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捂著被打的那半張臉,瞪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一向傲慢的威猜竟然會做出打女人這種事。
“你嫉妒了,你嫉妒那些男人,姐姐寧可去做小姐也不愿意留在你身邊。”云柔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
威猜卻變了臉色,上前掐住云柔的脖子,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云舒是云舒,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就是嫉妒,你就是不甘心。”云柔臉色憋的通紅,呼吸不暢,依然把這句話說完。
邱秋連忙上前扒開威猜的手:“你松手,她快死了。”
威猜松手,看著她目光帶著狠厲:“今天的話如果你再說一遍,別怪我無情。”
云柔跌到地上,捂著脖子不停地咳嗽,眼眶里都是眼淚。
威猜說完去追云舒。
云柔握著拳頭看著他的背影。
邱秋站在那里看著跌倒的云柔,對這個女人她實在是同情不起來。
“我們走吧。”冷宴攬著邱秋的肩膀。
兩人離開后,云柔也迅速爬起來。回到自己房間把所有的東西收拾起來,她只拿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就拉著行李箱走了。
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冷宴和邱秋相攜坐在沙發(fā)上,冷哼了一聲。
邱秋皺眉。
冷宴安撫地拍拍她的手:“這種女人從小受盡了寵愛總覺得自己是公主,天下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早晚會吃虧的。”
意思是不用和她計較。
云柔臉色微變,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她仗著威猜?lián)窝谶@里作威作福慣了,此刻離開也沒有人敢問她。
“也不知道云舒他們怎么樣了……”邱秋看著二樓方向。
“會解釋清楚的。”
威猜推開云舒的門,發(fā)現(xiàn)她正在陽臺上站著。
“你來干什么?”云舒的聲音清冷,隱含怒氣。
威猜深吸一口氣上前:“有些事情想弄明白,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云舒回頭看著窗外,眼睛有些發(fā)酸,但是沒有一滴眼淚落下來。
“當(dāng)年是你為了要嫁給我哥哥和我分手的。”威猜試探地說了一句。
“放屁!”云舒聽了威猜的話,忍不住爆了粗口。
“明明是你先和云柔暗通款曲,還讓我一個人傻傻地等著你。”說完這句話云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來,想到那些信,還有他和云柔身無一物地躺在床上,她就覺得心口抽疼。
都這么多年了,她還是放不下。
“既然你喜歡云柔,就放我走吧。”云舒閉上眼睛,不想在和他多做糾纏。
威猜聽出話里的不對勁兒。
“當(dāng)年不是你說要嫁給我哥哥,所以拒絕跟我見面,還給我寫了一封分手信。”
“我寫那封信是因為你答應(yīng)了和我私奔,但是等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卻和云柔在床上。”
威猜愕然:“我沒有。”
“去年的十二月八號。”云柔報出一個時間。那是他們約定一起私奔的第二天,她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她在約定的地點等了他一晚上,但是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后來詢問蒙昭,得知他那晚和人去一家夜總會談生意。她找去后,那些人卻曖昧地說威猜早就和一個女人走了,還把酒店的名字告訴她。
等她找到那里的時候,門沒有鎖,推門進(jìn)去就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從門口一直到臥室。
她當(dāng)時看到覺得渾身的血液冰涼,門都沒關(guān),這得是多迫不及待。
她那時腦海里就一個想法,希望里面的人千萬不要是威猜。
她挪著步子走到門口,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她躺在床側(cè),懷里摟著一個女人。毛毯滑到腰間,只一個背影她就知道床上的人是威猜無疑了。
刻在心里的人,哪怕此刻不穿衣服,她都能認(rèn)出來。
心里忽然喪失了勇氣,她后退一步,想要就當(dāng)自己從來沒有來過。
床上的人卻忽然起身。
剛才被威猜?lián)踝。运]有看清那個女人的臉,但是此刻她起身,云舒看到了,那個女人竟然是云柔。
云舒一時愣在那里。
云柔看到門口的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威猜,囁嚅著,好像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解釋。
但是云舒轉(zhuǎn)身就走,她怕她留下來,她二十多年來的教養(yǎng)全都崩塌。
和威猜在一起那么久,都沒有如此,但是云柔做到了。
然而還不等她走出去,里面的云柔已經(jīng)追出來,她撲通一聲就跪在她面前,不停地哭著說自己錯了,但是她真喜歡威猜。
云舒看著她,問她,你喜歡威猜,那你男朋友怎么辦?
她知道云柔有一個男朋友,兩人經(jīng)常互通信件。每次云柔提起他都是一臉甜蜜,往來回信也都不避諱她,但是云柔從來沒說過他的名字。
云柔囁嚅半天,說不出來,臉上寫滿了愧疚。
云舒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死死扣住手心:“那封信是威猜寫給你的,你倆……”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云柔跪在她身邊哭著求她原諒。
“我被囚禁在家里三個月,三個月你一封信都沒有給我寫過,但是卻每天和云柔傳信。就在我眼皮下面,威猜你真的是好狠的心。”
威猜擰眉,去年的十二月八號他在哪里?
他前一天和人談生意,但是后來發(fā)生意外,誤喝了帶藥的酒,后來他有些不清醒,于是不惜自殘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云柔帶他離開,他在酒店沖涼水,失血過多暈倒,后來云柔把他送去醫(yī)院。
云柔救了他一命,他欠著人情,所以到現(xiàn)在都記得。
“云舒你在家的三個月我們一直都有通信,你說你父母查的嚴(yán),所以整封信都不讓我透露自己的名字,我的信都是匿名的,你給我的回信也是匿名的。”
“你說私奔那天我記得,但是那天晚上我喝了被下藥的酒,失血過多昏迷了。等我從醫(yī)院回去的時候,只收到你的分手信。”威猜的笑容有些苦澀。
他在臥室的柜頂上拿出一個盒子:“這是當(dāng)年的信件,一封不落。”
云舒打開盒子,雖然放在柜頂,但是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看的緣故。
她隨手打開一封信,上面的字體和她有九分相像,如果不是仔細(xì)看,她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她自己寫的了。
“這些都是你寫的,語氣都和你說話一樣,文縐縐的。”威猜臉上帶著一點回憶,拿起一封信,甜蜜地說,“這個,我和蒙昭翻譯了一晚上才明白什么意思。”
云柔喜歡中國文化,所以他才跟著學(xué)的漢語,這么多年努力也是勉強(qiáng)能說順。但是看這種古詩,明顯很有難度。
信封磨得有些光滑,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看的緣故。
“愿在衣而為領(lǐng),承華首之余芳;
愿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
愿在發(fā)而為澤,刷玄鬢而為肩;
愿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閑揚……”
云舒看的有些發(fā)抖,這些話她不陌生,有一天云柔跑到自己的書房翻書,說想找一首情意綿綿的詩寫給男朋友,她就給她看了這個。
本來是她想對威猜說的話,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云柔已經(jīng)替她說了。
云舒臉上的笑容有些涼薄。
“這些不是我寫的,是云柔。”
“什么?”威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在家被囚禁,他們怎么可能讓我和外界通信。”云舒拿起一封信,“我和云柔從小一個書法老師,寫出來的字非常相像,所以這些信是她寫的。”
威猜再次看這些信,原本覺得是甜蜜的回憶,此刻再看分外的扎眼。
“我并不知道這些是她寫的。”威猜解釋。
云舒默然,她是相信的。威猜從小不愛學(xué)習(xí),字在他眼里基本只有好看和難看之分。
“那天我真的昏迷了,更不可能和云柔上床,如果你沒看錯,看到的應(yīng)該是昏迷不醒的我。蒙昭可以作證,是他把我從醫(yī)院接走的。”
云舒經(jīng)他提醒才想起來,那天她和云柔吵架的聲音不小,但是他一直都沒出來。
“那你為什么讓人把我送去夜總會,去做……”云舒喉嚨有些發(fā)澀,最后兩個字不想說出來。
“明明是你自己去的。”威猜說完愣了愣,“我什么時候讓你去那種地方了,你說不想留在這里,所以我讓司機(jī)送你走,明明吩咐的是,你想去哪就去哪。”
“但是你手下的裟財說我不留在你身邊,就把我送到那地方。你可以把他叫來問問。”
“裟財兩個月前執(zhí)行任務(wù),死了。”威猜皺眉。
看見云舒懷疑的眼神,他立刻說:“我寧可自己去做鴨,也不會把你送到那種地方的,你相信我。”
云舒忽然有些迷茫,父母的死和威猜沒關(guān)系,他也沒和云柔做對不起自己的事,也不是他送自己去那種地方,那自己遭受的這些都是什么?
“你出去,我想靜靜。”
“我不走,如果我走了,你想不開又走了怎么辦。”
云舒低頭看著滑跪到地上抱著自己的威猜,聲音有些干澀:“你就沒懷疑我可能在騙你?”
“你是云舒不會做騙我的事,你只有可能不要我……”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很輕,但是云舒卻淚流滿面。她好像忽然懂了這么長時間為什么他們會經(jīng)歷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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