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這才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袋:“我就說嘛,剛剛文韜過來時穿的是茶色衣裳,這文武穿的是藍(lán)色衣裳,我還說一會兒的工夫就換了身衣裳,原來是文韜弟弟從前提起過的雙生弟弟!
水生抬眼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一番,笑了又笑:“當(dāng)真是長得一模一樣,真是看不出來分毫呢!”
“要不,怎么叫雙生呢?”沈香苗笑道:“瞧著文韜也不在這兒,是回去了嗎?”
“方才文韜送了東西到我這里,本來歇也不肯歇便要回去的,可巧兒大夫那邊有人傳了話過來,要送些藥材和大夫那套針過去,藥材到是無大礙,可那針卻是不敢輕易讓旁人拿的,我這剛好又要看診,又怕有急診上門,正發(fā)愁分身乏術(shù)呢,文韜兄弟便自告奮勇拿了針和藥材隨那小廝去了。”水生瞧了瞧外頭,道:“走了有一會兒了,再等一會兒估摸著也就回了,沈家妹子也知道的,就是東邊的柳家,離這里不遠(yuǎn)的!
“從前到是聽你提及過兩回,說病的是那柳老太太,前些日子便說人怕是不成了,這會兒大夫去看診,是不是有了轉(zhuǎn)機(jī)?”沈香苗每次來藥鋪一次,十之八九都要聽水生感慨一遍柳家的人歹毒心惡,柳老太太命不好等類的話,以至于沈香苗都知道其中的大致情況了。
“時好時壞的,說不準(zhǔn),連師父也沒有把握!彼鷩@了口氣。
“生死有命,這個事的確是不好說!鄙蛳忝缫哺艘痪。
“說到底也都是旁人的事兒,人家一屋子的兒女們都還沒露半點(diǎn)傷心呢,咱們那也是白操心了。”水生笑了笑:“沈家妹子和文武兄弟先坐,那邊有壺,我這騰不開手……”
水生正在幫那老婆婆包小腿上的傷口,的確是不得閑。
“水生大哥你先忙,我們自個兒弄就好!鄙蛳忝缋松蛭奈湔伊说首幼,又倒了水來解渴。
沈香苗時常來,對藥鋪?zhàn)拥绞鞘质煜ぃ蛭奈涫穷^一次來,到是覺得十分稀奇,一雙眼睛左顧右看的,到是忙碌的很。
沈文武更是個坐不住的,站一旁看水生。
水生這會兒給人上了白藥,拿白布條給人小心的包好,又到后頭的藥罐子里頭,拿木勺舀了藥粉拿紙包好:“大娘,你這傷不重,你家離這里也遠(yuǎn),每天在家里頭自個兒換一次藥就好,等傷口結(jié)了痂,撤了布條,慢慢就長好了!
“好,好。謝謝小哥了!崩洗竽锴浦莻性子爽朗的,聲音洪亮,笑呵呵的接了藥粉,給了銀錢,拄著棍兒慢悠悠的走了。
沈文武等人走了之后,往水生那里湊了一湊:“水生大哥,你剛剛給那大娘上的藥粉和后來拿的藥粉,是不是不一樣?”
“一樣的藥粉啊。”水生有些不明所以:“你怎會覺得不同?”
明明顏色都一模一樣。
“聞著味道不大一樣。”沈文武仰臉說道。
“味道不同?”水生詫異的把這話念叨了兩遍:“怎會味道不同呢,就是一樣的藥粉啊……”
片刻后才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腦袋:“瞧我這腦子,那傷口里頭扎了刺,剛拿針挑刺的時候,用了熬了花椒的水沖洗,這樣不容易潰膿,不過這樣一來,就算上同樣的藥粉,到是味道也會不同了!
“你這鼻子,真是靈啊,這點(diǎn)細(xì)微差異也聞的出來?”水生這會兒覺得是無比的稀奇。
沈文武嘿嘿一笑,仰了臉:“都說我這鼻子是狗鼻子,靈的很,什么味道都聞的出來呢。”
“這到是有意思。”水生突然玩心大發(fā),轉(zhuǎn)身往后頭那些裝草藥的小匣子里,找了兩樣出來。
分別從這兩樣中拿了兩個切好的原片出來,遞給沈文武:“這兩片,都是人參,長得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可年份不同,味道自然不同,你聞聞看,這兩片人參,哪一片是從哪一堆里拿出來的?”
水生把放了人參片的兩張紙,分別往外推了一推。
“這不難。”沈文武接了參片過來,擱鼻子底下嗅了嗅,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開了口:“這片是這一堆的,這片是這一堆的。”
沈文武把手中的兩片人參,分別放在了那兩堆參片的面前。
水生驚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沈香苗在那邊坐著,饒有興趣的瞧著這兩個人在那里玩鬧,看水生不吭聲,笑道:“水生大哥,文武猜對了沒有?”
“大約是對了。”水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把險些驚掉的下巴往上略推了一推,直愣愣的盯著沈文武,尤其是那個鼻子看了半天,可不管怎么看都覺得是一個很普通的鼻子,跟旁人的并沒有什么不同。
可是,這兩種人參,自己怎么聞都覺得味道十分相似,很難辨別,也因為經(jīng)常弄混了兩樣人參常常被師傅責(zé)怪。
“你這小子,該不會是方才趁我轉(zhuǎn)過去拿人參的時候,偷看了吧!彼[了瞇眼睛。
自己都弄不對的事情,眼前這小毛孩子輕松就聞的出來,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若不信,再試一次?”沈文武站直了身子,胳膊抱在了胸前,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試就試!”水生倔脾氣上來,也來了勁兒,轉(zhuǎn)身又去拿藥材。
之后的幾次,分別拿當(dāng)歸、黃芪、白芷等分別試了試,可每一次,沈文武都只是聞了一聞,就輕易的分辨出來不同成色的藥材的區(qū)別。
“這,到是稀奇了!彼@奇不已,但也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都說了我是狗鼻子了嘛!鄙蛭奈淝浦哪樱┛┲毙。
“還是不信,再……”水生的“來”字還沒有說出口,外頭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遞給水生一張方子:“伙計,抓藥!”
水生接過方子大略看了一眼,才說道:“這上頭的藥材鋪?zhàn)永锒加,你稍等片刻,我這就給你抓藥!
“伙計你快些,急等著要!蹦侨私辜辈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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