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湊上前去,反而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知道該跟她說什么了,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而且,好似我對她說一句話,就會傷到龍玄凌和靈烏。
靈烏趴在一旁的木桌上,那圓溜溜的眸子也死死的盯著蘊禾,那眼里頭殺氣騰騰的。
不過,因為龍玄凌在這,靈烏也強壓著怒氣,沒有啃聲。
“蘊禾,你是如何弄成這樣的?你姐姐不是說,你在一戶姓周的人家,過的很好么?”小舅舅看著蘊禾問道。
蘊禾聽到小舅舅的問話,眼淚就撲簌簌的往下滾落,她告訴我們,她是如何成了這副模樣,又是如何被抓到這來的。
蘊禾提起了人魚膏,她說那人魚膏是明月送給她的。
我一聽立刻反駁:“那人魚膏是你從明月手中拿走的,當初我們可是勸說過你的。”
“你?”蘊禾那無神的眸子,又朝著我這撇了一眼,因為人皮面具,她并未認出我是誰。
“蘊禾,她是你姐姐啊,她臉上戴的是人皮面具。”小舅舅柔聲跟蘊禾解釋著。
蘊禾聽了之后,露出略有些詫異的表情,不過她機靈又聰明,很快就從我的聲音中明白,小舅舅說的是真的。
“若是我當時,也能用人皮面具就好了。”蘊禾落寞的說了一句。
我沉默的看著她,沒有接話茬,而是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她說,每一個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當時她用人魚膏涂抹臉上疤痕,等到那疤痕好了之后,她依舊用人魚膏涂臉,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人魚膏能使她的皮膚變得無比白皙。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皮膚白皙通透之后,她的身上卻漸漸的發(fā)生了變化,她的臉頰奇癢無比,身上也一樣。
后來漸漸的,就長出軟軟的鱗片,一開始還只是在之前受傷的一側(cè)臉頰長出,可是很快就蔓延到全身了。
她的這種變化,把周頌齋給嚇著了,周頌齋先是請了他的二叔來府內(nèi)給蘊禾看了,可周頌齋的二叔也束手無策,說是蘊禾可能要化成妖物。
周頌齋開始憂心忡忡,因為怕蘊禾傷著孩子,就把蘊禾關(guān)在了后院的屋內(nèi),可突然有一日,周頌齋放她出來,說是帶她去治病。
可結(jié)果卻是把她送上馬車之后,就送往了耀州城外,在那滅妖閣的人把她給抓了起來。
那時候,蘊禾才知曉,滅妖閣在全城抓妖,抓妖者將妖物送到滅妖閣設(shè)在各城的驛站,就可以得到一百大洋的賞金。
“周頌齋說,他把我送到滅妖閣那些人的手里,不是為了銀錢,而是為了保護他的家人,他怕我變成妖之后,會傷著他們。”蘊禾說到這里,眼中立即溢出了淚水來,并且開始嗚咽。
她的哭聲,讓小舅舅他們心疼不已。
可我,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真的養(yǎng)一只“妖”在自己的家中。
周頌齋不了解蘊禾,跟蘊禾也沒有什么感情,他最后將蘊禾給丟掉,應(yīng)該是內(nèi)心掙扎了很久,為了護著家人,才如此做的。
“她如今醒了,我勸你們還是快些把她丟出去,丟到離殯州遠些的地方,也算是保了她一條命,算是盡了最后一點情分。”靈烏聽到蘊禾哭哭啼啼,火氣似乎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沖著小舅舅開口說道。
小舅舅一聽,沉下臉來看向靈烏。
“靈烏,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小舅舅凝眉看著它:“當初,你受了重傷,我們也沒有見死不救,你如今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
靈烏一聽,這眼眸中的神色,也頓時就變了:“正因為你們當初救我一命,我才如此勸說,否則總有一日,你們會被這毒婦給害死的,這個毒婦,當初?”
“我當初做了一些錯事兒,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舅舅,你們別拋下我,蘊禾知道錯了!”蘊禾說著,就開始不住的嗚咽,那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滾落,哭的幾乎都要背過氣去。
她如此的悲痛欲絕,倒是我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的。
只是,如今我也無法發(fā)表意見,因為,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我甚至贊同靈烏說的話,我的直覺告訴我,蘊禾改不了。
“蘊禾,你放心,舅舅不會拋下你,你別哭了。”蘊禾這么一哭,把小舅舅的心都給哭亂了。
“魏先生,這個女人,她之前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您知道么?”靈烏怒不可遏,直接就嚷嚷了起來。
“舅舅,蘊禾她,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我打算等她好一些了,給她一些銀錢,送她走。”我說話的聲音極低,但是,說的很篤定。
這不是我突然之間的決定,而是我深思熟慮了一整夜才決定好的。
因為我對蘊禾真的“不放心”,若是她跟著小舅舅他們?nèi)チ税策h鎮(zhèn),我怕再出什么亂子。
所以,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讓蘊禾走。
當然,這個世道她一個女人注定不容易,但我能做的,就是給她一筆錢,讓她走的遠遠的,也希望她真的能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靈烏聽到我這么說,眼神立刻柔和了下來。
或許,靈烏還以為,我會繼續(xù)包庇蘊禾,但我如今說的這些話,已經(jīng)證明了我的立場,我昨夜救她,只是因為那殘存的一點點血緣關(guān)系。
“安之,你?”小舅舅很是氣憤,他的眼神對我失望至極:“她是你妹妹!”
“是,否則,我連銀錢也不會給的。”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小舅舅聽完,呆愣的看了我許久,最后沒有啃聲,將視線轉(zhuǎn)向蘊禾。
“舅舅,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年幼無知,但是,我現(xiàn)在明白,是我錯了,真的錯了。”蘊禾放聲哭著。
小舅舅為她擦拭眼淚,自己也紅了眼眶,但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我們大家,就這么尷尬的立在屋子里,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氣氛十分僵。
入夜之后,龍玄凌便帶著靈烏又出去打探,我們這些人依舊陷在沉默里,我拽了拽小舅舅的衣角,讓他同我一道出屋,我想與他好好的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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