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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寵而嬌 正文 第47章 鄉下人進城

作者/我叫有飯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潘如蕓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瞪著他道:“所以陳少爺那件事,其實是你?你故意做出來的?”

    潘如蕓現在才想起來,出事的那天,潘玉良是被沈舟慫恿著出了門。

    那么好巧不巧的,潘玉良就去了容翠閣,還在那里遇到了那個既認識潘玉良又知道陳家少爺事的女學生,那女學生分明是特地等在那里要告訴潘玉良這事的。

    而且,那么巧的,那天剛好潘玉良就帶著槍去了。

    手機那玩意,雖然自沈晏均送給潘玉良后,她就喜歡得愛不釋手,但她也不是見天的都帶著,那天她只是去看個首飾而已,帶著槍做什么?

    而且這件事事后沈晏均就把沈舟給帶走了,潘家人就再也沒見過沈舟。

    他雖然當著潘家人的面賞了沈舟一頓鞭子,但他既然已經把沈舟送給潘玉良,那沈舟便是潘家人,他帶走沈舟又是為的什么?

    是怕別人知道些什么嗎?

    潘如蕓現在回想起陳家少爺那件事也覺得特別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她雖然是存著私心讓陳少爺接近潘玉良,但潘玉良是她親妹妹,她也萬萬不會害她,她都事先打聽過了,那陳家少爺無論是家世還是相貌在晉城都是數一數二的,人品也是沒話說。

    否則依潘玉良的個性,就是把人敲暈了送她房里,她也不見得會看一眼。

    怎么突然就跟一個大他許多的女教員牽扯到一塊去了?

    對于潘如蕓的話,沈晏均既沒顧認,但也沒有否認。

    只是道:“這花花世界,處處都是誘惑,哪里是像陳立遠那樣半大的小子能禁得住的。”

    潘如蕓用一種看惡魔似的眼神看著沈晏均,她問,“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沈晏均聳聳肩,臉上是無所謂的神情,“潘大小姐一介女子都不怕,我又有何懼。”

    潘如蕓閉閉眼,心中思緒翻騰,有如翻江倒海。

    良久之后,她才睜開眼,她看著沈晏均,慢慢地問他,“孩子的事……你真的那么介意嗎?”

    沈晏均呵了一聲,眼睛里迸發出冷意,似刀子般,直插進潘如蕓的胸口。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說起別的話來。

    “你可能不知道,二嬸還會看相呢,你猜她今日說了什么?”

    潘如蕓不說話,趙紅梅說什么同她有什么關系?況且,以她對趙紅梅的了解,想必也沒什么好話。

    沈晏均似也不在乎她猜不猜般,接著往下說。

    “二嬸說,她看你面相是過于執念之人,非長壽之相。你可得好生將養著,萬一……那重先生也是可憐。”

    潘如蕓按下心中酸澀,良久之后她才緩緩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我都會做到的,你走吧,我求求你了,我想休息一會。”

    沈晏均沒說什么,在她房里也沒多留,這次十分給她面子的轉身就走。

    第二日,司令府正在吃早餐的時候,就聽聞蘭園那個臺柱子重先生,不知怎么忽然發了大脾氣,要了一個小斯的命,現在那小斯的家里人鬧到了巡捕房,要巡捕房的人去把那重先生抓起來,一命抵一抵。

    那班主沒有辦法,這才拖了人找了平日里喜歡聽重曉樓聽戲的幾個官太太,希望有人能幫一把。

    沈夫人聽說這事后有些愣,然后道了聲可惜。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那重先生看著清冷,但也不像是個壞脾氣的人,怎么會無緣無固就要了一個下人的命,戲唱得這樣好,若是真的,倒真是可惜了。”

    沈晏均不動聲色地問道:“母親喜歡聽他的戲?”

    沈夫人笑笑,“是啊,也不光是我,還有你二嬸,如蕓她們,都可喜歡聽著些,那重先生的戲唱得確實是好,那嗓子一聽就是下過不少功夫的。”

    沈晏均對著趙副官道:“你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事能幫上忙的,幫上一二,難得娘喜歡。”

    趙副官得了令,應了聲是便出了府。

    死的那個小斯便是之前趙副官查的那一個,他原本以為那重先生會把人教給沈令府,卻沒想到他自己用了私型,把人給弄死了。

    趙副官一時間對那個重先生印像,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潘玉良從昨天晚上就有點在躲沈晏均,睡覺的時候躲得遠遠的,沈晏均回房的時候,明明醒著,偏偏裝睡。

    要不是沈晏均上床的時候撈了她一把,估計能滾到床下去。

    裝又裝得不好,哪里有人睡著了會那么僵硬,眼皮還一直在抖。

    沈晏均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逼她,只把人摟進懷里,什么也沒說地閉上眼睛睡去。

    潘玉良因為想了一晚上心事,再加上潘如蕓的事情,整個人神情懨懨的,他們說起那個重先生,她又不認識,也不搭話。

    沈晏庭不耐煩沈夫人跟沈晏均的事,他吃了個七成飽之后,便急急放下了筷子。

    “娘,那個推良兒的混賬小子在府門口等了幾天了,為何不讓他們進來?”

    不進來他怎么好揍人?

    沈夫人道:“不讓他們進來有不讓他們進來的道理,你莫要跟著添亂。”

    潘玉良一心只想著自己做了那對不起潘如蕓的事,現在看都不敢看沈晏均。

    她只要一看他,便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她明明被有被下藥,可她依然任由自己……

    潘玉良吃了幾口便不想再吃了,放下筷子,趁著沈晏庭跟在家說話的時候,示意紅衣扶她起來。

    紅衣十分有眼色地扶她起來,“少夫人可是昨夜沒睡好?”

    幾人的視線都落到潘玉良身上,她笑笑,對著大家說,“是有點沒睡好,我先回房了。”

    沈夫人對潘如蕓苛刻,對潘玉良倒是十分寬容,連忙說,“那你快回去休息吧,累了就再睡會。”

    潘玉良的腦袋一直垂著,紅衣扶著她離開,她都沒有抬過。

    沈夫人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這孩子怕是擔心她大姐了。”

    沈夫人這樣說其實也沒錯,潘如蕓這病一日不好,潘玉良這心頭的愧疚便一日都壓在她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潘玉良回了房,也只是坐在床邊發呆,她讓紅衣看了點窗,徐徐冷風吹進來。

    呆惜的是,沒開一會,紅衣便要把窗關上。

    “少夫人,可不能一直窗,要是生病了可不好了。”

    潘玉良想著也是,要是她生病了,潘如蕓又得擔心她,害她操心。

    她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腿,有點想哭。

    若是腿好著,她還能出去騎騎馬,散散心。

    她本來想去潘如蕓那邊,能端個茶倒個水,也是好的。但這腿現在這樣,她過去只能添亂。

    現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趙副官去到蘭園那邊的時候,重曉樓已經被巡捕房的人帶走了。

    趙副官又去了巡捕房,卻沒見著人,趙副官只好無功而返。

    沈晏均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趙副官說這事,潘玉良躲在房里不肯出門,連帶著他還不能進房了,一進去她就擺出一副義正嚴詞的臉,一副我要跟你好好講講道理,然后就開始推他門出,要他去潘如蕓那邊照顧潘如蕓。

    沈晏均覺得好笑,莫說潘如蕓,這府里便是沈夫人病了,他也沒有近身照顧過。

    這殊榮唯一給過的人就是她了,她自己卻一點這方面的自覺都沒有。

    沈晏均道:“看來陳家這是要找人撒氣了。”

    剛好重曉樓就挺著一身傲骨撞了上去。

    趙副官見不著重曉樓,不代表沈晏均見不著。

    沈晏均親自去巡捕房提的人,巡捕房那邊也不得不放人。

    司令府說那小斯是自己意外身亡,那便是意外身亡,他們是巡捕房,又不是天皇老子,司令府這塊大骨頭,他們可啃不動。

    重曉樓被人從牢房里扶出來的時候,看樣子是受了不少苦了,才半天時間,趙副官就有點不敢認了。

    “重先生……”

    重曉樓話都講不出來,沈晏均皺了皺眉,“先出去吧。”

    趙副官去扶人,這才發現這重先生雖然高,卻瘦得可怕,他幾乎是整個人壓在好趙副官身上,卻沒什么重量似的。

    “你找個地方安頓一下,給他請個大夫。”

    沈晏均看了眼被用了刑的重曉樓,然后接著道:“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從巡捕房出來回司令府后,沈晏均去了潘如蕓房里看了她一次,潘如蕓這次還真有點病來如山倒的架式。

    沈晏均不知道重曉樓到底跟她說了些什么,她才會這般。不過……重曉樓那個人,沈晏均倒覺得有點意思,所以這才會親自去巡捕房走了一次。

    喜兒剛給潘如蕓喂完藥,人剛有點精神,整個藥房里散發著一股濃重的中藥味。

    潘如蕓是常年吃藥的人,沈晏均對這味道似也熟悉了,進去后,靠在離床兩步遠的立柜上。

    “你猜我方才去了哪里?”

    潘如蕓覺得沈晏均一定是有病。

    她笑了笑,“怎么?良兒不讓你進房是嗎?”因為良兒給了他不痛快,所以他便無事來找她的不痛快?

    沈晏均也笑笑,臉上是無所謂的樣子,“你倒是了解你妹妹。”

    潘如蕓道:“再怎么著我們也是親姐妹,良兒對我這大姐的感情,怎么也比對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姐夫的感情強。”

    潘如蕓今日說話像是要故意激怒他般,一邊遠遠地站著的喜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她壓根不敢近前勸,沈晏均早看她不順眼了。

    沈晏均似嘆息了一聲,“就是不知道良兒若是知道她大姐是這么樣一個人,你還會不會甚篤她對你這大姐的感情了。”

    潘如蕓道:“你舍得嗎?”

    潘如蕓說的很對,就潘玉良那兩下子,無論是用軟的還是硬的,她都能乖乖就放。

    但他舍不得,舍不得逼她,舍不得她心里有一絲不情愿。

    沈晏均來也不是聽潘如蕓捅他刀子的,他沒有回答潘如蕓的話,而是說,“我方才去巡捕房了,去把重先生救了出來。”

    潘如蕓一驚,“他怎么了?”

    因為太急,說完便咳了起來,似止不住般。

    沈晏均就立在那里冷眼看著,喜兒硬著頭皮倒了杯水走近,“小姐,您喝點水。”

    潘如蕓就著喜兒的手喝了兩口水,喜兒又幫她拍了拍背,她才止住了咳。

    沈晏均倒沒說什么事,只說,“我讓趙副官找了個地方安頓了她,若是……倒是可以讓你去看看他。”

    若是什么沈晏均也沒說,潘如蕓剛想問,沈晏均便抬腿走出了她的房間。

    等他走后,喜兒才大大地把提起來的氣松了回去。

    “小姐,您方才不應該跟姑爺這么說話,姑爺他……”

    潘如蕓慘白著臉色笑笑,“無事,他讓我不痛快,良兒也讓他不痛快了。”

    說著潘如蕓便笑出聲,似很高興的樣子,她道:“沒想到沈晏均那樣一個人,卻被我們良兒拿住了,怪不得以前那算命先生說我們良兒是富貴一生的命,沒想到還真是。”

    說著她自己止住笑,神情又落寞下來。

    “喜兒,你去幫我打聽一下,曉樓那邊出了什么事?”

    喜兒皺起眉,“小姐……”

    潘如蕓看著她道:“我就是想知道而已,我現在這樣又能做得了什么?”

    喜兒這才低下頭,“是,奴婢得了空就去打聽。”

    其實也不用怎么打聽,重曉樓出了那樣的事,大半個晉城的人都知道了,畢竟他在這晉城也算是個名人。

    潘如蕓在聽了喜兒打聽來的消息后,不禁問,“喜兒,你說這事跟晏均有沒有關系?”

    喜兒道:“小姐,您別想太多了,這事怎么可能跟姑爺有關系。”

    潘如蕓想想也是,這事怎么可能跟沈晏均扯上關系,那重曉樓為何……?他會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才會做出這種事嗎?

    潘如蕓胡思亂想著,喜兒扶著她躺下,“好小姐,其他的您莫想多了,仔細將養著,把病養好了才是。”

    潘如蕓點點頭,又道:“喜兒,你日后莫要再在良兒面前說我跟姑爺的事了,否則……否則的話我就真的保不了你了。”

    說完潘如蕓便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也不管喜兒聽沒聽進去。

    潘玉良連著躲了沈晏均兩日,基本上就出來吃個飯,吃完飯就回房,哪里也不去。

    沈晏均喊她玩她也拒絕,沈夫人邀她上街她也不去,只把自己一個人悶在房間里。

    沈夫人嘆氣,“這孩子,她大姐生個病倒把她弄蔫了,可別也憋出病來。”

    坐在一邊的沈晏均眉毛跳了跳,但神色如常,也沒讓人看出來。

    潘玉良回房后就蔫蔫的坐著,紅衣在一邊陪著。

    過了一會,紅衣小心翼翼地問,“少夫人是在擔心少奶奶?”

    看上去又不太像,更像是在跟大少爺鬧別扭,但這話紅衣是不好問的。

    潘玉良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事她也說不清,不光說不清,還說不得。

    她在窗邊坐了會,不一會趙副官便在門口求見,卻不見沈晏均。

    紅衣把潘玉良扶到外間,然后才讓趙副官進來。

    “少夫人,今日新進了一批馬,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潘玉良心思一動,想是想去的,但又怕碰到沈晏均。

    她吱吱唔唔了會,問趙副官,“晏均哥哥是不是也在那邊?”

    趙副官點點頭,“少校是在,少校說這次要幫小少爺挑匹良駒,所以那批馬才先送到了這邊,本來是要送到營里的。等少校挑完,剩下的就全部要送到營里去了。”

    潘玉良不禁問道:“全部都要送回去嗎?”

    趙副官回答說:“大概是吧,少校只說給小少爺留一匹。府里也沒有其他人要騎馬,所以應該不會多留。”

    只他這樣一說,潘玉良哪里還坐得住,她基不得其他,站起身,“那我也去看看。”

    趙副官應了聲好,“那我去幫少夫人安排車。”

    等上了車,潘玉良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趙副官是沈晏均的人,他怎么會特地跑過來跟她說這事?

    似知曉她心中所想,坐在前面趙副官轉過頭來說,“少夫人,我見著沈元了。”

    潘玉良立即問,“你在哪里見到的他?他現在怎么樣了?可有事?”

    趙副官回答著說,“他現在人在營里,沒有事。而且他還跟我說,少夫人一只想再養匹馬,所以屬下才自做主張,今日請了少夫人去挑馬。”

    她原來本來養著一匹馬,但她在國外的這兩年,都是潘夫人給她養著,潘府又沒人會騎,潘夫人照養著養豬的架式養著那匹馬,潘玉良回來后看著實太糟心,便讓人把馬送走了。

    潘玉良點點頭,心中的疑惑解開,同時得知沈元沒事,她不禁松了口氣。

    “他沒事就好。”

    馬場就在之前他們打靶的那邊,車子開了一會便到了。

    紅衣扶著潘玉良走著,老遠她就聽到馬的嘶鳴聲。

    待走近,便看到十幾匹小馬駒在馬場里,沈晏均欣長的發背影就立在十幾匹馬之間。

    難得的晴天,沈晏均的大衣脫在一邊,掛在高高的圍欄上,只穿著沈色的騎馬裝,勒出窄窄的腰線。

    “晏均哥哥……”

    沈晏均回過頭,見著潘玉良似有些意外,好似請潘玉良真是沈晏均的自做主張般。

    “怎么來了?”

    潘玉良道:“趙副官說你在這給晏庭挑馬,我就過來看看。”

    沈晏均嗯了一聲,“晏庭就快生日了,那小子一直想要匹馬。”

    潘玉良想再上前,沈晏均卻攔住她,“雖然都是小馬駒,但這些馬還都未訓過,看著溫順,萬一失控起來,傷著你了就麻煩了。”

    沈晏均光說話,舉止之間再無親昵。

    潘玉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想問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氣,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沈晏均給沈晏均挑了匹棗紅色的小馬駒,毛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潘玉良眼睛都看直了,露出羨慕的目光。

    沈晏均知道她也想要,但她偏偏就那樣看著,就是不開口。

    沈晏均拍了拍馬,對趙副官說,“就挑這匹了,一會你把這匹留下,沒什么問題的話,其他的就都送走吧。”

    說著沈晏均讓了兩步,又對潘玉良說,“良兒,你讓紅衣扶你去旁邊呆著吧,我騎會馬。”

    沈晏均的那匹追風平日里就放在這邊,沈晏均說完就不理會潘玉良,轉身去馬廄里牽追風。

    潘玉良還站在那邊,看著那些小馬駒,舍不得走。

    除了沈晏均給沈晏庭挑的那匹棗紅色的馬之外,潘玉良覺得其他的也很好,特別是那匹白色的,長得很是好看,也很壯實,看著很有力的樣子。

    長長的一聲嘶鳴聲傳來,潘玉良轉過頭,卻見沈晏均已經翻身上馬,他勒著馬僵,雙腿一用力,追風便如閃電般,急馳了出去。

    潘玉良盯著沈晏均騎在馬上恣意的身姿,眼睛露出羨慕。

    沈晏均騎了幾圈,然后拉住馬,在潘玉良身邊停下。

    他騎上馬上,陽身在他身后,讓他整個人泛著光般,潘玉良仰起腦袋,看著他的臉,有些恍惚,看不真切的樣子。

    好似這一刻,她看的那些戲本子,她在國外讀的那些……全都不值得一提。

    眼前這個男人,比戲本子里比里寫的那些都要讓她怦然心動。

    潘玉良忽然心里生起一股絕望,那種拿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絕望。

    沈晏均朝她伸出手,“良兒……”

    潘玉良還在愣愣地看著他,似不明白他的舉動。

    沈晏均的手一直伸著,“可要上來。”

    潘玉良眼中一澀,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腿。

    沈晏均道:“無事,不會讓你受傷的。”

    一邊的紅衣也道:“少夫人,您不妨試試,少爺這么厲害一定不會傷著您的。”

    潘玉良的確是想騎馬,但是……

    “良兒!”

    沈晏均打斷繁雜的思緒,潘玉良再次抬頭,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沈晏均胳膊一抬,一用力,潘玉良整個人便被提了起來,她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后便落在馬背上。

    沈晏均讓她側坐著,避開她那條傷著的腿,將她整個人護在懷里。

    “準備好了嗎?”

    潘玉良深吸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摟住了沈晏均的腰。

    她的眼睛一直裝看著前面的樣子,壓根沒看到此時沈晏均嘴角得逞的笑。

    沈晏均雙腿用力一夾,追風再次奔了出去。

    潘玉良坐在馬背上一開始還有些僵硬,跑了一圈后她便開始享受這種像是要飛起來的感覺,身子不再僵硬,笑意重新回到臉上。

    因為怕會再傷到她的腿,沈晏均也沒有帶著她騎太早,這對潘玉良來說已經很滿足了,一直等到沈晏均停下來,將她抱下馬,她的笑容都還在臉上。

    沈晏均一直將人抱到休息區,問她,“這么開心?”

    潘玉良點點頭,好似連日來的郁結之意都被跑沒了般。

    “那不跟晏均哥哥鬧別扭了?”

    潘玉良不自在地挪挪屁股,“我才沒有跟鬧別扭。”

    沈晏均嘆息一聲,有些無奈嘆。

    “你鬧幾天別扭,我都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

    潘玉良心里一愣,抬頭去看他,卻見他擰著眉,眼睛底下有些青,沒睡好的樣子。

    潘玉良心里泛起一絲異樣。

    沈晏均又道:“良兒,我同你大姐,跟你想的不一樣。”

    潘玉良一愣,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跟她想的不一樣?

    “那是什么樣?”

    沈晏均嘆息一聲,“日后你就會明白了。”

    潘玉良不依地道:“你們總把我當小孩。”

    沈晏均笑笑,“也并沒有。”

    他看著她,潘玉良因為他這話不知為何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不禁臉上一熱,白了他一眼,然后四下看著,目光沒著落的樣子,小聲地說。

    “我、我要回去了。”

    沈晏均問她,“不挑馬了?”

    潘玉良仔細一回味,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不禁瞪他,“你怎么這樣。”

    沈晏均再次嘆息,將她抱起,“真是要了命了,怎么這么會磨人。以后不要再跟晏均哥哥鬧脾氣好不好?這幾日我都愁得要長白頭發了。”

    他這樣一說,潘玉良便急急去看他的頭發,還伸手拔了拔,沒有見著白頭發才放了些心。

    “沒有白頭發。”

    沈晏均輕笑,“你要再跟我鬧下去就要長了。”

    明明是教訓人的話,但聽在潘玉良的耳里卻不是那么回事,她別開眼,“不是說讓我挑馬嗎?”

    沈晏均將人抱到那些小馬駒前,指著潘玉良眼饞的那匹白色的馬道:“這匹是給你留的。”

    潘玉良嘟起嘴,他早就想好了,還一直逗著她。

    “怎么?不想要?”

    說著沈晏均對著趙副官道:“趙副官,把這些馬……”

    潘玉良連忙打斷他,“要的要的。”

    沈晏均笑笑,“好吧,既然我們良兒開口了,那就留著吧。”

    馬還小,潘玉良估摸著等自己的腿好了,差不多就能騎了,想起來她不禁有些高興。

    騎完馬,沈晏均又帶著她去打了會靶,打靶倒不及顧及腿傷,潘玉良越打越起勁的樣子。

    每次沈晏均準備放下槍,她便又央著他,“再來,晏均哥哥,再來嘛。”

    幾次下來,沈晏均也看出來了,她只是不想回府而已。

    沈晏均若有所思了會,在潘玉良再次舉起槍的時候,幫她調整了一下握槍的姿勢。

    幾人在靶場呆了好長一段時間,要到吃飯的時間了,潘玉良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

    幾人坐上回府的車子,在半路上潘玉良就沉默下來。

    沈晏均握著她的手,沒說什么,等下了車,也沒有像方才那樣抱著她,只牽著她慢慢走著,也不嫌她慢。

    潘如蕓睡了一覺后精神好了些,晚飯的時候便出了房間,在前廳跟大前一塊坐在桌前吃飯。

    只不過把她要吃的飯菜單獨用盤子裝著。

    潘玉良見她似乎好了些,不禁有些高興,坐在她身邊一直講不知從哪里聽來的趣事給她聽。

    一邊的沈晏庭十分給面子的時不時地笑幾聲,捧場效果做得很好。

    潘如蕓安靜地聽了會,笑笑說,“得,我們良兒也會哄人了。”

    潘玉良愣了一下,然后道:“我希望大姐能開心。”

    沈晏均不動聲色地看著潘玉良一眼,對她道:“你先好生吃飯,吃完飯再講也不遲,也讓你姐姐好好吃飯。”

    潘玉良難得既沒頂嘴又沒瞪他,乖乖地吃自己的飯去了。

    等到大家都吃完飯,喜兒都準備扶潘如蕓回房了,沈晏均忽然道:“等一等。”

    潘如蕓停下,不解地看著他。

    沈晏均道:“我有點事情要跟大家說。”

    眾人不明所以,但都沒有動,留下等他說事。

    沈晏均道:“我準備帶良兒去趟南京。”

    沈司令想了想,完全想不起有什么事需要沈晏均去南京的,而且還要帶著潘玉良。

    “去南京做什么?”

    沈晏均道:“去給佟叔拜個年。”

    沈司令看了沈晏均一眼,后者一副十分坦然的樣子,沈司令便不再說話了。

    沈夫人道:“帶著良兒去做什么?良兒腿還傷著呢。”

    沈晏均道:“良兒還沒見過佟叔,正好帶她去見見。”

    這下沈夫人也沒話說了,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估計除了潘玉良,其他人都聽出來了。

    想著潘玉良這幾日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估計他就是想帶潘玉良出去散散心而已。

    潘如蕓回過神來,笑了笑說,“哦,那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走?我好給你們收拾東西。”

    沈晏均溫和地說,“不用,你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就行了,這種事情自有丫鬟會做。我明天讓趙副官去訂票,后天就走。”

    沈晏庭是最后一個發言的,跟其他人不同,他直接了當地說。

    “我也要去。”

    沈晏均皺皺眉,剛準備說點什么,沈晏庭又道。

    “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佟叔了,我也去見見他。”

    沈晏庭一副既然這么久沒見了,我就拔冗去一趟的樣子,沈夫人道,“你去搗什么亂,出門在外,你以為像家里這么方便,你大哥還要照顧你小嫂嫂呢,到時也抽不開手來顧著你。”

    沈晏庭挺挺胸,“誰要他照顧了,我自己照顧我自己就行了。”

    沈夫人才不信他的鬼話,剛想用點強制手段,沈晏均卻道:“那就一起去吧,正好鍛煉鍛煉。”

    沈晏庭聽到沈晏均口中的鍛煉兩個字,下意識地覺得不好,但口已經夸下,也只能這樣了。

    因為有話要問沈晏均,晚上潘玉良便沒再把他推出去了。

    “晏均哥哥,去南京真的只是去看那個叫什么佟叔的嗎?”

    沈晏均點點頭,“只是一方面。”

    潘玉良又問,“那還有呢?”

    沈晏均道:“上次你不是說過想要去別的城市看看?現在有機會了,怎么?你不想去?”

    潘玉良連忙否認,“想去的。”

    潘如蕓一直病著,她什么都不能做,呆在府里只覺得壓抑得很,還不如跟他一塊出門看看。

    她又問,“我們帶紅衣去嗎?”

    沈晏均想了想,“帶著吧,你過去,身邊沒有可支使的丫鬟總不像話。”

    潘玉良點點頭,似松了口氣,要是不帶紅衣,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

    晚上洗過澡,沈晏均直接只穿著里衣,連外衣都沒穿,他臉上露出一些疲憊之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潘玉良咽回讓他去其他房間的話,在他躺到床上的時候,不自覺地往他身邊挪了挪,十分乖巧的樣子。

    “晏均哥哥,你很累的樣子,是沒睡好嗎?”

    沈晏均悶笑,胸膛傳來震動,“難得你還知道關心我,累便也值得了。”

    他接著說,“之前你被人下藥那次的事情查了出來,是那重先生身邊的一個小斯做的。”

    潘玉良愣了愣,不解地問,“為何?我又不認識他。”

    她連那什么重先生都不認得,別說他身邊的小斯了。

    沈晏均想了想說,“那位重先生是你大姐的舊識,估計……也不一定是沖你來的,那日你去園子里也是誤打誤撞。要怪還得怪你自己嘴饞,吃人什么東西?”

    沈晏均的這說法的確說的過去,潘玉良這性子哪里是會去聽戲的人,那重先生手里的零嘴到她手里的機率得有多想。

    他事后想了想,或許這事一開始就不是沖著潘玉良來的,而是沖著潘如蕓去的。

    至于為何沖潘如蕓去的,沈晏均覺得這里面可能還有些什么事,他已經讓趙副官著手去查了,應該不久便會有結果了,他只希望別是他想的那樣。

    潘玉良想了想,一副官老爺上升的語氣說,“所以那個小斯其實是想害那個重先生,卻沒想到有毒的東西被我吃掉了。那個重先生事后知曉了,所以他才把那小斯……”

    她想起那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沈夫人提起的那重先生出事的事,前后一聯想,潘玉良便做了這結論。

    沈晏均輕笑出聲,“不錯,我們良兒都能厲害得可以斷案了。”

    潘玉良聽不出他這話到底是褒是貶,不過……

    “那位重先生怎么會是大姐舊識?我以前怎么沒有聽過大姐有這樣一位舊識?”

    沈晏均淡淡地道:“戲聽得多了便認識了吧。這種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大姐沒告訴你想必是她覺得沒必要。”

    潘玉良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她還認識了容翠閣賣首飾的小伙計了呢。

    潘玉良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方才見沈晏均一臉疲憊的樣子,她便把疑問都咽了回去,眼睛一閉,似要睡覺的樣子。

    沈晏均這時卻開口說,“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不問出來我估計你是睡不著的。”

    潘玉良嘿嘿兩聲,“沒什么啦,我就是想問問南京好玩嗎?也像晉城一樣的冷嗎?那個佟叔是什么人?為何我一次都沒見過?我們這次去只是拜見嗎?他們家都有些什么人啊?會不會很嚴肅?我們要不要帶些禮物過去?”

    沈晏均靜默了一會,“你還是睡覺吧。”

    她的這些問題都能當故事講了。

    那佟叔,要追溯起來,其實也姓沈。

    那佟叔的父叔跟沈晏均的爺爺是同胞兄弟,后來佟叔的父親入贅到了佟家,佟家又舉家遷往南京,沈家這才多了這么一位遠在南京的佟姓親戚。

    那都是爺爺輩的事情了,潘玉良沒見過佟叔很正常,就是潘如蕓嫁到司令府十來年也只見過一次。

    沈晏均跟潘玉良南京要帶的東西,潘如蕓沒有插手,她想著沈晏均既然發了話,她便也樂得輕松,反正她現在病著,沈夫人也不會說什么。

    衣物跟要用的東西都是丫鬟準備的,潘玉良口中的禮物是沈夫人準備的,都是晉城的一些特產。

    沈夫人在準備的時候,潘玉良跟沈晏許在一邊看著。

    沈晏庭十分嫌棄的樣子,“娘,我們這是去探親,又不是去定居,作甚弄這么多東西,我才不拿呢。”

    沈夫人哼了哼,“又不用你拿,叫喚什么?”

    沈晏庭仍舊不滿,“不用我拿也丟我的臉啊,跟鄉下人進城市的。”

    沈夫人氣得擰了他一把,潘玉良在一邊偷偷地笑。

    沈晏庭看著她道:“你笑什么,到時你就是跟我一塊進城的鄉下人了。”

    正說著,沈晏均跨著步子過來,沈夫人看著他道:“剛好,我正要交代良兒跟晏庭,但想必他們也記不住,我還是跟你說吧。”

    沈夫人指著那些準備好的東西,“這個是給老參是送給你佟叔的,首飾衣服是送給他家里的女眷的,糕點零食是給孩子閃準備的。”

    沈晏均道:“那吃的你可得捆好了,免得晏庭路上就給您全都吃了。”

    沈晏庭立即表示他這是當面污蔑。

    “我才不會呢,娘準備的那些東西我都吃膩了,有什么好吃的。”

    沈晏均懶得理他,看著潘玉良道:“等到了南京,我帶你去吃新奇的東西。”

    潘玉良來了精神,“南京都有些什么啊?”

    沈晏均道:“好吃的多著呢,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這話音才落,沈晏許跟潘玉良同時咽了口口水。

    沈夫人頗為無語地道:“去了人家家里可千萬別這樣,不然就真的是鄉下人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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