紹的一番話一字不差被聽了去。
青蟹看了看理所當(dāng)然甩鍋的老大,主動道“白溏,真對不住,我這人飯量大,一時沒忍住都給吃光了,見笑,見笑。”
“無事,無事”白溏笑道,走到桌旁“青大哥,若是不夠的話,廚房還有,你放開吃就是了,無須客氣。”
習(xí)武之人的飯量果然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怪不得有飯桶一說呢,今日有幸,真就見到了。不過,黑紹也是習(xí)武之人,為何飯量同常人一般呢?
白溏留下心中不解,想著等以后有機會多問問,現(xiàn)在還是好好將早餐吃完才是。
青蟹在桌子底下揉搓自己被老大捏腫的手,頂著白溏看飯桶一樣的目光,除了傻笑,還是傻笑。
來到白家的第一頓早餐,好不容易在復(fù)雜的,難以形容的氛圍下結(jié)束。白溏去水仙閣照顧生意,黑紹和青蟹去買好的鋪子收拾,為將來的生意做準(zhǔn)備。
“老大,只賣珍珠恐怕不賺錢啊,要不讓老三從家里倒騰些鮫綃,珊瑚啊什么的,一起搭著賣,也好多賺些銀兩”青蟹樓上樓下觀察,心中思量以后的布置。
自古以來,女子的東西都是最賺錢的,尤其是首飾之類的,幾套賣出去就能回本。因此,青蟹決定,他們在杭州城的第一家鋪子就專賣飾品。他也不需要愁進貨的事情,西湖湖底寶貝遍地開花,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正好利用起來,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既然有了光明正大賺大錢的機會,他一定要把握住,想想以后能睡在金山,銀山上的感覺,估計做夢都能笑醒。
“這些事情你自己安排,想怎么弄怎么弄”黑紹懶得搭理,湊在二樓的窗口遙望水仙閣。
他們租的店面占地不大,卻是個二層的小樓,最重要的是臨近水仙閣。二樓的窗戶位置也好,推開之后正好能對著白溏用作休息室的那間。
黑紹靠著窗戶框子,想著以后跟白糖對窗聊天的情景,覺得趣味十足。
“老大,你要是想陪著白溏,就去找他吧,這里,我一個人就行了”青蟹體貼道,揮揮手放出一縷青光轉(zhuǎn)過樓上樓下,如此,打掃的任務(wù)就完成了。
等會兒老三會把各種家具運回來,黑紹在這兒也不干活,戳著有些礙地方。
“今天先不去了,我也得干點兒正經(jīng)的事情,否則人家以為我好吃懶做就不好了”黑紹道,心中另有打算。
青蟹見“勸”不走人,只好繼續(xù)一個人忙碌。
“老二,你過來”黑紹突然喚道。
“老大,什么事?”青蟹走過來,提著泡好的茶,先給人倒上一杯。
黑紹慢悠悠抿了口茶,嫌棄了幾句茶的味道不好,提醒青蟹過些日子搞些龍鳳團茶回來,吩咐道“你去書鋪,給我買一本《孫子兵法》,一本《三十六計》回來。”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
“老大,你買兵書干什么用啊?”青蟹問道,難道您作為一條魚還想指揮千軍萬馬去殺敵,報效國家?
“白水仙的段位太高,得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才能跟她抗衡”黑紹認真道。
想起早餐時,白水仙仗著自己白溏姐姐的身份對白溏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的行為就火大,無奈,人家老妖精修為不知多少年,花花腸子比自己千年來游過的河都長。
修為上已然是比不過了,但智商上絕對不能被碾壓。
眼下,白溏只當(dāng)自己是個好友,圓滿之日遙不可期,學(xué)習(xí)一下謀略也好將人早早弄到手。
情場如戰(zhàn)場,兵法很必要啊。
青蟹聽了自家老大的理由,腦子有些打鐵,產(chǎn)生了一種既想反駁又不能反駁的矛盾感,語塞。
“愣著干什么,快去,要是因為這個讓白溏跑了,我就把你清蒸”黑紹道,望著對面來回走動的白溏的身影癡迷不已。
青蟹無語,這是魔障了,沒救了啊,于是聽話去買書。然而此時他不知道,以后這兩本書也會成為他的必備教材。
水仙閣里,白溏換上一身利落的衣服,急匆匆趕到廚房。
“東家,您說的倒是可行,也一定是個賺錢的法子”王富貴點點頭,略帶擔(dān)憂道“可是,東家,咱們一家把從早到晚的吃食都給包了,怕會招人恨啊”
“王哥,這個我也考慮過,所以我不賣市面上一般的早點”白溏胸有成竹,解釋道“早點攤上的早點都是家常的,就算是小鋪子里的吃食也都是常見的種類,我開鋪子也不是跟人家搶生意,想來想去,我想著專賣一些高檔的小吃,限時限量,價位高些,咱們準(zhǔn)備著也不費力,錢也能賺到。”
“恩,這樣就妥當(dāng)了”王富貴道。
確實,為了早上一口粥花大錢的人不多,白溏如此一來就算不得一家獨大,也就不會讓人家嫉恨。
“王哥,既然如此我可就著手準(zhǔn)備了,以后怕要辛苦王哥起早貪黑了”白溏道。
“唉,東家客氣了,哪個賺錢的營生不辛苦,您又不會虧待我們,不就是早起一個時辰嘛,算不了什么”王富貴笑道,拍拍胸脯“您放心,我呀身體倍棒兒,只要能賺錢,不睡覺都成。”
“那我可不能擋了您的財路”白溏笑道,“這樣,咱們先想著菜品,等過些日子天氣回暖了再開新生意。”
“得嘞,就這么定了”王富貴道,哼著小曲開始準(zhǔn)備今天的配料,心情極好。
白溏在后廚幫忙洗了菜,將調(diào)料罐子填好,擺整齊,多多注意易燃的地方,細心收拾了一圈才去了大堂。
徐家失火給他提了個醒,所謂水火不容情,不敢大意了。
“東家,您歇著去吧,這活都讓你干了,我們豈不是吃白飯的了”小六搶過白溏手中的抹布,快手快腳將白溏還沒擦完的桌子擦干凈。
專業(yè)技能滿點!
“我就是閑來無事,活動,活動”白溏道,不再與人搶活兒,溜達了兩圈回到二樓的休息室。
他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做,想了想將身上的便服換下,重新穿上白色錦衣。
好久沒有一個人靜靜獨處過了!
白溏趴在桌邊,看著白瓷茶碗中起起伏伏的淡綠茶葉,輕輕吐氣將升騰的白霧吹散,一下,又一下??????
自從水仙閣開張,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沒想到一閑下來這么不適應(yīng)。
白溏將下巴搭在桌面上,手指捏著耳垂兒,故意聞著清香的茶味,眼睛轉(zhuǎn)啊轉(zhuǎn),搖頭晃腦,抖胳膊抖腿兒,輕松自在。
好無聊啊!
白溏偏頭看了看一旁的竹床,不由自主地飄到了上面去,仰面盯著屋頂發(fā)呆。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白溏喃喃道,打算在池塘里栽種些荷花,看看魚戲蓮葉的樣子。想起那條脾氣不小,霸道的黑魚,難以想象這么條魚兒游戲蓮葉間的樣子。
一定很有趣!
算起來,自己與那條魚已經(jīng)認識八年了,這等緣分也夠深的了。
不知道它在做什么,有沒有欺負其他的魚兒?
“老大,還繼續(xù)嗎?”青蟹苦著臉問,端著《孫子兵法》站立在側(cè),桌上,《三十六計》安靜“躺著”等待垂青。
“繼續(xù),今天中午之前把它給我念完了”黑紹依舊保持遙望白溏的樣子,雖然對面的窗口里早就沒了人影晃動。
青蟹深深嘆了口氣,繼續(xù)念,真是服了自家大哥的腦回路,明明沉醉在“溫柔鄉(xiāng)里”,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的。
唉,這個叫孫武的寫得還真不錯!字兒真多!討厭!
“二哥,你要考狀元啊”金鯉走了上來,他是來送柜架的,沒想到一進屋看到了自家二哥苦讀的樣子,忍不住調(diào)侃。
“是啊,沒準(zhǔn)兒過兩天你哥哥我就能大登科了,到時候讓你高攀不起”青蟹無奈道。
又來了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那我可要早早巴結(jié)著”金鯉沒皮沒臉湊過來,攬著自家二哥的肩膀“二哥,你要是一飛沖天了,可別忘了一群嗷嗷待哺的侄子,侄女們。”
“怎么?”青蟹斜眼看著金鯉,“又想要銀子買吃的?”
金鯉嘿嘿一笑,也不回答,直接伸出手掌等著銀票到手。
“不行,先把三天前支出去的補回來,要不然免談”青蟹道,拍開老三的手,接著給老大念書。
跟老大一比,老三簡直就是個吸血鬼。
才三天啊,吃飯花去了一千兩,還讓不讓人活了,真當(dāng)手里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
敗家子!
“二哥,我要是有錢還你,何必恬著臉來跟你要呢”金鯉求道“哥,再苦不能苦孩子啊,等過兩天我去宮里哭哭窮,跟我父王多要些鮫綃,珊瑚,夜明珠什么的,好二哥,給錢啊,餓死了!”
“給你,給你,家里金山銀海的,裝什么裝”青蟹掏出一沓銀票,約莫萬兩的樣子,囑咐道“省著點兒花,不是不讓你們吃,看看那幫崽子們,都該成豬了,哪還有條魚的樣子,一個個頭重腳輕的。”
“知道了,謝謝二哥”金鯉心滿意足拿著銀票,也不點點數(shù)目,直接往懷里一塞,樂呵呵跑到樓下指揮雇來的小工擺放柜架。
“老大,天色不早了,你該去水仙閣吃飯了”青蟹提議道。
他已經(jīng)在這兒念書念了將近兩個時辰,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想要把黑紹支走,也好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黑紹聞言,看了看外面,果然已經(jīng)晌午了。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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