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澤生得本就英俊,稍微偽裝一下,便能得到夫人們的喜歡。甚至有人開始打探他家情況,想著給家中未出閣的女兒尋一個良人。
“趙大人。”安以澤忽然喊住趙鴻意,“近來可好?”
趙鴻意無奈,只能回頭拱手道:“安少爺。”
“真是萬萬沒想到,趙大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背景,難怪年紀輕輕就能當縣令。”
安以澤話里話外無非是說他趙鴻意是靠背景關系才能做官,沒有真材實料。
“安少爺說笑了。”誰知趙鴻意既不生氣也不接招,這讓安以澤大感意外。
“安少爺還請入席吧。”趙鴻意和風細雨間就將對方的不懷好意推到了一邊。
“莫小棋能拿到宴席承辦權,也是托了趙大人的福吧?”
聽到安以澤這樣說,趙鴻意臉上這才露出一絲不悅:“安少爺,小棋的廚藝和本事,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非要將這一切歸結于我的福氣,我也不多說什么。”
“她人呢?還在廚房?”安以澤環顧四周,也沒能看見莫小棋。
安以澤話剛落,便聽到有道清脆的女聲。
“鴻意。”
安以澤扭臉,看見一位身穿藕荷色衣裙的女子,簡單幾支發釵,臉上淡施粉黛,眉目間的自信讓人覺得很是舒爽。
那女子,正是莫小棋。
“莫老板,好久不見。”安以澤先打了招呼。
誰料莫小棋卻直接略過了他,走到趙鴻意面前,輕聲說:“鴻意,謝謝你給我準備的衣服,我很喜歡。”
莫小棋從廚房忙完出來的時候,丫鬟便抱著這身行頭出現在她面前。
“啊。”趙鴻意訝異,“小棋抱歉,不是我,是奶奶。”
“原來是李老夫人,我一定會當面謝她。”莫小棋揚眉一笑,“怎么樣,奶奶學用輪椅用得怎么樣了?”
“她很喜歡,還吵著說要自己驅著輪椅去街上逛逛。”趙鴻意本就是個溫潤如玉的人,說話也讓人很舒服。
自知無趣的安以澤見插不進話,憤然說道:“二位慢聊,我入席去了。”
眾人翹首以待的李老夫人終于入席,這次和以往不同,她搖著輪椅,慢慢從花園里來到席間。
“眾位,感謝大家能來我老太婆的壽宴,別的也不多說。開席吧,今年就不客套了。”
話是這么說,可眾人還是一一呈上賀禮。都是些奇珍異寶,李老夫人其實也用不上,但也都高高興興接受。
安以澤的位置被安排在尾桌末席,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是誰做出的安排。
但他顯然不是個安生的主,在和桌上的客人推杯換盞后,就舉著酒杯在不同的酒桌間來回穿梭。
“今年壽宴啊,收禮最稱心的一樣,就是我這把輪椅。”李老夫人拍拍輪椅,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其實大家也早都瞧見了,只是因為不懂是什么物件,所以并沒有開口相問。
“老夫人,您坐的這是什么機巧工具?竟然能移動。”有人朗聲相問。
李老夫人春風滿面,笑吟吟便回答說:“這叫輪椅,專供我這樣腰腿不便的人使用。”
“老夫人哪兒有什么腰腿不便,我瞧老夫人健壯著呢。”立刻有人恭維。
“健壯什么健壯,這人啊,不得不服老。”李老夫人搖搖頭,她對自己的身體再清楚不過,時常骨頭疼,也多虧莫小棋近一個月的食療,叫她舒坦不少。
“今天的飯菜可真香,比我平日里吃的可好吃得多,花樣也多。老夫人的廚子,可是非同一般啊!”
有錢人最是悠閑,除了忙著享受,那就還是享受。
關于享受,首當其沖的就是衣食住行。菜品口味上的差別,立刻就能發覺。
一些平日以饕餮號稱的權貴們,也不得不驚訝于桌上那些食色味俱全的菜。
“哈哈,是很美味。不過,這可不是我府里的廚子做的。”李老夫人有心要幫莫小棋一把,便忙給趙鴻意使眼色,讓他拉著莫小棋過去。
李老夫人拉著莫小棋的手,便說:“這位啊,是城里客來香的老板莫小棋,廚藝可了不得。今天的桌上的菜,都是出自于她的手。”
“噢?那莫老板可還接別的宴席?”有人立刻相問。
莫小棋禮貌微笑,大聲說:“當然,我客來香當然可以承接宴席,還希望大家都能來捧場。”
“這位莫老板啊,廚藝好不說,瞧見我這輪椅沒?就是出自她的手啊!”這話一出,立刻就有人對其刮目相看。
“來,小棋,你去挨桌敬杯酒,瞧瞧有沒有哪位客人需要你。”李老夫人這便將莫小棋推了出去。
趙鴻意目光灼灼,看著莫小棋爽朗大方又自信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自豪來。
大約,自己喜歡的女人能受到別人的夸獎和喜歡,他是高興的。
“奶奶,你說我娶了小棋好不好?”趙鴻意輕聲問道。
李老夫人神色訝異,反問道:“你不怕你的父親反對嗎?”
“他為什么要反對,就因為小棋名聲不好嗎?我不在乎她有孩子,也不在乎她嫁過幾次人。”趙鴻意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心頭上那個人。
“好孩子,世俗難為啊。”李老夫人想要勸阻。
趙鴻意扭臉看她,只說:“奶奶,如果是一個男人有孩子,還娶過兩房夫人,那再成婚,也沒有人會他不是。怎么落到女人身上就不行了呢?”
“這……”可能是驚訝于聽到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李老夫人有些說不出話。
“奶奶,我喜歡她。就算全天下都阻攔,我還是不會放棄的。”趙鴻意不同于往日的溫和,此刻臉上的篤定和自信讓李老夫人不住點頭。
“孩子,奶奶支持你。小棋是個好孩子,值得你喜歡。”李老夫人拍了拍趙鴻意的手背。
是啊,憑什么女人就要低人一等呢?一個男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娶妻納妾。憑什么女人就要守寡一輩子?
李老夫人看著身旁的趙鴻意,眼眶忍不住發紅。若當年那個他,也有鴻意這般見識,或許她不會孤寡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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