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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寵而嬌 正文 第45章 又是少夫人又是少奶奶

作者/我叫有飯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沈夫人跟潘夫人走進潘玉良的房間的時候,潘玉良正抱著沈晏均的胳膊哭哭啼啼,沈晏庭在一邊一副不知所措手腳不知該往哪里放的樣子。

    對于潘玉良跟沈晏均之前的親昵,沈夫人倒是習慣了,見怪不怪。

    但頭一次見的潘夫人見到這一幕不禁愣了愣,有點緩不過來的樣子。

    沈夫人快步上前,緊和地問,“怎么樣了?”

    潘玉良只是哭,并不答話,沈晏均也忙著哄她。

    沈夫人又道:“我都聽晏回說了,那混賬小子,怎么能干出這等子事兒?良兒,是不是踢疼了?”

    潘玉良嚶嚶地哭著,她是個不扛疼的,又只顧著自己哭著,壓根就沒聽清沈夫人的話,只曉得有人問她是不是疼。

    她便順著話說,“疼,好疼……”

    沈夫人當下氣得都想扒了那小子的皮人,落在后頭的潘夫人也被潘玉良喊疼的話喊得心里一揪,這會也顧不得其他了。

    “請醫生了沒有?”

    沈晏均一邊拍著潘玉良的背邊安撫她,一邊回著潘夫人。

    “已經去請了。”

    梁醫生是從醫院直接被一個電話搖進司令府的,跟潘家姐妹一前一后進的屋子,身后還跟著一個拿東西的護士。

    幾人讓開,由著梁醫生上前,只有沈晏均一直坐在床邊摟著潘玉良,時不時地輕聲哄她一句。

    這一幕看在潘家幾人眼里,心事不一。

    潘夫人跟潘如意的心思大概是一樣的,潘玉良在這司令府,平時過的到底怎么樣她們其實并不清楚。

    只知道有潘如蕓在這司令府護著她,再加上司令府的一家老小又都喜歡著她,潘玉良在這定然吃不了虧。

    但眼前的景像又讓她們覺各事情似乎并不是這樣,兩人心里不禁犯起嘀咕,不知道潘玉良嫁進司令府來到底是錯還是對。

    梁醫生給潘玉良檢查了一番,見沒也沒有很嚴重,便開著玩笑說,“你這條腿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上次雖然不是他過來看的,但方才電話里他都聽說了,這腿之前還傷過一次。

    潘玉良也覺得自己多災多難的,可不是嗎?連著傷了三次了。

    沈晏均看了梁醫生一眼,“你別開她玩笑了,小心她把氣撒到你頭上。”

    潘府三小姐的壞脾氣,梁醫生第一次就已經見識到了。

    “沒事,這次沒傷著骨頭,不用太過擔心。”

    潘玉良是真真覺得這人醫術不行,她道:“沒傷著骨頭我為什么會那樣疼?你行不行啊?”

    梁醫生接二連三地被質疑似也習慣了,他道:“肉也會疼啊,皮也會疼啊,不止是骨頭才會疼的。”

    他這換里調侃意味十足。

    潘玉良無語了,揪著沈晏均的衣服,氣鼓鼓地說,“換醫生,你給我換醫生,人一點都不專業。”

    沈晏均哭笑不得地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別鬧,讓梁醫生好好給你看看。”

    這次因為梁醫生事先有了準備,該帶的都帶齊了,很快便又將潘玉良的腿給重新包扎上了。

    “成了,好生養著吧,雖然這次沒有傷著骨頭,但總這么傷也不是個事,還是要注意些。”

    沈晏均點點頭,潘如蕓立即倒了杯茶上前,梁醫生沒接,示意自己的手還是臟的。

    潘如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我……”

    說著命喜兒趕緊拿了濕毛巾來給梁醫生擦手。

    梁醫生擦完手之后又把裴小胖的手拿在手里看了看,裴小胖的手摔到的時候蹭破了,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這種傷也是疼的。梁醫生輕手輕腳地給他消了毒,然后讓護士給他纏上紗布。

    裴小胖倒是十分勇敢,從頭到尾,愣是沒吭一聲,甚至還覺得纏上紗布的手挺有意思,往潘如意眼前舉了舉,示意她看他的手。

    梁醫生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夸他,“真是個小男子漢。”

    沈晏均增摟著還在抽鼻子的潘玉良,指了指裴小胖說,“你瞧你,還沒一個孩子勇敢。”

    潘玉良哼了聲,她才不要勇敢呢,“我疼……”

    沈夫人拍了他一記,“你就別說她了。”

    說著沈夫人又看了看梁醫生,心思一動,對著梁醫生說,“梁醫生,既然來都來了,不如給如蕓也看看,她早上還說頭疼著呢,可別是累病了。”

    梁醫生點點頭,說了句可以,也沒推脫,反正只要給錢,一切都好說。

    喜兒扶著潘如蕓請了梁醫生去外間,潘夫人見潘玉良這里也沒什么大事,再說,潘玉良跟沈晏均那樣她也看不下去,便跟潘如意一起去了外間。

    梁如蕓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梁醫生幫她號了脈,又看了看舌胎,做了一些簡單的小檢查。

    等他一起身,潘夫人趕緊上前問道:“梁醫生,我們如蕓……”

    潘如蕓趕緊打斷她,“娘……”

    說著往里間看了一眼,潘如意也沖她輕搖了一下頭。

    潘夫人這才輕聲道:“我這也是為你著急。”

    喜兒立即上前問道:“梁醫生,我們少奶奶可是傷著風了?可要用藥?”

    梁醫生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說,“沒事,沒有感染風寒,至于頭疼,大概是少奶奶身子底子差了些。”

    在里間好潘夫人這時候走了出來,對著梁醫生說,“梁醫生,一會就到用午飯的時間了,不如留在府上吃個便飯,下午再幫我們司令瞧一瞧。”

    梁醫生想了想,點點頭說,“也行。”

    說著便讓跟著他一塊過來的護士先行回了醫院。

    沈夫人道:“柳衣,送梁醫生去偏廳休息會,再給這位護士小姐派輛車。”

    柳衣立即出來對著梁醫生跟那護士做了個請的動作,“二位,請跟奴婢來。”

    里間的沈晏均好不容易把潘玉良哄住,便把沈晏庭帶到了外間,當著其他人的面,問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晏庭看了眼他難看的臉色,然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仔細地說了一遍,至于那混小子是怎么欺負裴小胖的,他實在沒看見。

    沈夫人聽完氣得直咬牙,“那個混賬小子,欺負比他小好幾歲的思齊不說,還踢良兒傷著的腿,我看他是無法無天了。”

    沈晏均眉頭擰得死死的,他又問,“那孩子是誰家的?”

    沈晏庭搖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他平時根本不會跟那些孩子玩到一塊去,總嫌別人幼稚,自是不認識。

    沈夫人這時想起來,沈晏回方才不是說過了嗎?

    她道:“晏回說是陳家的,叫什么陳偉偉。”

    姓陳?

    這么巧?

    沈晏均的眉頭就一直沒松過,“跟我們是什么親戚?”

    今天來的人都是潘如蕓下貼子請過來的,自然不會請不相干的人進府。

    沈夫人看了潘如蕓一眼后說,“陳太太是你姑姑那邊的小姑子。”

    說到這,沈夫人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手,“唉呀,我怎么給忘了,那陳太太的丈夫好像陳局長的本家,只不過隔得有些遠,兩家似乎不怎么來往,我便把這事給忘了。”

    沈晏均的太陽穴猛跳了兩下。

    潘如蕓也一臉自責,“這事都怪我……”

    沈夫人打斷她,“這事怎么能怪到你頭上,都是我的錯,怎么會沒想到這一層呢?”

    本來潘如蕓也沒請陳太太的,還是沈夫人最后在過潘如蕓的貼子,提醒她加上去的。

    萬萬沒想到,出事就出在這個上頭了。

    沈晏均斂了神色,勸慰沈夫人,“娘,您也別自責了,這種事您也料想不到。”

    是啊,誰會想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司令府傷人。

    沈夫人道:“這么巧的事,就是不知道這事是巧合還是故意的了。”

    沈晏均臉上閃過冷意,是巧合還是故意,晚點就能知道了。

    潘如意這時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裴小胖,“你方才說那人推了你小姨,還罵了小姨,他都罵什么了?”

    以潘如意對潘玉良的了解,她是不扛疼,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至于哭成這樣。

    一邊的沈晏庭看了眼沈晏均道:“他罵小嫂嫂跟大嫂姐妹共侍一夫,不要臉……”

    這次不光沈晏均的眉毛跳了,在場的除了裴小胖跟沈晏庭,其他人的眉毛都不禁高高挑起。

    這話哪里是一個孩子能說得出來的?定是有人這么說了,他才學來了。

    無論是那陳太太還是那踢人的陳偉偉,都是司令府的親戚,潘夫人這邊也不好多說什么。

    潘如蕓把潘夫人跟潘如意送去了客房,又把沈晏庭特地留給他的糕點拿給他。

    “思齊今天特別勇敢,這是你晏庭哥哥特別獎勵你的。”

    裴小胖伸出那只沒受傷的小胖手接過,輕聲說了句謝謝。

    潘如蕓揉揉他的腦袋。

    裴小胖先前被潘玉良喂了不少東西了,潘如意便將糕點替他收了起來。

    “一會該吃午飯了,這個留著下午吃。”

    裴小胖有點眼饞,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潘如意挺著肚子,方才還抱了裴小胖一路,潘如蕓臉上閃過懊惱。

    “瞧我,方才被良兒的事弄得都慌了手腳,你這還挺著肚子呢,沒事吧?”

    潘如意搖搖頭,“姐,我又不是良兒,有事我會說的,你甭操心了。”

    潘如蕓嘆口氣,“我還以為小孩子不是思齊這樣乖乖的,便是良兒那樣活沷好動,但至少也是講道理的,沒想到還有這種,也不知家里是怎么教的。”

    潘夫人連忙噓了聲,“蕓兒,那孩子是司令府的親戚,這種話你不好說的。”

    潘如蕓心想,也不光是司令府的親戚,也還是那陳家的親戚呢。

    就是不知道沈晏均會如何處理這事了。

    午飯眾位太太在好偏廳里用的,梁醫生也在,潘如蕓跟沈夫人陪著,沈司令的午餐送到了書房。

    沈夫人本來讓沈晏庭跟他們一塊在偏廳里用餐的,但沈晏庭嫌她們女人太多,不愿意,便去潘玉良的房里跟沈晏均還有潘玉良一塊用了。

    潘玉良哭了一遭,腿其實也沒那么痛了,這會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晏庭倒不覺得有什么,就像餓了就哭一樣的道理,痛了就哭也沒什么不對。

    他一邊吃著飯一邊跟潘玉良說著話,若在平時沈晏均肯定要呵斥他了,不過今日有他轉移一下潘玉良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沈晏庭道:“那混小子跑了,不過小嫂嫂你放心,我肯定會逮著他的,看我不把他揍得他娘都不認識得他。”

    潘玉良道:“還是別了,我一個大人,哪里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沈晏均笑著問,“你何時這么大方了?”

    潘玉良不滿地撇了他一眼,然后對著沈晏庭道:“我的意思是,你去揍他的時候,可千萬別暴露自己的身份。”

    沈晏庭立即心領會神,給了她一個還是你想得周到的眼神。

    沈晏均替她夾菜的手頓了頓,看了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的兩人一眼,只道,“這事要是讓司令府難做了,我就讓你去營里替那些士兵擦靴子。”

    營里那些士兵穿過的靴子可是臭得不行,沈晏庭白了他一眼。

    “大哥,吃飯的時候能不說這么惡心的話嗎?”

    沈晏均只一心地給潘玉良夾著菜,替她挑掉那些她不愛吃的配料,他淡淡地開口。

    “惡不惡心的,你記著我的話就是了。”

    沈晏庭說了句知道了,然后便猛扒了幾口飯。

    沈晏庭吃完午飯,本來還想賠著潘玉良坐一會,但被沈晏均拎著衣領給扔了出來。

    要不是沈元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估計他能摔成跟潘玉良一樣的瘸子。

    潘玉良吃飽了就開始犯困,這幾日她都如此。

    沈晏庭讓她坐直了身子,“中午你吃的不少,坐一會,消消食,呆會再睡。”

    潘玉良只好強撐著眼皮坐著,神情懨懨的。吃飯的時候勉強打起精神來跟沈晏庭說了些話,等他一走,她便沒了精神。

    沈晏均幫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又細心地幫她把衣擺拉她,認真又細致。

    潘玉良垂著眼不說話,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她不說話屋子里便安靜下來。

    沈晏均又捏了捏她的手,看著穿了不少,手卻是涼的。他將她的兩只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替她暖著。

    潘玉良不知想起什么,擰著眉把手往回抽了抽,卻沒能抽開。

    “那混小子說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潘玉良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復又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沈晏均知是她把這件事放在了心里,便繼續說:“他是故意說那番話給你聽的,不然那么多孩子,他為何獨獨推了裴小胖?”

    潘玉良不愿意說話,沈晏均連說了幾句都似給說給空氣聽的,但他也沒有生氣,輕笑了聲后說,“怎么?不跟我說話了?要當小啞巴了?”

    潘玉良這時候才哽咽著說了句,“他說的也沒錯。”

    本來就是她不要臉。

    她明明知道沈晏均是她姐夫,她還……

    雖然一開口就氣人,但說了話總比不開口強。

    沈晏均神色嚴肅地說,“家里人說千句萬句好話你都聽不進去,旁的人說一句不好的話就放在了心上,你個小沒良心的。”

    沈晏均的話似在開導,又似在教育她。

    但她哪里聽得進去,勉強再撐著坐了會,腦袋一歪,也不管消不消食了,困得趴在桌子上便睡下了。

    沈晏均看著她也是無可奈何,還不如方才就上床睡去呢,起碼她脫衣服的時候還能配合著呢。

    午飯過后,潘如蕓陪著眾家太太繼續看戲,誰都沒有再提陳太太的事。倒是有兩位問了下潘玉良的情況,潘如蕓只推說沒什么大事,又道小孩鬧著玩的,不必放在心上。

    放不放在心上的,這事主要還是看司令府,眾人心思各異地看著臺上的戲,下午重曉樓的戲有兩出,他是晉城的名角,長的好,唱的也好,向來得晉城的闊太們喜歡。

    這才兩出,得的賞錢就夠平常人家生活小半年的了,眾家太太跟比著打賞似的。

    下午梁醫生被請去了沈司令的書房,給沈司令號了脈,又給沈夫人號了脈,笑著說。

    “沈司令跟司令夫人身體都很好,沒有什么問題。”

    沈夫人留下梁醫生,哪里真是為了號個脈,書房里只有沈司令和她,沈司令的副官都沒進來,柳衣在一邊侍候著。

    沈夫人朝柳衣使了個眼色,柳衣心領會神地問,“梁醫生,您上午給我們少奶奶號過脈了,可有不妥?”

    梁醫生似也知道沈夫人留下他是為了醫生,笑了笑,又把上午的話復述了一遍,“少奶奶的身子底子不太好。”

    沈夫人問,“可有什么法子補救?”

    梁醫生想了想道:“還是有些難的。”

    沈夫人不大明白這有何難的,虧了就補,這不是一向的法子么?

    梁醫生解釋說,“就好補一個瓶子,夫人您想往里加上超過瓶子的水,瓶子肯定是盛不住的,少奶奶的這身子……亦是如此,補再多,她無法受用也是枉然。況且,是藥三分毒,補多了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沈夫人不由得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我原本還存著一線希望的,看來還是強求了。”

    梁醫生笑笑,沒有說話。

    這畢竟是沈令府的家事,言盡于此。

    沈夫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那梁醫生看,我們良兒……”

    梁醫生推了推眼鏡,笑著說,“少夫人身子倒是好,又年輕,腿恢復的其實也不錯,只要不再傷著,想必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

    一說潘玉良身子好,沈夫人不禁笑起來,一掃方才的陰霾,連聲說了幾句好,然后命柳衣取了診金,又送了梁醫生出府。

    下午潘玉良睡了不少時間,沈晏均一直在房間看著書,也沒有出門。

    沈晏庭過來探頭探腦地看了兩次,見沈晏均跟座雕像似地坐在那,便懨懨地走了。

    沈晏均也不管他,自顧自地翻著書,紅衣在里間照看著,防止潘玉良翻身壓著自己的腿。

    等到趙副官來找他,沈晏均便把紅衣打發了出去。

    沈晏均命趙副官去查潘玉良補下藥的事,這都兩天了,依著沈晏均的性子,這事要是再沒點眉目,估計就要有人倒霉了。

    “少校,您要不要親自見見那位重先生?”

    沈晏均抬頭看著趙副官,“何出此言?”

    趙副官道:“問題似乎出在重先生的那包零嘴身上,但那零嘴是重先生的小斯去買的,那小斯似乎跟陳家有點關系,而且重先生吃了好像也沒事……”

    沈晏均放下書,“又是陳家?”

    趙副官也聽說了上午的事,知曉了些情況,心里想著這陳家手都伸到司令府來了,還真是大手筆,想必那陳家少爺大抵是真治不好了。

    沈晏均想了想,對著趙副官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見一見這位重先生。”

    說著他又道:“早就聽聞這位重先生了,還一直沒有見過呢。”

    趙副官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也不久呆。

    沈晏均起身立在窗邊站了會,似在想什么事情。

    等到里間睡著潘玉良傳出動靜,他才轉身往里走。

    潘玉良起來也沒有出門,穿好衣服后便跟沈晏均一塊在外間看書,起初還是自己看著,后來嫌翻書麻煩,犯了懶,便要賴著沈晏均給她讀。

    沈晏均眼睛一瞪,她便作勢要哭,把裝腔作勢做得十足。

    沈晏均嘆氣,“小賴皮,你怎么這么賴?”

    潘玉良哼哼,她挨罵很大一部份原因也是因為沈晏均,不折騰折騰他,她這氣怎么出?

    沈晏均拿過她方才看了幾頁的書,在給她念書之前又道:“若是日后你出了府,上哪去找晏均哥哥這么縱著你的人?”

    潘玉良一怔,歪了歪腦袋,咬著唇一副苦惱的樣子,似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沈晏均這么猛然一問,倒有些迷茫起來。

    片刻后她道:“我爹娘比你還縱著我呢。”

    沈晏均呵了一聲,意味不明。也不說其他的了,直接給她念起書來。

    沈晏均的聲音好聽,念書的時候抑揚頓挫,明明只是一本地理志,偏讓他讀出戲本子的意味來。

    沈晏均念的不快,聲音緩慢,似在給潘玉良消化的時間。

    這屋子里的書大部份都是他的,上次陪潘玉良歸寧,也從潘家搬了些她的書回來。

    不過,她懶,那幾捆書還捆著放在一邊也沒收拾。沈晏均也沒管,那是她自己的東西,留著她幾時想起來就幾時收拾。他原本以為等她想要看書了便會想起她那些書來,沒想到她會直接從他的書里面拿,還挑了本地理志。

    念了一會,潘玉良問著沈晏均,“晏均哥哥,你去過別的地方嗎?”

    沈晏均問,“別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像你呆過的國外嗎?”

    潘玉良道:“也不是這么說啦,我是說除了晉城以外的地方。”

    去是自然去過的,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問。

    潘玉良又道:“董先生不是說過嗎?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沈晏均笑笑,“哦?你還知道董先生?”

    潘玉良哼哼,“我知道的可多著呢,唉呀,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沈晏均這時才說,“去過,去過很多地方,跟沈晏庭現在不同,沈晏均跟著沈司令南征北戰,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別的城市。”

    潘玉良忽然好奇起來,“雖然我去了國外吧,但加起來也就兩個城市,對了,那些外國人跟我們的生活很不一樣呢,說話方式,打招呼的方式,吃飯喝水都不一樣……”

    沈晏均也不是第一次聽她講她在國外的生活,但仍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哦,怎么個不一樣法?”

    潘玉良想了想,唉呀了一聲,“描述出來的沒有意思啦,你只有體驗過才會明白。”

    沈晏均只笑,并不言語,她就是故意的,挑起你的興趣,偏又不告訴你。

    潘玉良又說,“晏均哥哥,你去過別的地方,別的地方的人跟晉城的人一樣嗎?是一樣的生活嗎?”

    沈晏均道:“描述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你……”

    沈晏均用了她的原話來堵她,潘玉良剛想發作,只聽到沈晏均又接著說,“有時間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潘玉良不禁來了興趣,“真的嗎?晏均哥哥真的會帶我去別的城市看看嗎?”

    沈晏均哼了聲,“如果你聽話的話,我的話便作數。”

    潘玉良覺得自己自從入了司令府,比起以前在潘家,簡直是聽話得不了了,既沒有去偷偷往誰的杯子里放蛤蟆,也沒有在誰的凳子上放冰塊。

    潘玉良似想到什么又忽然說,“只怕到時候,我應該出了府了。”

    聽到這話,沈晏均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但仍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兩人在房間里看了一下午書,準確地說是一個念一個聽,誰也沒嫌煩,誰也沒嫌膩。

    等到前面園子里的戲都聽了,屋子里都暗了下來,沈晏均命紅衣掌了燈,兩人還在燈著看著書。

    潘夫人跟潘如意牽著裴小胖進來,原本是想來看看潘玉良怎么樣了,不料見到這樣一副光景,兩人相視一眼,眼睛里閃過一絲擔憂。

    潘夫人上前,“良兒。”

    潘玉良立即要起身,卻被沈晏均給按回了椅子上,“好生坐著,忘記你的腿了?”

    潘夫人也上前,笑著說,“坐著坐著,別亂動,娘就是來看看你,腿還疼嗎?”

    潘玉良搖搖頭,“不疼了。”

    潘如意開著玩笑,“這會是不疼了,上午不知是誰哭鼻子呢。”

    潘玉良臉色一紅,不好意思起來,“二姐……”

    裴小胖立即道:“上午是思齊哭鼻子。”

    幾人聞言紛紛笑出聲,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倒會給人解起圍來。

    紅衣給潘夫人跟潘如意看了茶,沈晏均上前一把將裴小胖抱起,讓他坐在他的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捏捏他的小肚子。

    “我來看看小思齊是不是吃飽了?”

    裴小胖被他捏得渾身發癢,扭著身子咯咯笑,“吃飽了吃飽了,吃得好飽了,姑爺別撓思齊癢癢。”

    沈晏均笑笑,“小思齊吃了姑父家幾碗飯哪?”

    裴小胖伸了兩根短手指出來,“兩碗!”

    沈晏均挑挑眉,好家伙,比潘玉良可能吃多了。

    沈晏均開著玩笑說,“那你可要記著,回去跟你爹爹說,讓他給姑父送米來,不然姑父家都要被你吃窮了。”

    裴小胖笑著說,“才不會呢,我爹爹說姑父家最有錢了。”

    潘玉良也插進話來,“裴思齊,你們家可是開銀行的,誰能有錢過你們家呀。”

    潘如意啐了她一聲,“你們能不能教孩子一點好啊,都說的什么呢?”

    沈晏均舉著裴思齊高高扔起然后又接住,裴思齊跟瘋了似的大笑不止。

    裴思遠那文弱的書生可跟他兒子玩不了這樣的游戲,裴思齊第一次這么玩,既緊張又刺激,在那又笑又叫的,整個房間都只聽到他的聲音。

    玩了好一會,沈晏均才把他放下來。

    潘如意拿著帕子幫裴小胖擦了擦腦門上的薄汗,埋怨著,“沈少校,這游戲可不是誰都能玩了,回頭他要是找思遠陪著玩可就麻煩了。”

    沈晏均揚揚眉,似乎就是為了這個似的,“那不正好?”

    潘如意無奈,不知這沈晏均跟裴思遠兩人什么情況,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的。

    潘玉良給沈晏均倒了杯水遞給他,動作自然,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倒是潘夫人跟潘如意看在眼里,不禁有些驚奇。

    潘玉良道:“晏均哥哥,看你整天對著晏庭都是板著臉的,還以為你討厭小孩子呢。”

    沈晏均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對地道:“他不一樣。”又道:“你忘記了?你小時候也很喜歡我跟你這么玩。”

    潘玉良想了想,依希記起好像是有這么回來,但還是故意道:“忘記了。”

    沈晏均也不介意,當著潘夫人跟潘如意的面道:“就說了你是個小沒良心的了,別人對你的好轉頭就忘了。”

    潘夫人勉強地笑笑,也說,“可不是嗎?這臭丫頭屬耗子的,撂爪就忘。”

    裴思齊平時本來是有些怕沈晏均的,可能方才才玩過,這會一點也不怕了,上前戳了戳沈晏均的胳膊,“姑爺,我不會忘的,我不是屬耗子的。”

    潘如意地將他拉回懷里,“怎么哪哪都有你的事?”

    說著她又抬起頭,對著沈晏均跟潘玉良道:“良兒,上午的事是思齊的錯,要不是他跟那小孩鬧起來了,也不會累及你……”

    潘玉良哭笑不得,“二姐,您這是說的哪里的話,別說是思齊,就是不相干的小孩,被那混小子那樣欺負,我也是要上去打抱不平的,更何況思齊可是我外甥呢。您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了……”

    潘如意笑笑,又看了沈晏均一眼。

    潘玉良跟她是自家姐妹,潘如意這道歉的話自然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說給沈晏均聽的,雖然瞧著方才沈晏均一副對裴思齊十分喜歡的樣子,但該表示的還是得表示。

    沈晏均似也知曉潘如意的意思,便道:“多慮了,思齊在司令府出的事,我們還沒道歉呢,哪里輪得到你們來道歉。”

    潘夫人適時地說,“是啊是啊,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好道歉來道歉去的。”

    潘玉良磨磨牙,看著裴思齊說,“裴小胖你放心,你小姨我已經讓你思庭哥哥去揍那小子去了,一定會給你報這個仇。”

    潘夫人一驚,連忙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良兒!可莫要說這混話,你現在都是個大人了,同個小孩子計較什么?”

    潘玉良還是了解潘夫人的,這要是在潘府上,潘夫人早拿棍子去了,哪里還有這教育她的話。

    只是如今她在這司令府,潘夫人才會這么說。

    想至此,潘玉良不禁有些愧疚,當初若不是她沖動了,如里有后邊這么多事,是她害得潘夫人如此操心。

    “娘……良兒知道了,我說著玩的。”

    潘玉良乖乖認錯的樣子被沈晏均看在眼里,他對著潘夫人道:“岳母不必憂思,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良兒從前在潘府沒受過此等委屈,在司令府也不必受這種委屈,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幾人都驚了驚,特別是潘夫人,她一直覺得,寄人籬下,總是要低人一頭。

    況且潘玉良也是事出有因才進的司令府,沈晏均這話的確讓他吃驚。

    她不禁有些欣慰,“你岳父沒有看錯人,你這樣一說,我便放心了。”

    一邊的潘如意卻沒有潘夫人那樣的樂觀。

    潘如意問潘玉良,“良兒,晚飯是跟我們一塊在廳里吃還是在房里吃。”

    潘玉良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沈晏均先她一步說道:“讓她在房里吃吧,別看她在窩里橫得很,出去一見人又不好意思了,哪里吃得了什么。”

    潘如意笑笑說,“也是,那我跟娘就去廳里了,一會該吃飯了,讓別人等我們總不大好。”

    說著扶著潘夫人便起了身,潘玉良要起身送她們被潘夫人阻止了,“你坐著坐著,別亂動,小心你的腿。”

    潘夫人跟潘如意牽著裴思齊出了潘玉良的房間,潘夫人邊走邊道:“我這顆心總算能放一放了。”

    潘如意心里翻著白眼,心想她娘還好意思說潘玉良撂爪就忘,她只怕是也忘記了她先前看到的了。

    長廊里沒有人,潘如意不禁小聲地道:“娘,姐夫如此縱著寵著良兒,未必是件好事。”

    她這話潘夫人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怎么不好了?”

    潘如意嘆口氣,“良兒被寵成這樣,日后若真是出了司令府,她又當如何,試問這晉城,誰能像姐夫這樣縱著她寵著她由著她,您也瞧見了,姐夫是怎么對良兒的……”

    潘如意的話潘夫人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可是……

    “那可如何是好,這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潘如意把氣嘆在心里,“娘,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擔心良兒日后出司令府的事。”

    說是這么說,但潘如意的話還是一針見血的。日后潘玉良出了這司令府,便也回不了潘家三小姐的身份,一個被休回家的小妾,她上哪去找個真心喜歡她的男人?而且這晉城的確是找不出有人能比沈晏均更縱著她的人了。

    潘夫人也嘆了口氣,“回頭我讓你大姐多注意一下良兒,讓良兒改改這性子,若是能改成你大姐或者你這樣,我也能放心一些了。”

    這人的性子哪里是說改就改了,“娘,您也別太操心,回來我來跟大姐說。”

    潘夫人點點頭,“娘最欣慰的還是你們姐妹能這么齊心。”

    兩人說著話便離著偏廳近了,能聽到前廳里各家太太說話的聲音了,園子里也時不時的有丫鬟跟仆人走過。

    兩人都收了聲,牽著裴小胖一言不發地進了偏廳,一進門,潘夫人就滿臉堆著笑,對著各家太太道:“唉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去看了看良兒,讓大家久等了。”

    各家太太都說無事,只趙紅梅不陰不陽地坐在那里沒有動彈。

    潘如蕓驚聲問潘如意,“良兒可有事?”

    潘如意笑笑,“沒事,好著呢,她倒是會享福,在那讓姐夫給她念書呢。”

    潘如蕓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她是個慣會偷懶的。”

    晚上還有兩出戲,都是武生的戲,十分熱鬧。

    沒了重曉樓的戲,位家太太也是十得十分津津有味,而且孩子們也愛看一些。

    重曉樓在自己的房間里一直沒有出門,他似是真的身子不太好的樣子。

    沈晏均跟趙副官進去的時候,他仍像之前見潘如蕓那樣,裹著被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本書,半天沒翻一頁。

    因為今夜有戲,班主在前面照看著,偏院里只有幾個沒戲的人在歇著,靜得很。

    見著沈晏均,重曉樓也沒動彈,仿佛天生缺了什么似的。

    趙副官道:“重先生,這是我們少校……”

    重曉樓一笑,“沈少校?可是少奶奶的丈夫?”

    趙副官一愣,重曉樓又道:“這府里又是少奶奶又是少夫人,我也搞不清楚,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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