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均雖然跟潘如蕓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但他從來還沒有這樣吻過潘如蕓。
兩人之間那種很簡單的親吻都少,不似他跟潘玉良之間這種會不自覺地親昵的狀態(tài)。
也許是少了那種愛意吧。
潘玉良抬起下巴,一邊承受著沈晏均的索取一邊學(xué)著他,手也攀上他的身子作著怪。
沈晏均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炸掉的感覺,特別身下某處。
他的呼吸聲逐漸加重,熱熱的氣息噴到潘玉良的臉上。
潘玉良的臉也已經(jīng)紅成一片,眼睛水水的,含著春情。
兩人正擦槍走火之際,沈晏庭那小子居然又開始蹦噠了。
家里傭人已經(jīng)做好了晚餐,久久不見沈晏均跟潘玉良下樓,他便有點忍不住了。
木質(zhì)的樓梯被他踩得砰砰作響,他一邊狠狠地踩著一邊嚎著。
“吃飯了啊,大哥?小嫂嫂?你們成天都在做什么呢?為什么吃飯要人喊啊?吃飯了!”
這邊兩人還沉浸在熱吻之中,沈晏庭嚎叫的聲音由遠(yuǎn)至近地傳來。
趙副官跟沈元這會都在樓下,只有紅衣一個人在門口守著,但她哪里攔得住沈晏庭,正不如何是好呢。
在房里的沈晏均聽著沈晏庭的腳步聲,忽然大喊一聲,“趙副官!”
在樓下的趙副官身形一愣,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然后迅速一個閃身,手腳并用地樓梯的扶手上踏了兩次,向上一攀,幾乎是用飛的飛上了樓,然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沈晏庭的身前。
“你們先吃飯,不用管我們!
沈晏均隱忍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趙副官跟紅衣一聽便明白里面是怎么回事,趙副官對沈晏庭做了個請的動作。
“小少爺,您先下去吃飯吧,不用管少校他們。”
沈晏庭的生日便在下個月,十三歲。他哪里懂這些,他狐疑地往門口看了眼,又看看趙副官。
問他,“你剛剛是在我面前表演了一套輕功嗎?”
趙副官笑笑,“小少爺若是想學(xué),可以讓沈元教您!
沈晏庭邊往樓下走,邊說,“沈元?他不是只會干些粗活?”他還真沒見過沈元在他面前動過武。
趙副官只能說沈晏庭對沈晏均身邊的人一無所知。
見他往樓下走,趙副官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氣,好險,差點就壞了少校的大事了。
也不光他松了口氣,站在門口的紅衣也松了口氣,不過她跟沈晏庭一樣,都被趙副官的那套功夫給震住了。
沈晏庭坐回餐桌前,看了立在一邊的沈元一眼,問他,“趙副官方才那樣,你也會?”
沈元低著頭,謙虛的說:“屬下哪里能跟趙副官相比。”
那就也是會的咯?
沈晏庭搖頭晃腦了一番,百思不得其解,潘玉良開槍打陳立遠(yuǎn)那件事,他后來都聽說了。
如果說沈元也身手這么好的話,沈舟應(yīng)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沈舟是潘玉良的近身保鏢,他要是近距離的想奪了潘玉良手上的槍,簡直易如反掌。
沈晏庭的目光又在趙副官跟沈元身上來回掃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既然讓我先吃就上菜吧,總不能讓我吃桌子吧?”
趙副官立即命人給小少爺上菜,與此同時,被壓在沈晏均身下的潘玉良也被沈晏均方才的那一聲嚇了一跳。
她此仰面躺在床上,頭發(fā)亂成一團,外衣已經(jīng)被沈晏均扔到了一邊,里衣的扣子也被解開了,露出里面艷色的肚兜。
她往自己身上一看,不禁有些懊惱,那肚兜是紅衣幫她挑的,穿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艷了,但想著穿在里面也沒有人看到,便也沒有讓紅衣?lián)Q掉。
沒想到……穿在里面也被人看了去。
公館里跟司令府最大不同那就是司令府還是點著油燈,而這間公館已經(jīng)用上了電。
相比昏暗的油燈,這電燈可以說是又大又亮了,潘玉良不禁將眼前的景像看得真真切切。
沈晏均眼睛一片腥紅之色,想是要將她拆了吃下腹般。
看著他那俊朗的眉眼,她便又覺得,便是讓他吃了,她也是甘愿的,只要不太疼的話。
“晏均哥哥……”
潘玉良眼中的春情還未完全退下,那樣軟軟的,奶奶的一聲,沈晏均的神經(jīng)再次崩斷。
沈晏均的兩手側(cè)在潘玉良的腦袋兩側(cè),身子都要俯下去了,他想要她,就是現(xiàn)在!
但還臨了沈晏均還是改了主意。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伸手拉著潘玉良的手按了下去。
潘玉良不解,沈晏均親了親她的臉,“良兒……”
那一聲中包含的情緒太多。
潘晏均心里說,他還是舍不得,舍不得她這樣不明不白地把身子交給他。
潘玉良的手被動地跟著沈晏均的手動著,她偏過頭,盯著床單的某處,臉色紅紅的,露出好看的脖子。
沈晏均順著她下巴的線條一路吻了下去,潘玉良心里某處像是塞滿了什么東西般,她閉起眼,讓自己的其他感觀感受著那種滿滿的存在。
沈晏均卻逼近她,“良兒,睜開眼。”
沈晏均將兩人枕頭齊齊塞在她的腦袋下,逼著她看著自己。
沈晏均的衣衫早被他扔到了床下,屋子里沒關(guān)燈,那樣真實的看著,潘玉良臉紅得都快要滴血了,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咬著唇,半闔著眼看著,心里有個聲音讓她閉上眼睛,讓她轉(zhuǎn)過頭去,但她似被點了穴般。沈晏均讓她看著,她便乖乖地看著。
直到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她覺得掌心似火燒般,于是忍不住地輕輕喚了一聲。
“晏均哥哥……”
沈晏均交代在那軟軟的一聲中。
春寒料峭的天氣,兩人都出了一聲薄汗。
沈晏均再次嘆息,抬起頭,吻住她。
“好姑娘,真乖!
潘玉良這才后知后覺地覺得臉上辣辣的,她轉(zhuǎn)過臉不肯看他。
沈晏均清理了一翻,給潘玉良凈了手,又拿干的手巾給潘玉良擦了額上跟身上的汗,耐心十足地幫她穿好衣服。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后,沈晏均將她半抱在懷里,輕聲問她,“吃飯去?”
潘玉良搖搖頭,不肯出房間,她覺得方才才跟沈晏均做了那樣的事,這會出去,那就跟沒穿衣服出去似的,無所遁形。
“那我讓紅衣端進房里來?”
潘玉良這才點點頭,“好。”
潘玉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再出過房門,沈晏庭因為趙副官那神乎其神的一飛,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纏著趙副官跟沈元輪翻給他表演功夫。
沈晏均的左膀右臂淪為江湖賣藝之人,時不時得到小少爺?shù)呐恼平泻谩?br />
趙副官這一刻是后悔的,早知道就讓沈晏庭闖進去好了,大不了跟沈舟一樣,按少校一頓鞭子,也好過現(xiàn)在這樣,給小少爺表演花拳秀腿的功夫。
第二天早上沈晏均跟潘玉良早早地起了床,因為惦記著要去佟叔那里拜年的事,一大早潘玉良便起來讓紅衣給她穿衣打扮。
衣服是沈晏均幫著挑的,潘玉良不求好看,但求得體,沈少校覺得成的,那便是沒有問題。
沈晏庭因為看了一晚上的功夫表演,早上怎么也起不來,沈元進去了三趟,每次他都應(yīng)著,就是身子不動一下。
沈晏均跟潘玉良先用過了早飯,趙副官吩咐著下人準(zhǔn)備著要帶去佟府的東西。
沈元瞧著沈晏均那架式,似乎也不準(zhǔn)備等沈晏庭了,連忙再次進了沈晏庭的房間。
這次他直接將沈晏庭的被子給掀了,“小少爺,您要是再不起的話,大少爺跟少夫人就要出門了。”
沈晏庭打了個冷顫,迷迷糊糊地聽見沈元的話,瞬間清醒過來,連忙去拿昨天晚上就準(zhǔn)備好了的衣服往身上套,沈元看不下去地幫他穿好。
套好衣服后沈晏庭走到房間門口,沖著樓下大喊,“大哥,一定要等我。”
沈晏均皺皺眉,真心覺得沈晏庭太吵了點。回想了一下自己像他這個年紀(jì)的樣子,似乎也并沒有像他這樣,事事都要靠喊的。
沈晏庭早早地洗漱了一番,梳頭時卻是細(xì)致得很,一邊讓沈元給他抹著頭油,一邊梳著當(dāng)下流行的頭型。
等他再次從臥室走出來,下了樓,潘玉良從他身上的西裝再看到他的頭發(fā),忍了忍才沒笑出聲。
不過她那樣子還是被沈晏庭給看了個正著,“你笑什么,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是跟沈晏均還有自己一對比,沈晏庭就有點過份隆重了。
沈晏均掀了掀眼皮,沒也管他,反正他年紀(jì)還小,做什么事都沒有人多說什么。
“快點把早飯吃了,一會就去佟府了!
早上做的面條,里面還臥著兩個雞蛋,因為沈晏庭起得太晚,面條有些硬了,他草草地吃了幾口便抹了抹嘴不再吃了。
“我們什么時候能吃到正宗的南京美食呢?”
面條有什么好吃的?在家里就能吃到啊,何必跑到南京來吃面條。
沈晏均看了他一眼,說著,“既然不吃了,那便走吧!
紅衣扶著潘玉良起身,沈晏庭蹭到她身邊,還是特別介意地問。
“你幫我看看,我頭發(fā)有沒有亂?衣服有沒有皺?”
潘玉良笑笑,“都挺好,十分的好!
沈晏庭這才放心地跟在后面上了車。
南京要比晉城大多了,而佟府也不愧是大戶人家,那房子跟司令府也有得一拼。
車子剛停在佟府的門口,立即有就有人跑著進去通報了,隨即佟老爺跟佟夫人便攜著家眷走到府門口迎接。
沈晏均扶著潘玉良下車,然后才松開手,由著紅衣扶著。
沈晏均倒說的沒錯,潘玉良長長的裙子到腳踝處,絲毫看不出她的腿有任何問題。
潘玉良手杖也沒拿,走起路來有些吃力,但慢慢走的話,倒也還成。
“晏均……”
沈晏均行了個晚裴禮,“佟叔、佟嬸……”
沈晏庭也有樣學(xué)樣行了個禮,乖乖地叫了人。
佟老爺把人迎進了府里,沈晏均讓趙副官帶著沈元把車?yán)锏臇|西卸下來送進佟府。
佟夫人看著那么多抬進府里的東西,樂呵呵地說,“這么遠(yuǎn)的路,你們還帶這么多東西過來,真是辛苦了!
沈晏均道,“都是母親準(zhǔn)備的,各個箱子上都貼著清單,母樣讓我親自交到嬸嬸手上。不過我就偷點懶,嬸嬸按著上面分一分吧!
佟夫人擺擺手,“沒事沒事,你是做大事的人,這種事哪里做得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潘玉良總覺得佟夫人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在她身上落了落。
進了前廳,沈晏均才牽著潘玉良的手介紹。
“小叔、嬸嬸,這是良兒,是我妻子。”
佟叔原來是見過潘如蕓的,沈晏均再娶的事他也知曉。
他摸著胡子道:“這就是你新娶的那位?看著果然是個標(biāo)致的美人!
潘玉良見了禮,佟老爺跟佟夫人早早就準(zhǔn)備了紅包,還是雙份。
佟老爺?shù)溃骸耙环菀娒娑Y,一份是過年的壓歲錢!
潘玉良只好接過,沈晏庭也跟著沾了光,拿了份紅包。
佟家來了不少親戚,佟老爺說,“晏均哪,知道你要來,便讓本家的親戚都過來了,人多熱鬧,你不介意吧?”
沈晏均道:“佟叔客氣了!
來的也的確都是佟老爺?shù)谋炯,硬要算下來,也是司令府的本家?br />
佟老爺給他們介紹了幾個長輩,便停了下來。
“小輩們就等你們自己去認(rèn)識了,說多了你們也記不住!
眾人在前廳坐著,聊著都是最近幾年大家的生活,諸如誰活了多少歲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死,誰家的孩子出生了都多少歲了之類的話。
潘玉良陪著笑,搭不上什么話,她連在晉城的那些親戚都認(rèn)不全,更別說能知道在南京的這些本家親戚了。
倒是沈晏均怕她坐著無聊,偶爾跟她低語幾句,解釋著沒死的是司令府的哪一輩的親戚,生小孩的又是哪個親戚家的親戚。
佟老爺跟佟夫人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里,相視一眼,似乎有什么話要說,但又忍了下去。
佟老爺?shù)拿妹觅〖夜媚棠桃策^來了,還帶著兒子跟女兒。
佟家姑奶奶比長得比佟老爺還高,行事做風(fēng)也是外露型的,比她那丈夫還要霸氣幾分。
聊了一會兩地的親戚之后,佟家姑奶奶忽然問。
“晏均,我記得你頭先還有一個太太,怎么沒見著她?”
這話佟夫人都沒好意思問,佟家姑奶奶倒是問出來了。
沈晏均客氣有禮地回道:“她身體有恙,路途遙遠(yuǎn)的,便沒一塊過來了。”
佟老爺摸著他那胡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佟家姑奶奶接著道,“聽說你現(xiàn)在這位跟你頭先那位是親姐妹?”
潘玉良臉色不禁一白,沈晏均看著佟家姑奶奶回說,“姑母喚她良兒便是,良兒跟如蕓的確是親姐妹!
佟家姑奶奶笑著說,“倒是還挺好的!彼坪跻膊o惡意。
潘玉良心里告誡自己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去,人家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佟姑奶奶夫家姓錢,她指了指自己家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勉兒,珠兒跟文兒!
佟家姑奶奶的大兒子跟女兒是一對龍鳳胎,不過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大了的緣固,兩人站在一塊,其實也沒那么像。小兒子跟沈晏均差不多大,長的大概是像了佟家姑奶奶,小小年紀(jì)就噸位十足,十分很魁的樣子。
兄妹三人跟沈晏均和潘玉良見了禮。
潘玉良把他們幾個的名子嗓子眼過了一遍,有點不懂佟家姑奶奶的夫家的取名風(fēng)格。
佟老爺這邊只有一個兒子,女兒倒是有好幾個,兒子最小,名叫佟祿,但也二十有二了,卻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娶親。
這廳里的人,潘玉良沒記住幾個,但那佟祿卻是她最不喜歡的。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佟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陰不陽的感覺,那樣子就要看著什么不好的東西般。
就這奇了怪了,她分明是第一次見這位佟家少爺。
因為來的人多,中午吃飯時候,足足用了四張桌子才坐下。
按禮潘玉良本該坐到女眷那一桌,但沈晏均卻扶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對著佟老爺說:“良兒膽子小,還是跟著我坐吧,這邊若是坐不下,便讓晏庭去坐別的桌就好了!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眾人也只好笑著打過岔去,“沒事沒事,晏均新婚,疼小媳婦呢!
結(jié)果是佟家奶奶那兩個兒子都下了主桌,沈晏庭年紀(jì)再小,好歹也是客人,哪里真能讓他坐到別的桌子上去。
沈晏庭心里覺得他這頭是白梳了,竟然差點連主桌都混不上。
桌子上上的都是南京這邊特色的菜,有好幾道菜潘玉良跟沈晏庭聽都沒聽過的。
沈晏均潘玉良還有沈晏庭他們?nèi)齻是挨著坐的,沈晏庭還小,況且他自己也把自己當(dāng)個孩子,其他人找沈晏均喝酒的時候,他就低頭猛吃,吃到好吃的就要給潘玉良也夾一點。
潘玉良雖然比他大一些,但在他心里,覺得男人還是得照顧女人的。
沈晏均雖然被眾人勸著喝了好幾杯酒,眼睛也沒有往潘玉良跟沈晏庭這邊看,但每次沈晏庭給潘玉良夾菜的時候,他都能準(zhǔn)確無誤地把他筷子上的菜擋回到沈晏庭自己的碗里,然后自己再重新給潘玉良夾一點。
“你吃你自己的,也不怕別人吃著你口水。”
對于沈晏均這種明顯嫌棄他的舉動,沈晏庭在別人家里也只能忍了,化生氣為食量。
潘玉良愛吃甜的,桌上有幾道菜都是甜的,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沈晏均一直喝著酒,幾乎沒吃什么東西,潘玉良心疼他,待他一放下酒杯就連忙塞了一塊肉進他嘴里。
肉是下了糖燒的,有些甜,沈晏均皺皺眉,吃完之后才說,“太甜了。”
潘玉良又連忙夾了一筷子素菜進他嘴里,好沖淡他嘴里的甜味。
女眷那一桌多數(shù)都是在看他們這邊,見著潘玉良在桌上如此旁若無人的舉動,紛紛乍舌。
佟夫人道:“我那嫂嫂說他們關(guān)系好著呢,也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好。”
佟家姑奶奶的女兒錢珠兒看著他們這邊,眼里不禁露出羨慕的眼神。
而主桌的那群大老爺們雖然看不下去沈晏均跟潘玉良之間的這種舉動,但當(dāng)著面也沒好說什么,只能當(dāng)自己是瞎了。
午飯過后,佟老爺找了個十分生硬的借口,“晏均,知曉你字畫方面厲害,我最新得了一副畫,你來幫我看看!
佟老爺?shù)脑捯宦牼褪怯惺乱f,沈晏均也只好把潘玉良留在廳里,并囑咐沈晏庭,“好好照顧你嫂嫂!奔t衣跟沈元都在,應(yīng)該也出不了什么事。
沈晏庭都想哼哼了,方才吃飯的時候還嫌棄他呢,現(xiàn)在怎么又用上他了?
沈晏均帶著趙副官跟著佟老爺還有幾位長輩進了佟老爺?shù)臅俊?br />
佟夫人跟佟姑奶奶還有幾位長輩太太拉著潘玉良同她說了會話,一會問她,潘如蕓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要個孩子,一會又問她,沈晏均這么多年沒個孩子怎么也沒再娶。
這些問題潘玉良哪里招架得住。
一邊的沈晏庭替她答著,“小嫂嫂才嫁進我們家沒多久呢,等她自己弄明白了再來答各位嬸嬸。”
佟夫人哈哈大笑,拿手指戳了戳露出的腦門,“你這小鬼精的,你倒是知道。”
沈晏庭雖然不喜歡她這動作,但覺得自己也不能跟個女人計較什么,便忍了下來。
佟家姑奶奶的女兒錢珠兒這時候上前,她看著良兒道:“良兒姐姐,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潘玉良沒心沒肺地說,“我可能……比你小。”方才聽那佟姑奶奶說這錢珠兒都十七了,怎么能叫她姐姐?
潘玉良說完還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錢珠兒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轉(zhuǎn)頭去看佟姑奶奶,佟姑奶奶在心里嘆口氣。
佟夫人問,“良兒你今年多大了?”
潘玉良道:“年前剛過的十六!
佟夫人點點頭,“那倒的確是比珠兒小點!
佟家姑奶奶立即道,“這稱呼也不是完全按照歲數(shù)走的,你既已經(jīng)嫁了晏均,那這么叫你也是沒錯的!
潘玉良心想,就跟沈晏庭叫她嫂嫂一個道理嗎?既如此,那這位錢珠兒也應(yīng)該喊她嫂嫂才是。
“唉呀,讓他們年輕人聊吧,我們?nèi)ゴ驎R吊!
說著佟家姑姑扶著佟夫人起身,給了錢珠兒一個眼神,然后就放著潘玉良不管了。
幾位長輩沒一會便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跟沈晏庭同輩份的人,反正不是堂字輩的親戚便是表字輩的親戚。
等長輩們一走,佟祿便上前遞了杯茶給潘玉良,“嫂嫂,方才在飯桌上也沒給你敬酒,這杯茶就當(dāng)是我以茶代酒的了。”
被一個在自己那樣多的人叫嫂嫂,潘玉良有些不適,她慌亂地接過茶杯,剛喝了一口。
那佟祿又說,“看嫂嫂走路不方便的樣子,嫂嫂是瘸子?”
潘玉良被自己口里的茶水嗆到,猛地咳了起來,一邊的紅衣趕緊幫她拍著被,錢珠兒也似著急的樣子,“良兒姐姐,你再喝一點水,順順氣!
等潘玉良止了咳,放下水,那佟祿又逼問起來。
“嫂嫂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這邊潘玉良剛想說話,沈晏庭便先他一步開口說,“瞧你說話沒腦子的樣子,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沈晏庭說這話時語氣冷冷的,眉頭皺眉,表情嚴(yán)肅。平時跟沈晏均不怎么像的樣子,這一刻倒是倒了個七八分。
“你!”
佟祿指著沈晏庭,一副想要揍人的樣子,沈晏庭才不怕他,趙副官跟著沈晏均去了書房,沈元還在呢,他吃不了虧。
紅衣跟沈元忍著笑,潘玉良趕緊拉了沈晏庭一把,跟佟祿道了個歉。
“晏庭還小,他說話就是這個樣子,你別介意!
說完她又道:“我年前的時候摔著腿了,還沒完全好,不是瘸子!
沈元覺得那佟祿也是哪里有問題,都二十多歲了,居然跟那司令府的少夫人這樣講話,一點禮數(shù)都不懂。他娘還整日說他沒有禮數(shù),就應(yīng)該讓她一起來看看這位沒有禮數(shù)的樣子。
錢珠兒也說,“表哥,你別這樣子跟良兒姐姐講話,會嚇著她的。”
那錢珠兒講話聲音輕輕的,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
沈晏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都是一群奇怪的人。
要不是怕失了禮數(shù),他早就接著潘玉良走人了。
沈晏均在書房里呆了半個多時辰才出來,佟老爺?shù)囊馑嫉故潜磉_(dá)的很清楚。
南京如今局勢緊張著,到處拉邦結(jié)派的,一會是朋友,一會是敵人,似乎隨時能一起吃肉喝酒,又隨時能對著彼此打槍放炮。
沈晏均在這個時候來南京,讓佟老爺不得不有什么想法。
佟老爺那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晉城雖好,到底比不得南京。
沈家如果想在南京分一杯羹,倒是可以跟他佟家聯(lián)手。
不過,沈晏均卻四兩拔千金地?fù)趿嘶厝,并沒有明確說什么,只是說。
“其實這次過來南京,主要是過來探望佟叔,順便帶良兒過來散散心。其他的事情倒是沒有多想,元宵都還沒過呢,現(xiàn)在說這些事情也為時尚早!
他這話說出去,書房里的幾位長輩可沒有一個人會信。
沈家在晉城盤鋸那么多年,實力是有,但晉城那么大點的地方,根本不夠沈家作為的。
這事上佟老爺翹不開沈晏均的嘴,只好又說起別的事。
“你小姑在這次帶珠兒過來,便是想讓你見見她,這事之前跟你母親也提過,你母親說你一直不肯再娶,便也沒有單獨跟你說過。但現(xiàn)在你既然已經(jīng)再娶了,這事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佟家那意思是也要把錢珠兒嫁進司令府做小了,但那錢珠兒又怎么能跟潘玉良想提并論。
沈晏均笑了笑,佟老爺這一會公事一會私事,其實就是想借司令府的勢。
佟家在南京不過幾十年,也沒有出像沈晏均這樣有魄力的子孫,在南京這么多年,雖然有了這么大一處宅子,卻也是沒有什么席地可言。
佟家若是想在這亂世中占穩(wěn)一席之地,借勢是必然的。
但這南京城內(nèi),誰心里都住著鬼,彼此算計著,至于到頭到誰能落著好,誰也說不準(zhǔn)的事。
所以佟老爺就把主意打到了晉城。
沈晏均道:“良兒一個人就夠我費神的,我可分不出心來再顧其他的人!
他這話有幾分自我調(diào)侃的意味,似一點也不怕別人知道他怕媳婦的樣子。
佟老爺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女人還是不能太寵著,再說,珠兒那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哪里需要別人照顧。你寵著現(xiàn)在的那個你就寵著,她要是進了你家的門,還能幫著你照顧著呢。”
沈晏均搖搖頭,“我們良兒心眼可小著呢,佟叔您可饒了我吧,不然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沈晏均儼然一副怕媳婦的姿態(tài),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不肯答應(yīng)佟老爺。
佟老爺無法,只得說,“這事你也先別急著回我,回去再跟良兒商量商量,我看她未必不肯!狈凑蠼氵@么多年也沒能為沈家添個一兒半女的,佟老爺便也覺得說不定這潘玉良也不能生。
沈晏均出來的時候那佟祿早就被沈晏庭氣得甩手走人了,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孩子置氣,也難怪佟老爺要把主意打到司令府上了。
沈晏庭不太高興的樣子,潘玉良表情也有點怪,但也不是不高興的樣兒。
沈晏均過去扶起潘玉良,對著同他一起從書房里出來的佟老爺?shù)溃百∈澹瑫r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公館了,我們會在南京住上一段時間,改日再來叨嘮您!
佟老爺看著他們說,“你們年輕人就是客氣,家里又不是住不下,住什么公館!闭f著又自己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行吧,既然你房子都已經(jīng)付了錢,那你們便住著,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跟家里開口。等得了空,我也去你們住的那公館瞧瞧!
一直陪著潘玉良說話的錢珠兒小聲地說了句,“晏均哥哥再見,良兒姐姐再見,晏庭你也再見。”
禮數(shù)周到,佟老爺跟其他幾個長輩對她很是滿意的樣子,沈晏均沒吭聲,潘玉良只她笑笑拱了她的話。
倒是沈晏庭有些受不了地皺起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等回去后,沈晏均才問潘玉良,他不在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
潘玉良哪里好意思講,倒是紅衣,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說了,一點都沒落下。
潘玉良不懂,她可是看出來了,佟家那位表小姐心思大著呢。
紅衣還把沈晏庭說佟家少爺?shù)哪窃捯矊W(xué)了出來,沈晏均看了沈晏庭一眼,后者抬著下巴,一副我就說了你能把我怎么著的樣子。
萬萬沒想到的是沈晏均非但沒罵他,反倒還夸上了。
“你做的不錯,明日帶你們出去玩!
沈晏庭被夸的莫名其妙,但仍是十分興奮地歡呼了一聲。
等歡呼完又坐下,忍不住地說,“佟家都是些什么人呀,真是浪費我這身高貴的衣服。”
紅衣補充道:“還有小少爺好看的頭型!
沈晏庭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我看他們都陰陽怪氣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打著什么壞主意呢!
沈晏均聽他說著這番話后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全司令府上下都把沈晏庭當(dāng)小少爺寵著,還以為他什么都不懂呢,沒想到他還能有這份見解。
沈晏庭自顧自地說完,接著道:“跟那個唱戲的一樣!
沈晏均眉頭一跳,“哪個唱戲的?”
沈晏庭想了想,“不知道,不認(rèn)識,就是上次去咱們府上唱戲的那群人里的一個,畫著臉呢,我哪里認(rèn)識!
他說完指著潘玉良說,“上次你還吃過人家零嘴的那一個!
沈晏均不動聲色地看了趙副官一眼,趙副官連忙狀似無意地道:“小少爺怎么跟他撞上了?”
沈晏庭換了個姿勢在椅子上坐著,“之前有一次戲唱完了,他們在收臺的時候,我本來想去后臺找根花槍來玩的。結(jié)果撞上大嫂在那里跟那人講話,所以就上前去聽了一下。沒想到那人雖是戲子,說話卻不客氣呢,說的話可不好聽了,大嫂都快被說哭了!
“哦,他說什么了?還能把你大嫂說哭!
沈晏庭想了想,“反正就是說什么大嫂太抬舉他了之類的話,我也忘了,應(yīng)該是大嫂卻夸他戲唱的好,結(jié)果他反倒不領(lǐng)情吧。這種人最討厭了,別人對他好,他還拿起喬來了,什么人嘛!
沈晏均沉默了會才說,“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得記清楚,偷聽別人講話是你該做的事情嗎?”
沈晏均方才還好好的臉色這會全陰了下來,語氣也頗為嚴(yán)厲。
沈晏庭暗罵了自己一句,他還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說這個干嘛。
他不滿地道:“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又不是故意的!
潘玉良看了一眼沈晏均,似乎也不太理解他突如其來的火氣。
沈晏均嚴(yán)肅地說,“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干這種事,營里的那些靴子你是刷定了。”
沈晏均每次都拿這招威脅他,偏偏他還就吃這招。
他站起身,對著沈元說,“沈元,你們?nèi)ズ筮,你教我(guī)渍小!?br />
他才不想還呆著這里聽著沈晏均訓(xùn)他呢。
等他走后,潘玉良才同沈晏均說,“晏均哥哥,你上次說那位重先生跟大姐是舊識,我還以為他們是朋友呢!
沈晏均緩了緩臉色,對著她溫和地說,“是朋友也有可能會有爭執(zhí),你跟晏庭還能起爭執(zhí)呢!
潘玉良想想也是,不過……
“這樣看來,那位重先生脾氣倒是大!
沈晏均起身,也將她從椅子上扶走,道:“不說他了,我們上樓,我看看你的腿,今天沒用手杖,我看看有沒有傷到!
這還是潘玉良傷了腿以來在沈晏均沒有抱她的時候第一次走路沒有用手杖。
潘玉良道:“應(yīng)該沒事,若是傷到了,我應(yīng)該會感覺得到疼。”
“還是看看吧!
說著把人打橫抱起,直接上了樓。
等回到房里,沈晏均給她看了腿,見確實沒有傷到后才放心下來。
他凈了手,幫她換了身舒服一點的衣服,像是話家常般地說著話。
“我們在這里,佟府還是要再去幾次的。日后不管是誰,若是他們再說什么讓你不高興的話,你當(dāng)場發(fā)作了便是,不用顧及什么。有什么事,我在呢,本來就是帶你來散心的,若是反倒讓你糟心了,舟車勞頓的帶你出來一趟豈不是白費。”
潘玉良傻氣一笑,沈晏均看了她一眼,再次苦口婆心地囑咐,“別嘻皮笑臉的,就會窩里橫的小東西,若是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這么慫的話,看我怎么罰你。”
潘玉良仍舊是傻笑,抱著他的胳膊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她現(xiàn)在很喜歡跟沈晏均做這些小動作,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我知道了,下次那個佟家少爺若是再跟我說話不客氣,我就把茶沷到他臉上!
她哪里是真不敢對那佟家少爺做什么,要擱以前,她掄鞭子都有可能,F(xiàn)在被人這樣說她還能忍著,不過是顧著司令府的身份,怕給沈晏均丟人。
沈晏均都不知道她知道了些什么,手上頓了頓,但也沒再說什么。沷就沷吧,一杯茶也沷不死人。
潘玉良倒也沒有把那佟家少爺?shù)脑挿旁谛纳希啾戎拢」媚棠套屓穗y受多了。
而且她女兒也怪怪的。
“晏均哥哥,那個錢珠兒,她為什么一直叫我姐姐?按道理,她不應(yīng)該叫我表嫂嗎?”
沈晏均親了親她的嘴角,拉開些距離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因為她想嫁給我。”
潘玉良先是一愣,接著眼睛紅了紅,嘟起嘴,抱著他的胳膊說,“才不給,她說話聲音那么小,我都聽不見她說什么,還以為自己聾了呢。而且她長的也不是那么地好看,她臉可大了。”
沈晏均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胸膛震動幾下。
潘玉良不知他笑是幾個意思,唬著臉問他,“怎么,我說的不對嗎?還是你覺得她長的好看?”
沈晏均壓根就沒正眼瞧過那錢珠兒,她是圓是扁他都不清楚。
他故意說,“佟家挑出來要嫁給我的,應(yīng)該丑不到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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